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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未输
“陛下，那情花小主已经出了青兰山，而且，凤凌霄已经追上他们了。以他们现在的位置来看，要来姑苏，只要动身，只需快马四五日。”英勋单膝跪在地上，黑色的身影隐在投在地上的灯影里。
“凤凌霄——很久没有见他了，自从那日血染章华路，他就已经从名动天下的木易公子变成名震四方的云教教主凤凌霄，再往前，他与苏穆皇子一手操纵武林盟主更迭，搅起腥风血雨无数，而我，还是一个活在父母羽翼之下的黄口小儿！”苏暮城道，他的眼里在闪烁的灯火里发出晦暗不明的光，很久没有听过这个男人的名字了，只是，不听说不代表不存在，他依旧活得风生水起啊，只是不知道，他能驾驭着凤家这艘陈旧的航船行驶多久。
“木易公子虽然做下这么多大事，但是与云教和凤家的扶持不无关系——毕竟他是长房嫡子。”英勋道，虽然有些找借口，但他不敢肯定楚皇的话也不肯否定。
“是啊，没错，嫡长子呢——长乐姐姐可是很喜欢他呢，大概所有的父母都偏爱嫡长子一些吧？”楚皇苏暮城幽幽的道，英勋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吭声，而苏暮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他的疑惑，只不过是对以前的决策产生的一瞬间的犹疑，而他跟清楚是以后大楚这条历经沧桑的大船如何行使。
两个同样驾驭着陈旧额航船的人，其实冥冥之中，也惺惺相惜。
忽然，楚皇抬起头，问：“钰凡呢？他回去了吗？”
“回皇上的话，四皇子还在颐和殿为他母妃祈福呢。”亭贵用他那尖细的嗓音道，不知道为什么其中似乎有着隐含的兴奋。
“你很高兴？”楚皇问。
“额·······陛下能有这么孝顺的皇子，奴才当然高兴了。”亭贵说着低下头去。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还不如实说来！”楚皇佯怒道，“等着吃板子吗？”
“听说四皇子在那里诵经到深夜，困得顶不住了就会往前栽，栽的额头上好几个大包，跟佛龛上供的佛一样。都说，那是佛给他赐福呢。”亭贵用袖子挡住嘴笑起来。
楚皇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朕还当他是嫌弃当禁军太累，所以寻了个由头偷懒去了，却不道，他是干了个更苦的！走吧！我们出去走走，顺便，去看看那个傻孩子！”楚皇起身出去，亭贵紧跟上，英勋也慌忙起身跟上。
夜色很浓，月亮躲在云里时隐时现，大朵大朵的云彩飘来飘去，长长的走廊里树影婆娑，挂着的宫灯也有些微微的摇晃，亭贵提了一盏八角明黄飞龙穿云香灯走在前面，楚皇闲庭漫步似的走在后面，英勋手按宝剑跟在后面，鹰隼一般的眼睛扫视这四周。
颐和殿在和安宫的不远处，那里供奉着一些佛像，由一些女尼打点，供宫中女眷膜拜。偶尔也会有被请进皇宫的高僧在那里讲经，那些高僧就安排在颐和殿旁边的文安殿。两殿又挡在了复苏殿的前面，本来是不怎么出名的，只是后来楚皇诏命高僧为先皇诵经才有了名气。
转过了长廊，就看到了颐和殿的灯火一排一排，香火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亭贵不由得皱了皱鼻。
楚皇加快了脚步，三人快速的走了过去，有人见到楚皇意欲朝拜，却被亭贵禁声的动作制止了，只得默默地拜了一拜下去了。
楚皇站在门口，看着苏钰凡跪在大殿中央的蒲团上，身形笔直，手里捧着一本经卷，朗声读着：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钰凡，你可懂得这佛经的含义？”楚皇缓缓地走进了大殿，站在苏钰凡身后，苏钰凡听了这话一愣，默默地放下经书道：“孩儿不懂，只是母妃相信佛能驱散疾病，所以孩儿便来做。”
“起来吧！你既不懂的，只怕是诵的再多，佛也无法受用。”楚皇伸出一只手，苏钰凡愣了愣，把手放进了楚皇的手心里。厚厚的，很温暖，还带着老茧，握笔留下的，握剑留下来的，不觉得很刺手，反而觉得很踏实。父亲的手掌就是这样吗？很久，父亲都没有这样对待自己了。
“在想什么呢？”苏暮城道。他看着这个稚嫩的少年就想到了当初的自己，那个时候，真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那个时候，自己还天真的以为会永远活在父皇和母后的宠溺里，由着慕羽皇兄护着自己一辈子。
苏暮城觉得，所有的孩子里，最像自己的莫过于老四了。呆呆傻傻，会点小聪明，让人不讨厌。
“儿臣在想，母妃的病总是不见好，儿臣请求佛祖也没用，该怎么办。”苏钰凡老实的回答。
“哦，你放心吧，朕已经问过太医了，太医说你母妃只是这段时间操劳过度。修养修养就好啦！”苏暮城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苏钰凡的肩膀。
苏钰凡点了点头。
苏暮城笑道：“来，让朕看看你的剑术如何？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我们且出去！”
然后拉着苏钰凡出来，殿外恰好云开月明，他笑着让苏钰凡先出手，苏钰凡便老老实实的拔出剑直直的刺过来，苏暮城躲开来，然后抽出自己的宝剑去挡，两把剑相撞发出耀眼的火花，苏钰凡的剑压在苏暮城的剑上，苏暮城略向后弯腰，然后猛地一用力拨开了苏钰凡的剑，苏钰凡跟着后退了两三步，苏暮城叫道：“再来！”苏钰凡顺了一口气再冲过去，被苏暮城一剑挡了回来······
过了半个时辰，苏钰凡已经汗湿衣襟，脸上的汗珠簌簌落下，苏暮城也红了脸，背上出了汗，他拄着剑站在那里道：“小子！我给请的师傅便是这么教你的么？横冲直撞？靠一身的蛮力气？”
“儿臣还没输呢！”苏钰凡不服的道。
苏暮城大笑：“还不认账？那好，等你打赢了朕，朕就答应你一个条件，如何？” 本官要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