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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夕阳西下(3)

水天决 慕微光 4171 2021-04-05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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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夕阳西下(3)

  向周起低声讲述自己的计划,一边看了朱则宁一眼,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然后又抿住嘴唇,遮掩笑意。

  朱则宁心中咯噔一声,暗道:“糟了,看她笑得突兀,定然不怀好意。这惑敌之计,只怕要着落在小可身上实施了。”不由得眉头皱起,侧耳聆听,听了几句,正要反驳,便被冯范团了一把青草塞进嘴里,扒下外衣,然后凌空抱起,头下脚上的塞到了竹笼里。接着眼前一黑,已被他抖落着破油毡,从外包裹严实。笼中奇臭无比,随处是点点墨迹,湿黏滑腻,该当是野猪留下的尿渍粪便。

  周起皱眉道:“若溪,怎么这样胡闹,快把人放了?”赵若溪脸上一红,低了头便来放人,被楚老伯拦下,道:“我看这么办,就很是高明。这位公子,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多多包涵……”朱则宁被不由分说的塞到猪笼里,又怎能多多包涵,不由得怒气勃发,但他手足被绑了个结实,只能小幅踢蹬。竹笼随势摇晃,吱嘎作响。

  楚老伯吃吃而笑,道:“你这样就对了,野猪被装在笼子里,可不会老老实实的呆着。很好,保持。”冯范也笑道:“你还得学猪叫,就是这样的……”嘴中发出“哼哼”的猪叫声。他们是山野乡民,相互间嬉笑惯了,也不觉得这有何不妥。

  赵若溪披上了朱则宁那件外衣,向着山林中走去,一边轻声道:“委屈朱公子了。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跟公子先前所为,正是一脉相承,你把意绪放平,就当是故技重施,旧事续演。还有,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这竹笼放在山坡上,幅度稍大,会滚下山去。你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便见一头猪崽闯动过剧,从笼子里跑了出来。却是冯范担心带来的绳索不够,见这猪崽幼弱,便只绑了它两只后腿,不想被它挣扎着松脱,奔跃而出。它惊慌失措,也不知道独自逃生,四下里蹿跳,一下下的碰撞竹笼。

  这几人大惊,手忙脚乱的捕捉小猪。大竹笼里的大猪听到幼崽惊嚎,也出声回应,四蹄攒踢,长嘴乱拱,忽地竹笼摇晃,竹条凹陷,碾过了用以固定的大石,向斜坡翻滚过去,撞动着小竹笼跟着翻滚。一时之间大笼碰小笼,小笼碰大笼,一片声嘶力竭的猪叫声中混杂着朱则宁的闷哼,竟然无比的合拍。看样子他也真是一点就透,一学就会,瞬时间便将冯范刚才的教导学了个惟妙惟肖。

  周起三人慌忙奔上,手忙脚乱的收拢好竹笼,找到一个平整处挨个放好,却将三个大竹笼搞得混了,不知哪个里边装着野猪,哪个装着朱则宁。

  周起也觉好笑,道:“这可真是鱼目混珠,泥沙俱下了。”冯范笑嘻嘻的要揭开油毡,辨别竹笼,被楚老伯喝止,道:“不要动,来了,真他娘的……呃,真的来了,好快……”

  只见小珊双翅伸展,滑翔而来。它身下的山道上,翠木掩映之中,一个灰色的身影纵跃起落,时隐时现,倏忽奔近,面容轮廓清晰可见。正是夏长风来了。

  小珊绕树三匝,落在一株刺槐的枝头,跳跃着唧唧鸣叫,夏长风已然奔到近前。他收势立足,气定神闲,方才这一番不输飞鸟的疾奔,竟似毫不费力。他游目四顾,见有三个山民在林地里收拾猎获,便大步走近。

  这三个人之中,倒是周起最像地道的山民,一来是他的形容装扮,随随便便,再者是见多识广,临危不惧。他知道这位夏门主来历不凡,是个臭名昭著的狠角色,稍加不慎,就要被他揪出马脚,便做出应有的自然反应,双手握住了猎叉,防御性的站在竹笼前。神态气度之中,显得既感害怕,又觉惊奇,像极了担心别人抢他野猪的山民。

  楚老伯不需伪装,本来便是这般神情。他是握紧了柴刀,咬牙瞪眼,弓腰伸臂,一副要对付猛禽怪兽的样子。那冯范终究年轻,不知该如何应对,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低头拨弄竹笼,却又面色通红,神情紧张,一边又不由自主的偷眼看向西南的刺槐。

  方才赵若溪献计布置,自己便向南走开七八步,躲在了那株刺槐下面。她容貌娇美,气质明雅,不似农家女儿,为免夏长风生疑,还取下了朱则宁的外衣披上,那是掩盖年轻女性的清幽气息之意。

  周起见冯范年少识浅,心道:“不好,你这小范子欲盖弥彰,那不是引人注意吗?这夏长风目光敏锐,那是一看便知端的,这番伪装都要露馅了。”他也是急中生智,见夏长风身形一顿,侧首望去,忙做出忧急攻心的神态,颤声道:“小范家,你可不要出来,有……有坏……那个生人……”

  赵若溪也是绝顶聪明,立时知道师叔的用意,回声道:“咋的嘛?这个坑里也有两只猪崽,快来抓去噻……”嗓音粗哑,带着鄂北土音,大异于平常。说话间枝叶晃动,长草起伏,便如她正在弯腰检视陷坑,想要下手,又略有胆怯。隐然有猪崽的哼唧叫声,抓挠坑壁的悉率声响。冯范甚是奇怪,瞪大了眼睛,直起腰身遥望,暗道:“真有这么巧的?可我没在那里掘坑啊!莫非是小猪崽卡在了岩缝里?哎哟,猪崽又脏又臭,还会抓挠咬人,莫要弄脏了赵姑娘的衣服。她怎么会说我们这里的土话?周先生怎么叫她是小范家……”

  这里的方言,媳妇的称谓,都是谁谁家。周起叫她小范家,那便是指称她是小范家的媳妇。冯范言念及此,不由得脸红过耳,窘迫之极,又是一阵难言的甜蜜,暗道:“赵姑娘是天仙一般的女子,只要能看她一眼,便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俺可不敢做如此想。周伯伯这样叫她,真是折煞人了。”

  他这样的扭捏神情毫不作伪,被夏长风看在眼中,便推想到这后生该当是新婚燕尔,正在如胶似漆,片刻难分的蜜月期。想来是他性情腼腆,尚且没有脱却羞涩。当即疑虑全消,举步欲走,随即想起一事,目光转向楚老伯,眼睛一眯,提起的左脚又放了回来。

  周起顺着他眼光看去,心道:“这家伙真难糊弄。他是看到老楚衣着簇新,心下起疑了。唉,老楚盛装会客,本来也是有点太过夸张了。这可怎么办?说不得,今天这个捏造的婚事里,也得给我们两人分别安排上一个角色了。”

  当即缩手后推,猎叉的叉杆挑动竹笼,里边的小猪受惊窜动,碰到了楚老伯身上,一边故作惊讶的哎哟一声,急道:“这猪崽,这龟孙猪崽,乱弹腾,看看,把你新衣服都弄脏了。我早说过,咱们是一家人了,你还偏要见外,来打猎嘛,哪有穿着新年的衣裳来干活儿的,真是嘛……”嘴里念念叨叨,一边将猎叉放下,扶稳竹笼。那是自认为赵若溪的父亲,将老楚安排成冯范的老爹。两人成了亲家。

  老楚一愕,随即明白他的意思,连声道:“不碍事,不碍事,第一次来,自然要郑重一点……他娘的,这猪崽……”低头见新衣上甩溅了不少的稀泥污渍,下意识的便想揉搓掉。脸上露出着实心疼的神情。

  周起见他应答得极有分寸,心内暗自赞许道:“老楚一个乡野村民,居然懂得把儿子送到书院读书,果然是很有见地,不同一般。”

  夏长风见状,左脚抬起,作势欲走。周起见这个瘟神终于要走,顿感如释重负,不料心中的那块石头尚未落地,便见夏长风右足一顿,地上微尘不扬,他已凌空转身,那只左脚居然落在了丈许外的大竹笼前,右掌提起,轻飘飘拍下。

  这一下变起突然,众人都啊的一声惊叫出来。

  却是夏长风见他们一唱一和,对答如流,将出现此地的缘由阐述得合情合理,全无破绽,反倒心中更疑。他心思缜密,急欲追寻朱则宁,自然不会放过一丝疑点,见那三个大竹笼上面蒙有毡布,便要一探究竟。竹笼柔韧,应手下陷,随即弹起,便听嗷的一声嘶嚎,里边的野猪低头蹿出,拱着油毡跑了开去。那个竹笼则四分五裂,竹条散落一地,便如被用利斧四下里劈开一般。夏长风一掌拍出,抖腕反掌,又要拍击第二个竹笼。

  方才一阵混乱,周起他们匆匆收拾,自己也不知道哪个里边装着朱则宁,夏长风第一掌拍击,没有打中人,实在是朱则宁三生有幸,借了那头野猪的光。这第二掌再拍击下去,恐怕就没有那般的好运气了。

  周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嗨嗨连叫着喝止,便见老楚一蹦三尺高,柴刀已当头砍落,口中叫道:“你他娘的哪来的野老头,抢我的野猪吗?”他几次三番的这个“他娘的”喊到一半便收口,甚是气闷,这时酣畅出口,心中爽极。 水天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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