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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羡之看了她许久，灵光一路在脑子里闪，半晌后他说：“你很聪明。好，我放了你。”
杨大人给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说：“哎哎哎，陆大人，这可使不得。放虎归山啊，当初为了抓这个人，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陆羡之起来，按住他说：“不会让你放的。我去找魏星罡。在我回来之前，大人可要看好她。”
魏星罡此时正在大厅上和太叔泽还有范启忠商量事情。
门口守着的护卫回来通报，说陆羡之求见。
范启忠冷笑，说：“说他两句才知道动一下。这人怎么就那么贱。”
太叔泽却觉得陆羡之这举动不大寻常，除非找到了让他面前的这两个人同时点头放他走的办法，不然他不可能主动过来找他们。
“给陆大人一个表现的机会吧。你看大家都这么忙，他只要动下脑子，我们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还要闷头商量这么多的事情。”
魏星罡终于点下了头。
陆羡之进门，先轻快地行礼，接着直接入主题，说：“我想让杨大人放一个人，特地来求魏将军给个话。”
魏星罡沉声说：“那是徽县自己的事情，我没有权限过问。”
陆羡之道：“可我觉得罗吉天的事情，魏将军应该很感兴趣。”
魏星罡一顿。
“你说罗吉天？”
范启忠：“……”
陆羡之看范启忠给他使眼色，眼睛都成斗鸡眼了，特意冲人家笑笑，安抚他。
“我应该没理解错魏将军来徽县的目的吧。”
魏星罡当即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低声说：“陆大人边走边说？”
陆羡之退后一步，躬身道：“将军请。”
范启忠看着他们俩出门，脸色铁青，正要回头和太叔泽数落，就听太叔泽道：“监军大人，要一起过去看看吗？”
范启忠：“……当然。大人也请。”
陆羡之一路走，说：“杨大人先前抓到的这位女子，是之前借机混入徽县。之前徽县出现的症状，已经证实是她下的巫术。”
魏星罡问：“所以，她便是罗吉天？”
陆羡之摇头，道：“罗吉天要是这么容易抛头露面，这么些年，我们也不至于找不到这个人了。将军您说是不是？”
魏星罡皱眉。
陆羡之继续说：“这个女人所用的巫术来自罗吉天应当没错，哪怕我们放她走，她也未必能带着我们去找罗吉天。说不定，罗吉天还会派人灭口。”
“但是……要是让她带一个冒死也要送信回去的消息。那就不一样了。即使她没有直接去找罗吉天。她也会带着我们去找到罗吉天的线索。”
魏星罡沉吟了片刻，道：“好计策。”
陆羡之道：“所以，将军您是答应了？”
魏星罡道：“说句话而已，帮大人一个忙也未必是坏事。”
杨大人一直战战兢兢侯在大牢那边。见陆羡之真的带着魏星罡过来了，差点腿软。
陆羡之过去扶好他，低声说：“杨大人别怕，魏将军就是过来看看情况，凡事有我在。”
魏星罡全当没听到，就在边上找了凳子坐下，问陆羡之。
“人呢？”
陆羡之当即抬头，指着里面说：“就在里面。”
魏星罡回头，往牢房里面的女人看了一眼，说：“听说你是罗吉天手下的人。”
许婉儿缩在里面，嘀咕说：“您认错人了……”
魏星罡忽然大声说：“我劝姑娘还是不要嘴硬。现在徽县可是有刑司的大人在。就算你现在不说，日后也只能全盘招供。我们还是不要浪费这个时间，也免得姑娘受罪。”
许婉儿：“……”
魏星罡这时候说：“把人带出来吧，里面黑乎乎的，看都不看不清。”
陆羡之推了杨大人一把，说：“赶紧放人。”
魏星罡看向陆羡之说：“你要怎么放人？”
陆羡之道：“说两句话便好。”
魏星罡别开眼，低声说：“随你。”
许婉儿被压跪在魏星罡面前。
魏星罡低头打量着她，说：“罗吉天和你是什么关系？”
许婉儿呼吸有些急促，她瞪着双眼，神态紧张地摇头。
魏星罡笑了声，说：“话都不敢说了。怕什么？怕我们找到人吗？陆大人，你都没告诉他，我们要找罗吉天做什么吗？”
陆羡之道：“任何罪责，主犯才是罪加一等。从者可看具体情况酌情发落。许姑娘，我们是为了你好。”
许婉儿依然伏在地上，一声不吭。
魏星罡有些奇怪，问：“这么忠诚？想必那罗吉天手段了得。”
陆羡之道：“会巫术的人自然手段了解，杀人于无形。让人听话这种小事，应当也不难。”
魏星罡若有所思，道：“照这么说，她也不是不想说，只是本能说不出口。这种情况不是我涉猎的范围，还是要找刑司的人来吧。”
陆羡之犹豫了一会，看着许婉儿为难道：“不好吧……人家一个纤弱的姑娘，动那种手段，传出去……”
魏星罡正色道：“刑司的人还在乎这些？”
这时，门外传来了太叔泽的声音。
“我好像听到你们提到我的声音了，怎么了？这儿应该没有我动手的机会吧。”
陆羡之看了许婉儿一眼。
她脸色发白，方才出来的时候，腰杆还直着的，现在已经趴伏在地上，不住地哆嗦。
挺可怜的。
他转过身，走到她对面，蹲下去，低声说：“我如果是你的话，现在就说了。人生在世，谁值得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而且你最后也未必保得住人家。”
许婉儿抽泣了一声，说：“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陆羡之凝视着面色开始泛青的女人，低声说：“那我和你交换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换你把你心里的秘密说出来。
许婉儿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
“什，什么？”
陆羡之附在她耳边，悄悄地动了下嘴，半晌收回了一点，低声说：“想活着，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不然你知道的一切，全部都跟着你一起消失。”
陆羡之站起来后，回头和魏星罡说：“两位大人不用讨价还价了吧，人家已经要说了。”
魏星罡愣了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陆羡之，笑了声说：“你又用了什么花招。”
陆羡之道：“不管我用什么花招，有用便好，不是么？许姑娘，争取活着的机会。”
许婉儿依然抽泣着，开口却已经不是之前斩钉截铁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声音低地只有近距离的几个人听得到。
“我，我是罗长老的随身护，护法之一，她很少露面。平时都是别人给我们送信。把需要我们做的事情转达给我们。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在哪。”
陆羡之问：“这次是谁交给你这个巫术的？这种巫术不太可能是随便找个人传信给你吧。”
许婉儿道：“巫术不用传信教授，我们定时有个聚会，会有人教给我们。但我也不知道教我们这些的人是谁。对方每次出来的时候，都蒙着脸。”
陆羡之再问：“在哪里集合的？”
许婉儿抬头，看着陆羡之，片刻后支吾说：“玉，玉泉县……”
魏星罡下意识愣了下，诧异地重复道：“玉泉县？”
太叔泽接了他的话，说：“说起来，这个玉泉县十年前还出过一个温蕴，他就是用这种传道的手段妖言惑众。怎么现在玉泉县还有这种事情？何大人都不管管吗？”
许婉儿一声也不吭。
魏星罡皱眉。
陆羡之却站出来，挡在许婉儿面前，说：“将军，这件事不管真假，必定去玉泉县看上一看。也不怕说谎，把人带过去便好。只要找出聚会的地方，罗吉天的线索也快了。”
太叔泽：“嗯，陆大人所言极是。”
杨大人拉着陆羡之，低声说：“陆大人，徽县刚刚有点起色，这个时候你们要是走了……”
陆羡之低声哄他道：“放心。我们去也是悄悄地去。大张旗鼓地过去，吓到人家怎么办？”
事关重大，魏星罡已经在徽县待不住了。
回大厅之后，他立即和太叔泽说：“大叔大人，您以为如何？”
太叔泽道：“有线索，自然要追过去。但是徽县情况特殊，现在有一半的事务在您手上，这个时候抽走人手也不妥当。要不然就我跟着陆大人过去，先看看情况是否属实再说吧。”
跟着他们回来的范启忠一听，当即不乐意了。
“不行，不能让你们俩单独去。”
太叔泽心说你也太缠人了吧，都这个时候了，也不给他一个面子。
“莫不是范大人也要去？”
陆羡之皱眉，说：“范叔更去不成了。要不就让将军跟着我走，魏将军把您得力左右手留在这就行。”
片刻后魏星罡缓缓地点头，道：“只能这样了。”
事情说定了几个人分头去收拾东西，陆羡之心底乐滋滋的，然而范启忠一路尾随着他，他没敢表现出来。
范启忠跟他进了安置他们的客房，回头看没人，小心关上门窗，小声说：“你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样。”
陆羡之道：“真的没有。我在正儿八经地办事，找罗吉天的事情是看过钟将军的信之后就决定了的。”
范启忠疑惑地看他。
“毒人……真的没跟你出来？”
陆羡之停住了收拾的动作，侧身看着他，说：“叔，你看我像是那种会主动把人带出来的人吗？又不是三岁孩子，不知轻重。” 堂下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