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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榭抽了抽嘴角无言以对地看着离羲。离羲站了起来，认真地看着离榭：“我让你把衣服脱了你听不到吗？快点，别逼我动手。”
离榭下意识摇了摇头：“不。”
“啧，婆婆妈妈的。”离羲咋舌然后蹭蹭蹭跑到离榭面前，伸手就去扒离榭的衣服，“非要我亲自动手吗？”
离榭截住离羲的手，讪讪地道：“丫头。”
“叫娘子也没用，撒手。”离羲甩开离榭的手，拉住离榭的衣襟一把就要扯开，偏离榭衣冠楚楚，离羲这么一扯任是没扯动。
“你这衣服……”离羲咬牙有些气恼，“怎么在床上那么好脱，到这儿就扯不开了呢？”
离榭：“……”
离羲扯了好几下才扯开了离榭的衣服，露出了离榭宽阔的肩胛。离榭一动不动地任由离羲扒着，一句话也没有。
离羲凑上前仔细地看着离榭的肩胛，轻轻地抚摸着，离榭的肩膀上有许多细细的、尚未消退的红痕，那些都是在与离羲缠绵之时，在情浓之处被离羲或啃咬或抓下的。
其中还有一处咬痕很深，很重。离羲贴在离榭怀里，微凉的指尖轻轻地抚摸着这一处咬痕。
“丫头？”离榭的呼吸微重，轻轻地唤着离羲。
这一处咬痕可不是离羲给离榭留下的，而是那日在熪殿之中时，离羲在帝熪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下的，直接咬出了血来。
离羲舔了舔唇，唇齿之间似乎又尝到了那腥甜的味道。
其实在那个时候，离羲就应该发现不对劲的，若只是个异体，怎么会那般活生生的有血有肉呢？
“所以，你现在到底是神明，还是熪殿？”离羲问道，“还是真正的离榭了？”
离榭看着离羲，片刻之后握住了离羲的手回答：“如今，你大可唤我一声离榭了。”
离羲看着离榭片刻之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那我若是觉得帝熪这个名字好听呢？”
“随意。”离榭淡淡地说道，“不管哪个名字好听，你愿意叫就叫。”
离羲嘟了嘟嘴：“神明才是异体，按理而言并不是一具完完全全的肉体，可是为什么大婚之日阿爹打了你一掌，你还是吐了那么多的血？”
离榭低笑一声摇了摇头：“异体却也相连，帝熪吐血，离榭也就跟着吐。”
“那你是不是当时还把自己骂了一顿？”离羲问。离榭冷哼一声：“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活该被拍死，就是连累了我。”
离羲挑了挑眉：“都是你自己，分得那么清做什么？”
“我若是待见他，当初也不会把他挤出去了。”离榭回答道。
离羲歪着头看着离榭：“所以你现在……还是帝熪占上风？”
离榭盯着离羲：“帝熪占上风你还挺开心？”
离羲：“……”这是又变回离榭了吗？
离榭拉好衣服盯着离羲：“怎么不说话？果真更喜欢帝熪吗？”
离羲深吸一口气：“那咱们先不提现在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你这样子吃自己的醋有意思吗？”
离榭一脸的苦恼抱着离羲问：“那我应该怎么办啊？”
离羲无语地回答：“你就当我最喜欢的是九醴吧。”
离榭：“……明天我就杀了他。”
“阿嚏！”姒九醴猛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姚修岚从书卷里抬起头看了姒九醴一眼道：“你怎么了？在下界呆久了，就染上凡人那娇娇气气的毛病，还给风寒了？”
姒九醴瞪了姚修岚一眼：“闭上你的嘴看你的往生簿去！”
姚修岚望了望浩瀚无垠的书山卷海，将手上的书卷一扔，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然后倒在了书卷之中：“这么多，我们要从哪里查起来？天杀的，全部乱成一团了，还怎么填补回去？”
“你刚刚说错了一个地方。”姒九醴摇了摇头说道。
姚修岚眼睛一亮，立刻爬起来看向姒九醴：“哪一个地方说错了？没有全部乱成一团？你还是有办法填补回来的？”
姒九醴摇了摇头：“不，是前面那一句不是我们要从哪里查起来，是你要从哪里查起来，这件事可是交给你们太微垣的，跟我们紫微垣没有干系，你不要随便扯上我。”
姚修岚一脸生无可恋：“姒九醴，你也太无情了吧。”
姒九醴摊了摊手：“我这是告诉你要各司其职，不归我管的事情我绝对不插手一点点。”
姚修岚翻了个白眼：“那你还跑过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那倒不至于，我们毕竟是同僚。”姒九醴摇了摇头，“我是来问你一件事的，和少姬有关，但是我不太敢去问大帝，只能和你来商量商量，虽然你可能也不知道。”
姚修岚：“那我肯定不会知道，你可以走了。”
姒九醴不理会姚修岚的拒绝，自顾自地道：“你说少姬若是死了，这个天下是不是真的就能够太平了？”
姚修岚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姒九醴：“姒九醴，你想死吗？少姬死了会不会天下太平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这话要是让大帝知道你肯定死定了。”
“就是我知道让大帝听到了我就死定了所以我才不敢去问大帝啊，不然你以为我会怎么信任你，还特意跑过来让你帮我一起想想？”姒九醴说道。
姚修岚举起一本往生簿挡住了脸：“那如果我告诉你大帝现在就站在你背后呢？”
“哈哈哈，怎么可能。”姒九醴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转过身跪了下去，“大帝恕罪！小神只是一时糊涂！”
姜吾尊背着手站立着，冷冰冰地看着姒九醴：“孤皇听说下神都如今也是一片混乱了。”
姒九醴点了点头：“是，与上神廷一样降下来一块荧惑之石，并且伴随异香，下神都有不少的神官都不慎中招。神明已经屠了除三位神君，一位将军以外的所有神官。”
“那么就已经安全了？”姜吾尊问。
“自然不是。”姒九醴摇了摇头，“事情还没有查明，还不安全。”
“既然还不安全你有心思跑到冥府来找人聊天！擅离职守还妄议少姬的生死命数！姒九醴，你要不要先算一算自己的生死？！”姜吾尊勃然大怒，大声呵斥道。
姒九醴一句话也不敢说，趴在地上任由姜吾尊骂着。
姚修岚跟着姒九醴跪着，耷拉着脑袋一动不敢动。
姜吾尊骂完了姒九醴又看向姚修岚问：“查出来没有？”
姚修岚连连摇头然后道：“大帝，往生簿实在是太多了，而且错乱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如今看来这是字不成字，句不成句的，小神实在不知该从何补起。”
姜吾尊道：“那就全部烧了，重新再写一批出来。”
姚修岚和姒九醴一愣，然后姒九醴抬起头道：“大帝，往生簿毁即是人散。”
“那又如此？再造往生簿，不就是再造世人吗？”姜吾尊淡淡地道
“旁人且不提，就单单说把这往生簿全部销毁之后，神明怎么办？少姬那里又要如何解释？”姒九醴说道。
姜吾尊沉吟了片刻之后看向姚修岚：“翻到离榭的往生簿了吗？”
姚修岚摇了摇头：“还没有，太多了，而且大帝，往生簿乱成这个样子，小神实在无法辨认原样，你看，就是看到了神明的名字，小神也不敢妄言到底是不是。”
姚修岚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了一本往生簿。姜吾尊接过往生簿看了看，往生簿上的一个个字全都是被重组了，墨迹胡乱，果真是如姚修岚所言，字不成字，句不成句。
“怎么可能会乱成这个样子。”姜吾尊咋舌一声摇了摇头，“令煦少姬改动的部分孤皇不是命你全都填补上了吗？”
“是全都填补了啊，小神以性命担保。”姒九醴连忙道，转念想了想脸色一变，“不对，大帝，不是因为少姬，还有一桩事情是被更改了的。”
姜吾尊看向姒九醴：“说。”
姒九醴道：“少姬曾经帮神都一位神官翻了一个人的往生簿，当时往生簿上记载那个人应该是殉情而死，但是后来那个人却死于他杀。大帝，往生簿不会有错。除非是有上神廷的上神插手了才会被强行篡改。人不是少姬杀的，那么就是那个下手杀人的上神无意之中篡改了一个人的命格，导致了往生簿出现漏洞，然后全部混乱。”
“上神杀的人？”姜吾尊问。
姒九醴回答：“八九不离十。”
“那就交由你去查。”姜吾尊说道。姒九醴一愣然后道：“大帝，小神还要保护少姬呢。”“孤皇看你挺闲的，少姬如今有她夫婿保护，你还有晃悠个什么？”姜吾尊瞥了姒九醴一眼道。
姒九醴心知在雾恶城之上自己与离榭的那一场交锋是被姜吾尊看到了，无言以对地垂下了头：“是。”
“大帝，那这些往生簿？”姚修岚试探地问道。姜吾尊又看了眼手中的簿子，末了将簿子随手一扔淡淡地道：“毁了重新写总比现在乱成一团的好，你自己掌控着进度，全都重写吧。”
“那神明的？”姒九醴第二次询问。
“离榭的命数孤皇自会有安排，你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就可以了。”姜吾尊说着随随便便地踢了一脚地上堆积如山的册子说道，“把六界翻个新也就干净了。”
姒九醴默默无言，抬起手作揖送走了姜吾尊
“唉，六界动荡的原因咱们这是知道了，但是这上神廷的神运到底怎么就给漏了呢？大帝用自己的气运撑着上神廷，这要是撑着撑着大帝的气运用完了，喝了口水被呛死了可怎么办？”姚修岚嘟嘟囔囔地说道。
姒九醴回头看向姚修岚顿了顿然后问：“你要做什么？”
姚修岚四下看了看，满满的全部都是往生簿子，这些往生簿可是记满了人间、仙门、神都、魔境、兽欲、冥府的命途。全都都毁去，那当真是重新造一个六界。
姚修岚摊了摊手：“还能做什么，按大帝说的做呗。”
姒九醴也盯着那一大堆往生簿看了半晌然后问道：“真的要重新开始吗？”
姚修岚抿了抿唇：“那还有什么办法？往生簿已经是完全崩塌了，若是放任下去，便是生灵涂炭，日月陨落，山河倾毁，倒不如只将这些人抹去了，重新再写一章。六界都是要毁去的，难道你觉得我们自己现在抹去，比不得等着完全崩塌他们自相残杀地毁去吗？”
“可是少姬会伤心的。”姒九醴说道，“六界不能毁去，六界之中还有少姬牵挂的许许多多东西，少姬的朋友、少姬的亲人，少姬喜欢的，都有凡间息息相关。”
姚修岚微微一笑：“少姬喜欢的我们还可以再创出来，就是这人……”
“物是人非，少姬也不会开心的。”姒九醴打断姚修岚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大帝不管我来管，我不相信，六界一向是由我们的意愿而生的，我们还没要它毁灭，它怎么就能自己给毁灭了呢？定然是有办法将往生簿补回去的，我会找到那个办法。”
“六界而已，你又何必这般费工夫？”姚修岚不解地询问，“九醴，你这是怎么了啊？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姒九醴噎了噎回头看了看姚修岚，然后轻轻地说道：“我让少姬生气了好多次，我没有本事让她一见到我就开心。但我至少能够让她不要一见到我就生气。”
姚修岚顿了顿然后从书卷之中爬起来，疑惑不解地上上下下打量姒九醴：“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孝敬大帝啊？怎么？少姬是不是脾气比较好，所以你更乐意侍奉少姬？”
姒九醴轻轻地笑了点了点头：“是，少姬很好，我乐意侍奉她，一生一世，永不言弃。”
姚修岚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又似乎没有沉吟了片刻之后微微一笑道：“九醴，你有没有觉得，祝融八姓真的很尊贵。”
“祝融八姓尊不尊贵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妘氏很尊贵。”姒九醴回答。
姚修岚又问：“有多尊贵？”
“耀世骄阳，凌寒明月，可望而不可即，可念而不可说。”姒九醴回答，而后低笑了一声，“可真是……便宜他离榭一届凡夫俗子了。” 帝君泽世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