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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开始或者结束

　　白一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又是如何躺在床上的，刚刚发生的一切像场噩梦，或者所有与胡蝶有关的都是一场梦。他不停念叨着：“胡蝶，胡蝶，胡蝶你别怪我，是你自己要留在船上的……”突然看到床边竟然站着一个人影，淡淡月光下还有一双红皮鞋。

　　白一鸣惊叫：“胡蝶，胡蝶……”

　　“我不是胡蝶，我是艾姐，你又做噩梦了。”她拿着一条毛巾，温柔地替他擦汗：“好了，雨已经停了，风也停了，太阳马上要出来了。”

　　白一鸣紧紧抱着艾华的腰，喃喃自语：“艾姐，艾姐你不要走开。”艾华冷静地说：“一鸣，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胡蝶昨晚不见了。”

　　白一鸣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见了，不见了赶紧找呀。”

　　艾华说：“不用找了，和她一起不见的，还有自家的一条汽艇。我已经报案了。昨晚大风大雨，江上的船肯定要遭殃，我想胡蝶不会再回来了。”

　　白一鸣问：“你的意思是……”

　　艾华盯着白一鸣：“是的，你答对了。所以，你节哀。”

　　白一鸣从床上滚落下来，抱住艾华的双腿；“艾姐，你救救我，你一定要帮我找到胡蝶。如果没有她，我该怎么办？”

　　艾华叹了一口气，仰起头：“我会找，同时也告诉你一声，一鸣，这个地球，从来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而不转。你一定要冷静面对。”她抱着他换下的湿衣服走到门边，又冷静地说：“记住，昨天晚上，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你哪儿也没去，一直在书房里看书，我看到的。因为我在替你整理一些旧书，就在你的身边。记住了吗？一会儿，我帮你把湿衣服洗了。”

　　白一鸣望着艾华的背影，那双红皮鞋有力地踩在地面上，宛如敲在他的心中。

　　陶大为收到了胡蝶的信：“亲爱的大为，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如果我遇到了不测，你不要难过和惊慌。如果我消失了，那是上天和白一鸣一起安排的。其实我知道，你爱着我。所以现在我也必须告诉你，我也是爱你的。只是，你没能体会得到。如果人生能够重来，我必定会拿我最美好的青春年岁来陪你。忘掉我的刁蛮、任性与种种不好，忘掉咱们消失的孩子给你带来的伤痛，好好地走你没有走完的路……”

　　白一鸣因为发烧，正披着一床棉被哆嗦着和艾华商量找潜水员到江面上搜救的事情，不管怎样，这种程度的后续工作是必须要做的。陶大为闯了进来，他看到陶大为，眼泪即刻滚滚而下：“大为，胡蝶找不到了，可能失事了。”陶大为问：“是可能失事，还是已经失事？”

　　“应该是失事，昨晚她和她的船掉进江里去了，我真后悔，不该给她买汽艇。”白一鸣说：“都怪我，被胡蝶闹得没办法，她最近很羡慕江鸥的生活，她渴望自由自在，没想到……”

　　“昨晚这么大的风雨，她这么可能开船出去？”陶大为不相信地问，他举着信纸，走到白一鸣面前。白一鸣情急之中伸手去拿，陶大为马上收了起来：“果然不出胡蝶所料。白一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信中说她如果遇到不测就是你和上天的安排，她为什么这么说，你要给我一个说法。”

　　白一鸣战抖着问：“你需要怎么样的说法？”陶大为一字一顿说：“如果找不到胡蝶，我一定会努力让你去死。”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白一鸣由于发烧体力不支，被陶大为狠命地掐住了脖子，“我要你一命偿一命。”愤怒让陶大为产生无穷力量，此刻都凝聚在他双手之间，白一鸣的脸慢慢变红，慢慢变白……

　　警察的到来让白一鸣得到解救，他被带到江边接受审讯。牛警长盯着白一鸣问：“这船是什么时候买的？”“有半个多月了。”“你为什么要买汽艇？”“因为我太太喜欢，她想经常到江上转转。”“你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悲伤。”“悲伤是看不出来的，真正的悲伤藏在心底。”这倒是实话，他的确悲伤，刚才他甚至有被陶大为掐断脖子的念想。真是那样，就解脱了。

　　牛警长说：“搜救队正在搜救，但是没有结果。也许她被江水冲走了，也许她什么问题也没有，明天就回来了。当然，我也不能排除，她可能是被谋杀的。”

　　“我希望牛警长能帮我找到答案。”

　　答案始终没有，胡蝶像一个谜沉进了江底。

　　“胡蝶就这样永远消失了，生活也像黄浦江的潮水一样过去了。到现在为止，陶大为和金喜宝仍然在街头卖唱，过着平和的生活。但是我知道，厄运不会如此放过我，死去的胡蝶仍像幽灵一样时刻盘旋在我头顶。总有什么东西在等着突然找我的麻烦，所以，我的人生也将不再安宁。”白一鸣对着阿布说。 铁面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