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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话危言耸听，”柳婔语有些恼怒：“与他们二人有什么关系？”
饭菜快要凉了，尾鸢安安静静的为纪明疏舀了一碗鱼汤放在她的手边。
纪明疏纹丝不动：“事情尚未发生，我这么空口无凭，柳姑娘自然不会信服。只是，你若想保护一个人，就应当堂堂正正的保护。”
柳婔语一惊，“什么意思？”
纪明疏戳了戳自己的左脸，道：“你想想你脸上的伤，就明白我想说什么。”
“你……知道什么？”
“比你想象的多。”纪明疏懒得多费口舌，拿起了汤勺，“没人能替你决定，怎么做只能看姑娘自己。但是我得提醒一下柳姑娘，等到科举开始，你就再也没机会了。”
莫名其妙。柳婔语脸色难看，她觉得有病的是自己，竟然浪费时间听了这么多废话。她拂袖，转身离去。
“有时心上的疤痕才是最难痊愈的。想要不看别人眼光，就得正视自己。”
柳婔语离去的脚步缓缓放慢，举步千斤重。
“我会给柳姑娘安排一个名额。参加科举，并且金榜题名，成功跻身朝堂。做到之后，我会告诉你，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反之，柳姑娘就当不曾见过我。”
柳婔语不想再听，直接关上门，消失在了视线中。
尾鸢忧心忡忡，一边替纪明疏布菜，一边道：“陛下，您这么说，柳姑娘会答应么？”
纪明疏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汤，道：“这个，朕还真没把握。只希望她不要像朕一般，后悔才是。”
……
“咦，小甜姜，”一面之隔，以一层薄薄的同色墙纸遮掩，是隔音极好的雅间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的一清二楚。
男子一袭白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的青绿色的丝线绣着艾草，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挂了一块蓝绿色的南阳玉，整个人丰采俊美，气度斐然……如果不是他使劲的扒拉着墙的话。
“小甜姜，你听懂咱们的小皇帝说什么了吗？”白慕凌恨不得在墙上凿个洞，无奈之下败兴而归，“快给我翻译一下。”
“不知。”回答他的，是冷冰冰的两个字。
“我不信。”白慕凌不高兴了，“你难得找我玩一次，却是躲在这里偷听咱们的小皇帝讲话，你不告诉我，我就去告诉她。”
这次，连两个字的回答都省了。
白慕凌见姜竞淅执着棋子没有搭理他，也不气馁，坐在他对面，好奇宝宝般问道：“话说回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咱们的小皇帝呢，我瞧着她不像以前我听闻的那样，调皮娇纵，反而沉稳冷静，挺有想法的嘛。”
他想了想，又道：“小甜姜，他们是不是故意抹黑咱们小皇帝呀？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呢！”
白慕凌这人就是这样，无论你理不理他，他都能泰然自若的继续跟你搭话，一点也没觉得尴尬，更何况他面对的人是姜竞淅，多年的挚友，早就习惯了姜竞淅的行事作风。
闻言，姜竞淅终于开了口，本来紧绷的下颌有些放松，看上去倒是柔和了很多：“……一直挺好，大抵是成长了。”
“哦~”白慕凌似笑非笑的看着姜竞淅，问道：“对了，那科举舞弊一事你不是全都查出来了吗，就不提醒提醒咱们的小皇帝吗？”
“提醒过，”姜竞淅看着棋盘，落下一枚白子：“所以，我也很奇怪，她为何找的是柳姑娘。”
“会不会，是你提醒的不够啊？”白慕凌疑惑，“可不是谁都像你脑子这么好使……哦我的意思不是说咱们小皇帝的脑子不好使，你懂我意思吧？就是说她可能理解不了你想表达什么。”
“说的太多，她会发现。”姜竞淅两指捏着黑子，轻轻敲了敲棋盘：“她自尊心极强，不会领情。不过也好，她自己有想法，我静观其变就好。”
“哦~”白慕凌从桌上捞起一块点心丢进嘴里，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道：“小甜姜真的好甜哦~”
姜竞淅被恶寒到，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白慕凌嘴里塞了点心，说起话含含糊糊：“她介么劝嗦扭菇凉，四不四因为跟你打的辣个赌呀？咳咳额——我哽住鸟……”
姜竞淅瞥了他一眼，无奈的递了一盏茶给他：“应该不是。”
白慕凌慌忙接过茶，灌下一大口，才缓过了气：“活过来了……对了，你们的赌约，你赌的是谁？”
姜竞淅继续研究棋局，回答的轻描淡写：“方垣。”
“方垣？”白慕凌瞪圆了眼睛，“你莫不是在逗我？他这个书呆子，只会死读书，性格还那么差，怎么可能当状元？”
“读书厉害的人并不一定适合考试。他太过清正，确实差了点火候。”姜竞淅沉吟，“会试参加者成千上万，且来自五湖四海，夺得榜首者万里挑一，谁又敢胸有成竹预测状元是谁呢？”
“那小皇帝赌的是谁？”不待姜竞淅说话，白慕凌恍然大悟：“该不会她赌的就是那位柳姑娘吧？！”
姜竞淅低低一笑，“错了。”他将棋子挨个挨个收进棋笥中，道：“是兵部侍郎之子，路枕夜。”
白慕凌张大了嘴巴。
过了好一会儿，白慕凌才呆呆道：“路枕夜？这个人我见过，容貌跟我不相上下，而且对人谦逊有礼，是个不错的人。他虽然是兵部侍郎的儿子，却喜欢读书，与他爹那种莽夫截然不同。小皇帝赌的是他？很有眼光嘛。小甜姜，你这次怕是要输了哇。”
“没想过要赢。”他顿了顿，十分平静：“我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你别说的那么玄乎好吧，我觉得就是你太过敏感了。”白慕凌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统共也没发生几件事，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呢。”
姜竞淅不置可否。
白慕凌嘀嘀咕咕道：“所以你们这些人太恐怖了，满肚子的算计，一个圈套又接另一个圈套，我这般单纯如白纸的孩子，还好没有什么作为，不然怕是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不过说归说，对于最终的发展，他还是万分期待的。倘若……能看到小甜姜的计划被小皇帝全盘打乱……也不失为一大趣事。 朕与国师相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