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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羲躺在树下,头枕在离榭腿上,阳光透过叶缝,星星点点地落在离榭和离羲的身上。离羲闭着眼浅寐,离榭一手轻轻地拍着离羲让离羲睡得安稳些,一手捧着一卷离卷从神都送下来的祈愿看着。
一大堆的祈愿有给离榭的,也有是给离羲的。
神明到底是管什么的,离榭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离榭的信徒们送上来的祈愿也就五花八门了,求财运、求求官运、求收成、求平安、求国运,无所不有。
而桃花娘娘的信徒自然是求姻缘、求桃花的了。也亏离羲有一个当鬼王的外祖父庇护着,凡是被打上了离羲的神印的送子符一传送到冥府,曲奕都立刻安排了投胎。
要知道不同神官所绘的送子符就会被打上神官各自的神印,一旦被使用之中神印就会传送到冥府然后就看能不能被冥府抽中送灵投胎过去了。
而冥府也是个势利眼,得看这神印的主人有没有给过冥府好处,给的好处越多自然送去投胎应符的也越多,在人间看来也就更灵验。
去了一趟冥府还以为随便乱停鹿被罚了钱的离羲自然是不会给冥府什么好处的,但是离羲有一个好外公,曲奕看到离羲的神印哪里会有不同意的。
华城是离羲最先发出送子符的城,那个财大气粗的土财主一口气给自己的十个妻妾都用上了送子符,结果对于离羲的神印有求必应的曲奕也就飞快地安排了投胎,于是那十房妻妾就真的陆续怀上了。
那富商欢喜地立刻就一掷千金为离羲立庙铸金像,本来是想叫送子观的,后来想想离羲年纪轻轻地就被称为送子夫人似乎不太好,然后又想起还没用的桃花符,对桃花符的功效也深信不疑。这就给改了桃花观,将离羲尊为桃花娘娘。
送子符在曲奕那边有求必应,而桃花符这边就让严浅易嚎啕大哭了。
帝后的神诀能不安排吗?敢不安排吗?再难也得给牵上一段姻缘来,哪怕只是露水姻缘。如此下来倒是让严浅易自己的香火锐减,华城一大堆人都去拜桃花娘娘了,把真正的姻缘神给晾在了一边。
又是一个求子的,求的还是龙凤胎。离榭合上祈愿,还好陈修篁跑走了,离羲也不再乱发求子符和桃花符了,不过之前离羲发出去或送出去的那几千张也够严浅易为他人做嫁衣好一阵子了,这个小丫头,自己什么实质性的事都没干,还受如此供奉,真是借花献得一手好佛。
离榭摸着离羲柔顺的青丝,目光柔和而又宠溺。六界以他为尊,而她是他心尖上的人,他就会倾尽所有去保护她,没有人可以非议她半分。
“你又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开心。”离羲醒了抬起眼皮看了离榭一眼然后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仰躺在离榭腿上又合上眼眸问道。
离榭宠溺地点了点离羲的鼻尖说道:“沧文今日送来了神都的祈愿,看到帝后和信徒日益增多真是为帝后感到开心。”九分宠溺夹带着一分玩笑,就如这四月天的风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离羲嗔视了离榭一眼轻哼一声道:“你取笑我呢?我自己都还没有孩子就往外面送了那么多的孩子了。”“那日那让他们把本君打下去时可不见得有这般顾虑。”离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离羲说道。
说起在玉城悬赏让大家打离榭的事情离羲就忍不住想笑,事实上离羲也真的笑出来了。
“哈哈哈,帝君,你说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拿石头砸的人是神明他们会是什么表情?哈哈哈哈,为了把你弄下来我记得还有人拿了一根老长老长的竹竿要去捅你。哈哈哈。”离羲笑得花枝乱颤,搂住了离榭的腰以免自己从离榭的腿上滚下去。
离榭抱起离羲稳住离羲的身子:“何止啊,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已经八十多岁了还搬来了梯子要爬上来用拐杖敲本君的那个老爷爷?”
离羲笑得更欢了,伏在离榭身上笑个不停,突然之间又收了笑,一脸正色地道:“帝君,你太老了,金像都失真了,所以他们认不得你。”
“认得认不得又有什么关系?”离榭淡淡地说道,然后轻轻捏了捏离羲的脸颊,“只是当时那么多神官在场,本君的一世英名全被你毁了。”
“毁在我的手上总比毁在别人的手上好吧。”离羲对离榭眨了眨眼睛,“嗯?帝君。”
“那是自然。”离榭回答着然后托起离羲想要吻上去。离羲却是调皮,歪头躲过,伸出葱指点在离榭唇上不让离榭靠近。
离榭微微启唇便含住了离羲的指尖,轻轻地舔舐了一下。离羲连忙收回了手,桃眸之中一片粼粼微光凝视着离榭。
离榭的唇到底还是沾上了离羲的唇,灼热的气息从离榭身上扑到了离羲的身上,将离羲整个人包裹。
离羲微微睁开眼,开着正认真而又珍惜地闻着自己的离榭,这应当是世间最俊俏的儿郎,最英武的郎君。
离榭的吻温柔、虔诚,缠缠绵绵许久方才不情不愿地与离羲分离开来。
离羲微微喘息着望着离榭,而离榭也在看着离羲,岁月静好,他们就这么凝视着彼此。片刻后离榭双臂用力一收,将离羲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丫头,谢谢你。”离榭轻轻地说道,“不论何时,你都没有真正地想要离开我。”“我看得到你的心,你的心上写满了我的名字。”离羲回答离榭。
神明之爱应当是兼济天下,大爱无疆,离榭似乎也并不是什么专情之人,今日明明站在神都之上,第二日就护着人间了。
但是自从遇到离羲,准确地来说是遇到了喻瑄含开始,离榭的克星就降世了。从一而终,只有她了,死心塌地,心甘情愿。
“帝君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离羲问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本君也说不清楚。”离榭抱着离羲轻轻地摇着,“但是本君知道,你不在本君身边的时候,满天繁星似你,遍地繁花像你,明月当空如你,云卷云舒如你。花开时会想陪着你看花开,蝉鸣时会想抱着你听蝉鸣,梧桐叶落时会想带你赏秋,新雪初落时会想带你踏雪。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若是错过你,好像说只是错过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是实际上是葬了自己的一生。”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在寒冰阵之中重逢,离榭看似不动声色地抱起了离羲,而心下却早已百转千回,荡气回肠。
非是风动,亦非幡动,乃是心动。
离羲已经记不得了,但是离榭还可以记得,那日在济济一堂的修士之中,她转过身向自己走来,眸中的灿若繁星就在离榭心上埋下了一颗种子,自此便是发芽抽枝,肆意生长。
那三张由离羲改良过后的遁地府绝对是离羲画过的,最不靠谱的符箓,一个神官在半天后爬了出来,另一个神官则是爬了五天才爬回来。
至于蔺昀……一个月后,蔺昀浑身湿哒哒地从一眼井里爬了出来。
“啊!水鬼啊!”过路在这里歇脚顺便打了壶水喝的路人尖叫一声将手中的水葫芦一把扔向蔺昀,然后拔腿就跑。
“水鬼!水鬼你妹!”蔺昀破口大骂,然后拖着一身水从井里爬了上来。“这位公子,你是走路一不小心掉下去了吗?”一个同样是过路的老人好心拉了蔺昀一把,还给蔺昀递了一块手巾,“这打井的人也是没考虑清楚,怎么就不砌一个牢固的井沿,就这么拿石头随便搭了搭。”
蔺昀:“这口井其实是我转出来的。”
老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小公子你还挺风趣。本身也不小,掉进井里还能自己爬上来。”
蔺昀拧了把湿漉漉的头发,胡乱抹干脸上的水点了点头:“嗯,谢谢老伯了,我就先走了。”
“小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可是要去华城拜桃花娘娘?”老人随口问道。
“桃花娘娘?”蔺昀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属实是不记得仙门神都有一位桃花娘娘。
“小公子这都不知道的吗?桃花娘娘闺名唤作妘离羲,是更更飞升掌管风月的神女,也叫送子夫人,反正啊要求子求桃花去拜桃花娘娘准没错。”老人回答道。
“桃花娘娘?妘离羲?”蔺昀愣了两秒之后即刻发出来公鸡打鸣般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桃花娘娘、送子夫人……哈哈哈……离羲你也有今天!老伯,请问最近的桃花娘娘的宫观在哪里?我要去上香!”
短短半日就收到了蔺昀三百多封祈愿的离羲一怒之下同时撕碎了十本祈愿:“蔺昀!你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
离羲还想要再骂上几句,一只冰凉的手从离羲背后伸来,一把捂住了离羲的唇。离羲一惊反手一掌拍向身后,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掉不上来灵力。身后之人轻轻松松地扣住了离羲的手,轻易地一拧,骨骼错位的清响便在夜色之中响起。
烛火被那人的掌风打灭,离羲屈膝要踢身后身后之人,那人却突然放开了离羲。离羲急忙转过身连连后退警惕地看向那人,张开嘴想呼唤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张冰冷的兽面面具出现在离羲面前,那人抬步向离羲走来,离羲连连后退却突地脚上一软跌倒在地上,怎么会……离羲往一旁看去想找到什么东西,却看见香炉正在飘出丝丝的白烟。离羲并没有点香的习惯,这无味的香有问题。
那人轻轻松松地走到了离羲面前,蹲下身然后伸出手,离羲的眼眸一点点染上赤色。那人动作一顿,似乎发出了一声喟叹,然后摇了摇头站起身,打开窗户跃了出去。
夜风灌入房中,吹散了那股香,离羲的力气逐渐恢复,坐在地上重重地喘息着,仿佛劫后逃生
离羲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烛台边重新点亮蜡烛,然后又走到床边坐下,夜色之中离羲的呼吸混乱不安。
“醒了啊,海棠果洗好了,还想吃的话也就吃几个就睡吧,小心积食了。”离榭的声音传入离羲耳中,离羲回神见到离榭站在桌边,手上端着一盆鲜红的海棠果。
“帝君……”离羲唤道,“你怎么才回来?”离榭遗憾地看向离羲:“嗯?我不就是去洗了个海棠果就回来了吗?倒是你,本君才出去不到半柱香你就睡了。”
离羲愣住,自己何时睡着了?刚才那一切……难道是梦吗?
“帝君,帝君。”离羲慌张地唤着离榭。离榭这下察觉到了不对走到床边问:“怎么了丫头?梦到什么了吗?”
离羲拉住了离榭的袖子看向了窗户,窗户大开着,送进丝丝凉风:“窗、窗户,帝君你开了窗吗?”
离榭转头看向被打开的窗户摇了摇头:“没有,不是你……”
“有人进来了。”离羲拉着离榭说道,“帝君,楼笳说的没有错,有一个更厉害的东西要我死,姒九醴虽然重伤了那个东西,但是那个东西还没有死心。他刚才进来了!”
离榭似乎有些许疑惑,但是还是将离羲抱进怀中安抚着拍着离羲的后背,目光在离羲看不见的地方变得阴郁,与离羲说话的语气却是比以往更要温柔:“不怕,本君在这里呢。”
“你一直都在。”离羲说道,“帝君,那个人是谁?”
“本君会去查明,绝不姑息。”离榭说着轻轻吻了吻离羲的眉心,“乖,相信本君。”
好不容易哄睡了离羲,离榭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抬手一连设下了六道结界,深沉的金光在院子四周流动着。
弦沉看着离榭设下结界之后才走上前见礼:“小神见过帝君。帝君此刻传召小神……”弦沉话还没有说完,离榭便回过身来,长袖一甩,一道神鞭出现在离榭手中重重地打向了弦沉。
神鞭打在弦沉腹部,缠绕过弦沉的背再击上前胸。弦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鞭子打上差点就要吐出一口血来,离榭拽回神鞭带着弦沉飞起转了一圈摔落在地,神鞭溢散开来,弦沉迅速地在离榭面前跪好:“帝君息怒。” 帝君泽世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