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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顾雪峰设计武田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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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和郭春光压低帽檐,走在外白渡桥附近的街上。他们想从报纸上邹博庵的照片中,找到他的藏身地。
“这张照片的背景就是外白渡桥,从拍摄角度看,应该是邹博庵在这附近的楼上拍的。”凤凰说。
郭春光四下看着,觉得和往日有些不同,小声说:“凤凰,今天有点不对劲。”
凤凰四下观察,看到三轮车夫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目光有意无意地盯着外白渡桥方向。
突然,一辆日本军车按着喇叭开来,人们纷纷避让,凤凰和郭春光也闪到了路边。军车停下后,一队日兵跳下车来,开始整队。
“难道日本人有什么行动?”凤凰疑惑地说。
郭春光皱起眉头。
这时,伊藤俊带着日兵开始用枪轰赶人群。
不一会儿,又有两辆军车开来,第一辆是特工队押着的二十名“嫌犯”。第二辆车上下来的是宫野兰和五名日本女特工。宫野兰锐利的眼神在人群一扫,凤凰和郭春光立刻躲在一旁。
二十名“嫌犯”脚拴铁链,衣衫褴褛地下了车,列队踉跄前行,向外白渡桥走去。
胡三保拿着铁皮喇叭喊:“因皇军演习需要,外白渡桥从现在开始戒严,无关人一律不得进入警戒线,违者统统死啦死啦的。”
凤凰看到三轮车夫们互相交换着眼色,便对郭春光说:“这些车夫是一伙的,不军统其他分站的,就是共产党。”
郭春光说:“要是你能发现,日本人未必就不能发现。”
这时,特工推搡着百姓,拉起了一道警戒线,三轮车夫和凤凰、郭春光也被推了后面。一个哭喊着叫妈妈的女孩,傻站着不动。日兵举起枪托正要击女孩头部,郭春光挤过去,举起了日兵的枪托,对日兵赔着笑说:“对不住了,皇军。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说着抱女孩退出警戒线,交还给她妈妈。
人群中的方信忠认出了他。
凤凰观察四周时,发现旁边有幢二层楼,便向楼顶奔去。宫野兰猛地看到凤凰的身影一闪进了楼,对良子说:“你们先上桥,我一会儿就过来。”
说着也进了楼。
郭春光没看到凤凰,却看到宫野兰走进二层楼房,略一思索,也跟了上去。
又有几辆轿车和一辆军车驶来。
武田、邹博庵、黄月生以及陈皮梅等促进会汉奸从车上下来,一队日兵围在他们周围,良子等四名女特工也穿过桥面赶去保护他们。
胡三保的特工队押着“嫌犯”走到桥中央,在桥上一字排开。邹博庵转身面向众汉奸说:“各位促进会的朋友、同仁,今天是新会长黄月生正式上任的日子……”
汉奸们七嘴八舌:“恭喜黄会长。”
黄月生满脸得意,向众人微笑点头致意。
邹博庵又说:“众所周知,原会长张玉林先生被反和平反大东亚共荣的暴徒所害,难得新会长黄月生不畏恶势力,勇于担当和平大使,邹某代表所有渴望和平的中国人民和日本人民,感谢您。”
说着,向黄月生鞠了一躬,众汉奸鼓掌,武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二楼楼顶,凤凰举枪瞄准了邹博庵。无奈日本旗和晃动的人影不时将邹博庵遮挡,令她无法下手。
一这时,宫野兰举枪摸了上来,脚步轻盈得无声无息,而她的身后,是轻手轻脚的郭春光。凤凰专心致志地瞄着桥对面的邹博庵,完全没有觉察出危险的降临。
邹博庵还在继续发言:“刺杀张玉林的凶手十三钗至今逍遥法外,但像她们这样穷凶极恶的暴徒,梅机关的监狱里有很多。所以,今天武田将军请诸位来,是让大家亲手处置这些阻挠和平大业的凶手,以告慰张会长的在天之灵!终有一天,我们要将所有的暴徒绳之以法,还大家一个安居乐业的上海!”
众汉奸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凤凰的手扣上扳机,身后的宫野兰也举枪对准了她。
郭春光上到二楼,见宫野兰瞄准凤凰,便腾空疾扑过去,将她扑倒在地。随着两声枪响,凤凰没击中邹博庵,击中了他身后的一名汉奸。宫野兰也因为郭春光的一扑,子弹偏了。
凤凰这才回头,看见郭春光和宫野兰打斗在一起。
忽然,又是一声枪响,是楼下方信忠打的。三轮车夫们叫喊着冲向警戒线,守卫在警戒线上的日兵被三轮车夫们冲得人仰马翻。
黄月生喊:“快保护将军和委员长!”
邹博庵面露惧意,连连后退,在众日兵的保护下匆忙爬上自己的汽车。
武田拔出枪,冷冷地注视着混乱局面。
几名女特工和日兵围住武田和众汉奸。众“嫌犯”如梦初醒,撞开看着自己的特工向三轮车夫跑去。
楼顶上的郭春光对凤凰吼:“快杀了邹博庵,这个女人交给我来对付。”
凤凰赶紧望向桥对面,却已不见邹博庵的人影,只有武田站在车旁,冷眼观战。
此时,拳脚功夫不及宫野兰的郭春光被一脚踢下了楼,重重跌在地上。
凤凰情急之下一枪击中武田身后汽车的油箱,汽车顿时爆炸,爆炸的气浪将武田掀翻在地。胡三保一抬头,见武田伏倒在地,头上和手臂上都是血,吓得连滚带爬地奔向武田。
宫野兰见武田受伤,也大惊。凤凰趁机一脚踢飞她的枪,与她搏斗起来。
方信忠看到郭春光跌落,迅速扶起他坐上自己的黄包车,猛吹撤退哨音,拉着郭春光就跑。三轮车夫们听到哨音,纷纷收手,开始撤退。
凤凰终将宫野兰踢倒,并向她开枪。宫野兰纵身一跃,跳向另一边的楼下。凤凰不敢恋战,从郭春光跌落处跳下,不见郭春光,却远远看见三轮车夫们载着“嫌犯”飞奔的身影,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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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追到一条大街上,见三轮车夫们钻进各个巷子后不见了。
方信忠把郭春光扶进院子,郭春光痛得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方信忠问罗叔:“一共救回来多少?”
罗叔说:“都在这儿了,一共是七个,有一些自己跑了。”
郭春光笑着说:“嘿嘿嘿,我郭半仙基本算出你们是什么人了?”
方信忠扭头看了郭春光一眼,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什么人?”
郭春光笑了,仰躺着对天空说:“杀鬼子的人。”
“废话。”方信忠说。
“鬼子我也杀,当年我媳妇儿说,她只嫁会杀鬼子的男人。”
方信忠一怔,明白这是一句切口:“你媳妇儿是哪儿人?”
“生在东北,长在西北,嫁在延安。”
方信忠慢慢露出笑容:“原来咱们的同志里,也有这么怕痛的男人。”
方信忠马上命人给郭春光拿来包子,郭春光半倚在床上,大口地吃着。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方信忠说:“原来你就是船长。一直没你的消息,还以为你和老崔同志一起牺牲了。”
“我还没娶媳妇儿呢,不能就这么死了。”
“那你怎么和十三钗混一起了?”
“十三钗不也杀鬼子吗?她们干的事和咱们一样。”
“一样?怎么能一样?身为一名共产党员,没有组织的批准,你就擅自加入国民党军统组织,这是违反纪律的!”
郭春光急了:“方站长,你可别拿纪律这顶大帽子压我。我保证绝没泄露党组织的任何消息,也没有做任何背叛党组织的事。再说我没有加入军统,我只是和十三钗合租了房子,现在国共合作,这不叫违反纪律。那帮女人啊,现在个个对我服服帖帖,十三钗相当于我发展起来的行动小组啊,这也叫违反纪律?太没天理了吧。”
“我只说一句,你就说了一大篓。行了,你参与锄杀张玉林的事,我会向组织汇报。你可以继续留在军统组织中,借助和引导他们的力量,配合我们共同完成任务。”
郭春光装出严肃的样子:“听领导的!指哪打哪,绝不含糊。”
“能走了不?能走了赶紧回十三钗那边去。记住,今天的事一定要守口如瓶。以后你不能直接来这里,有什么情况,你去胜利街四坪茶楼找严掌柜。”
郭春光狠狠盯着方信忠的脸,蹦出四个字:“茶钱减半。”
方信忠愣了一下,两个人大笑起来。
郭春光从方信忠处离开后,去了胡三保家。
胡三保开门正要出去,看见他,愣了一下,想关门,却被郭春光用力一推,挤了进去。
“三保兄啊,你躲我呢。”
“和尚庙都在这儿,能跑得了我这和尚吗?”
“三保,你还真不仗义啊,武田在外白渡桥杀‘嫌犯’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先向师父我汇报?”
胡三保眼珠转着:“这……这也是武田临时决定的,我事先真不知道。再说你们不是消息挺灵通吗?从他们手上抢走好几个。”
郭春光把一袋银元往桌上一扔,胡三保顿时两眼放光。
“我知道你小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钱我给了,以后梅机关有什么动向,哪怕是武田屋里飞进了一只苍蝇,你也得跟我汇报。否则别怪我这个当师父的对徒弟、徒孙不客气。小心我把你的事报告给武田,你勾结军统和共党。”
胡三保哭丧着脸:“光哥,你怎么就赖上我了?”
郭春光笑了:“你是被财神爷赖上了,多少人烧香拜佛还求不着呢。赶紧的,把邹博庵住哪儿给我找出来。”
“这可不容易。”
“容易的事我还找你干吗?”郭春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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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坐在床上,额上缠着绷带,手臂吊在胸前。同样手臂缠着绷带的宫野兰关切地递上一碗中药:“将军,喝药吧。”
武田烦躁地皱着眉:“放着吧。”
此时,胡三保带着徐子晏走了进来。徐子晏手提汤罐,风情万种。
“将军,将军你还好吗?”徐子晏说。
武田见到徐子晏有些意外,但脸上有了笑意:“子晏?你怎么来了?”
徐子晏一脸关切:“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也不告诉我?”
“也没怎么受伤。”
“我炖了鸽子汤,趁热喝点吧。”
徐子晏从罐中盛出汤,用勺子喂给武田,武田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
“你的手都受伤了,还是我来吧。以前都是你照顾我,现在让我照顾你一回。”
武田看了看左右,胡三保聪明地回避了。宫野兰虽然心里难受,但也悄然退出。武田一下子抓住徐子晏的手,徐子晏想抽出,但终究还是让他握着。
“我很开心。”他说。
徐子晏低下头:“如果将军公务不繁忙,我也希望能常见到将军。”
武田一听这话,更开心了。马上告诉徐子晏,他要去邹府养伤,并让徐子晏陪他去。
徐子晏自然同意。在她搀扶着武田向汽车走去时,宫野兰强压醋意用日语问武田:“将军,难道你要带她一起去吗?将军,她的嫌疑并没有消除,您不能掉以轻心。”武田摆了摆手,用日语说:“你不用管。”随即微笑着对徐子晏说:“我们上车吧。”
经过一个多小时,他们到了邹博庵的住处:一幢由日兵把守,掩映在密林深处的幽静别墅。
邹博庵的住处找到了,徐子晏马上告诉了郭春光:“邹博庵住在九亩地清心别苑,武田派了重兵把守。”
郭春光又赶快告诉了凤凰和顾雪峰。
“清心别苑在西郊外九亩地,易守难攻。这个武田还真会挑地方。”顾雪峰说。
“我倒觉得他们仗着地利,可能会放松警惕,未必难攻。”凤凰说。
郭春光却没那么乐观:“放松警惕哪是武田的个性?再说邹博庵是他鼓吹东亚共荣的一张牌,怎么能让他轻易死?”
顾雪峰沉吟片刻:“这次行动我亲自带队,务求一击即中,不能再给他任何喘息机会。”
凤凰和郭春光点头称是。
按照顾雪峰的安排,郭春光扮成邮差,每天向邹博庵的清心别苑送一封信。
郭春光一连送了三天,而且每封信都一模一样。邹博庵拆开那些信,发现里面是一张日本旅游广告,图案背景是日本富士山,雪山之上印着一行字:最安全的地方。
他觉得有些蹊跷,不像是广告。便让秘书唐理成打上面的旅游咨询电话。唐理成打完后告诉他:“委员长,这个号码是和平医院的。”
邹博庵“哦”了一声,拿起广告沉吟:“最安全的地方?”
唐理成说:“您住在清心别苑,整个上海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人处心积虑地连寄几份广告给您,到底有何居心,又是谁呢?”
邹博庵看着广告,默默念着:“富士山……雪峰?”
他的身子一下子坐直了,不寒而栗。即刻打电话给武田,说有重要事情商量。
武田很快就与宫野兰到了清心别苑。
邹博庵说:“我身上这粒子弹一日不取出,就等于是埋了颗定时炸弹,让我永世不得安稳。”
“这十三钗和邹先生体内的子弹一样,必须尽快除去。”武田说。
“将军,其实这现任军统上海站站长顾雪峰,原本是邹某的学生。”
邹博庵说着从枕边拿起那份富士山广告递给武田:“近日我接连收到这份广告,我怀疑顾雪峰找到了这里。”
武田接过广告看着:“最安全的地方?”
“广告上面的电话我查过了,并不是旅游公司,而是和平医院。这白雪皑皑的富士山寓意雪峰,正好与顾雪峰的名字相合。如果我没猜错,这广告的意思是劝我去日本疗伤暂避,他可以放过我。”
“这么说来,顾雪峰对你还存了一份师生之谊啊。”
邹博庵笑了笑:“将军,我这学生我最了解。他出身低微,却心气极高,一心想要出人头地。他要是对我心存师生之谊,就不会在六国饭店对我痛下杀手。现在我的脑袋就是他升官发财的垫脚石,他想拿了我的性命去向蒋介石邀功呢。所以这张广告绝不是要放我一马,而是引蛇出洞,他想再次择机暗杀我。”
“中国的孙子兵法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有你这个对顾雪峰知根知底的老师在,顾雪峰能往哪儿跑?”
邹博庵笑了:“哈哈,既然顾雪峰费尽心机挖这个坑,我们也不能让他白忙活。”
武田微笑点头:“好,那我们就陪他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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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人来人往,郭春光和凤凰装扮成旅客模样,坐在离售票处不远的椅子上,目光盯着码头上来往的人,聊着天。
郭春光说:“你说这邹博庵是顾雪峰昔日恩师?”
“对。就是邹博庵送顾站长上的军校,可以说,没有邹博庵,就没有顾站长的今天。”
“顾雪峰要没一副铁石心肠,这大义灭亲的事儿还真干不了。”
“要说站长没有一点恻隐之心也不是,如果没有,六国饭店那次刺杀,和我一起去的就是他不是你了。”
郭春光小声嘀咕着:“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他给我制造了机会。”
“嘀咕什么呢?”
“没啥。换了邹博庵是你恩师,你会咋办?”
“换了是我?”凤凰沉默了一会儿,“我会劝他不要再做汉奸,只要他不再为日本。人做事,我一定送他远走高飞。”
郭春光正待说什么,突然看到不远处有辆汽车开来,从车上下来的是唐理成。郭春光不等凤凰回头,忽然把她拥入怀中。
凤凰一惊欲推他,郭春光小声说:“别动,猎物出现。”
凤凰没敢再动,任由郭春光搂着。
郭春光听到唐理成在售票口说:“给我三张明晚去日本横滨的船票。”
唐理成拿上船票离开,凤凰红着脸轻轻推开郭春光,不再看他。
两个人回去后,顾雪峰正在凤凰房间等他们。
“怎么样?”他问。
“如你所料,邹博庵的秘书唐理成已经买好了明晚去日本的船票。”
“很好,明晚就送邹博庵上路!”
说完停了一下,又说:“通知十三钗全体队员参加行动,包括万木林。”
凤凰一惊:“万木林也参加?”
“他不是向戴老板告状说我独断专行,凡事不同他商量吗?这回我不但要让他参加行动,还要让他打头阵。”
“打头阵?他能行吗?胆小如鼠,越胆小越容易被毙掉。”
顾雪峰阴沉地一笑:“那就要看他的命有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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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的汽车停在徐府门口,看着徐子晏手里拿着一条围巾娉娉婷婷过来,武田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徐子晏的一颦一笑都让他有着莫名的心动。
“这么大的风,将军坐在车里等就好了。”徐子晏说。
“不是谁都有资格让我在风里等的!”武田深情地望着徐子晏说。
徐子晏避开武田火辣辣的目光,没有说话,把手中的围巾给武田戴上。
“你的伤还没好,可别又感染了风寒。”
武田感动地说:“子晏,好像你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好过。”
徐子晏笑了:“从来没有吗?男人果然只对自己付出的东西印象深刻。”
俩人同时笑了。
汽车到了邹府,邹太太赶来迎接,拉着徐子晏的手说:“徐小姐,我才到上海几天,刚跟你认识就要走,还真有点合不得呢。”
“邹太太要去哪儿?”
“去日本啊。”
徐子晏一怔:“日本?”
“是啊,武田将军没告诉你吗?我家老爷上次背上中弹,子弹一直没取出来,武田将军说,日本医生的医术高明,特意安排我家老爷去日本动手术,就明晚的船,所以今天才请你们来消夜,算是道别。”
徐子晏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她们身后的宫野兰用日语轻声对武田说:“将军,你不该带徐子晏来这里,也不该让她知道邹博庵去日本的事。如果她是奸细……”
武田笑了:“我也想知道她是不是奸细。”
说完走到徐子晏面前:“子晏,邹先生夫妇明晚就走,今晚邹先生还想跟你下棋,一直没赢过你,他走得不舒心哪。”
“好啊,就是怕太晚打扰邹先生休息。咱们回去还要走一个小时的路呢。”
“不要紧,晚了咱们就不回去了。”
邹太太急忙说:“对对对,住这儿,客房都准备好了。”
徐子晏又一怔,笑了:“那就全听将军安排了。”
吃晚饭的时候,宫野兰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瞟向徐子晏,观察她有无异常。徐子晏虽然谈笑风生,但在低头剥蟹时,脑子里也会想邹太太说去日本的事。
饭后,邹太太领着徐子晏去了客房:“徐小姐,今天晚上你就住这屋,有什么需要尽管叫下人,武田先生就住在最里面那屋。”
徐子晏说了声“好”。
邹太太走了,徐子晏发现了给武田的围巾,吃饭前武田围在了自己脖子上,便解下围巾,向武田的客房走去。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路没有任何声音。
到了武田房门口,正待敲门,忽然听到宫野兰说:“将军的意思,顾雪峰既然处心积虑设这个圈套,如果我们估计得没错,唐秘书这船票一买,他们一定会得到消息,并在明晚刺杀邹博庵?”
徐子晏一惊。
“所以明天你要带人在十六浦码头提前设伏,围剿十三钗。”武田说道。
“嗨!这次我会动用全部重型武器和炸药,带上梅机关全部人马,哪怕把十六浦码头炸成地狱,也不能再让十三钗逃脱!”
徐子晏怔在那里。
忽然,邹太太端着牛奶出现在走廊上,看到她后,边往过来走边喊:“徐小姐!我给你送杯牛奶,临睡前喝牛奶有助于睡眠。”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麻烦邹太太了。”徐子晏强装镇定,迎过去接过牛奶。武田的客房门被宫野兰打开,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徐子晏。
“宫野小姐,武田将军在吗?”徐子晏平静地问。
站在宫野兰身后的武田说:“子晏,有什么事吗?”
徐子晏举起手上的围巾:“我来还你的围巾。”
回到房间,徐子晏坐卧不安。心想:“我必须把消息送出去,不然他们都会死。”
她定了定神,向窗外看去,看到院中的那棵柿子树,眼睛一亮。她打开房门,发现宫野兰站在门外。
“徐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院里的柿子熟了,我想去摘几个尝尝,晚上喝多了,有点头疼,柿子可以解酒。”
“徐小姐想吃柿子,我让人摘给你就是。夜深露重,徐小姐还是乖乖待在房里安全。”
“那就有劳宫野兰小姐了。”
宫野兰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离去,徐子晏却胸有成竹地笑了。
晚上,正准备关灯睡觉的武田听到了拍门声。
“将军,将军,徐小姐突然肚子疼得厉害。”
武田迅速起身,跑向徐子晏的房间。看见她正捂着腹部,几缕头发被汗水浸透粘在脸上,脸色苍白。
武田上前扶住她:“子晏,你怎么样?”
徐子晏疼得说不出话来。
宫野兰闻声跑来,看见武田正抱着徐子晏向外跑,边跑边说:“我们马上去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给徐子晏做检查,宫野兰和武田站在走廊上。
“将军,你看到了,她比你想象的更有心机,你不让她出来她制造机会也要出来。”
武田沉吟不语。
医生检查完出来说:“报告武田将军,徐小姐是因为短时间内同时食用了螃蟹、柿子和酒,引起食物中毒,我们已经为她洗了胃,好好休息几天,应该没有大碍。”
武田松了口气。
宫野兰说:“对了,柿子,是她说要吃柿子解酒。”
“谁给她的柿子?”
宫野兰怔了怔:“是我。可她说是为了解酒。”
医生说:“对,柿子本身是有解酒的功效,但如果和螃蟹一起吃,就成了毒药。”
武田瞪了宫野兰一眼:“来医院的机会,原来是你给她创造的。” 代号十三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