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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吾尊看离榭是更更更不顺眼了,不仅是令煦现在天天都粘着离榭,还因为离榭仅仅用了五天时间就把早已辟谷了的令煦又拉回了人间。
也不知道离榭的袖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吃的东西,喂得令煦成天喜笑颜开,一向纤瘦的身子只被离榭喂了几天就好像终于长肉了。
“离榭!你给孤皇出来!”看着离榭给令煦投喂着红枣好一会儿了,姜吾尊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开了房门吼道。
离榭正笑盈盈地和令煦说着话,手里还捧着一把红枣,姜吾尊的破门而入把令煦吓了一跳,离榭连忙安抚令煦,拍着令煦的后背以防令煦被噎着。
“丫头,怎么样?没吓到吧?”离榭紧张兮兮地问道。
令煦摇摇头:“没有,没事的,早就已经咽下去了。”
姜吾尊看得又是火冒三丈,大步走到桌案前往桌上看了一眼,令煦摊开在桌案上的书竟然还是几天前的那一本,而且一页没有翻走。
“你们……”姜吾尊指着离榭和令煦想骂又骂不出来,“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大帝。”令煦终于看向了姜吾尊,站起身对姜吾尊作揖。
离榭将手中的枣放在桌上也站了起来:“大帝有何吩咐的?”
“你跟孤皇出来。”姜吾尊说着瞪了离榭一眼道。
令煦开口想要为离榭说话:“大帝,长闲他……”
“你是想要气死孤皇吗?”姜吾尊冷着脸道,“令煦,你可真的越来越不听话了,不过认识他几日便向着他了?长闲,叫得如此亲密作甚?”
“可是不是大帝你让他来陪着我的吗?而且长闲他是个好人。”令煦垂下头低声说道。
姜吾尊冷冰冰地抛下一句:“女生外向。”言罢便转身走了出去,“离榭!跟上!”
令煦担忧地看向离榭:“长闲,大帝他……”
“没事。”离榭微微一笑安慰着令煦道,“我去去就回,红枣放在桌上,你继续吃吧,我很快回来。”
令煦抿唇点了点头,然后坐回了蒲团之上,眼巴巴地看着离榭走了出去目光才回到书卷之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十来年最能让令煦静得下心去的书卷,如今令煦却是看不下去了。心里乱糟糟的全是离榭。
翻了翻书卷,令煦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荒废了功课好几天了。除非病得睁不开眼,不然的话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为何会这样子?
莫非是因为离榭?
令煦的神情凝重了起来,自从离榭出现之后自己就变了,变得几乎不像是妘令煦。
会和离榭一起笑,会和离榭一起吃东西,喜欢赖在离榭的怀里,喜欢离榭围着自己转,喜欢离榭那般温柔地看着自己。离榭离开片刻自己的心理就不安了,就想他。
怎么会这个样子?
莫非……
是哪个离榭给自己下了什么降头?
所以大帝才那么生气吗?之前大帝没有发现,现在大帝察觉到了。
姜吾尊领着离榭走了好一段路才停在了一片荒地之上。
“大帝有何事要我出来说?我出来久了,怕是令煦会着急。”离榭嘴上如此说着却明显自己更要着急,恨不得直接就把姜吾尊抛下回去陪着令煦。
“离榭,你真的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姜吾尊冷着脸说道
离榭挑挑眉看着姜吾尊:“大帝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陪着我的夫人而已,哪里就不要脸了?”
“你只不过是陪着你的夫人而已?”姜吾尊低笑了一声,“妘令煦,她是你的夫人吗?”
离榭抿唇:“大帝不妨直说要我做什么?让我来陪她的人是你,三番两次大发雷霆的人也是你。大帝,你是什么意思?”
“孤皇……”姜吾尊暴躁地喊着却突然间没有再发出声音来,盯着离榭良久之后冷哼了一声,“孤皇就是不允许你在这样子了,日后若是孤皇不在,你不许再和令煦呆在同一间屋子里!你就站在窗外陪着她吧!”
离榭皱眉想要抗议:“大帝,你这么做未免也太过……”
“孤皇管你什么过不过的,你难道能够忤逆孤皇吗?”姜吾尊打断离榭,说出来的话一时之间竟是蛮横不讲理的模样。
离榭被姜吾尊的无赖气着了:“大帝,你还是个人吗?”
“孤皇以为孤皇不需要提醒你,你自己就能记得孤皇是上神。”姜吾尊回答。
离榭:“······”
“对了,离榭,现在的妘令煦可不像以前的妘离羲那样子心里只有你一个。是孤皇把她养大的,她最听孤皇的话,就是孤皇让她杀了你她也会动手。离榭,你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姜吾尊趾高气昂地对离榭说着。
看着离榭阴沉的脸色,连日来的阴郁便一扫而空了,姜吾尊的心情总算是好了起来,背了手悠哉悠哉地离开。
离榭沉着脸转身想要回去陪离羲,才转过身便看见嬴鹭雅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和姜吾尊。
“嬴前辈。”离榭唤了一声。
“嗯。”嬴鹭雅点了点头算是应答,然后问道,“有没有觉得大帝他变了?”
离榭点点头:“有。”变得更加蛮横不讲理了!
嬴鹭雅笑了笑道:“他以前啊还和我说谁谁谁有了孩子之后就变得婆婆妈妈、奇奇怪怪的,现在自己不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看着自己养大的女儿对别的男人亲近,还没怎么就酸溜溜的。”
“大帝把丫头当成了自己的女儿?”离榭问道。
嬴鹭雅点头:“那是自然,哦,论辈分应该是孙女。毕竟也是他从一个小娃娃就开始养的了,大帝一向矛盾,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成了一个长辈就会如何如何,但是他就是这个样子。”
“听大帝说,他这些年为丫头续命一直都是在消耗他自己的修为。”离榭问道。
“是啊。”嬴鹭雅回答者叹息了一声,“若不是真心疼爱,那数万年的修为又怎么会说给就给了呢?但是我也是真的担心他们,令煦的体质我们到现在也琢磨不透。如此汲取大帝的修为,就算是大帝,只怕也有一日会力不从心。”
离榭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嗯,那我先回去陪着丫头了。”
嬴鹭雅点了点头然后抬步去追姜吾尊:“我去和大帝谈一谈,令煦就交给你了。”
离榭走回令煦的院子,令煦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模样,安安稳稳地坐在书桌后面看着书,桌上的红枣还在那里放着,竟是一粒都没有再吃。
离榭站在门外调整了一下心态脸上堆砌起笑容走了进去:“丫头,怎么不吃枣了,非要等我回来喂你不成?”
令煦抬起眼帘看向走进来地离榭,目光陌生而又疏离。
这是哪怕初见之时都不曾有的眼神。
离榭的脚步一顿,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走上去:“丫头,怎么了?”
“你别过来。”令煦站起身开口道。
离榭的脚步完全停住了,迈出的半步又默默地收了回去:“丫头,怎么了吗?”
令煦盯着离榭,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到底是谁?你靠近我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离榭一愣,不明白令煦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想法,顿了一会儿之后反问道:“是不是大帝和你说了些什么?”
“大帝没有和我说什么。”令煦摇了摇头,“但是遇到你之后,我变得很奇怪。我以前从来不食烟火食,不会荒废修行,更不会······与什么人欢歌笑语!”
“是吗?”离榭微微一笑,然后继续上前,“那我若是告诉你,我见到你比大帝见到你还要早你信不信?我还要告诉你,以前的你最喜欢吃各种烟火食,就没有几天是好好修行的,最喜欢的便是与人欢歌笑语。你可会相信?”
离榭上前一步令煦便退后一步,一个紧逼向前,一个连连后退,不多时令煦的背就已经贴上了墙壁。
离榭抬起手撑住墙壁,将令煦困在了自己的怀里,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令煦的脸上。
“我若是告诉你,以前你是我的,你信不信?上辈子,上上辈子,你都是我的。”
离羲瞪大了眼睛看着离榭,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离榭看着近在咫尺的离羲,抿了抿唇低下头吻在了令煦的嘴边。令煦一颤却没有推开离榭,任由离榭拥着自己,温热地吻着自己。
“就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子养到十五及笄了也应该嫁人了。就算是令煦要嫁给离榭哪又怎么样?嫁给离榭总比嫁给别的不清不楚的人好吧?”嬴鹭雅追在姜吾尊的身后喋喋不休地道。
姜吾尊阴沉着一张脸踏进令煦的院子:“不行!孤皇看离榭不顺眼,他配不上令煦。寻常人家还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他们还想私定终身吗?”
一边说着一边一把推开虚掩着的房门,离榭正把令煦按在墙上深情地吻着。
姜吾尊眼前一花差点晕过去,怒不可遏之下,姜吾尊直接拔出了荩臣:“离榭!你给孤皇放开!”
“哎哎哎,别打架!姜吾尊!”嬴鹭雅大喊。
令煦手足无措:“大帝!长闲他······”
“你闭嘴!真是女生外向!”
嬴鹭雅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子的景象,令煦估计是上辈子都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子的景象。
姜吾尊提起剑将离榭追了两个时辰,最后把离榭打进了荷塘之中才善罢甘休。
“你没事吧?”令煦一路追到了荷塘边,伸手将离榭拉了起来。
离榭咳了两声往旁边挪了挪道:“我身上寒凉,你往旁边站站。”
嬴鹭雅好不容易拦下了姜吾尊,姜吾尊看到令煦直奔着离榭去顿时又是一阵恼火。
“妘令煦!”姜吾尊吼道。
令煦转头看向姜吾尊,下意识地挡在了离榭地面前:“大帝,你别再打他了。既然你之前都让长闲来陪着我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又要打他?”
“他、你没有发现他根本不怀好意吗?”姜吾尊气冲冲地说道。
令煦愣了一下,不觉想起了自己早些时候还在怀疑着离榭,可是······
为什么这才一会儿自己下意识地就又选择了相信这个人。
令煦呆呆地站在原地,迷茫地看着姜吾尊,过了一会了又回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离榭。
“哎呀你们两个真的是。”嬴鹭雅无奈地扶额。
离榭也总算是知道了一个道理,在娶媳妇的路上其实最难对付的不是情敌,而是把媳妇养大的那个孤寡老人。
“你······”令煦颦着眉看着离榭,“你刚才和我说的那些,真的都是真的吗?你有没有骗我?”
离榭摇头:“我没有骗你,丫头,倒是你,骗的我好苦。”
“我怎么骗你了?”令煦脸上的迷茫越来越浓烈,转头又向姜吾尊和嬴鹭雅求证,“大帝,七姨奶奶,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你和她说了?让你来见她的时候你答应了孤皇什么?!”姜吾尊真是觉得自己遇上这两个孩子能够让自己减寿。
“当初我是觉得既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也好好的,那我也不必强迫她记起,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离榭回答姜吾尊,“大帝又怎么知道让她记起以前的事情就不会变得更好?”
姜吾尊气恼:“你拿她的命来试验?离榭,你怎么狠下得了心?”
离榭回答:“这几日我也在翻阅古籍,或许等丫头心性开了,魂魄也就成型了。而要唤起她的心性的办法就要让她记起来。大帝的修为纵然高深,但也总有耗尽的那一天。我不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所有人力不从心地放手她。”
“那若是强行召唤心性伤了她怎么办?你能做什么?”姜吾尊问。
“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这条命给她!”离榭陡然大声起来,“若是出事,我愿意以纯脉之魂换回她,然后大帝再次抽取走她脑海之中关于我的记忆,她就能平安无恙了。”
之前没有用自己的纯脉之魂换回离羲,是既不舍得放弃他们之间的回忆,也不忍心让她和苑青灵一样守着回忆在世间踽踽独行。
而如今知道了她的情况,离榭宁愿铤而走险一试,哪怕是舍了自己,也不想再一次无能为力。
令煦站在离榭和姜吾尊的中间看看离榭有看看姜吾尊,脚步微微挪了挪,一时不慎一脚踩下了荷塘。
“丫头!”离榭连忙伸手去拉,抓住了倒下去的令煦将人拉回怀里,但很快就想起自己身上的衣物还未干透,连忙又把令煦推向了跑到跟前来了的嬴鹭雅。
一连串的动作弄得令煦一阵头昏眼花,喉头一片腥甜。
嬴鹭雅将令煦接在怀里絮絮地说着什么,令煦却只觉得声音离自己逐渐远去,眼前的画面也逐渐模糊。
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令煦从嬴鹭雅的怀里被换到了另一个人的怀里,是谁?姜吾尊,还是离榭?
这个人的怀抱很是温暖,也很是熟悉,令煦将头舒舒服服地靠在了这个人的肩膀之上,闭上了眼睛。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不是又枯竭了吧?这才过几天啊,怎么会这样子?”嬴鹭雅急得直叫唤。
姜吾尊坐在床榻边,搭着令煦的脉象微微蹙眉:“令煦的脉相没有任何问题。”
“有问题。”离榭说道。
姜吾尊开口就想骂离榭一句“你懂个屁”,话到嘴边又强忍了下去:“你知道那你来说,什么问题?”
“丫头她应该十五年都没有见过光明吧,我说的是天地自然的光明。”离榭说道,“我以为,她当年以燃魂为代价,唤回了天地光明,而在重生之后却再也没有见过天地之光。换句话来说,她的魂化为了天地光明,天地光明就是属于她的一部分。而丫头与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失散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心性复苏?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你的意思倒是让她去晒晒太阳就好了?”姜吾尊嗤笑,“离榭你自己说出这话不觉得可笑吗?晒个太阳就记忆回溯、心性复苏?”
“晒个太阳也没什么的不是吗?”离榭道,“何不一试?”
姜吾尊斥道:“荒谬!”
“要不就这么试一试吧,这么多年我们为了保护她见她困在九悔城从不让她往外走,她并非投胎,我们平日里虽然说着等她心性复苏一切就都想起来了,但是若是记忆没有回来,又要如何复苏尘封的心性?九悔城并不是她熟悉的地方,也没有她熟悉的气息。我也并不觉得说晒晒太阳会有什么用,但是让她回去,会是有用的。”嬴鹭雅也劝道。
“你们就联合起来气死孤皇得了。”姜吾尊冷哼了一声道,“行,但是离榭你也别高兴地太早。是孤皇带着令煦出去走走,你只是个顺路的。”
若是令煦心性复苏了,谁才是顺路的可说不准呢。离榭心里想着面上还是点了点头:“是。”
令煦第一次走出九悔城的那一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虽说天地之间银装素裹,细雪霏霏,却也不失为一副好景致。
第一日的阳光洒在了令煦的身上,这是与姜吾尊在九悔城里明灯万盏永远不能比拟的光芒。
令煦仰起头看向冬天便的那一轮骄阳。
久久地凝视着,看着那正月寒冬的天空,万里无云,明亮澄澈。
走出了九悔城的四个人都望向了天空,如此安宁的天空,再也不会有被撕裂的那一天。
从九悔城出来要去哪里?离榭最后的选择是锦城。
他们呆在一起的地方并不多,却唯有锦城是只有美好的回忆的地方。
百年过去,当年的院子还在,只是邻里的那温馨的一家早已传了几代下去了。
姜吾尊还是看离榭不顺眼,成日里各种挑刺,有的时候半夜都要扯着嗓门把离榭骂一顿。惹得邻里邻居都以为那一户人家是招了一个上门女婿,连连感叹着上门女婿难当。
终于有一日,几个大娘大婶的趁着离榭出门給令煦买吃食时偷偷地拉了离榭,劝说离榭和离另娶。甚至连自己家里有几个女儿、侄女什么的还待字闺中都说出来了。
离榭的怀里还揣着个令煦买的糕点,听着大娘们的话语无奈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回答:“多谢诸位大娘了,只不过我家中的妻室很好。处处皆是我喜欢的不得了的模样。也会是我唯一喜欢的模样。”
“哎呀,这离郎君真是个好儿郎啊。”
“这般好的公子可不多见啊。”
“都是好的、都是好的。”
离榭随着那些大娘笑了笑,糕点要凉了,得快些回回去才是,离榭的目光投向家门的方向。
出乎意料地看见那朱红的门扉半敞开着,娇娇柔柔地倚靠着那位处处都让自己喜欢的不得了得姑娘。
姑娘眸中含笑,随性洒脱,唇角的笑意似乎这辈子都不会再淡去了。
这是······令煦?还是离榭?
离榭呆在了原地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谁?”
姑娘笑出了声来,无奈地摇摇头:“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过来,抱抱这个,你喜欢的不得了的夫人。” 帝君泽世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