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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夕阳西下(6)

水天决 慕微光 3983 2021-04-05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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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夕阳西下(6)

  赵若溪点头道:“就该这样。”朱则宁补充道:“恐怕还有一个人乐呵呵的恭送,转过头来便苦哈哈的咬牙,对于没有更深刻的教谕石枫而深感遗憾。”周起道:“你说的那捕快嘛,想必是这样。”

  众人话别。老楚很识大体,也极是爽快,知道他们各有要事在身,也不多做挽留,备足干粮,又找来几件干净衫子,让朱则宁和赵若溪换上。朱则宁的衣服仅能蔽体,确实需要更换,赵若溪却是换上了农家少年的粗布衣衫,戴上小帽,拢起满头青丝,女扮男装起来,便于路上行走。

  赵若溪身材高挑,穿上了那件男人衫子,长短正好合适,却甚是宽松。她扭捏站定,一身粗布衫裤,短打小帽的装扮,竟然更衬出她秀雅明艳,容颜娇美,别有一番英姿飒爽的风韵。那冯范回家吃过饭,便又寻个理由回到楚家,送别赵若溪时,一并走出村外,目光中甚是歆慕,颇感恋恋不舍。偶尔看向朱则宁的眼光,则是无尽的羡慕嫉妒恨。一直目送他们走远,周楚两人返回家中,他还在那里直挺挺的遥望,直到摸到了怀里的那半颗银锭,才又眉开眼笑,一蹦三跳的回家去了。

  且说朱赵两人并肩南行,专捡荒僻小路行走。这里山峦起伏,植被茂密,路上行人稀少,他们又有小珊四处侦查,一日行来,平安无事。两人荒野独处,赵若溪甚是戒惧,处处提防。但相比以前,态度和缓许多,不再那么盛气凌人,敌意浓厚。朱则宁屡次受她追杀,只求不要惹恼她,再受些皮肉之苦,便已心满意足,不敢有丝毫非分之念。

  到了晚间休息,赵若溪收缴走朱则宁的乌刀,绫带五花大绑伺候之。朱则宁知道她心存顾忌,生恐自己行为不轨,也不反抗,任她摆布,心中却也奇怪:“你剑法高超,武艺不俗,随便勾勾手指,便能打得我满地找牙,按理说只该我害怕你,你又害怕什么?当真是想不通。”想不通也不敢出声询问,服服帖帖的乖乖照做。

  白日赶路劳累,朱则宁喝水多了,正要迷糊入睡,忽然听到有树枝折断声响,睁眼四望,不见有什么异常。他有些内急,但见赵若溪半躺在树杈上,小臂垂吊下来,双眼紧闭,似是已安然入睡,不好意思搅扰,便艰难起身,走到一棵树前。他被反绑了双手,自然无法转到前边来解开腰带,便踮着脚尖侧身挨上,想要用断枝勾开腰带,孰料用力猛了,那枝杈忽然折断,便合身扑倒,恰好树后是一个土坑,夜色朦胧,朱则宁又是睡眼惺忪,没有看到,正跌落进去。他怕吵醒了赵若溪,便忍住惊呼,但这般斜栽滚倒,断枝推石,在静夜之中,自然响声巨大。

  他屈膝跪地,正要站起,却忽然觉得左肩肩井穴,右臂少海穴各自一疼,随即便有一阵酥麻之感,由肩臂而至后背,再由后背传延小腹,然后酥麻扩散,每寸肌肤,各处关节,都感麻痒难当。他一阵低呼,便觉得两腿一抖,一泡尿已喷溅而出,热乎乎的打湿了裤腿。

  正是赵若溪睡得警醒,察觉林中有轻微异响,登时醒转来,正见到朱则宁身形隐没,不暇细思,便认定了是朱则宁趁机逃跑,故意声东击西,制造响动分散她的注意力,当即甩出青古简射中穴道。那青古简是是明慈庵的独门暗器,取意自“青灯古卷,虔敬礼佛”之意,使用时以内力透射穴道,不伤人命。但那赵若溪见朱则宁口是心非,先还掷地有声的满口答应,转眼便背信弃义,要偷偷开溜,心中气恼至极,又知他素来诡诈,忽地隐身坑中,定然是另有居心,要毒计害人,当即力贯双臂,抖腕疾射,那淬过毒液的尖头入肉伤敌,是没什么好客气的。

  她抢步察看,闻到一阵异味,又见朱则宁神情大窘,气得呼呼粗喘,登时明白过来,不由得脸红过耳,道:“我……对不住……”取出青古简,默然俏立片刻,又收回绫带,缓缓的对折起来。她知道那麻药发作奇快,消散却也奇快,暗器拔出,俄而便不再麻痒,便纵回树上。

  这一番动静将枝头上的小珊吵醒。它发出不满的唧唧叫声,跃到赵若溪的掌上,尾巴翘起要求吃的。赵若溪取出谷米,给它喂食。这时候夜深露重,林中氤氲着一片薄雾。微风轻拂,树叶哗啦作响,隐有溪水淙淙,从西南角传来。

  赵若溪听到朱则宁轻叹一声,随即起身爬出土坑,岔着两腿往林深处走去,扬声道:“我要洗澡洗衣,你不要偷看。我答应过周先生,便定然会信守然诺,随你去书院,还请你给些信任。这样小肚鸡肠的,哪有半点名家子弟的风范。”

  被他这样奚落一番,赵若溪也无言以对,只是心中暗恼。静寂之中,每样声响都很突兀。但听朱则宁脚步起落,踩踏枯枝草叶,踢动碎石泥块,缓缓去远。那溪水听来清晰,似是距离遥远,朱则宁的足音隐没在林中,都还没有走到终点。

  她见朱则宁走得远了,又感不安,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要保持风范,对待朱则宁这样的赖皮,稍有松懈,便给了他可乘之机。当即将小珊放上枝头,长身跃下,蹑足随后过去,忽听朱则宁接连惊叫:“喂,你拿走我的裤子做什么?”“鲨鱼!这小溪里边怎么会有鲨鱼……你是谁?”随即停止呼叫。响的突兀,停得突然,便如被人从中剪断。但林间静寂,回音缭绕。片刻之后,有人放步飞奔,脚步轻捷,直往林外的路上奔去。

  赵若溪一怔,随即意识到果然是朱则宁趁机逃跑,暗道:“我就知道你言行不一。说什么给你些信任,还不是借口托辞!”纵跃着飞追过去。借着星月微光,却见那人落足轻快,奔跑迅速,是个中等身材的胖子,与朱则宁的瘦高身形截然不同。他不时偏头回望,手里的一条布片随风鼓荡,却是朱则宁的那条裤子。

  赵若溪心中起疑,收足立定,见左手边的一块崖壁上探出一棵小树,离地有一丈多高,当即屈膝跃起,抖凌缠树,攀了上去引颈远望,正见到溪水映光,上边有木筏急速驶过。距离远了,筏上几人,是否有朱则宁在内,却看不清楚。她微一思忖,便蹬足崖壁,借力飞身而起,扑向幽暗林中,急速奔到溪边,一边召唤出小珊,令它追踪另外那人。

  她这时处事宁定,布置周全,是因为了有了前车之鉴。彰化府中铁铺被困,民宅蒙屈,都是思虑不周,应变不当而至,一个是险些丧命,另一个是颜面尽失,对她一个冰清玉洁的大姑娘来说,比送了性命还要痛苦百倍。后来痛定思痛,躬身自省,再遇事时便更为明敏镇定。

  小溪傍山蜿蜒,南去七里,河床渐宽,湍急奔腾。前方水汽迷蒙,团起浓重的白雾,看不清前方流向,似是到了一处断崖,溪水奔涌而下,汇入了淮水之中。赵若溪微一沉吟,料想是追踪不及,筏上的人已登岸离去。竹筏轻便,随手藏在树后洞中,再有夜色笼罩,很难找见。这条线索中断,她便出声召唤小珊,侧耳聆听到回音,顺着指引回到路上。

  小珊挥翅在她肩上一碰,便栖落到路旁的山壁上,隐没不见。赵若溪知道它这是故作姿态,传达的意思是说,到了深夜酣眠的时刻,它已经下班,不要再来搅扰。赵若溪为之一笑,箭步穿到对面的一棵树后,俄而,果然听到那人脚步急促,却没有回到此处,而是又转入林中,直往溪边过去。

  赵若溪心中疑惑,暗道:“莫非夜色浓重,视线不清,小珊侦查有误?怎么它示意我在这里守候,那人却跑到别处?”她提气蹑足,吊在那人的身后。两人在夜色下穿行一阵,来到溪边,那人左右一望,又往东南角走去,这一下他健步如飞,全力奔跃。

  赵若溪更感疑惑,不知他到底在干什么。那汉子虽然脚步轻便,身法干练,但呼吸粗浊,显出内力不纯,武功很是泛泛。当即微一迟疑,便又跟了上去。

  她是明慈庵掌门人的得意高足,剑术掌法,内力外功,都已得到乃师倾囊相授,技艺已然不凡。抛开阅历经验,已可说是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对阵寻常的江湖人物,一点都不在话下。除开像夏长风那样的绝顶高手,即使如魅影公子抑或玉如意那样的厉害角色,纵使差了些火候,难以并肩抗衡,想要自保总是不难。所以,她虽是孤弱女子,单身押送朱则宁,不仅自己毫无怯意,周起也觉得理所当然。

  这时见那人行止诡异,又鬼鬼祟祟,虽然不知他是何来历,有多少同伙帮手,她总归是凛然不惧,要探明究竟,抢出朱则宁。 水天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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