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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舍生取义杀身成仁
111
丁当在急救室，顾雪峰在走廊静静守候，一脸紧张。
宫野兰冷冷地看着他：“如果这个女孩死了，唯一的情报就此消失，顾雪峰，你一定很清楚自己的下场。”
顾雪峰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情报消失，我也将消失。”
宫野兰轻蔑地瞟他一眼，匆匆离去。
日本医生从手术室出来，顾雪峰急忙迎上去。
“她怎么样？”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流血过多，需要静养，现在请不要打扰她休息。”
顾雪峰看着输着氧气的丁当，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进了重症病房。猛地，他想起了什么，快步向外走去。
顾雪峰驾车去了梅机关后院，走到树丛中，看见徐子晏站在岔道上。
“我正要去找你。”顾雪峰说。
“我也在等你。”徐子晏说。
“今天的事，是你调虎离山暗中与十三钗勾结，意图盗取蒲公英计划，是不是？”
“勾结？怎么勾结？”
“胡三保和他的手下小五，就是你的同党。”
“那你也是。”
顾雪峰一怔：“我怎么会是？”
徐子晏微笑：“你是打算向武田告发我吗？”
顾雪峰无言以对。
“去吧，现在就去告发我，说胡三保和小五是我的同党，告诉武田我们有多么可疑。同样我也会告诉他，你也是我的同谋，中途提前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助十三钗逃脱。”
顾雪峰怒视徐子晏：“你……你血口喷人。”
“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我或者胡三保落水，你也会被拉下水。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互保，只有互保才能自保。顾雪峰，别忘了你还是个中国人。”
徐子晏说罢离去。
胡三保被带进了刑讯室，宫野兰坐在他的对面，武田坐在更远的一张太师椅上喝着茶。
“胡队长，这么说你们谁也没看见十三钗这几个人是怎么进的密室？”
“宫野队长，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些军统特工，个个有上天人地的本事，有个女的日本话说得比我还溜。她们穿着日本皇军的军装，这么大院子，混进来一两个人，我怎么可能知道？”
宫野兰将脸凑近胡三保：“如果没有内应，她们能这么无声无息地进来？……说！你是不是他们的内应？”
武田喝了一口茶，抬眼看着胡三保。胡三保说：“天地良心啊，宫野队长。你说这平时保卫梅机关都是伊藤的职责，就今天临时让我负责，我怎么可能做内应把外贼引来？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我傻呀我？再说了，密室是什么地方？谁想进就能进的？这密码我们也不知道啊，就武田将军知道，还有宫野队长你知道，难不成你俩也是……内应！？”
宫野兰大声说：“放肆！”
胡三保放低声音嘟哝：“我不就是打个比方吗？我不就是觉得冤吗？”
嘟哝完又伸长脖子对武田喊：“武田将军，我胡三保在梅机关这么些年了，不说鞠躬尽瘁，也是任劳任怨。就说今天吧，我也是坚守岗位，冲锋在前。那个……顾雪峰也看见了，他一回来，我就在密室门口守着了，那十三钗的凤凰一冲出来就拿机枪对我们突突，他是躲开了，可我就没那么好运气。他娘的，这也就算了，现在宫野队长还怀疑我是内奸，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比窦娥还冤哪我。”说着大声哭了起来。
武田和宫野兰又去审问顾雪峰。
“你和由美同时驾车经过那座桥，为什么由美死了，你却能安然无恙地回来？是不是你串通他们，截住由美，好让你回来接应十三钗？”
“宫野队长，如果你去查看过被炸断的桥梁周边的车轮印，就不会问出如此低级的问题。今天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回，就凭院里当时的防卫力量，十三钗简直如入无人之境，我们也不可能抓住两名十三钗队员。”
宫野兰一拍桌子：“你说我低级？我们就是轻信了你们这些可恶的支那人，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宫野，你怎么能用这样的口气和顾先生说话？”武田盯着宫野兰说。
宫野兰口气平和下来：“十三钗恰恰在我们梅机关守卫空虚的时候溜进来，从时间上看，她们应该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密室，甚至很快破解了密码和机关，差点毫发不伤地功成身退。你觉得这些都是偶然吗？”
顾雪峰怔了怔：“不是偶然。”
“以顾先生对十三钗的了解，你认为她们是怎么办到的？”
“十三钗应该是事先知道将军会在今天出行，否则不会在郊外遭遇截杀，十三钗也不会准确无误地在这个时间段摸进来。”
武田说：“接着说。”
“从没进过梅机关的人不可能轻易知道密室所在，她们并没惊动守卫就成功进入密室，一定有人事先告知了密室方位，并从中打了掩护。”
武田点了点头。
“至于破解密码和机关，十三钗有个神偷叫亚男，所有密码和机关到了她手上如同设，这一次她也出马了。”
武田又问：“那顾先生觉得，谁才是这个内应呢？”
顾雪峰思索着，想起了徐子晏的话，便说：“没有证据，雪峰不敢妄自猜测。”
宫野兰说：“你是最早一个回到梅机关的人，谁是他们的内应，你就没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顾雪峰想了想：“有。特工队的小五曾试图杀我，但被我击毙了。”
宫野兰哈哈大笑：“小五？顾雪峰，拉个死人当垫背的，你还真聪明。”
“将军，雪峰所言句句属实。”
武田对宫野兰说：“去查查小五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最近都跟谁来往过。”
112
玉环的牌位立在了厅里，和之前去世的十三钗众女放在一起。凤凰擦去即将溢出的泪水，强忍悲痛，一步步走到她的灵位前。
“怎么也不供点吃的，玉环最爱吃了，你们都忘了吗？”凤凰说。
“我去拿，我这就去拿！”海萍说着向门外奔。在门口遇上了拄着拐杖前来的亚男，亚男支持不住跌倒在地，郭春光和海萍把她扶了起来。
“为什么要给玉环立牌位，她没死！她不会死的！你们谁看见她死了？谁看见了！”
月娥说：“亚男……”
“我不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怎么就立牌位了？你们这是在咒她！”
郭春光说：“亚男，你别这样。”
亚男挣扎着往外冲：“别拦着我，我要去找玉环。玉环一定是给关在梅机关里，你们怎么还坐着不去救她？你们怕死我不怕！……我去！我去救她！”
凤凰大喊一声：“放开她！”
郭春光和海萍愣住了。
凤凰走到亚男身边：“放开她！让她去送死！玉环要不是为了接应你，她会死吗？要不是为了掩护你安全撤离，她会赔上自己的性命吗？你要是这么冲出去送了小命，你对得起玉环吗？”
亚男怔了怔，大哭起来：“都怪我，全都怪我……”
“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个开枪打你们的白眼狼，顾雪峰！”月娥说。
正在这时，院门被撞开，扁头走了进来。
郭春光问：“你怎么来了？油条和俞小妹呢？”
“没见着胡三保，俞大姐不肯走，让我先带油条走。可油条临上船也变卦了，我只好把油条先送方站长那儿。”
郭春光问：“俞小妹去哪儿了？”
凤凰说：“一定是去了梅机关。”
说着往外走，郭春光要跟着，被海萍拦住：“光哥你还是老实待着吧，我跟凤凰去。”
两个人一起往梅机关奔去。
梅机关里，良子向武田和宫野兰汇报，说俞小妹在事发前忽然称病请假，离开了梅机关。
武田说：“马上把她找出来！”
宫野兰一走进梅机关厨房，便对厨房里的人恶狠狠地说：
“现在我们已经有证据，证明俞小妹是军统方面的内线，今天是她帮助军统特工蒙混过关进的梅机关。今天和她一起外出买菜的是谁？”
众人看向小山东，小山东面如死灰，看着渐渐向他走来的宫野兰，“扑通”一声跪下：“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宫野兰把枪对准小山东的脑袋：“真的不知道？”
“今天在菜场，俞总管故意把我支开，后来进了院子卸东西的时候，我看到车底下……车底下有个人。”
“一个人？”
“对，就一个人。真的不关我事，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话音刚落，小山东的头就被宫野兰击爆了，鲜血溅了身边的厨娘翠芳一身。翠芳发出一声尖叫抱住脑袋，瑟瑟发抖。
“知情不报，这是下场。”宫野兰说完，让日兵拖着小山东的尸体去了刑讯室。
胡三保一见小山东尸体，脸色变了：“宫野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地上这个人刚才说了，今天上午，是俞小妹把人从买菜的老虎车底下带进来的。这么大的事，你老婆不会不告诉你吧？”
胡三保的脸色瞬间铁青，但还是辩解着：“胡说！完全是胡说！今天买菜的老虎车进院的时候，我和守门的几位皇军全都查过，怎么可能藏人？难道我们全是瞎子？这个人一定是跟我家小妹有仇，要不就是你故意杀了他，嫁祸给我，好向武田将军交差。”
宫野兰气极：“胡三保，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想活啊，是你不想让我活。反正现在是死无对证，你随便拉来个尸体就说已经招了，说我是内奸，我就活该倒霉，这案子不就结了？我知道，你不敢动徐子晏，因为她是武田将军的女人；你也不敢动顾雪峰，因为他有邹博庵撑腰。不像我，没靠山没后台。换我也学你啊，柿子拣软的捏。”
武田说：“那俞小妹和你儿子油条去了哪里？胡队长是不是有个解释？”
胡三保还没说话，良子又说：“俞小妹今天上午称病离开梅机关后就没有回过家，你们的儿子油条今天也没去过学校。”
宫野兰冷笑：“这就是一场有计划有预谋的里应外合。要是我没猜错，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回来，胡队长应该和你老婆孩子一起逃走了。”
胡三保虚弱地狡辩着：“不可能！没的事！让我回家，我这就把他们找出来！”
宫野兰说：“别演戏了。”
忽然，日兵来报：“厨房总管俞小妹来了，说是来找胡队长。”
武田和宫野兰怔住了。
“带她过来！让胡队长夫妇在这儿把话说清楚！”武田说。
113
凤凰和海萍赶到梅机关门口不远处，看见俞小妹已经在门口了，守门的日兵冷冷看着她。伊藤俊走过来，淫笑着，用生硬的中文说：“小妹，你是回来找我的吗？”
俞小妹嫌恶地躲闪。
“你的男人马上就要死了，你就跟了我吧。”
俞小妹捶打着伊藤俊，暗处的凤凰举起了枪，海萍拦住了她。
这时，两个日兵过来，说武田要见俞小妹，伊藤俊慌忙走开。俞小妹跟在日兵后面进了梅机关，趁日兵没注意，忽然向厨房方向跑去。
日兵举枪对准她喊：“不许跑，再跑我就开枪啦。”
俞小妹脚步不停。“砰”的一声，子弹击中她身旁的树，俞小妹吓得尖叫一声。但还是咬牙继续向前跑，冲进厨房，迎面碰上厨娘翠芳，她拉住翠芳的手：“翠芳，小山东呢？”
翠芳颤抖着：“俞总管，你怎么还敢回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小山东已经招了，你还是快点走吧。”
“招了？那他人呢？”
“被日本人杀了。俞总管，我不想死，你放开我吧。”
俞小妹赶紧撒手，翠芳迅速藏在厨房灶台后角落里。随着一声枪响，日兵举枪冲人，对准了俞小妹。
“八格！你敢跑？”
俞小妹缓缓举起双手，喃喃着：“我没跑，我就是想回来找个人。小山东，小山东在哪里？”
俞小妹被押进了刑讯室，她连看也不看胡三保，跑到小山东尸体旁大哭起来。
“小山东，小山东，你死得好惨啊……你怎么就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呢？”
胡三保看蒙了，武田和宫野兰冷冷看着俞小妹。
“你要不是可怜我，就不会帮我。你要不是为了帮我，也不会遭此横祸，这世上哪还有比你对我更好的人哪。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胡三保说：“小妹，你胡说什么呢？”
俞小妹抬起泪眼：“胡三保，你这个缩头乌龟！自己的老婆被别人欺负了，不去报仇不说，还厚颜无耻地给日本鬼子卖命。你就不是个男人！缩头乌龟！狗汉奸！”
胡三保明白俞小妹是为了与自己撇清关系让自己脱身，心里越发难受。但嘴上也配合着：“他娘的，要不是看在儿子的面上，我早把你给休了！你还有脸找小白脸？在我眼皮子底下跟这穷小子眉来眼去？反了你！”
胡三保冲上去，用脚重重地踹俞小妹。
“小山东是真心对我好！我一个女人活着图什么？我不指望自己的男人能给我多少钱，我就图他真心疼我，图他爱家爱国，像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这些话在胡三保听来，就是在鼓励自己。
俞小妹含泪注视着胡三保：“一个贪生怕死苟且偷生的男人，我俞小妹瞧不起！我当初就是有眼无珠，才跟了你这没用的东西！”
胡三保暴怒，一掌甩在俞小妹脸上：“我才是瞎了眼，供你吃供你喝的这么些年，还给自己戴上了绿帽子！你什么时候跟军统那帮人扯上关系的？你你你还非缠着我把你弄进梅机关来，他娘的原来你早有预谋！”
“所以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把我弄进梅机关，咱们也偷不到这蒲公英计划，哈哈哈，胡三保你当了一辈子日本人的狗奴才，到死总算也帮我们做了件好事。”
“胡说！我哪里帮你了？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梅机关的地图是我给十三钗的，你们的换防时间表，是我从你衣裳里偷的。今天这人，也是我带进来的。哈哈哈。武田，弄砸了蒲公英计划，你就等着掉脑袋吧，哈哈哈。”
武田脸色铁青。
宫野兰喊：“把俞小妹给我绑起来！”随后又说：“胡三保，你伙同俞小妹共同谋划此事，罪责难逃！来人！把胡三保一起绑上！”
俩日兵正要绑胡三保，俞小妹哈哈笑着：“狗汉奸，这就是你的下场，你不得好死！”
胡三保“扑通”一声跪下，用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对武田说：“武田将军，这事完全是俞小妹暗中与军统勾结，我一直蒙在鼓里啊。我对皇军一片忠心，我愿意帮皇军干更多的事，杀更多的敌人，请将军明察！”
武田缓缓走到他面前：“你愿意帮我们杀更多的敌人？”
胡三保不住点头：“是是是，胡三保愿为皇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那就亲手杀了这个奸细。”武田拿出一把枪扔在胡三保面前。
胡三保愣了，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枪，又看看俞小妹，武田一双鹰眼紧紧地盯着他俩。
俞小妹忽然大笑：“哈哈哈！胡三保你这个懦夫！你这个贪生怕死的窝囊废！我跟你拼了！”说着向胡三保扑去，被日兵死死拉住。
胡三保慢慢抓起地上的枪。
俞小妹挣扎呼喊：“胡三保你这个狗汉奸，武田你这个杀人恶魔，我俞小妹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胡三保拿枪对准俞小妹。他听不到俞小妹在骂什么，却分明看到她眼中生死相依的深情。
“砰”的一声，枪响了。胡三保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从他眼中溢出。中枪的俞小妹怆然倒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114
大雨滂沱。胡三保抱着俞小妹的尸体，从梅机关里走出来。凤凰和海萍躲在暗处，正欲跟上胡三保，一只手按住了凤凰的肩膀，凤凰大惊拔枪。
郭春光小声地：“是我！”
凤凰惊魂未定：“你伤还没好，怎么又跑出来？”
“我要是不来，你们又着了他们的道了。你看……”
凤凰扭头向梅机关门口一看，里面闪出几个黑影，是女特工千晶和两名男特工，他们悄悄尾随着胡三保。
郭春光、凤凰和海萍交换了下眼神，跟在了千晶三人后面。
胡三保抱着俞小妹的尸体去了郊外，并用双手费力地挖着坑，不一会儿，双手鲜血淋漓。
胡三保在一个水坑里洗了手，又在自己早已湿透的衣服上胡乱地擦着，走到俞小妹尸体旁，抱起她，笨拙地替她理了理头发，喃喃着：“小妹，你先走一步，千万在奈何桥头等着我。我这就跟着来，咱一起过奈何桥啊。”
他把俞小妹的尸体放进坑里，用双手捧着土，一捧一捧地往她的身上盖，却不舍得用盖她的脸。
不远处的凤凰、海萍和郭春光开始向千晶等三个特工发难，将他们一一击毙。
胡三保对任何声音充耳不闻，继续一捧一捧地往坑中填土。郭春光和凤凰走到了他身边。“三保，好兄弟，你要挺住，油条还等着你呢。是个男人就站起来！”胡三保不说话。
凤凰伤感地说：“三保，我错了，我不该跟你赌。是我害了小妹，是我害了你们全家。”
胡三保凄然一笑：“我胡三保虽然运气不好，但从来愿赌服输。兄弟，拉我一把。”
郭春光用力把他拉了起来。
“兄弟，帮我个忙，替我把小妹的坟全盖上，再给她立个碑。”
说罢离去。
凤凰问：“你去哪儿？”
胡三保头也没回地离去。凤凰让海萍留下，她和郭春光跟在胡三保后面。忽然，胡三保发力狂奔起来。
“胡三保，你去哪儿？你别跑！”郭春光不慎摔了一跤，凤凰扶起他，再一抬头，胡三保没影了。
他们赶到胡三保家，家里空无一人。
“他又不知道油条在哪儿？会去哪儿呢？”凤凰说。
郭春光在桌边坐下，看到桌子上的一副色子，随意地投了起来。
一次1，一次2，一次3，再一次1……
郭春光说：“还记得你跟他赌色子那天，我告诉过你他这副色子做过手脚的事吗？”
凤凰点点头。
“这副色子，永远扔不出3以上的数字。”郭春光说。
凤凰恍然大悟：“他是存心输给我。”
郭春光点点头，翻色子筒时，发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是伊藤俊家的地址。
“他肯定去找伊藤俊报仇去了！”郭春光说。
胡三保果然去了伊藤俊家，并踢开房门，对玩着艺伎的伊藤俊开枪。伊藤俊拉过一个艺伎挡在身前。和伊藤俊在一起的两个日本宪兵见状去摸枪，也被胡三保一枪一个击中。
胡三保大声说：“受死吧！小鬼子！让你们尝尝神枪胡三保的枪子儿！”
说着又瞄准了伊藤俊，先是一枪击中他手腕，接着一枪击中他的腹部，伊藤俊痛苦地倒地。
“你还真以为我胡三保是孬种，活该被你戴了绿帽还不敢吭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忍气吞声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胡三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拉开伊藤俊的裤子，一刀砍向他的下体，鲜血溅在了墙上，伊藤俊惨叫不止。
胡三保笑着站起：“哈哈哈，小妹，你男人不是孬种，我为你报仇了！我是个爷们儿，谁敢欺负我的女人，我就让他断子绝孙！”
一阵枪响，胡三保的笑声戛然而止。原来，是被胡三保击伤的日兵开的枪。
这时，郭春光和凤凰也赶到了，凤凰一枪击毙了那个再次举枪的日兵。
胡三保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郭春光抱住他，凤凰举枪对准奄奄一息的伊藤俊，胡三保说：“停！我要让……伊藤俊比我先死，他只能……只能……死在我手上。”
说着，费力举枪，但举了一半无力垂下，他眼神渐渐迷离起来：“光哥，帮帮我，帮我一把，让我亲手……毙了这狗杂种。”
郭春光帮着胡三枪抬手举枪，扣动了扳机……
胡三保笑着，用很小的声音说：“小妹，我来了，等着我……” 代号十三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