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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做的？摸着好舒服啊。”离羲拿起了那件披风，绵软丝滑的手感让离羲爱不释手，甚至放在脸上蹭了蹭。
“丫头……”离榭原来就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件披风，听离羲说了也伸手捻了捻，然后迟疑地唤着离羲，“这披风的材质，很是特别，寻常人可是得不到。”
“什么材质？这么名贵？”离羲问。
离榭抿了抿唇道：“依本君来看，这披风乃是兽皮所致，在兽皮上修了薄薄的一层丝线，其间还藏着些蚕丝。”
“哦？什么兽皮啊？楼笳的皮吗？”离羲笑眯眯地和离榭开着玩笑。
“这一张，应当是麒麟皮。”离榭道。
离羲的手抖了一下，嘴唇微微抽搐地看向离榭：“麒麟……你是说，这张皮有可能是……麒枢的？”
“十之八九。”离榭点了下头回答。
离羲手中的披风顿时滑落到了地上，虽说麒枢是一只麒麟，但是离羲见过他化为人形的模样，这是麒枢的皮，离羲就想到麒枢那么一个人被血淋淋地剥下这层皮……
“万纭上仙……剥了麒枢的皮，还、还用他的皮做了一件披风送给我？”离羲的胃里突然泛上一阵恶心。
离榭弯腰捡起落到地上的披风拍了拍，折叠好放回锦盒中，盖好盖子：“你也不用多想，麒麟乃是百兽之王，祥瑞之物，它的皮可互人百岁安康、无灾无难。有头有脸的仙神都会想办法去猎杀麒麟，剥皮制衣什么的。”
“你也有吗？”离羲问。离榭回答：“本君倒是不好对麒麟一族下手，不过有人给本君上贡过一件麒麟皮制品。本君以为本君是用不着的，就随手赏给别人了。”
“哦，那麒枢没了皮还能活吗？”离羲问。“还不至于活不下去，不过是此后见不得人罢了。”离榭轻描淡写，安慰着离羲，“不要多想了。乖，去把房间整理好，本君去买东西。”
离羲听话地点了点头，看了眼离榭拿在手里的锦盒，还是觉得后背一股莫名的凉意。
万纭……他似乎也是挺狠的。
离榭动作很快，第二天离羲才起来，抱着诛邪晃晃悠悠地来到院子里就看到了两棵榕树之间的那架秋千。
“帝君！你真的把秋千弄上来了啊！”离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欣喜地扑向了秋千。
离榭弯着腰，在给一旁的一小块地浇着水。
离羲坐上了秋千摇了几个来回才看向离榭：“帝君，你在做什么呢？”
“昨日不是你说要种锦葵的吗？本君看隔壁家有锦葵，向他们讨了几支过来插着试试。”离榭挽着袖子浇完了一桶水，提着水桶走向一旁的水井，继续打水。
离羲在秋千上小幅度地荡荡悠悠着，看着离榭劳作的背影一时间有感而发：“帝君，你说我们这个样子像不像是一对寻常人家的……”离羲略一停顿，“父女。”
离榭打水的动作一僵，回过头看向离羲：“本君有那么老吗？”
“论年龄你可是我的祖宗呢。”离羲笑着道。
“这可未必，指不定你之前有一世和本君是平辈。”离榭意味深长地对离羲道。
“嗯？那是不是也有可能我有一世前世比你大，是你的娘？长闲～”离羲幽幽地说道。
离榭：“丫头，闭嘴！”
“啧，帝君你可真是难伺候，让你当我爹你不乐意，我愿意当你娘你也不乐意，那你说我们着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算是什么？”离羲嗔视着离榭道，“我一个女孩子家总不能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吧，这邻居要是问起来我怎么说啊。”
离榭打了桶井水，提回去继续浇花：“反正不能叫本君爹，也别妄想着让本君叫你娘，其它的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离羲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勾唇一笑，跳下秋千，冲进了那一小片花圃中，从离榭身后抱住了离榭的腰：“高你一辈你不要，低你一辈你也不要，那就只能是平辈了，叫夫君可好？”
离榭上一秒才直起微弯的腰板想让离羲站稳，下一秒就直接把离羲推开了：“又胡说什么？”
脚下的土沾了水变得粘滑，离羲被离榭推开，虽然动作很轻，但离羲还是向后倒去：“啊！”
见离羲要倒，离榭连忙伸手一把抓住离羲，借着余力，离羲扑进了离榭怀里。
“推开我又拉回来，帝君这是在做什么？”离羲在离榭的怀里抬起头看着离榭。
离榭将手背到了身后，微微后退半步：“丫头，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怎么？帝君这是怕我和你当年喜欢的那个小姑娘一样无耻地玩弄你的真心？”离羲笑眯眯地说道。
离榭看了看离羲，目光有些纠结：“你……别这么说她。”
离羲突然有些恼怒，冷哼一声：“哼！情窦初开就是情窦初开啊，说一说都不行了。”
“不要再说了，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离榭似乎有些忌讳这个话题。
离榭越是忌讳，离羲就越是好奇。那个让离榭辗转反侧，思念了整整三千年的那个姑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当年又为何会辜负了离榭。
离羲抬起头，看着雅城的天空，今天是一个好日子，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魔域——北境
“雅城？”蔺昀吊儿郎当地挂在王座上思索了片刻勾唇一笑，“是了，我们当年曾经说过要去那个地方的。我们一起去的，我和她两个人，没有别的人。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就是私奔的意思。”
来汇报离羲行踪的小魔一脸汗颜：“呃……那殿下你还有什么吩咐？神明他和离姑娘在一起，要不要让弟兄们先撤回来，万一让神明发现了。”
“那就先撤回来吧，我派别的人去。”蔺昀挥挥手说道，“小爷我想了三十年想开了，去他妈的人魔殊途，小爷不管。必须给他们生点儿事出来，别想着能够神仙眷侣！”
离榭真得没什么心思想把倒在自家门口的那个姑娘拉进来，离羲在抱着离榭的胳膊出门被绊了一脚后更是想把这姑娘搬到邻居家门口去。
就在离羲要上手的时候，那个姑娘猛然惊醒，然后一把抱住了离羲的大腿，声嘶力竭地喊了声：“救我！”紧接着就又一吐舌头晕了过去，只是手还紧紧扒着离羲的裙角。
离羲挣脱了几下也没能把那个姑娘拉开，回头和离榭商量道：“帝君，诛邪能拔出来了吗？这裙子我不要了，割了吧。”
离榭轻叹一声蹲下身看了看然后道：“她应该只是饿晕过去了而已，要不……把家里昨天刚买的饼给她几个？”
“啊？我不要，那饼我想留着自己吃。”离羲撇撇嘴道，“还是把她放到隔壁家门口去吧。把裙子割了，你再给我买条新的。”
离榭站起身，摸了摸钱囊，有些无奈地对离羲道：“本君身上的钱不够你去再做一条裙子了，萧疏两个月后才会来。”
“你是帝君，对他肯定是随叫随到的嘛。”离羲道。
“那好吧。”离榭点了点头道。
这时，那个抓着离羲裙角的姑娘又满血复活了，仰起头大喊道：“小姐！小姐是我啊！你忘了我吗？是我啊！”
离羲一头雾水：“你是谁？”姑娘，扒着离羲的裙子站了起来：“我！不礼啊！我这名字还是你取的，当年大夫人逼你学女学，你不肯，大夫人骂你是不是想当无礼之人。我刚好分到你院子里，你一生气就给我取名不礼了。”
离羲：“……”默默地看向了离榭。离榭看着离羲没有说什么。
“小姐，你忘了吗？那我再说清楚些，我姓苟的，苟不礼啊！我还有一个弟弟，也是你给他取得名字，叫见贤，叫苟见贤！”苟不礼大喊道。
离羲：“……”
离榭：“……”这取得都是什么神仙名字。
家里被强行挤进了两个人，一下子就热闹了许多。而挤进来的又是苟不礼和苟见贤两姐弟，离榭直接被吵得头疼，就连离羲都头疼。
“小姐，我们离开玉城后你都干了什么啊？我和弟弟出海了，给你寄过几次东西，可是你连信都没回过。”苟不礼咬着一块饼问道。
“我没收到啊，对了，我不是给你们置办房产了吗？你们怎么还成乞丐了？”离羲问。
“姐姐喝多了，说要给我亲自下厨。”苟见贤也抱着一张大饼啃着道，“然后着火了，全家都烧了。”
离羲：“……我记得我给你们买的是三进的宅子吧。”
“嗯！可就是全烧了。”苟见贤抹了把眼泪道。
“下厨做什么菜？”离羲问。
苟不礼回答：“驴肉火烧。”
“……”
“丫头，你过来一下。”离榭站在正房门口对离羲道。离羲立刻就抱了剑跑了过去：“帝君，你找我？”
“小姐？这个是谁啊？你不是说要和蔺昀师兄私奔吗？换人了？”苟不礼一边啃着大饼一边问。
离榭一把将离羲拽进了房里，然后拍上了房门。
“本君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和玉城的故人再来往吗？这么快就忘了？”离榭关上房门后回身看向离羲。
离羲道：“不礼和见贤虽然在离家呆过，但是在我出事前都已经离开玉城两年了，他们不知道我后来的事情。”离羲解释道。
“让他们都认识你，你能保证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回玉城吗？若是玉城大肆宣扬你还活着，你知道会怎么样吗？”离榭道。
“那……人物我都已经认了，能怎么办？”离羲嘟了嘟嘴道，“他们姐弟俩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还是相信他们的。”
“你没有被亲信背叛过。”离榭轻轻地说道，然后轻叹一声，“也罢，你要是想留着就先留着，但是在他们或者我们离开之前，本君必须洗掉他们的记忆。”
“好！咱们家庭不是正好没有仆人吗？以后就可以让他们两个来收拾房间扫地了，就不用麻烦帝君了。”离羲笑了笑说道，“帝君最好了，来，抱抱。”
“多大的人了，别闹。”离榭后退了半步。离羲跟上前一把抱住离榭蹭了蹭，笑眯眯地问：“对了帝君，你觉得我给他们取得名字怎么样？不礼、见贤。”
“本君刚才听得好像不太真切，他们姐弟俩是姓……”离榭任由离羲抱着迟疑地开口。
“哎呀，帝君你没有听错，就是姓苟。”离羲接口道。
离榭诡异地沉默了片刻然后点点头：“真是好名字啊。”
当年离羲把苟不礼和苟见贤两姐弟送走有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两个人太吵。
没想到三十年后依然如此，虽然苟不礼和苟见贤很不正经，但好歹也是修仙之人，驻颜有术，驻心态更有数。
离榭真得很想把这两个人买进戏班子去唱二人转。而离榭前脚才和离羲偷偷地说完，下一秒苟不礼就探进头来。
“唉，老爷，你怎么知道我们姐弟曾经唱过二人转？”苟不礼扒着门框问。苟见贤的头很快也冒了出来：“老爷，你想听吗？”
不知道是为什么，苟见贤和苟不礼就是喜欢把离榭叫作“老爷”，而离羲是“小姐”。怎么听怎么像是一对父女。
“丫头，你陪本君出去转转，本君给你买吃的。”离榭一阵头疼，连忙拉了离羲就往外跑。
“本君真是受不了了，你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身边又是都是些什么下人。”离榭拉着离羲走到了大街上，如同劫后逃生般叹了一口气。
离羲笑眯眯地抱着离榭的胳膊：“我这么个人一局都受得了，他们倒让受不了了？”
离榭道：“你和他们不一样。”离羲眨了眨眼：“我比他们好看？”离榭看了看离羲然后点点头：“嗯，是。”
“他们说的话多了点，但是一般都是对着我叨叨叨的啊，帝君怎么就先受不了了？”离羲问。
“他们说话的声音本君也能听到，而且……”离榭瞥了离羲一眼，“本君没心思听你跟北境王的往事。” 帝君泽世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