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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陶大为的相见
陶大为接到阿布的特别邀请，带着巧巧来到玫瑰庄园。音乐声中，白一鸣和阿布脸上绽放着幸福的笑容，他们站在大大的“囍”字下面。花童美美站在阿布的身边，脖子里露着双鱼玉佩。
司仪：“今天，我们一起来参加白先生和阿布小姐的婚礼，为他们幸福的一刻做一个共同的见证，并许下我们美好的愿望，愿白先生和阿布小姐白头偕老。”
掌声响起，胡蝶趁人不备，身影一闪，躲在“囍”字布帘后。
司仪：“按照白先生和阿布小姐的意思，希望婚礼朴素简单，不再有任何烦琐的细节。今天，我们就在此举杯畅饮，一起祝愿这对此时此刻世界上最幸福的新人。”
人群喧闹起来，大家都举起杯，白一鸣和阿布深情地注视着对方。
这时，胡蝶戴着面罩，从喜帘后慢慢走了出来，穿过人群。没有人注意她，她径直走到白一鸣面前，白一鸣看到她呆住了，阿布呆了，艾华呆了，所有人都呆了，玫瑰庄园里顿时鸦雀无声。
白一鸣指着她：“胡蝶，你……你……果然还活着？”
“对不起，没有如你所愿，我还活着。”胡蝶一字一顿地说，大家看不到她的表情。众人惊叫起来，纷纷向后退避。胡蝶慢慢搞下面罩：“不要怕，我胡蝶回来了，胡蝶没有死，胡蝶没有如白一鸣所愿在黄浦江被江水吞没。我是人，不是鬼。我是来参加白先生的婚礼的，因为我有请柬。”她慢慢地举起请柬，打开，请柬内页里，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标本。
陶大为牵着巧巧的手，看着眼前的一幕，仿佛失去了知觉一样，不能思考，不能呼吸。
胡蝶合上请柬，大声说：“来祝福白先生再婚的同时，我想请白一鸣给我一个说法，是他令我生不如死，是她让我做了鬼。”
阿布稳住了心，平稳地说：“胡蝶大姐，其实我见过你很多次，我希望你给我们一个面子，有什么事过了今天再谈好吗？”
胡蝶转过身，背对着阿布：“你就是那个阿布吧？你很聪明，我不想怎么样，放心吧，我只要你的新郎当众承认他在江上做过的事，在一条船上做过的事。”
陶大为再也忍不住，牵着巧巧的手，挤进人群，很快挤到了胡蝶的面前。四目相对，陶大为流着泪说：“你果然还活着。”他拉过巧巧：“巧巧，你能看到了，现在你仔细看看，这就是你妈。”
巧巧哭着扑进胡蝶的怀里，两人紧紧相拥。美美看到胡蝶阿姨，从阿布后面走出来，拉住胡蝶的手：“阿姨，阿姨，我是美美。我想你了，你好些天没来看美美了。”
胡蝶脸上泛起了笑容，放开巧巧，她蹲下身子，突然她的脸色变了，指着美美胸前的双鱼玉佩战抖着问：“美美，你这玉佩是从哪儿来的？”
美美被吓坏了：“这玉佩是我的，妈妈，妈妈……”胡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找了那么多年，她流了那么多血泪寻找的灵灵，竟然会在自己眼前，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巧巧和美美的玉佩，凑在一起刚好相合。她抓住玉佩，一步步走到艾华面前，战抖着问：“艾姐，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艾华显然已经料到了这个结局。她看着胡蝶手中两只一样的双鱼玉佩，对着众人缓缓地说：“美美跟了我那么多年，今天大家都在，就给大家一个交代吧。美美不是我亲生的，她是我捡来的。三年前，我到马弄堂附近办事，看到一个小女孩儿抱着皮球哭着找爸爸，我就把她带到了警察局。可是在警察局，我要走的时候，她抓住我的衣服叫我妈妈，我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女儿。我留下了她。我觉得这是天意，她必定会在我的生命里出现。从此以后，她就叫美美，是我的女儿。”艾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表情依旧平静，谁也猜不透她的内心。
胡蝶的泪哗哗地流，她抱紧了美美，撕心裂肺地叫起来：“灵灵，灵灵，我找得你好辛苦啊。美美，你是我的孩子，你是巧巧的姐姐。”
白一鸣仿佛陷入了水深火热，痛苦地说：“灵灵是我的孩子。原来，是我的孩子，原来……”
胡蝶放开美美，将美美和巧巧的两块玉佩合在了一起，泪流满面，站起身：“各位，这叫双鱼玉佩，是白一鸣送我的定情信物，当年我怀上了灵灵和巧巧，白一鸣却无情无义地消失了，这是多年前的恩怨。你们不知道在上海滩大名鼎鼎的白一鸣，会有这一段不为人齿的故事吧？当然，这对于白老板并不算什么。”胡蝶紧紧抱着美美和巧巧，眼泪不停地流。美美还是没有弄明白，哭着问：“阿姨，你就是我的亲妈妈吗？”
艾华的眼泪也流了下来，自言自语地说：“这一天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胡蝶一手牵着巧巧，一手牵着灵灵，愤怒地对白一鸣说：“白一鸣，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怀孕以后你一直都不管的两个孩子，一个是在火中逃了一条命的孩子，生活在玫瑰庄园，却无比苦命地不知道爸爸是谁的孩子。一个是看不见这个世界，被大为和喜宝治好了眼病的孩子。”
白一鸣负疚地低着头，跪在地上，把美美拥在怀里：“我的美美，灵灵……”阿布走向了胡蝶，平静地说：“谢谢你能来，不管这个婚礼被搅成什么样，我还是很高兴你的出现。你太神秘，我喜欢神秘，它会引人着迷。”
“你觉得神秘是好事？”
阿布摊开手掌，掌心里是一粒纽扣：“我一直在等着你来。我相信，我坚信，我深信，你出现是迟早的事。”胡蝶长裙第二粒纽扣的地方，赫然是空的：“还给你，咱们交往已久。”
胡蝶拿过了纽扣，放在了衣袋里。她拉起美美和巧巧，一步步向陶大为走去，或许她应该把脚步迈得更早，早在三年前，或者早在四年前，或者可以更早……那么，玫瑰庄园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么便不会有这么多人生离死别。人不如鬼，生不如死。 铁面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