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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磋酿酒的手艺

花红花火 海飞 8478 2021-04-05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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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声机中日本音乐婉转地响着。茶几上摆着一壶清酒,墙上挂着一幅菊花和武士刀组成的画。酒井一郎穿着和服跪坐在榻榻米上,一边翻线装古书《酒谱》,一边端起清酒细细品味。

  唐守成提着一坛唐宋花雕酒,点头哈腰进来。唐守成正想开口说话,酒井一郎像长了背后眼,伸手做了个制止说话的手势。唐守成忙噤声,跪坐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喘。酒井一郎认真看完《酒谱》上的最后一行字,才漫不经心地抬头,扬了扬手里的书,唐桑,这本宋朝的《酒谱》里记载着许多有关酒的掌故,还是蛮有意思的。

  唐守成恭维酒井太君真是博学多才,连中国的古书都能看懂。酒井一郎说他从小对所有与酒有关的书籍感兴趣,尤其对中国酒文化兴趣浓厚。他知道三千多年前的商周时代,中国人发明了酒曲复式发酵法,开始酿制黄酒。一千年前的宋代,中国人发明了蒸馏法,开始有了白酒。他还知道杜康是中国酒的老祖宗,曹操有句诗“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他觉得说的就是他。

  唐守成听得一愣一愣。酒井一郎还感叹道,大东亚圣战胜利后,他还要回老家接手老父亲经营的清酒作坊。酒井一郎这样说的时候,脑海中出现老父亲从酒桶里一勺一勺舀起清酒,老母亲拖着木屐,抱着青绿色的清酒瓶走向酒窖的画面。酒井一郎觉得这些往事像江户时代的一壶白雪清酒,渐渐淡了色泽和味道。

  唐守成把小坛的唐宋花雕酒打开,给酒井一郎倒了一杯,双手恭恭敬敬地捧到酒井一郎面前。酒井一郎端起酒杯嗅了嗅,眼神热烈了起来,抿了一小口酒,细细咂品滋味,闭着眼睛赞叹,柔,清,甘,香,醇,好酒!他猛地睁开眼睛,跟那天我尝到的酒一模一样。

  唐守成连连点头,说就是那天的唐宋花雕酒。酒井一郎连喊哟西,要跟那位酿酒师傅切磋切磋酿酒手艺。唐守成一脸媚笑地保证马上派人把那个掌柜的花红抓来。

  酒井一郎一摆手,我们大日本帝国对有手艺的人都很尊敬,你要客客气气地把她请来。

  二胖和田福在院子里晒酒曲,一匾匾白花花的酒曲晒在院子里,空气里散发着青草和醇酒混杂的香味。二胖捻了捻酒曲,问田福酒曲得晒多少日脚。田福掰下一小块尝了尝,肯定地说还得晒上一个半日头。外面忽然滚过地雷般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队日军气势汹汹地冲进院子,两个日军二话不说一枪指住二胖和田福。

  二胖紧张慌乱地往后退,撞倒搁在旁边的一个瓦罐,瓦罐啪地摔成碎片。花红闻声出来,看着满院子士兵皱紧了眉头。这伙人比蝗虫还可恶,动不动就闯人家屋子。

  唐守成傲慢而得意地走到花红面前,让她马上跟他去跟酒井太君切磋酿酒手艺。

  花红回答得十分干脆利落,切什么磋?小鬼子酿小鬼子的,我酿我的。

  唐守成压低声音威胁,姓花的,好歹咱两家也算亲戚,你也帮过灵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花红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昂起脖子,竟然一掀草帘走进了酒坊。唐守成紧跟在后头,被花红掀开的草帘夹头夹脑撞了下,撞掉了头上的军帽。唐守成一把拉下草帘扔到边上,捡起军帽掸掸灰尘进去。

  花红爬上高高的蒸锅台,举起一根搅醪液的棍子,自顾自搅动醪液,理也不理唐守成。唐守成按着腰间的手枪,想到酒井一郎的话,强忍住气,背着手在屋内转了两圈。唐守成看着狭小的酒坊、简陋的工具摇摇头。他实在想不明白杀人不眨眼的酒井太郎,居然对一个酿酒的女人表现得如此毕恭毕敬。唐守成看着锅台上挥舞着棍子大汗淋漓的花红,忽然有点后悔为了讨好酒井,端了那坛花雕过去,给自己添了这么个麻烦事儿。

  唐守成恨恨地咽了口气,退而求其次地让花红说说酿酒的经验,这样他也好回去跟酒井应付。花红脸上流露出嘲笑的表情,好像唐守成问的是一个无比弱智的问题。灯光把花红的影子放得很大,大半间酒坊里都是她晃动的身影。花红站在高高的蒸锅台上,而他站在地上。上下落差的位置,让他看起来像讨好似的在跟花红说话。花红不慌不忙地说很简单,只要会蒸米、发酵、压榨就够了。要想酿出真正的花雕酒,全凭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真正出师最少也得十年功夫。

  唐守成倒吸了口气,他想这个回话带回去,能保证喜怒无常的酒井一郎不抽出武士刀把他吓个半死不活吗?唐守成再一次压着火气让花红交出酿酒秘方。这回花红放下了手中的棍子,叉着腰对唐守成说,回去告诉你们的太君,我花红连字都不认识,哪有什么秘方?我酿酒的手艺都是靠我爹口口相传,手把手教的。

  唐守成看着像一尊菩萨一样高高在上的花红,一边对她点头一边退出酒坊。唐守成知道,无论他用手枪还是用老虎一样凶恶的眼神还是任何别的方法,都无法让花红听话地跟他走,何况酒井事先警告过他要“客客气气地把她请来”。唐守成决定趁自己被这个傲慢无礼的女酿酒师气死前,还是想个更好的办法把这个烫手山芋解决掉。

  唐守成很快找到了接手烫手山芋的最佳人选。他把田树才喊过来,开口就说要把他往上升官。田树才毫无预感地被砸到了这做梦也不敢想的大好事,张着嘴笑得像个傻子。唐守成随后把酒井一郎要找花红切磋的事说了。他沉着脸要田树才劝劝花红,识相点把酿酒秘方交给酒井太君。田树才也有点懵了,说花红酿酒全凭手感和经验,确实没什么秘方。

  唐守成恼怒地往桌上一拍,命令田树才把不识好歹的花红抓来,不然他没法向酒井太君交待。唐守成吼道,抓不来花红你就别回来见我。

  田树才望着狂怒的唐守成,他突然觉得,唐守成的眼里只有女儿,并没有什么女婿。

  田树才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辛浦街上,这本该是昂着脖子耀武扬威显摆的最好辰光,可田树才像一棵腌大白菜般垂着脑袋。在日军铁蹄之下的辛浦镇,除了酒井一郎,除了唐守成,还有人能比他这个汪伪团团长的女婿更风光吗?虽然自从他田树才成为唐守成的女婿之后,辛浦镇的人们都以极其鄙薄的眼神看他,有时他猛然回头,都能看到有人拿手指头戳他的后脊梁。可田树才认为自己的痛埋得很深很沉,岂是有人能轻而易举地戳到痛处的?

  快到田记唐宋酒坊的时候,田树才像个吸足了鸦片的烟鬼似的使劲挺了挺腰背打起几分精神,正要拎起马缰朝前赶,忽然感觉身后有动静。一回头,发现陈结巴正带着两个士兵鬼鬼祟祟地跟在不远处。唐守成到底还是信不过自己。田树才火大了,喝令陈结巴滚出来。

  鬼鬼祟祟跟在后面的陈结巴一惊,连忙滚过来尴尬地向田树才敬礼。田树才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命令他请花红到唐守成驻地。田树才把“请”说得很响亮。陈结巴说话虽然结巴,心眼却不糊涂,他清楚地知道田树才不会亲手抓自己的嫂子。陈结巴只得讨好地问花红要是不肯来怎么办,田树才冒火地说,我知道还让你去吗?田树才还警告陈结巴不许对花红动粗,少了一根汗毛就扒掉你一层皮。陈结巴只得带了一个班往酒坊赶。

  田树才找了个僻静的茶铺坐下。这里他能看到花红从酒坊里出来,又能避免花红直接看到自己。这样既完成了唐守成交待的任务,又不至于陷自己于不仁不义。同时他还得想一想怎么给花红解这个围。茶铺伙计殷勤地送上一壶茶,赔着笑脸问要不要茶点。田树才挥挥手。伙计点头哈腰地走开。田树才侧过脸,伙计一脸鄙夷的神情落入了他眼里。在辛浦镇他已是出了名的汉奸,虽然到目前为止,他没有亲手杀死过一个中国人,但并不妨碍人们对他的轻视。田树才的目光再朝旁边移过去,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对他如此无视又无礼。

  这时几张熟悉的面孔像飞虫一样跳进田树才眼眶。田树才发现陈三炮、木瓜、鼻涕以及几个小土匪在喝茶。陈三炮的帽檐压得很低,可那神态那身影就算烧成灰,田树才也记得很清楚。田树才先是一惊,心想陈三炮没这么快得知花红被抓的事吧。这么一想,他忽然心花怒放起来,陈三炮为花红而舍生忘死为之上刀山下火海,没有人能比了。既然陈三炮这么愿意为花红去死,那么看起来把花红抓起来也许并不算是太糟糕的事了。田树才站起身,带着人若无其事地离开茶铺。

  陈三炮其实在田树才发现自己之前已发现了他。这趟来辛浦镇,马龙和何秀莲把陈三炮介绍给新四军金绍大队政委路军波认识。起先马龙担心五大三粗的陈三炮看不上文质彬彬瘦小不起眼的路军波。没想到在酒楼里,路军波连干三大海碗花雕酒,迅速放松了陈三炮的警惕心,赢得了陈三炮打心眼的敬佩。

  陈三炮抹干嘴边的酒水跟路军波坦白,路政委,我陈三炮上山为匪这么多年,没跟你们正规军来往过。老子现在保证:只要你路政委在浙江一天,老子陈三炮就抗日一天,只要小鬼子敢来一线天,一线天就是他们的鬼门关!但老子把丑话说在前头,以后你们新四军走了,小日本也滚蛋了,国军要是不让我过好日子,那老子陈三炮为了兄弟们的生计,照样得打家劫舍,做回我的土匪。

  陈三炮跟路军波告别后,不由惦念起花红,就买了块漂亮的有大朵富贵牡丹的丝绸面料,打算到田记唐宋酒坊看花红。不过他很快探听到风声,日军联防队长酒井一郎要跟花红过不去。跟花红过不去就是跟他陈三炮过不去。陈三炮就带了木瓜、鼻涕等人候着下手时机。

  花红这时候被陈结巴一队人推推搡搡着,从茶铺前的一条弄堂口经过。花红回脸骂道,少推推搡搡,姑奶奶自己长着腿呢。陈结巴瞪眼,你……你跟谁充……充大辈,快走。说着把花红推进弄堂。田树才很清楚地看到陈三炮按捺不住冲过去,木瓜和鼻涕等紧跟在后。陈三炮的胳膊里居然还夹着花布。田树才冷冷一笑,迅速包抄了陈三炮的后路。

  陈三炮冲进弄堂的时候,陈结巴押着花红推推搡搡地走向另一条弄堂。忽然鼻涕一拉陈三炮的衣角,指着身后喊,大当家的你看。陈三炮一回头,田树才带着一队士兵从后面冲过来,一步步逼近,把他们团团包围起来。陈三炮和木瓜、鼻涕也掏出枪。两队人马虎视眈眈。

  田树才笑着摆弄手里的枪,陈三炮咱们又见面了。如果你不介意,明年的今天我会给你做周年。

  花红站在弄堂口,望着陈三炮和田树才的对峙,纠结得不知如何是好。陈结巴也傻住了,不知该押着花红继续往前走,还是冲过去帮田树才。

  忽然陈三炮扭头朝花红喊,压寨夫人,来,这块布料是老子陈三炮送给你的。

  田树才没想到陈三炮在这刀光剑影的瞬间还有心思玩这套花花俏俏,不免一愣。陈三炮假意冲花红的方向一挥手,突然反手冲着田树才高高抛出手中的布料。一大片鲜红而华丽的花朵盛开在半空中,众皇协军的目光被缓缓在空中抖开的华丽绸缎吸引住了,张着嘴转着脑袋伸着脖子好奇地瞧。陈三炮此时连开三枪打死了两个皇协军,率领鼻涕木瓜等人快速突围。

  绸缎布料不偏不倚盖在田树才头上,田树才气急败坏地一把扯下布料,甩手就是一枪,一个小土匪倒地。田树才冲着傻愣的陈结巴吼,还不他娘的快动手!

  陈结巴推开花红,慌手慌脚地冲着陈三炮等人开枪。田树才没想到正朝陈三炮开火开得起劲的当儿,身后的几名皇协军突然莫名其妙地像切冬瓜似的倒了一片。他抄了陈三炮的后路,有人却在抄他的后路。这时候田树才腹背受敌,不得不左右开弓来回奔波,一时死伤众多。

  陈三炮冲到一个豁墙口,一边迅速上墙,一边回枪撂倒两个冲在最前头的皇协军。田树才再开枪时手枪卡壳,已经没有子弹。田树才愤怒地一把夺过旁边士兵的机关枪冲着陈三炮扫射,吼着陈三炮拿命来!

  花红发疯般朝机关枪冲过去,田树才猛然将枪口一偏,避开花红。花红像只母老虎一样撞开田树才的机关枪。田树才的一梭子子弹打歪,又一个小土匪倒地。托着木瓜和鼻涕上墙的陈三炮被打中了腿。

  田树才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对花红大吼,陈三炮是我的杀父仇人啊。

  花红也怒目圆睁,我不许你杀他,我怕你将来会后悔!

  田树才奋力推开花红,陈结巴跑过来一枪托砸到花红的头上,臭……臭娘们。花红一摸后脑勺,一手的血。田树才冲上去飞起一脚踹开陈结巴,你他娘的敢砸我嫂子!

  豁墙口外,站着满脸焦虑的马龙和何秀莲,两人手里牵着三匹马。马龙把受伤的陈三炮扶上马,狠狠一拍马屁股,马朝前奋蹄。马龙和何秀莲上了另一匹马,木瓜和鼻涕上了第三匹马。鼻涕回身朝田树才扔去一颗黑不溜秋的东西,大喊手榴弹。

  追在前面的田树才大喊卧倒,众皇协军纷纷抱着脑袋倒地。好一会没动静,田树才慢慢抬起头,一颗烤得黝黑的地瓜滚到他面前。陈三炮一行人早已无影无踪。田树才气愤地捡起烤地瓜朝前掷去。满脸烟屑的花红长长出了口气。

  陈结巴结结巴巴地问花红怎么办。田树才用手枪顶了顶快滑到眼前的帽子,无奈地让陈结巴先带回去交差。田树才把花红交给陈结巴的时候,低着头不敢看花红的眼睛。他怕他一看,所有愤怒、仇恨和铁石心肠都失去了坚持的理由。与花红相比,显然杀死陈三炮更能激发田树才像只复仇的鹰一样张开强硬虬结的利爪,撕碎他面对的所有仇敌。

  唐守成晃动着手里的皮鞭,看着绑在柱子上浑身是血的花红,微笑着问花红这地方比你的酒坊要大点吧。花红的目光慢慢抬了起来,从披挂到眼前的头发间射出冷冷的光。她忽然笑了,嘴角的血流了下来。她说唐守成你不是东西!

  唐守成放声大笑,背着手绕着花红走了一圈。他推心置腹地告诉花红,从他追随大日本皇军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把自己当东西了。因为每一个把自己当东西的人,最后往往什么东西也不是。那些哭着喊着“抗日”“救亡”的东西,最后不都一个个死在日本人枪炮下?连一把灰都没能留下,还能算得上什么东西?

  唐守成接着和颜悦色地要花红老老实实把酿酒秘方说出来。花红别过头一脸冷漠不屑。唐守成走到刑讯室旁边的刑具上,用皮鞭一一指点介绍,花掌柜,既然你不愿意说出酿酒的秘方,我就跟你说说我们审犯人的秘方,灌辣椒水、灌煤油、压杠子、剥肋骨、上电刑、老虎凳、拔指甲……说吧,想选哪种秘方?

  花红一甩头发,将脚下的一根沾满血的木棍用脚尖挑起,用足力气朝唐守成踢去。唐守成冷不防脑门中了一棍,额头当即起了个大包。唐守成伸手甩了花红两记巴掌,转身提起旁边火炉上烤得通红的烙铁。

  门被踢开,田树才冲进刑讯室,挡在花红面前。唐守成盯着田树才说,你不要不知好歹。田树才说,你要动手向着我来,别跟女人过不去。唐守成把通红的烙铁举到田树才鼻前,威胁说要是不交出唐宋花雕的酿酒秘方,连他一块收拾。田树才腿一软,跪倒在唐守成面前,抱着他的腿苦求。唐守成挣脱不开,气得举起烙铁要往田树才头上烫去。

  陈结巴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指着外面,酒,酒……唐守成骂道,这个时候你还想喝酒?酒井一郎带着木村和一队日军踩着响亮的靴子声来到门口。唐守成脸上的凶悍狠毒像一张面具一样瞬间脱落,满脸堆笑地迎上去。

  酒井一郎瞪眼,八嘎!马上释放花掌柜!酒井一郎亲手解开花红身上的绳子,让日军倒来清水请花红洗脸,接着把她恭恭敬敬地送到门口。唐守成满脸堆笑地尾随其后,田树才神情不安地跟着。

  到了大门口,酒井冲着花红深深一躬,花掌柜,得罪之处请多多原谅!

  门口一下子围满路人,都诧异于日本人对花红的尊敬。花红挺着背脊,什么话也不说,转身扬长而去。而酒井一郎依然微微弯着腰恭送花红,唐守成和田树才见此也不敢怠慢,也躬着身子。等花红走远了,酒井一郎才站直身子,脸上流露着莫测的笑意,对围观的人群慈祥地摇摇手,让他们散去。

  唐守成跟着酒井一郎进入客厅,田树才也想跟进去。唐守成对他凶狠地一瞪眼,田树才只得灰溜溜地走开。

  酒井一郎坐在太师椅上,轻轻抚着椅把手。他告诉唐守成,花红不仅仅是一名值得尊敬的酿酒师,更重要的是她还是一颗非常有价值的棋子。这个棋子的价值远远超过酿酒师的身份。驻扎这里的目的,并不是需要辛浦镇这个除了酒就是酒的鬼地方,真正目的是控制铜锣山的天险一线天,为大日本皇军打通通往诸暨、金华、衢州一带最为便捷的交通要道。所以这个时候不能在辛浦镇结下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唐守成拍着脑袋,表现出大彻大悟的表情。事实上他还没真搞懂,但他不能跟上司的想法差得太远,以免上司以为他是个蠢货。唐守成小心而为难地说,可一线天据说地势险峻,又是土匪陈三炮据点,一直以来是地方上的隐患,硬拼的话恐怕难以拿下。

  酒井一郎见唐守成还没领悟他的意思,遗憾地摇摇头,做了个掐的手势,如果陈三炮是一条蟒蛇,那酿酒的花红就是陈三炮的七寸。唐守成恍然大悟,眼睛放出贼亮贼亮的光,对酒井一郎佩服得五体投地,高声赞美酒井一郎是诸葛亮再生,刘伯温重生。酒井一郎温文尔雅地笑了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花红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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