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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博宁磨蹭很久，效果却一般。

　　现在你知道了吗？你的丑并不是因为你的发型，接受这个现实吧。赵周说。

　　我们在餐馆入座，主题大概是庆祝张博宁成功的把情书送了出去。

　　这样就值得庆祝了吗？袭默说。

　　不仅如此，张博宁一本正经。我还约了她下晚自习一起回宿...我送她回宿舍。

　　然后呢？付国豪问他。

　　我还约她一起去食堂吃饭。张博宁的笑脸可能是我见过的最猥琐的男生的笑脸。

　　哼哼，重点是人家并没有答应。赵周说。

　　切...一片嘘声。

　　你傻呀，她不答应我就不能做了吗？回宿舍的路是她家的还是食堂的位置是她家的？

　　此人流氓气息打算暴露出来，死缠烂打是当年混小子的惯用手段，虽然过程不堪，但效果甚好。

　　她叫什么名字？我问张博宁。

　　他不说话，大概是还不知道。

　　赵周说，这有困难吗？随便找她班上的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张博宁说，先不问，我还没准备好。

　　他可能是怕她的名字太难听，毁了心中的美好形象。我说。

　　你真是个奇葩，名字有什么大不了的。赵周说。

　　付国豪说，其实老张担心的也有道理，万一叫什么史香香，牛花花，多坏情调！

　　我明显看到张博宁的神色黯淡下去。

　　别太担心，她的名字可能不如袭默好听，但也应该坏不到哪去。我说。

　　隔日，晚自习过后，我和袭默照旧逛操场的跑道。这里非常热闹，多数是缠绵的情侣，汇聚成如同天堂的圣地，他们在这里牵手，接吻，贴着身体一起漫步。像是对向来反对早恋的校园的反击，他们在这里毫无顾忌，因为夜色会给他们足够的掩藏，掩藏某些凌厉的目光，也掩藏自己羞涩的内心，方圆数米之外谁都看不见，也没有谁看得见自己，只要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便可以躲开这个世界所有的伤害。夜色中的情调刚好，微红的灯光会洒在身上，抬头望见的黑会想到疲惫后的归宿，身边依偎着的人正可以给予足够多的安慰，全世界都被自己挎在手边，太有安全感。400米的路途恰到好处，刚好尽兴，不会乏味。之后依依惜别，地上只有被拉长的淡淡的影子。

　　有情人缠绵蜜意，自然也有新人不知言语。

　　我们在途中看见张博宁，还有他看中的女孩。

　　袭默很顽皮，牵着我悄悄走到他们身后，可是他们好像一句话都没有说，各自低头行走，气氛尴尬。

　　袭默松开我的手，上去和她打招呼。

　　你好。她满脸笑容。

　　女孩有些不知所措，我们都停下脚步。

　　张博宁转头看见我，说，那什么，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

　　不用介绍，我说。我上前拉着袭默离开，她回头向女孩挥手，拜拜，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

　　两人在原地更是尴尬。

　　你非要去打扰人家，我说。

　　好玩嘛。袭默回答。

　　你那么好奇她叫什么名字吗？我说。

　　对呀，袭默回答，你听见她说叫什么名字了吗？

　　她没有说，我回答。

　　看，你也很有兴趣知道呀，要不然怎么会留意她说没说，还装什么不感兴趣。袭默向我撇嘴。

　　其实吧，我们也可以像他们一样。我在袭默耳边轻声说。就是多一点羞涩，额...多点相敬如宾的感觉，别太熟，你觉得呢？

　　袭默静静看我不说话。

　　你就是话太多了袭默，整天在我耳边嗡嗡嗡，像苍蝇一样。

　　我们到了岔口，停下脚步。

　　袭默吹额上的头发，她说，我知道你故意这样说，想故意惹我生气，还不会哄我，说的像真的一样，好让我晚上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想你，还梦到你，你太坏了，我就不生气，也不想你梦到你，晚安亲爱的。她吻我，故意用力咬我的嘴唇。

　　我看着她向右边走去，然后消失在夜色中，最后她被拉长的身影也消失在我的视线。

　　我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她能知道一切我所想，我该感到欣慰还是该害怕。

　　她确实很多话，很吵，但我需要这样的她，因为我很沉闷。

　　这几日寝室里全是他们讨论此女的声音，虽然我们之前犯过许多校规，打架，吸烟，逃课等等，但遇到女生的时候却变得像是孩子。是该这个样子，尽管我们学着大人说话，学做大人的事情，可我们骨子里依然透露着浓浓的校园气息，青涩，干净，甚至娇羞。

　　这样的一段时光过后会被怀念，会适合作为青春之凭吊。

　　我理解他们的兴趣，于是忍受着他们一直畅谈到深夜凌晨。

　　姑娘们总是能唤醒我们体内的洪荒巨兽，而我体内的小巨兽呢，不太能体会到，袭默，我轻轻想她的名字，想她的模样，她的笑，她弯起的眼睛像月，洁白的牙齿，还有一些其他的鲜明的特征，她说的没错，我们像依偎半生的老人，找不到太多青涩的感觉，少了些许的脸红和心跳。

　　我混乱思考着入睡，袭默出现在我的梦里。

　　她确实比我厉害，‘害人终害己’，但是我想她也一定在梦中见到我了。

　　第二日早上，我大概睡了两节数学课，对于这方面我一直不挑剔，无论早上是哪两节课先上我都可以睡，不同于张博宁他们，一定要挑历史课才能睡着。我们的历史老师声音似水，温柔，催眠，她总是在庆幸，她的课堂上很安静。

　　袭默问我是不是昨晚梦见她了，她的眼神明亮，像是知晓万物。

　　嗯，是。我确定的说。

　　我就知道。她看上去很得意。

　　我揉着眼睛，用左手撑着下巴。

　　她说，因为我昨晚也梦见你了。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她的模样出现重影，两个，三个，或者四个。

　　侯子麟，你要记住，当你梦见我的时候，我也会梦见你的。

　　她的声音认真，像是要给未来留下些可供回忆的东西，比如这句能让我印象深刻的话。

　　好，我记住了。我轻声回答她。 我中了两千万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