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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奇怪。”嬴鋆息放下抵在太阳穴上的手不解地摇了摇头,“按理来说上神之间是可以通灵的,但是我和少姬的通灵总是通不上,好似有什么东西阻隔了。”
“是不是因为下面的环境?”离榭皱着眉担忧地问道。
“或许是吧,可能是开阳君在下面还留了什么东西,遏止了灵力的流通。”嬴鋆息回答道。
“那就没办法了吗?离羲如今一个人在下面,是生是死,是安全是危险我们都不得而知。”离榭急道。
“我认为少姬在下面不会有危险,那是开阳君的密室,应当不会有危险的东西存在。”嬴鋆息说道。
离榭烦躁地一拳打在墙上,片刻之后才又问道:“刚才是什么东西?你追到了没有?”
“是一个上神。”嬴鋆息很肯定地回答道,“我没有追上他,他留下来一片夜来香。”
“夜来香!”离榭的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
“不错,是夜来香。”嬴鋆息点了点头,“不过我从来没有感受过他的神息,这就说明他并不是生活在上神廷的上神,他要么是失落在外的神族,要么就是……”
“就是什么?”离榭问道。
嬴鋆息看向离榭:“要么就是从九悔城里逃出来了的上神。”
“进了九悔城之后还有可能逃出来吗?”离榭问道。
嬴鋆息思索了半晌才回答:“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离羲在幽暗地地宫里坐了许久,又胡乱试了十几次,郁闷地都要睡着了才听到耳边传来脚步声。
“帝君,你来了吗……”离羲喃喃地唤道,却因为失血过多浑浑噩噩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姒九醴走到离羲面前,看见离羲脸上的血迹皱了皱眉,而后从怀中取出来帕子轻轻地为离羲擦拭着血迹,时间过得有点久了血迹已经凝固,干手帕擦不去那触目惊心的血迹。
姒九醴抬手捏了个诀,引来一道水流打湿了手中的手帕,再伸过手去帮离羲擦干净了血迹。
“唔……帝君,帝君。”离羲半梦半醒地连连呼唤着离榭,“帝君,冷。”
姒九醴的动作一顿,现下是夏季,气温并不低,而离羲体质特殊,按理来说是感觉不到冷的,但是离羲却喊出了“冷”。若是离羲单单喊“冷”的话,姒九醴估计还会相信,但是离羲却偏偏带了离榭一起喊,这就不一样了。离羲是在梦中向离榭撒娇。
姒九醴默不作声继续帮离羲处理伤口,血迹尽数擦去,伤口处的血肉模糊让姒九醴心疼地不敢直视,从怀中取出一瓶药物,姒九醴倾身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药粉倾倒在离羲的伤口上。
伤口撒上了药粉,离羲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痛呼:“啊!疼,离榭!”
还是在喊离榭,不论什么时候,离羲永远都放不下离榭,喊得永远只有离榭。
姒九醴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快速地帮离羲处理好了伤口,然后轻手轻脚地拿过离羲手中的一串钥匙,把玩了一阵子之后选出了四把钥匙插进了锁孔之中。
若是离羲想着醒着一定会目瞪口呆,然后又一阵郁闷,困了离羲许久的青铜门,姒九醴才试了一次居然就真的打开了。
姒九醴推开了半扇青铜门,然后弯下腰伸手要去抱起离羲,手伸到半路还没有碰到离羲姒九醴却又突然顿住,收回了手,似乎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退后了两步。
离羲缩成一团缩在墙角睡着,恬静安详,乖巧地仿佛不管对她做了什么,她都不会反抗。
姒九醴挣扎了好一阵子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离羲拉到了背上背了起来,就像是背着什么珍宝一样,小小心心地呵护着,生怕碰坏了。一步一步稳健地走进了青铜门之中,生怕颠着了。
地宫之中一片静谧,而三宝殿之上的离榭和嬴鋆息就急得团团转了。
虽然嬴鋆息坚信离羲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在嬴鋆息连给姜吾发通灵都找不到姜吾尊之后,嬴鋆息也慌了。
“怎么会这样子?我找不到大帝!这是从来不会有的事情!”嬴鋆息咬牙道,“也联系不上姒九醴了。”
“可不可以直接把地凿开?”离榭问道。
“按理来说是可以,但是……”嬴鋆息迟疑着道,“我们并不清楚密室的构造,万一伤着了少姬怎么办?”
“艹!”离榭一拳打在了墙上,咬牙骂了一声,“那便让她一个人呆在下面吗?她一个人在下面,万一伤着了,害怕了可如何是好?”
“奇怪,大帝一向是效率极快的,不应该会没有时间接我的通灵,我回一趟上神廷,去当面问一问大帝。”嬴鋆息说道。
“那万一大帝不在上神廷呢?”离榭问道,想了想又说道,“妫鹤,他是不是真的什么都知道?”
嬴鋆息顿了顿没有回答离榭,离榭便拉住了嬴鋆息:“把妫鹤带出来,让他来这儿想办法。”
“不行。”嬴鋆息摇了摇头。“怎么不行了?!你要让离羲独自在下面呆多久!没有我照顾她,保护她,她要怎么好好地?!”离榭怒道。
“你什么毛病!你以为九悔城是什么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出的地方吗?!”嬴鋆息也发了火一把推开离榭对着离榭吼道,“那是幽禁了多少上神的囚笼,你以为进了那里面的上神那么好放出来吗?除了大帝和少姬,没有任何人能够有资格赦免他们!”
“那要是离羲死在里面了呢?就因为无法让那个可能知道怎么救出离羲的人被困在了九悔城里,没办法出来。”离榭道。
嬴鋆息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少姬的命数还没有耗尽,她不会有事的。神明,你未免也把少姬想的太过软弱了,少姬从来就不是什么会胆怯,会自己一个人就不行了的。”
“她需要本君。”离榭说道,“在本君看来,她也没有那么坚强,也是会害怕会无助,需要有一个人陪在她身边。她需要本君站在她身边,照顾她,保护她,守着她。她离不开本君,本君更离不开她。”
嬴鋆息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身一把把缩在墙角的夫诸揪了出来:“挖!少姬就是在这个地方掉下去的,用你的角挖,把少姬挖出来!”
夫诸惊恐地站了起来:“呦呦呦……”哪有密室是能被挖出来的?而且这是石头啊!怎么挖?
干净利索的拔剑出鞘声分外耳熟,就连落在脖颈之上的冰凉感也是那么的熟悉。
离榭举着诛邪横在夫诸的脖子上冷冰冰地开口:“挖!没挖出来就送你去见开阳君!”
夫诸:嘤嘤嘤……
姒九醴背着离羲一步一步地行走在地宫之中,说是地宫,倒不如说这其实是一个地陵。姒九醴背着离羲走入青铜门,青铜门便再一次悄然合上。
青铜门之内是一派辽阔的天地,却只有一条五尺宽的石道,两边皆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石道之上绽放着梦兰花,梦兰花的微光是这里面唯一照明的光芒。
姒九醴就背着离羲,顺着这唯一的一条石道,踏着梦兰花走进深处。
石道漫长,足足走了有上千步姒九醴才背着离羲走上了又一道的青铜门前。
只不过,这一道青铜门是大开着的,门两边伫立着两尊高大威猛的神兽石像。张牙舞爪、怒目圆睁,震慑着来人。
“来者何人!”威仪的声音从石像的嘴中吐出,两尊神兽石像居然动了起来,一左一右地抬起一只脚踩在了姒九醴的面前。
果然不出姒九醴所料,这是一座地陵,这两只便是镇灵兽,虽为石身却是一只神兽自愿殉主之后魂体依附,继续守护主人死后的安宁。
石兽胸前打上了妘字的符号,这就是妘氏一族某位先人的陵墓了,看着模样应该是妘崧为自己将来建造的陵墓。
姒九醴开口回答:“见过二位前辈,晚辈背上的乃是妘氏嫡系子弟,上神廷令煦少姬妘离羲。”
一只石兽低下了头凑到姒九醴面前看了看姒九醴背上的妘离羲然后又站直了腰板再问:“汝又是何人?”
姒九醴动了动唇迟疑了片刻然后回答:“少姬侍从,姒氏嫡系弟子姒九醴。”
“来此有何贵干?”石兽继续回答。
“晚辈听闻……”姒九醴说着又突然停住了,怎么也说不下去。
“嗯?”石兽质疑地看着姒九醴。
“神族旧律,凡本族子弟成婚,无论男女,皆可入先祖墓室乞得同心蛊,永结同心。晚辈想来向妘氏先祖,乞得同心蛊。”姒九醴咬牙说道。
两只石兽头碰头相互嘀咕了一阵子之后抬起脚退到了一边恢复平静。
这就算是放行了,姒九醴对着两只神兽弯了弯腰,然后走进了这第二扇青铜门之中。
将离羲放到了墓室之中的圆形玉台之上,姒九醴不费功夫就找到了这种只有在陵墓之中才能生长的同心蛊虫。
米粒大小的蛊虫一只爬进来离羲的耳中,一只则是进了姒九醴的体内。姒九醴松了口气轻轻地笑了起来。
壁龛里置着一排的云纱青灯,光影错落,烛火摇晃,姒九醴连忙转头看去,看到了一个人。
是个正当壮年的男子,箭袖简装,俊朗非凡,面容冷峻没有一丝表情,双目更是威仪漠然,正背着手看着墓室之内的一副壁画。
墓室冰寒,壁画刻满了墓室,都是一些上古的痕迹,姒九醴站起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个男人。
男人转过头来看向了姒九醴,然后抬步走过来,男人走得不紧不慢,带着一阵压迫感向姒九醴逼来。
“居然还能有人找到这个地方来,你们叫什么名字?”男子开口问道。
姒九醴立刻对着男子跪了下去:“晚辈姒九醴见过开阳君。”
“我不是开阳君。”男人回答道。
“但前辈是开阳君的灵体。”姒九醴道,“前辈在这里呆了几十万年了吗?”
“妘崧”看了看姒九醴然后点了点头:“是在这儿几十万年了。你起来吧。”
姒九醴站起身,退到了一旁恭恭敬敬地等着妘崧说话。
“她叫什么名字?”妘崧走到了离羲的身边望着离羲问道。
“妘离羲。”姒九醴回答,“开阳君,她是你的孙女。”
妘崧对着离羲伸出了手,轻轻地抚了抚离羲的额唇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真好啊,妘氏总算是没有灭亡。”
“妘氏不会灭亡的。”姒九醴说道。
妘崧转头看向了姒九醴然后问:“你是姒家的弟子,又与她一同进来了,可是离羲的夫婿?”
“我……”姒九醴踌躇着不敢回答妘崧。
“看来并不是。”妘崧不等姒九醴回答就已经看出了定论。
姒九醴垂下眼帘并不言语。
“你已经种下了同心蛊?”妘崧问。
“听说同心蛊又名生死蛊,生蛊者生,死蛊者死,少姬命中有劫,可能会丧命。我不愿意看到少姬丧命,如果少姬真的有此一劫,我愿意用我的命替少姬挡下这一劫。”姒九醴撩袍对妘崧跪了下去说道。
“同心蛊就是夫妻也很少有愿意种下的,你与离羲连这夫妻的名分都没有,为什么要为她种下同心蛊?”妘崧问道。
“我也想保护她。”姒九醴简单地回答。
“那我要是告诉你,我也曾经和一个人种下过这同心蛊呢?”妘崧幽幽地说道。
姒九醴不解地看着妘崧:“开阳君这是什么意思?”
“能够有你这般忠心的下属,也算是她的造化。”妘崧低笑了一声,“我代我这孙女向你说一句多谢了。”
“开阳君,晚辈不明白,按理来说上神死了,灵体也就散了,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是……还在?”姒九醴迟疑地询问道。
妘崧看了看姒九醴然后回答道:“我在这儿等一个人,没有见到他,我不能离开。”
“开阳君在等什么人?”姒九醴问道。
“离羲的神骨怎么不太对劲?”妘崧没有回答姒九醴,反而是盯着离羲不解地蹙起眉。
姒九醴脸色一变对着妘崧跪了下去:“开阳君,若是您还在的话,你定然是不会让你的孙女受如此多的苦吧。”
妘崧看着姒九醴,姒九醴不知何时已经红了眼眶:“就差一点点,少姬就能是这个天下最幸福的姑娘了。” 帝君泽世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