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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虹口公园的枪声无辜民众遇难

　　132

　　郭春光在七星路一个废弃的邮箱里翻找，翻出一堆碎片，碎片里蹿出一只老鼠。再一看碎片，的确是另一半地图，只是已被老鼠咬得支离破碎，无法辨认。

　　郭春光狠狠地踢了邮箱一脚：“他娘的，鼠辈！吃什么不行，坏我大事！”

　　回到院里，郭春光把半张从周继光处得来的下水道地图放在桌上，又竭力粘贴从邮箱里取出的碎片。

　　芳嫂替他们倒茶，好奇地看着，口中“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郭春光说：“不用，不用帮忙，这功夫活得我自己来。”

　　亚男说：“别拼了。既然这份是复制的，我去公用局把原件偷出来不就行了。”

　　“不能去。虽然武田还不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但公用局外有重兵把守，档案室内文件众多，一时半会儿你未必能找得到这地图。就算让你偷成了，回头武田一看少了这份图，我们的计划也就完了。”

　　凤凰说着，拿过郭春光拼成的部分图纸，接上完好的半张说：“这一片离虹口公园不足五里，现在离天长节还有不到三天，只能用笨办法了。”

　　郭春光抬头说：“带上指南针和尺，我们找到离主席台最近的地方，埋上炸药，把鬼子全部轰上天！”

　　四个人出了客厅，芳嫂对着那堆碎片琢磨起来。

　　等他们从窨井回来，先进客厅的海萍喊：“凤凰，光哥，快来看。”

　　二人跑进客厅，发现被老鼠咬坏的碎片已经被全部粘好，虽然中间空着几片，但虹口公园部分已拼成三分之二，芳嫂笑眯眯地站在一旁。

　　郭春光看了看芳嫂：“是芳嫂拼的？”

　　芳嫂点点头。郭春光对芳嫂竖了竖大拇指，赶紧拿出自己的手绘图与这半块图对照，最后说：“如果我计算的没错，主席台的位置就在这儿。”

　　凤凰说：“不能大概，要确定。”

　　郭春光说：“要确定位置，必须再进公园看一次。”

　　傍晚，郭春光和凤凰从下水道来到离主席台右侧约50米处的窨井盖处，轻趁人不备跃上地面。

　　忽然，一个工头看见了他们，指着地上的一堆工具箱说：“你们还愣着干吗？还不赶紧把这些东西搬走！”

　　两个人知道工头把他们当成工人了，便答应着，弯下腰去搬工具，凤凰搬着一箱工具，挺直腰板向主席台方向走去，在心中默数着：37，38，39……数到45，46，47……时，主席台最近的执勤日兵注意到了她，举枪向她喊：“干什么？站住！”

　　郭春光一惊，凤凰不敢再往前走，凭她目测，距离主席台还有十几米。

　　工头儿见日兵拉动枪栓，对凤凰和郭春光喊：“还磨蹭什么？还不赶紧把东西搬过来？！”

　　郭春光冲凤凰喊：“快点过来！走错方向了！”

　　凤凰赶紧抱着箱子与郭春光一起向工头儿跑去，郭春光边走边冲工头儿陪笑脸：

　　“嘿嘿，这小子脑子少根弦儿。”

　　两个人跟着工头儿走出会场，发现所有的工匠已经开始排队。工头儿看了郭春光两眼：“你不是阿昆哪？你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郭春光用枪抵住工头儿后腰，压低声音：“兄弟帮个忙，把我们当你的工人一起带出去。要不我就告诉鬼子，说你是我们的头儿。”

　　工头儿吓傻了：“兄……兄弟，不是我不……不帮你，实在是早上进来几个人，晚上出去还得几个人，这……这多出来的人，我想带也带不出去啊。”

　　郭春光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个人是赤豆，便朝凤凰使了个眼色，凤凰用手指头当枪顶住工头儿。“这么多人，日本人不会数得太仔细，数数的时候挡一下他们，让咱们混出去。”

　　说着把一个钱袋塞到他手里，工头儿一掂量，里面传来大洋碰撞的声音。

　　工头儿惶然地说：“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你干与不干都是掉脑袋的事，想法子别让他们搜我的身。”

　　工头不禁多看了凤凰两眼：“你是女……”不敢再说下去，咽了口唾沫：“看一看运气吧，我知道你是……干啥的了，我弟弟几天前被日本人杀了，日本人杀了一批工人……”

　　工头儿的眼圈红了，又擦了把泪：“我知道该怎么做！”

　　另一边，郭春光对赤豆说：“兄弟，既然出去的时候要清点人数，那你得想法子帮我。”

　　赤豆想了想：“行。你们排前面先出去，我老在日本人面前晃，眼熟，我叫个弟兄跟我一块儿排最后，打个马虎眼试着能不能出去。”

　　郭春光说：“成。出去光哥请你喝酒！”

　　赤豆凑到郭春光耳边小声地说：“我见过十三钗的通缉令，我知道你们是干啥的了。光哥，你们是这个！”赤豆冲郭春光竖起大拇指。

　　郭春光走回凤凰身边说：“武器带不出去了，先留公园里，明天进来用得着。”

　　凤凰点头，把枪悄悄塞给郭春光，郭春光悄悄后撤，蹿到相对僻静的树丛，抬头看见树上有只鸟窝，便蹿了上去，把两支枪放进鸟窝，又迅速下来，跑到工匠排队处。

　　公园深处，山下带着一队日本兵，平端刺刀四下搜索。

　　突然，一阵鸟叫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山下抬头，看到数只鸟在鸟窝边盘旋呜叫，无法归巢。山下朝身边的日兵看了一眼，日兵放下枪向那棵树走去。

　　133

　　工头儿站在点数日兵的身边，递上一支烟，殷勤地点上，随即又拉拉日兵的衣角：“皇军，借一步说话。”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袋给日兵：“皇军辛苦了，这是给您的烟钱。”

　　日兵接过钱袋，眉开眼笑地拍了拍工头儿的肩膀：“哟西。”

　　凤凰前面的工匠接受完搜身，走了出去，负责搜身的日兵的手已经按在了凤凰的肩上，工头儿突然对凤凰喊：“小李子！”

　　凤凰看了一眼，工头儿说：“叫你呢，还不赶紧把我那箱酒搬过来。”又转身对数人的日兵说：“酒，还有酒，是孝敬您的。”

　　“哟西！让他搬过来！”

　　点数日兵对搜身日兵用日语说：“有酒喝！叫他去搬酒！”

　　搜身日兵对凤凰挥挥手，凤凰快步走出，工头指着公园门口：“我让对面小店的伙计把酒搁门口了，快搬过来！”

　　凤凰跑到公园门口，果然看到角落有一箱酒，便搬到了日兵身后的角落。工头儿对日兵说：“嘿嘿，皇军，以后有赚钱的干活，多照应，多照应小的。”

　　日兵说：“哟西，哟西。”

　　工头对凤凰说：“走吧走吧。”

　　凤凰慢慢向公园门口走去。郭春光也开始接受日兵搜身，赤豆对日兵点头哈腰，递上一根烟：“辛苦了，皇军。”

　　日兵在仔细摸过郭春光全身后，接过了赤豆的烟别到耳朵上，继续对赤豆搜身。凤凰看到郭春光也通过了检查关卡，松了一口气。

　　“报告长官，十八个！”

　　山下骂了声“八格”，猛扇了日兵一记耳光。

　　“连数数都数不清吗？怎么不待在家里吃奶？简直给皇军丢脸！”

　　日兵惶恐地说：“卑职马上重数。”

　　查过后脸色变了，再次向山下行礼汇报：“报告长官，现在是二十个。”

　　山下伸出手，一名日兵将两把从鸟窝找到的手枪递上。山下握着两把手枪从工匠们面前一一走过，对工头儿说：“把那两个奸细找出来！”

　　工头儿频频点头，从工匠面前走过，看到郭春光时，犹豫了。

　　一声枪响，山下将工头打死。“想护着奸细的人，这就是下场！”说完，又是一枪，排着队的另一工匠倒毙身亡。

　　山下继续说：“你们可以不说，我每分钟会杀一个人，直到你们当中有人出来指认奸细为止。”

　　抚尸哭泣的工匠猛地站起，冲向日兵，喊道：“我和你们拼了。”

　　凤凰趁山下分心之际，迅速夺下他的枪将其控制：“打开铁门，放我们走！”

　　日兵和翻译都傻眼了。

　　郭春光也迅速夺下另一日兵的枪，大喊：“大家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众工匠快步向公园门口奔逃，郭春光边跑边将一支枪掷给赤豆。

　　公园大门锁着，工匠们只能攀爬铁门。而此时，大批日兵奔来，向工匠们扫射，铁门上攀爬的工匠纷纷中枪跌落。

　　郭春光手里的枪没了子弹，赤豆抱着枪趴在地上对郭春光喊：“光哥，你们快走！”

　　说完起身向日兵开枪，瞬即被日兵打成了马蜂窝。凤凰一咬牙，拉着红着眼叫“赤豆”的郭春光飞身纵跃翻过铁门。

　　134

　　海萍小心地把炸药包固定在主席台下下水道顶端，其余人给她打着下手。

　　海萍固定好炸药，郭春光招呼大家：“都过来看。”

　　几个人凑到郭春光身边。在手电筒下，郭春光指着地图说：“看到这两个井盖了吗？两个位置都在虹口公园的角落，我们可以从这里进入会场。炸药引爆后，我们再从这两个位置迅速下井，沿这个方向撤退。大家看，我在这里已经做了标记。”

　　随即又指着地图上一个黑色方框：“这是一个平时从不开启的紧急出口，我打算从这里撤退。”

　　海萍问：“为什么不就近从街道上直接翻开窨井盖上地面呢？”

　　“其他井盖的出口都在街道上，爆炸完了我们一下井，武田必定会派人守在附近各街道的井口阻截我们。而这个紧急出口，出口处较为隐蔽，只是一个出水盖而不是窨井口。加上离虹口公园不远，我们可以把车子事先停在这里等候。”

　　说完问凤凰：“凤凰你觉得怎么样？”凤凰点了点头：“就这么定了。”

　　地面上，武田站在布置好的主席台上，俯瞰着台下已经排好的桌椅。

　　宫野兰一脸喜色地走过来：“将军，蒲公英基地有消息了。因为瑞田井主任迟迟没有回基地，基地副主任山本中尉违规出山，来到上海了。”

　　“山本在哪里？”

　　“刚刚到达梅机关。”

　　武田闻言快步向梅机关走去。

　　山本见了武田，垂首向他汇报：“实在是和上级失去联络太久，基地的食物和训练用弹药都快用完了，山本不得已违规离开基地，请武田将军降罪。”

　　武田转动一只小杯，用阴冷的目光盯着山本。山本有些惊惶。

　　武田突然笑了：“何罪之有，我还要奖励你呢。”

　　山本一脸愕然。

　　宫野兰说：“自从蒲公英基地瑞田井主任牺牲，我们就与基地失去了联系。因为特殊原因，无法直接找到你们。你虽然是违规离开基地，但你的到来等于重新激活了蒲公英计划，所以将军很高兴。”山本一颗心落了地。

　　武田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明天就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盛大的天长节，你就和我们一起庆祝节日吧。”

　　“真是太荣幸了，我已经从报上看到天长节消息了。听说我的恩师长野将军也会到来，能和长野将军碰面，真是太高兴了。”山本说。

　　“等活动一结束，我就和你一同前往基地，重新启动蒲公英计划。”武田说完又指指椅子：“坐下，我们一起喝一杯中国的茶。中国，就快属于我们了。”

　　135

　　郭春光仰天跷着二郎腿躺在房顶上看星星，手里握着一把小酒壶。凤凰来到房顶，春光听到声音，一骨碌坐起，阴阳怪气地说：“大少爷屋顶晒月亮……”说着拍拍身的棉布坐垫：“太后请上座！”

　　凤凰坐下：“酒呢？”

　　郭春光赶紧从身子另一侧拿出一个酒坛，凤凰接过，直接仰脖喝了几口。

　　郭春光又笑嘻嘻地递上一个盘子，里面有花生米、鸡爪、牛肉等下酒菜。

　　凤凰说：“这么多好酒好菜，应该把姐妹们都叫上才对。”

　　郭春光说：“人家地瓜吃得挺开心的，啥山珍海味也不入她法眼。”

　　“是送地瓜的人更开心吧。”

　　“那是，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高兴，是男人的无上光荣。”

　　凤凰避开郭春光热辣的目光。

　　客厅里的海萍对亚男和地瓜说：“我去开水房洗个澡，你俩聊会儿。”

　　地瓜见海萍走了，从自己背的包袱里拿出一件薄薄的丝棉背心：“亚男，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丝棉背心，是我出来前娘给我做的，我一直没舍得穿。后来胖了，也穿不上了。明天就要行动了，你……你就把它穿上吧。”

　　“你娘给你做的背心，干吗要我穿？再说现在什么天气，还穿这个？我有病啊？”

　　“不是……你听我说。俺娘说，这丝是蚕吐的，做成的丝棉特别韧，别看它薄，跟张网似的，能挡子弹。”

　　亚男失笑：“得了吧。这能挡子弹？要不要我现在开一枪给你看看？”说着掏枪对准丝棉心，但没开枪，看了地瓜一眼，又把丝棉背心扔还给他。

　　地瓜愣愣地说：“亚男，怎么不开枪了？”

　　“你娘的一片心意，我可不能把它打烂了。”

　　“甭管信不信，我觉得明天这么大的行动一定危险，我……我就是怕你有危险。”

　　亚男怔了怔：“十三钗哪天的日子没危险？”

　　地瓜脱口而出：“那我就替你挡着危险！”

　　亚男无语低头，想起海萍说的话：“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个人知冷知热地心疼你还不好？”便说：“别在这儿豪言壮语跟万木林似的，早点回去歇着吧。”

　　“那你答应我穿这背心行不？你要不答应，我就……就不走了。”

　　亚男不耐烦地说：“怎么？想耍赖了？我最讨厌别人逼我。你爱走不走！”说罢径自回房。

　　地瓜喊：“亚男！”欲追进屋。亚男忽然握着匕首伸向地瓜：“别跟着我。”

　　地瓜惶恐，只得张着嘴愣愣站住，好一会儿才对着亚男背影说：“那我就把背心搁这儿了。你想穿就穿上，行吗？”

　　亚男没有停步，轻声说：“傻，真傻，真的很傻，真真真真的傻，全世界最傻……”

　　房顶上的郭春光从身后拿出那个为凤凰打造的首饰盒放在凤凰面前：“凤凰，我想求你件事儿。”

　　凤凰看着他。

　　“要是明天我回不来了，你能替我收着这些东西，别扔了吗？”

　　凤凰心中感动，嘴却依旧很硬：“没一样值钱的玩意儿，我不收！要收你自己收！”说罢仰头喝下一杯酒：“郭春光你听着，明天实施爆炸以后，你带着海萍和亚男先走，我殿后！”

　　“我殿后！”郭春光大声说。

　　“我是队长，听我的！”

　　“我是爷们儿，当然是我殿后！”

　　“郭春光，我是不是没求过你啥事？”

　　“求别的事都行，就这事没商量。”

　　“要是我没回来，你就把海萍和亚男……带到方站长那边去吧，回重庆她们落不着好！”

　　郭春光看着凤凰，凤凰低头给自己倒酒，仰头喝下。

　　“除了她们，我还得带上你一起去，咱们一起去延安。知道延安吗？”

　　“延安？”

　　“对。你想，咱要是把那十三个日军将领轰上了天，毛主席还不得亲自接见咱们啊？咱们就去延安，让毛主席在宝塔山下给咱当证婚人，还分配给咱一口大窑洞！”

　　“你是……真的喜欢我？”

　　“怎么才算是真的喜欢？怎么又算是假的？我就看过戏台上演，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梁祝化蝶双双飞。”

　　“戏台上演的都是痴情女子负心汉、多情女子薄情郎，就像徐子晏和顾雪峰。”

　　郭春光站起身来：“我不管别人怎么着。反正呀，我就得用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一定得大宴三天，把有头有脸、没头没脸的人家全请遍了。我得告诉他们，我郭春光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娶着这么个好媳妇儿。往后我的任务就是把媳妇儿伺候好了，绝不能让她饿着冻着受人欺负。她的任务就是欺负我，然后我把她哄高兴了，咱就生娃，咱专生女娃，还得生十三个，那就还是一支新十三钗。”

　　“谁能生那么多？！猪啊？”

　　“哈哈，那你说能生几个？”

　　凤凰知道上当，狠狠瞪了郭春光一眼起身要走，被郭春光拉住。他仰脸看着凤凰：“别走，凤凰，你要不解气就打我耳刮子，骂我都成，就是别走。哪怕你真的一丁点也看不上我，今晚上你就当可怜我，多陪我一会儿，成吗？”

　　凤凰呆了一会儿，重新坐下，从首饰盒中拿起那朵头花看着。

　　“要是有一天你看到我戴上了这朵头花，那就说明我已经准备好接受你了。”

　　郭春光憧憬般地说：“我等！我会等！老子千年等一回！”

　　136

　　第二天，郭春光和地瓜一身西装，站在院子里，芳嫂也换好了和服等着。

　　地瓜说：“光哥，这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你这一打扮，土老帽变成大富豪了。”

　　郭春光用拳头擂了地瓜一下：“你也不赖，像个新郎官似的。”

　　地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真的？”

　　芳嫂在一旁对地瓜竖起大拇指，地瓜挠头憨笑。

　　凤凰从屋里出来，身穿和服薄施脂粉，郭春光看着，有些愣神。

　　海萍手里提着一个有盖的竹篮，拉着有些扭捏的亚男出来：“哎呀，出来，害什么臊。”

　　地瓜见到精心打扮的亚男，眼睛都直了：“亚男，你……你真好看，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亚男轻声地说道：“海萍！把我画得跟妖精似的，人家都不认识我了。”

　　地瓜忙说：“不是不是，挺好看。就是太好看了，跟月份牌上的明星似的，我看了……有点晕，嘿嘿。”

　　“真有那么好看？”

　　地瓜用力点头。

　　海萍说：“见识了吧，什么叫天生丽质，这一打扮，亚男都成月份牌明星了。就是这衣服穿得怪了点，这天也不冷，干吗非在里头穿件丝棉背心啊？”

　　亚男的脸刷的红了：“我……怕冷不行吗？”

　　地瓜因激动而语无伦次：“怕冷好，怕冷好！”

　　凤凰说：“准备好了吗？”

　　郭春光说：“行了！”

　　海萍和亚男对视一眼，海萍说：“凤凰，出发之前，咱能提个要求不？”

　　“说吧。什么要求？”

　　“能不能让咱们先去照相馆照张相？”

　　“照相？照相好啊，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该照一张。嘿嘿。我还从没照过相呢。”地瓜高兴地说。

　　凤凰怔了怔：“这大清早的哪有照相馆开门呀？”

　　郭春光说：“咱给他大大的钱赚，三更半夜他也照样做生意，大清早怕啥？”

　　凤凰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看了下表：“行。”

　　海萍和亚男欢呼雀跃。海萍说：“那我去把我最喜欢的那件旗袍拿来！”

　　亚男也跳起来：“我也去拿衣服！”

　　“照我说啊，咱不光今天要照相，往后每年的今天，咱都得照相。等咱九十岁了，把一撂照片排一块瞅瞅，咱就是这么走过了一辈子，多好。”郭春光说。

　　凤凰呆了呆：“我也去找件衣服吧。”

　　说着欲向屋里走，郭春光跟上说：“等等，凤凰。”

　　凤凰站住。郭春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海萍他们能提要求，我能提不？”

　　“你又有啥无理要求？”

　　“一会儿，咱俩能单独一块儿照张相吗？”

　　凤凰点了点头。

　　几个人兴高采烈地去了照相馆，摆出各种姿势，拍了好几张照片。照完相，他们换好和服走出照相馆。

　　凤凰说：“日本人给我们准备了宴席，咱们就给他们加道大菜去！” 代号十三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