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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悔与不悔尚不知
“别担心，我们只是去见见而已，让他知道你过得好就可。”
“那好吧，不过等会儿我要吃冰镇西瓜！”
“只准吃小半个，还有，不准偷偷藏冰。”轩辕离伸手宠溺得刮了一下凤灵霄鼻子，轻轻将凤灵霄揽入怀中，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迟疑，小心翼翼问道：“小凤儿，你与我在一起，可觉得开心？”
见轩辕离答应了冰西瓜的事情，心情自然大好，使劲点了点头，凤灵霄依偎在轩辕离怀里，眼中脸上都带着笑意：“阿离你总问这个，我说了好多次啦，你对我这般好，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只要你开心，便好。”轩辕离伸手拉住凤灵霄的手，十指相扣，可是却总有一种随时会抓不住的感觉，心情复杂得带着她向着前院走去，明知道凤灵霄不会离开自己，可心中却还是浮起了许多担忧。
人心总是这般，得不到的时候怅然若失心焦难安，得到了又担心失去提心吊胆，只能说，使了手段图谋来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便是时时捧在手心里，也总归是没有安心的时候。
等洛老见到两人时，先看了两人想牵的手，十分自然又亲密，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凤灵霄，见她一脸陌生看着自己，完全和之前判若两人的神情，让洛老不由得心中顿时一沉。
而凤灵霄也在打量眼前之人，只觉得这老头儿板着脸气势汹汹得看着自己，眼神似乎十分凶恶，不由得想着轩辕离身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好奇道：“阿离，这边你说的故人？我怎么会认识一个老头儿的？”
见凤灵霄一脸嫌弃说着老头儿，而洛老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黑，轩辕离有些哭笑不得满心无奈，压低了声音叮嘱道：“别乱说，这是你的师父洛老，你的医术便是他教的，过去打个招呼吧。”
“医术？可我都不记得了啊……”凤灵霄喃喃自言自语了一句，上下打量了一下洛老，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人医术不凡，还是有些狐疑，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学医的人，都和白御医一般呢。”
而两人交谈之间，洛老也在观察凤灵霄，以他对医术的了解，加上两人这般的态度，还提到了白未尽，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猛地一拍桌子，上前对着轩辕离便是一拳，然后还不甘心，欺身上前攥着他的衣襟咬牙切齿大怒道：“你小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对她！金针封穴若有万一，可能会害死她的，你知不知道！”
“咳咳。”轩辕离任由洛老打了一拳，脸颊顿时肿起来，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可面上依旧带笑，眼中却无半分后悔：“我为何不敢，便是我任性妄为了，可她如今日日快乐，比起之前那般岂不是好上千倍！”
“你以为，你这是为她好？”
“好与不好，你看她现在的样子，不就很清楚了吗？”
“呵呵，我清楚个屁！她现在的样子，根本是你想要的而不是她愿意的，你根本就是自私自利，将她视若玩物罢了！”
“你可以说我手段卑劣，但是我对她是真心的，绝不是将她视为玩物！我都是为了她好！”
“狡辩！什么为她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她如今忘却一切，懵懂无知，连自己引以为傲的医术也忘却了，不过是一个躯壳而已，根本不是她！”
两人激烈争论，洛老毫不留情动手，连打带骂看起来像是疯子一般，轩辕离只顶嘴反驳却没有还手，看起来十分狼狈，将一旁凤灵霄吓了一跳。
不过是跟着阿离来见个故人，哪知道这个古怪老头儿脾气这般凶悍，刚见面便将阿离狠狠揍了一顿，惊吓过后，又赶紧上前，使劲要将洛老推开，面色着急道：“快放开阿离！来人啊，有坏人！”
王府之内自然是守卫森严，门外一众护卫也早已随时待命，只是没有命令不得入内。此时听到呼声，护卫赶紧进来，却又被轩辕离喝止，一时之间只能尴尬呆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着僵持的局面，凤灵霄还一脸戒备看着自己，这一刻，洛老的心情真是难以言喻。
心中的怒气还没有发泄完，偏偏凤灵霄还在一旁护着轩辕离，担心误伤到她，最终洛老只能松开了轩辕离，看着轩辕离不顾自己的伤，小心翼翼去安慰凤灵霄，眼中的柔情丝毫不假，许多想要责骂的话，却是说不出口。
情之一字最难勘破，一人若是为情所困，为了心中所爱，便是万劫不复不择手段也毫不迟疑，他本身并非不知道错了，只是身不由己不得不为。
摇了摇头，洛老无奈道：“你随我出去谈。”
知晓洛老这是有些动摇，轩辕离安慰了凤灵霄几句，便表情慎重得跟着洛老出去。
到了僻静之处，洛老也已经渐渐冷静下来，深深看了轩辕离一眼，咬牙切齿道：“你用这种手段，根本是饮鸩止渴罢了，便是留住她又如何，这法子并非长久之法，若是一日她想起一切，定会恨你入骨。”
“可不用这般法子，我又如何能留得住她，难道要让我看着她嫁与别人吗？”
“但是你也不能不顾她的意愿行事……”
“她并不爱轩辕宇，便是嫁过去，又如何能幸福？”
“她有自己的理由，是福是祸，总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不在乎。”轩辕离仰头，眼中多了一丝狠厉，看着洛老正色道：“她要做的，我都会替她做到，她只要安心在我身边便好！”
见轩辕离态度坚决，洛老便知道，他执念太深，只觉得自己这般做的才是最好的选择，根本听进去的劝诫：“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她想起来，你要如何面对？”
“坦白说，这几日我见她笑的次数，恐怕比这么多年加起来好多。”轩辕离攥紧了手心，梗着脖子道：“便是日后她恨我，那我也不悔！”
一瞬间，洛老自己都有些动，若是让凤灵霄忘记那些刻骨仇恨，就这般安心享受安稳幸福的日子，其实也未尝不好，至于轩辕宇那边，终于是斗不过轩辕离的，最终结局的确也能如凤灵霄所愿。
可很快，洛老自己还是摇了摇头。
比起轩辕离，凤灵霄的心结更甚，若是她不能亲手了解，根本不会甘心。一旦她记起所有事情来，犹如再一次被亲近之人背叛，两世都遭遇这般事情，她本就忧思过虑，后果不堪设想。
眼看无法说服轩辕离，洛老只能再去见了凤灵霄，看了看懵懂无知的凤灵霄，洛老张了张嘴，艰难道：“徒弟，你可愿意跟我走？”
凤灵霄在一旁听两人之前争执的话，只觉得应该是与自己那些失去的记忆有关，想到轩辕离告诉自己的事情，一时之间有些纠结，皱眉道：“听阿离说，我以前似乎过得并不快活？”
“额……”洛老无言，看了一眼轩辕离，却又无法反驳。
见此，凤灵霄便笑道：“看来阿离说的是真的了，既然现在比较开心，那我为何还要回到之前的日子去？”
洛老一时哽住，关于凤灵霄内心的秘密和仇恨，哪里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更不要说，便是自己也不知道凤灵霄这些年心病的症结所在。
而私心里，洛老也是不愿意见到凤灵霄陷入仇恨之中，不管她为什么非要报复轩辕宇，也不值得她拿自己去做赌注。
见洛老不吭声，凤灵霄便更觉得自己轩辕离是为了自己好，便一脸认真对洛老道：“我如今与阿离在一起，他待我十分好，我亦十分喜欢他。若是之前的事情只有痛苦的话，不若就让那些不痛快的事情忘却好了。”
这些话，听到轩辕离耳中，却是十分甜蜜，可这份甜蜜下又买着深深的不安，不由得握紧了凤灵霄的手，激动道：“小凤儿，你且放心，此生我都会真心待你。”
眼中浮现出甜蜜的笑意，凤灵霄仰着头得意道：“那是自然，我这个师父看着便是护短的，若是哪一日你待我不好了，我定让他来狠狠揍你！”
看着凤灵霄如此难得的小女儿的娇憨姿态，洛老一时有些恍然，一直以来都觉得凤灵霄太过少年老成，原来也有这般模样的时候。
见洛老表情有些动摇，想必自己说中了之，轩辕离趁机诚恳道：“洛老，便是错了，如今我也只能一错到底，既然小凤儿也愿意，还望您成全我们。”
两人对视，最终洛老扭头看向凤灵霄，一直以来凤灵霄都是清冷的样子，丝毫不见少女天真，让人不得靠近。可是如今却是情绪外漏，一颦一笑犹如普通女子一般，的确多了许多生气。
可是，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表象罢了，建立在谎言之上的感情，是绝对不会善终的。
最终，洛老还是没有将凤灵霄带走。只是让轩辕离好之为之，毕竟那封锁记忆的法子，根本不可靠，若是凤灵霄此生都记不起还好，可若是一旦记起来，只怕这两人之间，又是许多磨难了。 重生之凤医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