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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羲一直到被离榭从横云宫里带走也没有搞清楚曲尽河为什么在听到崮城时会那么失态。也是因为曲尽河失态,离羲逃过了晚膳的一劫。
离榭不知道和曲尽河说了什么,曲尽河最后还是同意让离羲跟着离榭离开,还将自己的修为渡了三百年给离羲,让离羲自保。
这可是苦了离羲了,曲尽河是雪域之主,灵力自然以阴寒为特色。离羲在寒冰阵之中被困三十年,虽然对寒冷迟钝了许多,但是在曲尽河的修为灌入自己体内后还是被那由内而发的寒气冻得瑟瑟发抖。
“丫头,你松松手,你这么抱着本君,本君没办法动。”离榭御着剑带着离羲去青城。
而被寒意折腾的离羲紧紧扒着离榭的腰身不肯放:“帝君……我、我……我好冷啊。怎么会这么冷?”
离榭握了握离羲的手,冰冷得和一块冰一样,离榭抿了抿唇安慰道:“没事,你丹府之内还未有金丹,横云他在以自己的修为替你结丹。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你免去了结丹的修行之苦,如今自然要在别处补上。等你金丹结成,就不会冷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离羲被冻得直发抖抱着离榭不肯放手。
“大概也就一天之内了。”离榭回答道,然后又提醒了一句,“到青城了,直接御剑入城太过招摇,我们在城郊停下,然后走进城去。”
离羲没有表达自己的意思,只是将离榭紧紧地抱住,离榭是离羲现在唯一可以获取到温暖的人。
诛邪停在了青城约三里外的城郊密林之主,离榭看了看身后的离羲道:“到了,自己下去吗?”
离羲不得已放开了离榭,颤颤巍巍地走下诛邪,然后环着胸站在一边发抖。
离榭收起了诛邪佩在腰间看了看可怜兮兮的离羲轻轻叹息一声,伸出手揉了把离羲的头:“丫头,其实你抱不抱本君都是一样的。本君还没有办法为你驱除体寒。”
“不一样的。”离羲挪到离榭身边抱住了离榭的胳膊,然后将自己的脸贴在了离榭的肩上,“我能感觉到,帝君的身体是温暖的。”
离榭看着离羲温顺地蜷缩在自己身边,片刻后嘴角勾起了一个微笑:“是吗?本君的身子能暖到你,本君……很开心。”
离羲拉着离榭往青城挪动着步子:“帝君,你先别开心,先进城去找个能休息的地方吧。我要冷死了,多点几个火盆。”
七月天点火盆?离榭微微一笑,怕不是要去砸旅馆老板的生意?
离榭任由离羲抱着,带着离羲不紧不慢地往青城走。
离羲浑身都散发着寒气,又紧贴着离榭,就是也觉得被离羲抱着的胳膊被冻得微微发疼,只得放出更多的神息护体。
“要是走不动的话,本君背你怎么样?”离榭看着离羲颤颤巍巍地几乎迈不动步子问道。
离羲就等着离榭这句话,立刻应下:“好好好,帝君你背着我能走得更快些,我们就不用这样子被冻着了。”
离榭笑了笑蹲下身子背离羲,才要蹲下身子,密林之中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啊!救命!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别过来!”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惊慌,战战兢兢地威胁着什么人,“你们、你们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你们都滚开!”
“哈哈哈,没想到马车里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小美人能是谁?不就是老子的压寨夫人吗?”男人粗犷的嗓音大笑着说道。
这个声音之后便是一阵的起哄淫笑。
“老黄!把人拖出来!”有人高声喊道。
“不要!不要!你们放开我!小姐!小姐!放开我家小姐!”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哭哭啼啼地说着,然后又是一声尖叫。
然然后就是另一个女子柔柔弱弱的痛呼:“啊!小翠,小翠!”
离榭皱了皱眉,抬步就往那边走。“帝君!你别多管闲事!”离羲一把拉住离榭不让离榭过去。
离榭回头看向离羲:“丫头,若是没有人阻止,你说那两个姑娘会发生什么事?”
“我敢对天发誓,他们什么事都不会出。”离羲一脸保证地说道,“帝君,你不觉得这两个声音很熟悉吗?”“嗯?”离榭回忆着默默思索。
“哈哈哈,真是个美人啊,兄弟们,咱们艳福不浅啊!”
“果然是个大美人。”
“这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吧,白白嫩嫩的,身上一定也好看。”
“老大快扒了他衣服,让咱们看看。”
“啧啧啧,大户人家果然是大户人家,连丫头也长得这么水灵。”
那头浪言浪语是越说越多,两个姑娘就哭得越来越厉害了。
“公孙婧禹?”离榭皱了皱眉吐出这么个名字。
离羲拉了拉离榭:“帝君,我们绕路吧,她好歹也是个仙,对付不了几个山贼吗?”“可仙门有规定,仙者不得对凡人动用法力,他们到底是两个女子,若是真的有难,这么走了怕是不好给蓬莱一个交代。”
“那你信不信你一过去一救她,她就一定对你一见倾心,心甘情愿以身相许,黏着你不放。”离羲不悦地看着离榭道,然后拉下离榭的头,“就是要以身相许也得我先吧?”
离榭注视着离羲,半晌才开口:“说的也是。”“那么我们就绕路?”离羲道。离榭点了点头:“好吧,本君听你的。”
然而,二人还没走开,密林里就跑出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凄凄惨惨地喊了一声:“公子救我!”然后……摔倒在了地上,“啊!”
“小姐!小姐!小姐你快起来。他们就要追上来了!公子!公子救救我们吧!”果然就是公孙婧禹和公孙婧禹身边的那个丫鬟。
十五六个山贼,很快就追了过来,一把把公孙婧禹从地上拉了起来,直接抱进了怀里,连带这那个丫鬟也被几个土匪抓了回去。
“奶奶的,还敢跑!”那个土匪张开蒲扇大的大掌,一巴掌就要向公孙婧禹扇下去。
“住手!”离榭几乎是下意识地喝了一声,就要冲上前去。“啊!不要!”离羲也尖叫了一声,然后抱住了离榭。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公孙婧禹愣在了原地,土匪也愣在了原地。
被离羲抱住没及时拦住那个巴掌的离榭:“……”抱住了离榭导致离榭没能上前的离羲:“……”
公孙婧禹的脸上清晰地印上了一个五指印,白皙的脸蛋上添了这么一抹颜色,再加上湿漉漉的杏眸,让我我见犹怜。
“小姐!你、你敢打我们小姐!”小翠叫唤了起来,“公子公子,你快救救我们家小姐吧。”
“停停停,我说这个小姑娘,你没看出来我们两个谁是管事的吗?”离羲将离榭往身后一推,已经丝毫不见刚才被寒意逼得瑟瑟发抖的可怜样。
离羲迈着步子上前了一步,土匪被离羲身上的寒意逼得打了个寒战,愣愣地看着离羲。
“妘姑娘,妘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心情的事情是我不对,求求你救救我吧。”公孙婧禹小声地哭泣着央求。
“我需要救你吗?”离羲挑了挑眉,“你只要把给他们的银子收回来,他们不就放了你吗?”公孙婧禹一愣:“妘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呵,别人不清楚,你应该很清楚吧。”离羲轻笑一声,然后看向那群傻站着的土匪,“喂,大哥,你看我好看吗?”
那个土匪被离羲怎么一句话弄得,黝黑的脸颊上居然出现了一抹红晕:“好、好、好看。”
离羲勾唇一笑,烟波流转之间显现出一片魅惑:“那么……你说是我比较好看?还是请你演戏的这位姑娘比较好看?”
离羲最让人头疼得就是喜欢往青楼楚馆里跑,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偏偏能做到风情万种,夺人心魄。
离榭皱了皱眉,伸手拽了一把离羲,把离羲拽到了身后,不满地看着离羲。“哎呀,你别捣乱,我办正事呢。”离羲将离榭推回自己身后,然后继续看着那个土匪头子,“既然我比较好看,那大哥跟我说实话可好?你是此处山贼不知坐落在哪座山头?”
土匪们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我们我们就是在这个山头。你你你要干什么啊?”一个人结结巴巴地开口。
离羲勾了勾唇:“就这个山头吗?”“是!”土匪硬气地应下。
“那好,你们的头子徐大当家的是我兄弟,把他叫出来跟我谈谈。”离羲随意地弹了弹衣袍上不存在的尘土说道。
“徐、徐大当家的……”土匪结巴地更厉害了,“我们大当家的有事不在。”
“哦?怎么他不在你们就可以不把我这个姑奶奶放在眼里吗?”离羲冷笑着说道。“姑奶奶……”土匪们对视了一眼,然后尽然有些退缩了。
“呵,你们可真是……”离羲后退两步,一只手向后要去摸离榭的手,离榭看了看离羲捣腾不停的小手然后把手放了上去。离羲握住了离榭的手,离榭顿时被冰得微微一颤。
“好骗啊。”离羲唇角一勾,然后猛然间拉着离榭就跑,“我根本不是你家姑奶奶,那个人想怎样就怎样吧,不关我事。”
“丫头,你……”离榭才想说些什么就被离羲一把拽着跑了起来。
公孙婧禹:“……”
眼看着离榭和离羲一下子就没了影子,那伙子山贼怯怯地看向公孙婧禹:“这位小姐……这这事还要怎么办?”
公孙婧禹的脸色十分阴沉,全然不见之前的蕙质兰心、温婉贤淑的模样。
“她说什么你们就害怕了吗?你们在此处生活有没有土匪还不知道吗?!”公孙婧禹呵斥道。那些个农夫乔装的土匪脸上有些过不去,讪讪地相互对视。
“戏总要演得真,你们不是土匪,我也得把你们当做土匪处理了。”公孙婧禹看了眼那些个人慢悠悠地说道。
“咳咳,好累啊。”离羲拉着离榭一路跑进了青城才停了下来,扶着墙喘息着。离榭的气息没什么变化,只是理了理因为奔跑有些凌乱的衣服然后问:“现在不冷了?”
离榭话才说完,离羲就打了个寒噤,然后贴回到离榭身上:“还是冷……”
离榭抬手摸了摸离羲的背道:“既然自己跑进城了,本君就省了背你的力气,走吧,去找间客栈落脚。”离羲听说地点了点头:“嗯,好。”
离榭每年都会来青城祭奠苑青灵,却是第一次落脚于此而不是直接去苑青灵坟墓前上香。
离榭随便找了家客栈,包下来一间雅卧把离羲搬进了雅卧。
“我跟你说,这种人一定是早知道你会在那里经过,可以买通了人,在那边等着呢。就是不能对凡人动手,难道还跑不过吗?”离羲盘腿坐在矮榻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想要揭穿她的把戏也是简单,我就随口一说而已,这不就露馅了。”
“那丫头是如何知道那些土匪是假扮的?”离榭坐在离羲身边问。
离羲微微一笑:“实不相瞒,我当年在玉城真的跟土匪称兄道弟过,我明白他们是什么德性。那些个人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离榭微微一皱眉:“你去土匪称兄道弟?”
离羲瞥了离羲一眼:“小时候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土匪抓上山去了,想要勒索钱财。要的数目还挺大,离家一时半会儿还真凑不出来。那些土匪是想要钱没有伤我性命,就天天让我在寨子里玩着。我是到处乱跑,跑着跑着就熟了。后来离家送了钱,那大当家还分了两成给我带回去,说是给我当零花钱。我没有让离家动他们,有时候跟家里人吵架的,就算上山玩玩。”
“你倒确实是在这些真性情之中才玩得开。”离榭笑了笑道。
“可不是,所以呀,像公孙婧禹这种人要是在玉城,我早动手了,给你面子我才忍着。”离羲说道,然后感叹了一声,“现在想想还是乐若好啊。”
“那你之前怎么还老是和令平吵架?”离榭问。“我至少还愿意跟乐若吵架,公孙婧禹这货色,我都懒得跟她说一句话。”离羲说着瞥了一眼微微浅笑的离榭,然后一脚踹了过去,“看看你这朵烂桃花!”
离榭:“……这和本君有什么大关系呢?”
纵然以纾帝君已经陨落了三千年,但是她的故乡青城还保留着为以纾帝君办祭的习惯。
“再过三日就是师姐的忌日,到时候在青城的天瑶水榭,会有选出的天女献祭,跳飞天舞。倒是热闹得很,我们在这里刚好能够看到。”离榭推开窗看了看然后指着视线之内的一座高台水榭对离羲说道。
离羲已经抓了一条杯子裹住自己,哈着气道:“以纾帝君的祭日不应该很悲伤的吗?怎么我看到大家都挺开心的,你也挺开心的。”
“师姐是为了天下苍生而陨落,她自己是愿意看到百姓欢喜的。”离榭说着走回了离羲身边,“怎么还裹上被子了?”离羲牙都开始打颤了:“我不知道,越来越冷了。”
离榭转身去给离羲倒了一杯热水:“喝杯热水吧。”离羲抓着被子被一阵强过一阵的寒意激得昏昏沉沉得,有些迷糊地询问:“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
“算算时辰,这个时候应该是横云赠你的修为由虚丹结为金丹的最后时刻,熬过去一切就都好了。”离榭将一杯热水送到了离羲面前,“别怕,本君陪你。”
离羲伸出手要去结那杯热水,却在手碰到杯子的那一刹那,杯中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又过了一会儿,连同里面的水在离谢手中破碎开来。
冰渣碎了一地,离榭愣了愣然后收回手:“没想到横云的修为已经如此厉害了。”
离羲抱住了自己,埋头进双膝之中,周身的一切都开始泛起冰霜来。离榭眉峰一拧连忙甩袖释放出强劲的神息,强压下冰霜的结成,然后将离羲从被子里掏出来,抱进了自己怀里。
离羲立刻就往离榭怀里转,贪婪地汲取着离榭身体的温度。一只冰凉的手顺着离榭的衣襟探进了离榭的衣服里。
冰凉带来的刺痛让离榭发出了一声闷哼,然后将离羲不安分的手抓了出来握在了自己掌心。
离羲的眼神已经带了三分迷离,看着离榭。离榭也在望着怀中蜷缩作一团,还不停地往自己怀里转的小姑娘。
这个场景太过旖旎了,离榭这一辈子都不曾与一个女子有过这样亲近的举动。
离榭的气息微微重了些许,然后将离羲按在了怀里:“乖,令平和荣靖以火行为主修,他们的神息对你用处更大。本君帮你把他们叫过来。”
离羲依靠在离榭怀中低声地道:“我只想要你。”
离榭微微一顿,一道灵识掐在指尖好一阵子才被放了出去,离榭轻轻地摸了摸离羲的长发:“丫头,过了这一关,你就是又是玉城里的那个离羲了。” 帝君泽世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