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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帝君你吃过茴香饺子吗？”离羲冷不防的问。
离榭被离羲弄得有些转不过弯来：“什么？”
“你也没有吃过是不是？扶籍他硬要和我说那个茴香饺子是每个人都吃过的，他现在正在小厨房里包饺子呢，我们这个点回去说不定正好赶上饺子馅剁好准备包饺子，我们也去包几个试试。”离羲一边说着一边扯着离榭就要回家。
“丫头，你等等。”离榭拉回了离羲，“不急，再等一会儿等饺子出锅了再回去刚刚好。好不容易下来一趟，这里又这么宁静，不如走一走吧。”
离羲想了想点点头：“好，夫君想要走一走，我就陪夫君走一走。”
离榭失笑：“你怎么这么听话了。”
“我再不听话的话，怕你就不要我了。”离羲搂着离榭的胳膊，依偎在离榭的身上，“长闲，你和我说说吧。”
“说什么？”离榭问。
离羲摇摇头：“随便，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想听着你说话。”
离榭看了看离羲然后道：“你这话怎么说的像是就要离开我了一样。”离羲失笑，锤了离榭一下：“你总是说我胡说八道，你自己现在说的又是什么话？我怎么会离开你？我离开了你，还能去哪里呢？”
离榭揉了揉离羲的头，满脸的宠溺：“好好好，是我错了，我说错了话了。别生气。”
“那你就和我说说呗。”离羲道，“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离榭想了想然后指了指前方的一处茶楼道：“不如我们去那里坐坐，给你叫点东西吃，然后我和你说一说我这些年周游天下遇到的趣事。”
离羲点了点头乖巧地应答：“嗯，好。”
离榭在还没有遇到离羲之前可以说是一直四处漂泊的，少时是因为姜吾尊让离榭四处走走，感受四处不尽相同的灵息，这么一走便让离榭遇到了喻瑄含。
当了帝君之后，离榭走的地方更多了，全天下都去走一走，为了找寻转世而来的恋人。
不过那些年在四处走动，似乎确实是遇到了许多有趣的，会让离榭忍俊不禁的事情。
“我当了帝君之后总是会接到许许多多奇怪的祈愿，记得有一次就收到一个祈愿说我有一个孩子遗落在了人间。”离榭看着离羲叼着一张油饼啃着说道。
离羲差点没有被嘴里的油饼呛到，瞪大了眼睛：“你？在人间还有一个儿子？”
离榭笑着给离羲倒了一杯茶，推到离羲的面前：“可不是，当时我不在神都，是沧文帮我批的祈愿。看到这封祈愿后沧文都亲自跑到我面前问我。然后闹得整个神都都知道了。我当时实在是反应不过来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祈愿送上来，然后就和沧文一起去看了看。结果，你猜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离羲挑挑眉：“你发现还真是你的遗珠。”
离榭屈指在离羲的额上弹了一下：“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这胡说八道的毛病？就那么喜欢我和别的人有些什么的？”
“哪里，我怎么会喜欢我家夫君和别的女人有什么呢？我不说了不说了，认错，夫君你继续。”离羲讨好地笑着，挤到了离榭的身边，“你们发现了什么？”
离榭抬起胳膊让离羲转进了自己的怀里，揉了揉离羲的头回答道：“本君和沧文神君发现是他们那里的乡音惹出来的麻烦，孩子在他们那里的意思是鞋子的意思。”
离羲：“……那请问你的鞋子为什么会落在那边？”
离榭摊了摊手：“这就更是无奈了，那双鞋根本不是我的鞋，是一个道士洗了鞋子然后放到门口去晒。那个宫观的其他道士看到突然出现了一双鞋还以为是我下凡落下的，巴巴地上了祈愿让我下去拿鞋子。”
离羲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滚进离榭的怀里笑个不停。
离榭轻轻拍着离羲的背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你还听不听？”
离羲连连点头：“听、听。”
离榭叹息一声：“这件事说出来着实是没有面子，要不还是算了吧。”
“不能算了，怎么可以算了呢？你快说，我不笑话你就是了，就算我一会儿忍不住笑了，我是你夫人，还不能笑一笑你了吗？”离羲拉着离榭含着笑说道，“快说嘛，让我听听我们长闲这些年都过了些什么日子？”
离榭沉吟了片刻然后道：“其实这件事和我本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至于为什么会扯上关系，我到了现在还要认真得捋一遍才能清楚。”
“别卖关子了，你快说。”离羲推了推离榭催促道。
“多少年前我也忘了，当时一户农家里面有一对婆媳相依为命，家里的公公二十年前就死了，儿子充了徭役之后也就没有再传回来消息了，估计也是死了吧那婆婆就天天在家里想着自己的儿子，那个媳妇倒是也孝顺，照顾着婆婆，等着丈夫回来，怎么也不愿意改嫁。这么一照顾就是七年，七年之后那个婆婆一病不起，媳妇为了给婆婆治病四处借钱，但是因为家里实在是贫穷连愿意借钱给她们的人都没有，觉得她们孤儿寡母是根本还不起的。没有办法，那个媳妇又有几分姿色，走投无路之下就去做了暗门子。”离榭说道。
离羲突然之间打断离榭问道：“等一下，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么听着是不是和是没有一点关系？我也时常这么想的，可是就偏偏我和她们两个扯上了一点关系。”离榭说道。
离羲的脑子不由自主地又开始转了起来：“该不会是你去关照了那个暗门子的生意吧？”
离榭轻轻敲了一下离羲的额，无奈地道：“刚才才刚刚跟我说不再胡思乱想了，现在脑子里又装了些什么东西？啊？敢不敢说出来？”
离羲笑眯眯地摇头：“不敢、不敢、什么都不敢了，也什么都不想了，你继续说，怎么就和你扯上关系了？”
“然后那个儿媳做了暗门子，总算是积攒了点钱，把她婆婆给治好了，她婆婆对她是更加疼爱了。可是那个媳妇却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对不起丈夫，跑到我的宫观里面哭，哭着哭着越哭越伤心，就一头撞死在了我的金像前。”离榭继续说道。
离羲想了想，这也和离榭没有什么关系啊，神明的宫观那么多，遍地都是的，遇到一两个想不开的撞死也和神明扯不上关系，那又到底怎么把离榭拉进去了呢？
“那婆婆过来收了尸，大哭了一场，接着就从别人嘴里知道了她儿媳妇是做了什么给她赚到了看病的药钱，又是为什么会一时之间想不开一头撞死。那婆婆听了更是伤心，在埋葬完她的那个儿媳妇之后也来到了我的宫观里，烧着香和我说她儿媳妇是个好媳妇，要我千万不要因为觉得她儿媳妇不守妇道就让她儿媳妇下十八层地狱。如果硬要这么惩戒她儿媳妇的话，那么她也不活了。话说完也撞死在了我的金像前。”
离羲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好一阵子之后才抬起手鼓了鼓掌：“厉害，我服了，那还有吗？两个都死了应该就没有什么了吧？这也和你扯不上什么关系啊？”
“还有呢。”离榭捏了捏离羲的肩要离羲安静下来，“短短几日两个人碰死在我的金像前，而且是两个口碑还不错的老幼妇孺。所以就有村民怀疑我的那一座宫观是不是被藏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请了一个道士过来做法，要驱鬼。偏偏他们请的又是一个假道士。天花乱坠地说了一大堆，哄得村民们信以为真了，就拆了我的宫观，挪走了我的金像，去供奉起了一个什么天生神君。”
离羲目瞪口呆：“天生神君是个什么东西？”
“我哪里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这种改立宫观另请他神的事情在人间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所有人都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也没有哪个神官发现什么的。还是后来到了年关，萧疏统计各人香火的时候觉得那一处的香火量不太对劲，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随口说了一句谁也没有在意。”
听到了这里离羲还是不知道这件事和离榭有什么直接的关系：“所以呢？你是想和我说因为这件事导致你的香火变少了？宫观也少了一座？可是按照神明的受欢迎程度，你每年立起来的宫观远远多于倒下的啊。”
离榭点了点头：“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谁都没有把那一座宫观当回事。但是事情还没有完。那些村民被愚弄着供了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神官，自然是求什么没什么，那一个村子也因为没有神官的守护而日渐萧条。大概这么三年之后，我就突然之间收到了上百封的折子，弹劾折子，说那个天生神君愧为神君，只收钱不办事。不仅是我，其他十二位神君都收到了这么个折子，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个天生神君是某一位神君的别称，又发现那一座宫观应该是神明的，然后就以为是我没有顾及到。”离榭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摊了摊手。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离羲扶额无言以对。
“神君们后来就认定了是我一时不慎失职，又想想我的祈愿一向是沧文代为处理的，然后就排着队到我面前说愿意分担一些，再到沧文面前说可以送几个弟子到沧文殿。弄得我和沧文都受不了，一起下去看了看，这才发现他们被骗了。沧文连夜回家找了几个后人，让他们迁居过来，重新立了一座神明宫观。”离榭说道这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离羲面色古怪：“不会还没完吧？”
“确实还没完。”离羲幽幽地看了一眼离羲，“这件事过后那些神君们就开始胡思乱想了，以为是我弄了这么一出出来，为的是想要上一个徽号。结果半个神都的神官都给我上了折子，要给我上徽号，上的就是那个什么鬼‘天生’。”
离羲一面无语一面又觉得好笑，拍了拍离榭的背说道，“长闲，真是苦了你了。”
离榭捏了捏离羲的手，然后问：“今天这么过，过得舒心吗？”
自然是舒心了，这些日子少有的舒心，离羲知道离榭这是要给自己偷得浮生半日闲。
“舒心。”离羲往离榭怀里转了转，“对了，今早扶籍说你和大帝带了一批金剑神官出去，你不是要去办事吗？”
“交给大帝了，我半路跑了。”离榭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离羲眨眨眼：“你这样子不怕大帝骂你吗？”
“能者多劳。”离榭四个字回答了离羲，然后起身打算去结账，摸了摸身上之后转身讪讪地看着离羲唤道，“那个······丫头，我出门急······”
离羲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忘记带钱了？”
离榭尴尬地点了点头。
离羲猛地站起来瞪大了眼睛：“我们又要刷碗抵债了吗？”
离榭一脸的苦恼，耷拉着脑袋点点头：“现在神都乱七八糟的，怕是不好找到神官下来送钱，就是找到能下来送钱的神官······丫头，我们出来玩还忘了带钱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离羲在身上掏了掏，然后扯出了一个小荷包，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舅舅总是给我塞钱，我就做了个小荷包装着，今天刚好带出来了。”
离榭笑了笑凑到离羲身边：“这是丫头自己做的荷包？”
“那可不，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琴棋书画、女工刺绣样样不会吧？我可告诉你，我要是放到了秦楼楚馆里，那绝对是最好看的花魁艺妓。”离羲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看着离榭。
离榭有些无语地抚了抚额，当年离家也是重金请了先生教离羲琴棋书画、女工刺绣的，但是这个小丫头就是不学，非要去秦楼楚馆里耳濡目染的学会了。
看着离羲自掏腰包付了钱，离榭将手探到袖子里摸了摸，然后笑着走到离羲身边：“丫头，刚才是哄你的，我有带钱的。”
离羲回头死亡凝视着离榭，离榭轻轻一笑：“知道了，别瞪着了，伤眼睛。回去之后，全都给你。” 帝君泽世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