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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胡音音的重现

　　六个月后。海上花歌舞厅。

　　胡蝶在日本动了三次手术，植皮，换肤，忍受了非人的痛苦和折磨，每一次揭开纱布，她的心就揪成一团。肉体连着心灵，但肉体绝不仅仅只连着心灵。过去的胡音音能回来吗？肉体可以给出答案，心灵却不能够。

　　今天，白一鸣在海上花举行酒会，庆祝胡蝶归来。他的心情也是极度忐忑，摘下面罩的胡蝶究竟什么模样，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他站在台上，对着话筒：“各位女士和先生们，今天我们的酒会，是为胡蝶小姐而开。下面我们请出胡蝶小姐，掌声有请她出场。”

　　音乐响起来，灯光骤亮，胡蝶戴着面罩从幕后走到台前。台前记者举着照相机，等着按快门的一刻。金喜宝和陶大为远远地望着她。只见，胡蝶慢慢脱下面罩，终于露出脸，面容光洁，眉眼含笑。现场爆出阵阵掌声，照相机“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

　　白一鸣心脏骤然加速，眼睛定定地望着胡蝶，脑海里浮现山洞里一脸雨水的胡音音，含笑而又害羞地看着他。

　　他喃喃道：“音音，真是音音！”心里慌乱，不知所措。很长时间，他才逐渐镇定下来，来到胡蝶身边，轻声说：“我爬不上来了。”

　　胡蝶不解地问：“什么爬不上来了？”

　　白一鸣答：“你的陷阱太深，我爬不上来了。我完蛋了。”

　　胡蝶笑而不语。

　　现场记者突然提问：“请问白先生是不是一直站在胡蝶小姐幕后的那个人？胡蝶小姐至今未婚，白先生是钻石级的王老五，胡蝶小姐的另一半会是白先生吗？”

　　白一鸣微笑着踮踮脚：“你说呢？一切皆有可能。”

　　另一记者问：“请问胡蝶小姐，你很久没有在上海出现，而且停止了在海上花唱歌，请问这段时间，你是在休假，还是在干吗？”

　　胡蝶笑：“我觉得自己太累了，我想要休整一下自己，所以好长时间没有露面。”

　　远处，金喜宝哼出一声：“当众骗人，恶心吧？”陶大为皱皱眉，没有说话。

　　记者又问：“请问胡蝶小姐，外界盛传白先生是你的心上人，一位作曲家是你事业上的知己，究竟怎么回事，可不可以说说。”

　　胡蝶收起笑容。白一鸣上前，对着话筒说：“对不起，胡蝶小姐今天的首要任务是参加酒会，所以如果有记者提问，可以私下里约时间采访。”

　　记者又将矛头转向白一鸣。问：“白先生，你可以代胡蝶小姐回答问题。我们想知道，你们认识有多久了？”

　　白一鸣脸上浮起了满意的笑容……

　　金喜宝看了，说：“你还是没觉得恶心？白一鸣故意在向记者透露他和胡蝶关系非同寻常。你说他是不是别有用心？”

　　陶大为不满地说：“胡说什么呀，你？”

　　金喜宝说：“有什么了不起，他那样的，我才不稀罕呢。”

　　陶大为笑了：“你稀罕什么样的？”

　　金喜宝眼睛直视着陶大为：“你那样的。”

　　两个正说着，只见白一鸣对着话筒喊：“安静，各位，请安静一下。”躁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白一鸣说：“今天，我想向大家宣布，在胡蝶小姐除下面罩的这个美好夜晚，我决定……向胡蝶小姐求婚。”

　　人群一阵骚动。陶大为呆了，金喜宝呆了，胡蝶也呆了。

　　白一鸣面向胡蝶问：“胡蝶小姐，你能答应嫁给我吗？今天，大家都将成为我求婚的见证。”说罢，他拉着胡蝶的手，在唇边轻触了一下，单腿跪下温柔地说：“胡蝶小姐，请接受我的求婚。”

　　一个报社记者上前，“咔嚓”拍下了照片。

　　胡蝶泪光闪烁，往事一幕幕滑过脑海……她的心疼成一片，又乱一片，轻轻而又不舍地把手抽了回来。

　　白一鸣顿时一愣，忙站起来：“胡蝶——”

　　胡蝶极力镇定地说：“对不起，白先生，我还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请给我一段时间考虑。我得想一想，认真想一想。”众人都被惊呆了，默然无声地看着胡蝶和白一鸣。

　　墙角一侧，美美拉了一下艾华的衣角：“妈妈，阿姨会嫁给舅舅吗？”艾华没有回答，淡漠地望着胡蝶。美美笑了，亲切而又热情地说：“一定会的。我看到阿姨嫁给舅舅了，在教堂里。我还梦见过阿姨，她长得像我亲妈。”

　　艾华顿时脸色大变，目光一下子阴沉而冷峻起来。 铁面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