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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饭桌之上,陈修篁是顶着红肿的眼睛过来的。
“哇,好大的桃子啊。”离羲看着陈修篁说道。陈修篁看了看离羲没有说话,沉默地坐到了一边。
离羲伸手拍了拍陈修篁:“好啦,别伤心了,要不要我送你一张桃花符?”
陈修篁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来,哑着嗓子说道:“要。”“真要?”离羲挑了挑眉,有些诧异,但是还是才袖中拿出了一张桃花符递给陈修篁。
陈修篁接过桃花符看了看,然后泪水大滴大滴地落在了桃花符上。
“哎,你别哭啊,我这桃花符不防水的。”离羲一边说着一边递出一块桌布要给陈修篁擦眼泪。
“我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来得及和她说。”陈修篁接过桌布然后拉住了离羲的手,“帝后,我对不起她……是我辜负了他。”
离羲点点头:“嗯,行了,一百多年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怎么能让它过去?怎么能忘?用心去爱过的要怎么忘,难道帝后你能忘了帝君吗?”陈修篁反问道。
离羲回答:“当然能。”
陈修篁:“……”片刻之后陈修篁一把推开了离羲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离羲:“……至于这样吗你,我不就是活得比较潇洒了些吗?”
“什么活得比较潇洒了些?”离榭端着一个食案走了进来问道,“吃早饭了。”
陈修篁连忙站起身去接:“帝君,我来,我来,我来就好。”接过来食案后陈修篁又看向了离羲说道,“帝后,你那是没心没肺。”
“什么没心没肺?”离榭问道。离羲耸了耸肩然后问道:“帝君,这是你亲自下的厨?”离榭点点头:“嗯。”离榭一边说着一边给离羲盛了一碗白粥,“放心吧,这次本君只加了米和水。”
离羲看着离榭问:“你确定吗?”离榭点点头:“本君确定,你自己来看看,这样子多正常啊。”
离羲抬了抬手:“那帝君先吃一口吧。”离榭搅了两下白粥然后看向了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白粥的陈修篁道:“你先吃。”
陈修篁本来都已经端起碗准备喝了,这会儿却又不敢动了,僵在空中好一会儿之后陈修篁弱弱地问了一句:“这粥里面是会有毒吗?”
“当然不会。”“这可未必。”离榭与离榭异口异声地回答陈修篁。
陈修篁默默地放下了碗筷,站起身往外走去:“我还是出去吃吧,帝君、帝后你们慢用啊。”
离羲抬手一勾,一条灵力缠住陈修篁,一把把陈修篁拉了回来,紧紧地绑在了椅子上不让走。
离榭皱了皱眉,神情肃穆地看着陈修篁,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吃!”
陈修篁用已经抖成了筛子的手端起了那碗还冒着热气,看起来无比正常的白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明明看起来……就是简简单单的白粥啊,能有什么事?
陈修篁安慰着自己,但是还是忍不住对离羲和离榭交代了遗言:“帝君、帝后,我这一饮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想麻烦二位几件事情。首先麻烦你们抽空去找一下这座宅子上一任女主人,帮我和她说上一声‘对不起’。然后再麻烦你们把我送回仙门,让我爹和我娘不要太伤心了。再帮我和我那从未谋面的妹妹说一句,哥哥一定会保佑她的,还有……就让我爹娘趁年轻赶紧再生一个吧,我在地府努力一下,再投胎给他们当儿子。”
离羲将陈修篁的遗言一句一句地记下了,然后点了点头:“好,我都记住了,你喝吧。”
陈修篁端着白粥看了看,视死如归地咬了咬牙,然后一口就吸溜了一碗下肚,接着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离羲和离榭都看着陈修篁,等着结果。片刻之后,离羲伸手推了推陈修篁询问道:“喂,陈大公子,你有没有事?已经走了吗?”
陈修篁突然之间睁开了眼睛,然后瞪大了眼睛看向离榭,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帝君……”随着陈修篁开口,两个泡泡从陈修篁口中吐了飘了出来。
“哎呦我去!”离羲目瞪口呆,然后看向离榭,“帝君,他这是怎么了?”
陈修篁哀怨地看向离榭,一个字一个泡泡地开口:“帝君,这是你施的法术吗?我觉得这样子不太好,咱们不要这样子了好不好?”刚开始还是一个字一个泡泡,现在已经失控了,这一会儿屋子里就已经飞满了五彩缤纷的泡泡了。
离榭摇了摇头:“本君不知道。”
“除了米和水你一定还加了别的东西。”离羲斩钉截铁地说道,然后在粥里捞来捞去,片刻之后捞上来一个豆荚模样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不是豆角吗?”离榭反问道,“本君看到水井边上有一盆这个,随手扔了两个到锅里,只有两个,太少了,本君都不记得了。”
陈修篁探头看了看然后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然后吐出了一大串的泡泡:“帝君!那个是皂角!皂角!”
离榭:“……哦。那本君可能是认错了。”
半个时辰之后,陈修篁就蹲在了一个小角落对着一群孩童吐着泡泡玩了,乐得几个孩子拍着手直叫好。
陈修篁抬头看了看,这是离榭的宫观,真是搞不懂,离榭居然自己来拜自己,这是要做什么?求人不如求己吗?
神明的宫观众多,而且都是香火鼎盛的,陈修篁看着香火炉里就没有熄过的火还有香火炉边摞起的丈高供奉就一阵眼红。就这么单单一座宫观一天给离榭上供的香火都起码有个上百灵银,而神明拥有的宫观可是上万座,离榭每年的香火供奉该是一笔怎样的数目啊。
果然,人和人都是有差距的,何况乎一个四处流浪的仙和八方敬仰的神呢?陈修篁长呼了一口气又吐出一串的泡泡,孩子们拍着手笑得更欢了。
陈修篁索性也拱了拱手:“多谢多谢,诸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我说你这个人可真是够无聊的,闲着没事干带我来逛你自己的宫观,你这是昨天买了新宅子又没钱了吗?”离羲开着玩笑道。
离榭紧紧地牵着离羲的手,生怕离羲走丢了一般:“这不是怕你闷在家里觉得无聊吗?郊外我们去过,城中也大多逛过。这座宫观是新修的,盖得不错就带你过来看看。”
离羲抬头看了看立在正堂中央的神明金像,半晌后笑了,然后指了指金像小声地对离榭道:“帝君,你看着这个金像雕得多好,如果是在玉城,我肯定会在没钱的时候去偷偷戳一块金子下来。”
离榭无奈地抚了抚额:“难怪神官们总是上报他们在玉城的金像频频被破坏,当时还以为是魔族挑衅,原来是你。”
离羲咧嘴笑了笑:“不过现在,有了帝君真人,我就再也不用去干这种事了。”
离榭揉了把离羲的头:“嗯,不会让你没钱花的。”
离羲抱着离榭的胳膊倚靠在离榭身上:“嗯,比起出来逛,我还是更喜欢回家往床上一趟睡上几天几夜的时候。”
离榭低笑道:“你以前总说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本君看你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而是根本就懒得走路。”
“知道你还把我弄出来。”离羲嘟了嘟嘴瞥了离榭一眼,随后便使起了小性子,“累了累了,我不走了。”离羲说着就停住了脚步不肯走了。
“这就累了?”离榭知道离羲只不过是耍小性子而已,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又问道,“要不要本君背你?”离羲看了看四下往来不绝的信徒撇了撇嘴:“算了,这里人这么多。”
“无妨,本君背你。”离榭说着就在离羲面前蹲了下来,“上来吧。”离羲脸上有些烫摇了摇头:“不、不了,我还是自己走吧。”
离榭回头看向离羲眼里满是笑意:“真的吗?上来吧小丫头,本君想要背着你,让你就呆在本君身边。”
离羲迟疑着,却被离榭直接一把拉到了背上,一把背了起来。
“离榭!”离羲脸上一片通红有些恼怒地看着离榭。离榭却是心情大好:“那我们回家了。”
四周的人纷纷侧目开来我,然后脸上表情各异,有羡慕有嫉妒也了然。
“这小两口的感情可真好啊。”“哟,大白天的这就开始了是吗?”“年纪轻轻就是好啊,做什么都喜欢腻腻歪歪的,黏在一起分都舍不得分开。”“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怎么不去拜月老跑来拜神明了?”“瞧那小郎君得意的。”“哈哈,娶了这么个国色天香的夫人,谁不得意。”
离羲抱紧了离榭,将头埋在离榭后背上根本不敢抬头,离榭也只觉得后背上的温度不断地升高起来,感受着这温度,离榭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你笑什么笑!不准笑!”离羲气恼地锤了离榭一下。
离榭笑着回答:“可是我开心啊,开心了自然就想要笑啊。”
“回去之后打你一顿,看你还怎么笑出来。”离羲撇了撇嘴说道,手上却是搂紧了离榭,唇角偷偷地扬起。
一回到家离羲就把离榭骂了一顿:“背背背,你就知道背我,有这力气你怎么不对付公孙婧禹去。一天到晚只会抱着我喊不知道怎么办,喊你害怕,你还有个男人的样子吗?什么都得我来,什么都得靠我,你到底是做什么吃的!”离羲叉着腰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嘴上却是丝毫不饶人。说完就转身跑回屋里去了,“以后不许在大庭广众下对我动手动脚的,和你有那么熟吗?”
离榭和陈修篁站在一处默默无言,片刻后陈修篁开口说道:“帝君,你别太伤心了,帝后她就是口是心非,我刚才一路上都看到了,帝后她分明在帝君你背上就没笑停下来过。”
离榭闻言唇角一扬回答道:“本君自然知道,她只是嘴上过不去罢了。”
陈修篁揣着手道:“帝后可真不是寻常女子,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驾驭得了的,不过就凭帝后这一张脸,再难也让人想要春风一度啊。”
离榭瞥了眼陈修篁:“你好像不吐泡泡了,再来一碗粥吗?”陈修篁:“……”
蓬莱公孙氏那边也确实应该处理一下了。离榭微微颦起眉,只是眼下是局势着实是难处理,要怎么以德服人呢?
公孙氏仗着公孙府为民牺牲可是有恃无恐,离榭若是态度过于强硬难免伤了众仙家是心,可能会导致威信下降,众人不稳。天因追究还是要顺应民意。
离榭叹息一声,但是若是要怀柔而行,公孙婧禹这件事怕是不会有一个让离羲和离榭满意的结果。更何况,离羲怒焚神明殿,活活烧死了公孙婧禹,这件事也很是难办。
要不然……离榭心头突然浮出了一个念头。
离榭只给离羲留了个口信就急匆匆地走了,离羲在人间过的倒也开心,时不时带着陈修篁上街去发一发桃花符、送子符什么的,或者去茶楼听听那些不切实际的说书,再打听打听蔺昀和那两个神官出来了没有。
离榭一天三个神识地传回来向离羲报平安却一直没有说自己去了什么地方办什么事。如此一个月后,亭行暴跳如雷地跑过来找离羲了。
“妘离羲!你怎么可以这么丢脸!你怎么可以做到这么丢脸!我的脸全让你丢尽了!”亭行一进门就冲着离羲怒吼着,“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是武神!你是武六门出来的武神!你一个武神不被人求保平安就算了!你居然被人求保子!求桃花!啊!”亭行说到最后直接和一只疯狗一样对着离羲吠了起来,“你妹的!老子门下居然出了一个桃花娘娘、送子夫人,你怎么能做到这么丢人!”
离羲冷着脸听亭行吼着,末了看着亭行冷冰冰地说了一声:“撕了他!” 帝君泽世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