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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汽艇上的疯狂
汽艇在江上疾驰。突然，高速飞驰的汽艇撞上了一块巨石，轰隆一声，汽艇一头栽进江水里。胡蝶被摔到江面上，她挣扎着大喊：“一鸣，救我，救救我——”一个巨浪打过来，淹没了胡蝶。江上只剩下汽艇的残骸在飘荡……
白一鸣从梦里惊醒，大喊：“胡蝶，胡蝶——”艾华听到喊声关切地问：“一鸣，你怎么啦？”白一鸣惊魂未定，艾华轻轻握住他的手：“一鸣，你又做噩梦了？”白一鸣喃喃地说：“是噩梦，噩梦……”艾华掏出一支烟点上塞到他的嘴里：“你吸一口，坐下。”白一鸣听话地吸了口烟，在椅子上坐下，她从背后轻轻搂住他，手在他的肩头轻轻拍着，像安慰一个孩子似的说：“没事，没事，不过是一个梦。一鸣，你放心，什么也不会发生。”
胡蝶也在抽烟。她边抽边写信：“亲爱的大为：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如果我遇到了不测……”把信折起来，塞进一个信封，又把信夹到书里面，把书塞回到书架，一切痕迹都看不出来。做完这一切，她松了口气，兀自笑笑：“白一鸣，你想让我死，那好，我就陪你一块死。”她轻轻走出玫瑰庄园，来到江边小屋，从阿根屋里偷偷找出一把斧头，来到汽艇，把船底劈开一个洞。立刻，江水涌了上来。她继续劈着，洞越来越大，水很快漫到了她的脚踝。她异常镇定，直到觉得这个洞够大了，才抓过一块木头，用一块抹布裹着塞进洞口，看洞完全堵住，她满意地直起身米，抹抹脸上的汗：“白一鸣，我们很快就要两清了，你等着吧。”
江鸥在汽艇上飞翔，听到斧子敲打的声音，一个人从远处走过，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停在码头边的汽艇，继续朝前走去。
三天后，白一鸣收听天气预报：“现在播送上海气象台今天晚上的大风警报。受海上台风影响，今天傍晚以后，天气将突变，夜里有雷阵雨，并伴有六到七级大风……”他沉思着，随手拿起一支笔，在纸上画了一艘船，然后又画了几笔汹涌的波浪，突然他把铅笔一扔，团起纸，丢进了废纸篓。
胡蝶认真地化着妆，小心涂着口红，放下口红又描眉，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表情忧伤。门口白一鸣在催促：“胡蝶，你好了吗？去散步还化什么妆啊？”
两个人带着小狗威廉到江边散步，江水轻拍着岸，夜色朦胧，树影摇曳。白一鸣提议：“多么安静的夜色啊，胡蝶，你想驾着汽艇去江上做画中人吗？”
胡蝶说：“一鸣，那你得陪着我，我一个人可不敢。”
白一鸣笑了：“我当然要陪着你，不然，你怎么让我放心得下。”胡蝶上船的时候，威廉转着圈焦急地对着她狂吠。
艾华站在窗口，喃喃地说：“起风了，终于起风了……”抱着皮球的美美问：“妈妈，起风怎么了？”“没什么，起风就是起风。总是要起风的。”艾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脚上穿着黑色丝袜和胡蝶送给她的红皮鞋。
江水汹涌，汽艇在江中急速前行。风越来越大，船开始晃动。胡蝶慌张地问：“一鸣，起风了，我们回去吧。”白一鸣突然冷酷地说：“也许我们这辈子再也回不去了！”风把他的声音传得很远。
“一鸣，你什么意思？”
“胡蝶，我曾经爱过你，爱得很深，以为找到了我心目中的美神，我送你去日本整容，我对你宠爱有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但是，你带给我的只有痛苦。新婚那天晚上，你陪的不是你的丈夫，你陪的是另一个男人，你怀上了他的孩子，你变得水性杨花，和别的男人逢场作戏，你让我丢尽了脸，是你逼我这样做的，我早就想杀了你。”
胡蝶平静地看着他，嘴角牵起一丝不屑的冷笑：“你想把我怎么样？”
白一鸣夺过方向盘猛推油门：“我恨不得和你一起死！一起葬身大海！”
“好啊，我成全你。”胡蝶急速来到船后舱，她弯腰揭开一块塑料布，开始拔塞在船底的木塞。
白一鸣没料到胡蝶竟然早已准备，大叫：“胡蝶，胡蝶，你在干什么？”“我想，我们的游戏快要结束了！”胡蝶疯狂地大笑，笑声在夜里被风送得很远。
白一鸣因为害怕而脸部肌肉扭曲：“你笑什么？你怎么这样笑？”
“白一鸣，怎么你怕了，你也有怕的时候，啊？你以为你得逞了是吧？我就是想让你杀我。这出戏的导演不是你，是我，你只是一个主演。”胡蝶平静地说：“我为你被大火毁容，我为你丢了一个孩子，我为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可是你却周旋于女人中间。现在你的报应来了，你想蓄意谋杀我，我早就安排了报案人。你就等死吧你，等死吧你，等死吧你……”她从船舱里取出斧头疯狂地敲打木塞。立刻，江水从木塞缝里涌了进来。
白一鸣浑身战抖：“你疯了，你一定疯了！”船又猛地晃了一晃，他差点摔倒，猛地抓住方向舵。胡蝶重重撞在门上，歇斯底里地叫喊着：“白一鸣，我们就要两清了，我跟你的冤孽也了了。虽然我也不想死，可死是最好的了结，尤其是我们死在一块。”
“该死的是你，胡蝶，胡音音，你背叛了我，你让我戴绿帽子，我真该杀了你。”
“现在不用你动手了，白一鸣，你回头看看，这艘船马上就要沉了。”白一鸣回头，大惊失色，江水已经从舱底漫上来，淹没至马达。他推了下排挡，马达轰鸣了几声，熄火了：“你这个疯子，你是早就存心想害我？”
胡蝶冷笑着：“我心里更明白，你今天也是想让我死在这条船上！前天你在游泳池里故意试我会不会游泳。我知道你从那时就对我起了杀心！我给过你机会，就在刚才，我还问你是否回去，你说不……”
胡蝶浑身湿淋淋的，对白一鸣说：“我爱你。在死之前，你能抱抱我吗？”白一鸣望着浑身淌水的胡蝶，想起山洞里湿淋淋的胡音音。他伸手搂住她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原谅我胡蝶，你原谅我。跟我走，我要你跟我走。”排水孔的水不断往里涌着。胡蝶慢慢挣脱白一鸣，哭着狂笑，一道闪电下来，照亮了她手上举着的斧头：“一切都结束了！你毁了我的一生！我也要毁了你！”
白一鸣吓得逃到船舱外面，胡蝶关上舱门。白一鸣抓过挂在船舷的救生圈套在身上：“胡蝶，我们赶快逃生吧！”船身晃了一晃，白一鸣扑通一声摔进滔滔江水。
胡蝶把斧头扔在已经进水的船舱里，看着周遭水花四溅，脸上却带着解脱的微笑。白一鸣套着救生圈在水中游着，汽艇离他越来越远，慢慢下沉，四周夜色迷雾渐起。白一鸣只得向岸边游去，回头望去，惊涛骇浪中，汽艇沉没了。 铁面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