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好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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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快毕业的时候,似乎每一位同学都意识到这会是一次大规模的分离,所以我们紧张的准备着,并期待着那一天的降临。
按理说我们已经在小学时经历过一次分别了,但由于那时候我们尚且感知不足,再加上那一年发生的一次重大天灾,相比之下毕业离别这件事情并不那么重要了。而关于那场天灾,我会在以后的某个空闲找找回忆。
杜文樱问我,毕业了怎么办?
以我的情商和智商,对于这个问题,我是想不到一个好答案的,所以我说,不知道,我还没准备好。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答案,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需要去准备的,但我周围的人似乎都在准备着什么,而毫无准备的我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丝慌张。人总是容易被周围的气氛所感染,所以我决定加入他们,我问他们,你们在准备什么?
我想就算我什么都不准备,那一天也会到来,而即便是我准备好了,那一天的到来也没有什么不同,并且在未来的岁月里,不会因为我的精心准备而改变当时散场的匆忙和遗憾。
但我还是准备了,再次用王多鱼先生的台词:气氛都哄到这儿了。
我想准备一个毕业留言笔记本。
我将这个好羞耻的想法告诉了今宝,今宝说这是只有女生才会干的事情,男生怎么会写那些肉麻的话呢。
我一想,有道理。
可就在第二天,今宝便拿着一个粉红色的小笔记本来找我,让我在他那充满少女气息的小本本上留言。
我说,你大爷的,你不是说只有女生才干这种事情吗?
他一脸严肃的问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分别。
我想在此前我已经经历过分别的滋味了,所以我就说,我当然知道,我经历过。
他说,你什么时候经历过?
我说,去年寒假。
他说,你和杜文樱?
我点头。
他连连摇头说,不不不,你和杜文樱那不算分别。
我说,那什么才算分别?
他说,你和杜文樱只是分开了一个月而已,一个月之后你们又再见面了,又在一起了,那怎么能算分别呢?
我又问,那什么才算分别?
他说,毕业就是分别。
我重复他的话,毕业就是分别。
他说,你可能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毕业了,这些人,我们以后就不会再见了。
今宝像一个领袖一般指了指教室里喧闹的同学们,仿佛在浑噩的人群中只有他一人保持着清醒。
我问他,那我们呢?
他拍我的肩膀说,你我两兄弟,就算毕业了,也永远不会分别,永远不会。
感人肺腑。
我又问她,那你和刘静儿会分别吗?
他跳起来说,那更不会了,就算我跟你分别了,也不会跟刘静儿分别的。
肺腑之言。
我发现聊了半天他也没有正面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但现在用不着问也能知道,这个粉红色又是刘静儿送给他的。
我拿过他的粉色小本,随手翻了翻,还是新的。
他说,行啦,兄弟,我把第一页给你,你来开头。
我说,谁TM稀罕你的第一页,你还是留给刘静儿吧。
他说,刘静儿得最后写,她写给我的都是肉麻的情话,情话怎么能给你们随便看呢,她要最后再写,只有我一人能看。
我说,那我们对你的负面评价岂不是都会被刘静儿看到?
他瞪大眼睛,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样子。
我以为他会就此放弃,毕竟这真不像爷们儿该干的活,全班只有我和他在内的少数早恋的男生准备留言本,而他们准备的,是一个放肆疯狂的长夜,并为之取名为:复活之夜。
……
阳光从左边照进来,我听见砰砰的球声。吵闹的世界此刻给我安静,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感觉。
那是一些绵延着蝉声的午后,空气中有太阳的味道,我静静的待着,或者走在田野上。这个世界还没有让我知道有哪些事是我该去做的,我唯一可以烦恼的是昨天弄丢了用来钓鱼虾的钩子。
我想未来的我无论多么有钱,我也无法像那时候那样自由了。
今宝在叫我,登哥,搞快点,人齐了。
我忽然从时光的长河中抽身而出,耳边轻轻响起嗡嗡声音。我看见一个含着棒棒糖的小男孩趴在场边钢网护栏上往里看,一辆辆白色的车飞驰而过,我好想找回一些从前的感受,或者找回那个还没来得及认识这个世界的少年。
阳光明媚,我喜欢的阴天很久没有出现。
空气越来越差,我必须要出发了。
今宝过来喊我,睡着了哇?整起!
我说,走吧。
他问我,走?走哪去?
我说,走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他问,啥子事哦?
我将车门关上,低着声音说,走吧,开车。
今宝将篮球扔回去,快步绕到驾驶位,点火挂挡,扬长而去。
行了百米,他问我,啥子事哦?走哪里去?
我说,大事情,去你家里说。
他说,啥子大事情嘛!
我说,到了再说,你开慢点,好事情,不要慌,真真正正的好事情。
他点一支烟,交给我,再点一支。
我想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莫名其妙又认真严肃的我,所以他才会在一片茫然的情况下听由我的安排。
我等不到打完球之后,也等不到身体享受一次疲惫,我等不到夜晚的降临,也等不到一桌丰盛的晚餐。
我的好兄弟,常今宝,他这些年过得也算比我好些,但同样也有属于他的悲伤和困难。我们都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普通大众,出身寒门,不遇贵人,只不过他的脚步稍稍领先在我前面,当我还沉侵在理想的苦海时,他已经加快了人生进度,早早的结了婚,成了家。
而我,作为他的好兄弟,一个与他性格迥异,却又在一定程度上志同道合的好兄弟,将带给他一个改变人生和命运的好消息。
这个好消息能像解决我的大部分难题一样解决他的大部分难题,让我们真正的融入这座城市,甚至真正融入这个复杂的世界,这是一条捷径,一条需要前世修福今生好运的捷径,也像是搭在两座大山之间的索桥,虽然摇摇晃晃但拥有一个光明的出路,虽然拥有一个光明的出路也有可能失足掉进山谷,葬身悬崖。 我中了两千万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