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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红痕
苏钰凡问：“当真？”
“自然当真！”苏暮城道。
“那就请父皇等着，儿臣一定能打赢父皇的！”苏钰凡斗志昂扬的道。
“嗯，夜深了，朕要回和安宫了，你也该回瑞雨轩了。”苏幕城道，“英勋，你送他回去。”
一直静静地立着仿若石像的英勋应了一声走到了苏钰凡跟前，苏钰凡抬头打量着这个跟在父亲身边沉默的男人，高，瘦，轻，高手，心腹，暗暗地给他下了一个定义。
苏钰凡拜别了苏幕城，跟在英勋身后，快到瑞雨轩的时候，英勋忽然开口道:“听说四皇子会在宫里迷路，所以陛下让我送四皇子回来。陛下如此关爱殿下，希望殿下不要让陛下失望。”
苏钰凡笑道:“多谢——大人！钰凡虽不知大人何官职，但知道定是为父皇信重的。钰凡此后定当不让父皇操心才是。”
英勋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进了黑暗里。
苏钰凡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父亲虽然关爱，但也不过是在自己不对皇位有想法的前提之下，他对子女的爱，并不全是爱，也许，现如今自己在他的眼里，是一把逐渐磨炼出来的磨砺太子的剑。
他抬头望了望明月，突然想到那一夜，他跟在柳素锦背后，看着她提着一盏宫灯走在前面，她到了要去的地方，自己却迷了路。那个人，还在云曦宫病着吗？
眼看着英勋和苏钰凡离开，楚皇道:“亭贵，你收了多少好处？”
“好处？什么好处？”亭贵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道。
“若不是收了什么好处，你怎么会无缘无故把朕引到这里来？”楚皇问。
“这并不是老奴故意的啊，是陛下自己想起来四皇子，而奴才不过是觉得四皇子傻的可爱，才笑了。”亭贵委屈的道，自己只是回答皇上的问题，怎么就落了个受贿？
“你啊！”楚皇摇了摇头，径自走了，亭贵小步跟上，明黄色的宫灯摇摇晃晃，灯影也晃晃荡荡。
快到和安宫的时候，楚皇停下道:“朕这么做，是不是过了？”亭贵猛的站住，宫灯上的坠子碰在一起，哗啦哗啦响，“没走过啊！”他一边扶灯一边道。
“朕说的不是这个。”楚皇强调道。
亭贵扶好了灯，叫道:“哎呀！烛油滴到手上了！”他伸出烫红的手，手心手背上都是一片红痕。
楚皇看了一眼那红痕，若有所思。
远处地势起伏，一座座宫殿错落其间，各处的灯火明明暗暗，勾画出大楚皇宫清晰而模糊的夜色。
“素锦，你现在可好些了？”暗凤坐在床头翘着二郎腿一摇一晃的问。
“我倒是奇怪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么有空闲？”柳素锦放下药碗道，这几日暗凤来的越发的频繁了，不知道是真的空闲，还是有意试探。
“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暗凤眉目间暗含得色。
柳素锦不为她这小小的得意所动，只是自顾自的起来收拾了东西。
“都能起来干活了，看来她们没白看着，好歹没毒死你。”暗凤凤眸一挑道，这几日里明暗里往云曦宫的下手的人可真不少，第一个对象自然是云妃，第二个就是柳素锦，害云妃的目的简单，擒贼先擒王，害柳素锦的目的也简单，去掉云妃的脑子。云妃这个人，有时候聪明，有时候糊涂，有时候说错了话，还喜欢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占了便宜，若是没有一个人提点着，就是有在可靠的母家也得把恩宠耗光。那些打除了柳素锦的人，也聪明。
“你怎么不把线索留下，也好让我除几个眼中钉。”柳素锦捻着发梢道，有了些把柄，以后对付别的妃嫔也省些力气啊。
“想得美呢——你的风头出的还不够大吗？”暗凤嘲笑的道。
“也是呢，有道是树大招风——你倒是为我考虑的周全！”柳素锦笑道，然后去拉暗凤的手，暗凤拍开她，道:“我可不是来跟你墨迹这个的！”
“那你来说什么？”柳素锦道，她微微眯着眼，定睛瞧着暗凤，终于要说实话了吗？
“圣主教有人来姑苏城了，进城的日子就在这几天。上面传话说，我们全力保护他们，宁可覆了棋局，也得保全他们。”暗凤认真的道。
“来的人，是谁？”柳素锦睁大了眼问，什么人，如此重要，值得倾尽所有。
“情花小主！”暗凤轻轻吐出几个字。
“你哄我呢！他们怎么可能来！”柳素锦道。
“我哄你做什么。你可以变成柳素锦，他们就不能是别人吗？”暗凤道，“对了，听说昨晚楚皇陛下去了颐和殿，还派人送他回了瑞雨轩，你知道送他的人是谁吗？”
柳素锦没有说话，只管定定的看着暗凤，暗凤笑道:“是英勋，皇室隐卫昭天司大都统英勋。”
柳素锦一愣，随即有些黯然的的道：“楚皇还是要他当这场祸事的牺牲品。”
“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拿他磨砺太子，不是拿太子磨砺四皇子呢？要知道，现在可是什么也没有开始呢！”暗凤道，在她看来，皇宫里这场夺嫡，就是一场大戏，鹿死谁手，她并不在意。
而柳素锦没有说话，只是咬着唇暗暗想着什么。
暗凤瞧她这个模样，猛地把脸凑到柳素锦脸边，冷飕飕的道：“你不会是看上那个小子了吧？我可告诉你，那是一个皇子！而你，只不过一个罪臣的庶女，要是没有主子，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可不要异想天开！”
“我知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主子已经坐拥江湖，为什么还要干涉这些，而楚皇，又为什么要利用自己的亲生儿子——太子是他的骨血，四皇子和其他皇子就不是吗？皇族，都是冷血无情之人，还是，坐在这权力上的人都会漠视一切呢？”
“你懂得什么，就这样下了结论。”暗凤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做你清楚，我走了。”柳素锦真是糊涂，谁成为皇帝与她有什么相干呢？到时候她都不过是一个太妃身边的女官，难道她还真指望靠上哪位皇子翻身吗？楚皇是她的杀父仇人，那可都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 本官要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