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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梦魇

朕与国师相皎洁 萝小藦 3984 2021-04-05 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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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

  一排排宫灯悬挂在殿檐下,散发着明亮的光。小宫女三三两两的从灯下走过,在窗墙上印出歪歪斜斜的身影。

  灼华殿内四处都点了灯,亮如白昼。许久盯着同一张地图,让她眼睛酸涩,纪明疏揉揉眼,终于搁下了手中的笔。她将桌上长长的绢帛从头到尾慢慢卷了起来,重新系上细绳。

  不会有什么问题了。纪明疏思忖,抚平压在地图下水纹纸边角轻微的卷褶,顺手展开,将纸摞成一叠。

  见纪明疏似乎忙完,尾鸢小心翼翼的从宫女手中端过汤盏,走进灼华殿。

  “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午时了。”尾鸢将汤盏放置在纪明疏手边。

  纪明疏瞥了一眼:“这是什么?”

  “是御膳房熬制的红枣鸡汤。”尾鸢答。

  “这么晚了,还弄这么油腻。”纪明疏蹙眉。

  “陛下息怒,御膳房特意在汤里放了山里采摘的新鲜野菇,山药。这样炖数个时辰,味道鲜美,便不会油腻了。”尾鸢说着,揭开瓷盖,清美的香味顿时飘散开来。

  “唔。”纪明疏点点头,“闻着味道确实不错。不过朕洗漱过了,就不必了,阿鸢喝了吧。”说着,她打了一个呵欠,放下纸,起身走到床边。

  一旁的宫女见状,忙从檀木柜里取出一个蓝底波纹的锦盒,准备点上安神香。

  纪明疏倒在床上,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这一段时日,她努力在国师面前扮演“新手皇帝”,费了不少功夫,已经很少再想起上一世的一些事情了。

  虽然老是回味从前不利于展望美好的未来,但是若能将自己所做的错事牢记于心,总归是能吸取教训,避免再犯的。

  困意席卷而来,周遭事物不甚清晰,纪明疏意识逐渐模糊。

  朦胧中似乎听见尾鸢低声呵斥小宫女:“你怎的还用这个香?之前不是……”尾鸢压低声音:“送来了这个药香么?……自从用了这个后,陛下睡得好多了……以后都换成这个……”

  “奴婢该死……”

  轻微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青花缠枝香炉透出袅有若无的袅袅青烟,转瞬融化在空气中,只留下丝丝缕缕的清新淡雅的香甜。

  “阿鸢……”纪明疏翻了一个身,指尖攥紧了顺滑的被锦,碾出了几丝褶皱。

  宫女们挨个挨个挑灭了灯芯,悄无声息的退下,灼华殿除了殿外宽阔的走道,陷入一片黑暗。

  尾鸢轻手轻脚的替她捻好被子,盖住了她露在外面的手,接着直起身子,整理幔帘上的轻纱,小声的应道:“陛下,奴婢在。”

  薄如蝉翼的幔帘轻柔垂落在地,幔帘之后,那声音也如难得如这夜色一般温沉。

  “疼吗……”

  “陛下……是指……?”尾鸢疑惑,小心翼翼的问道。等了半晌,纪明疏不再有回音。

  尾鸢自己有些好笑,把纪明疏的梦话当了真。她起身,端起桌上的汤盏,轻手轻脚的正欲离开。

  “刺穿喉咙,又怎么会不痛呢……”

  尾鸢捧着汤盏的手一抖,差点将其摔了下去。幸好汤已经晾了许久,不再滚烫,她急忙护好,免得惊醒了纪明疏。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偏偏大殿安静无声,落针可闻。那一句轻如叹惋的呢喃在夜里颇为清晰。陛下说的是谁,谁又被刺穿了喉咙?难不成……

  尾鸢惊悚,下意识的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光滑无损,尾鸢舒了一口气,暗自笑骂自己吓唬自己。她在原地默默伫立着又等了一会,但是再无回音。

  好像陛下说的真是梦话……尾鸢摇摇头,终究还是退了出去,轻轻合上了门。

  ……

  “……翰林院掌院学士路枕夜?此人品学兼优,德才兼备,是凤君的不二人选……”

  半梦半醒间,是谁在她耳边低语?她努力想要张开眼,头脑却是昏昏沉沉,想不起任何事物。

  青烟绕云,眼前一片淼茫,朦朦胧胧,看不真切。鼻尖仿佛能轻嗅到琼酥冬酿的清冽,一路攀缠,让她醉身其中,无法逃脱开来。

  数不尽的往事碎成一团一团風湮,纷至沓来,抓不住,也碰不到。她索性撒了手,放任梦境自由生长,将她拽下无尽的深渊……

  ……

  梨木纸风屏展在墙上,点点红梅在纸上蔓延,自尾端盛开,中间掏出半月的形状。巨大白玉兰花烛盏放置在地上,从根部延出数个分叉,制成枝丫样式,上面点着敞亮的蜡烛。

  房中那人身影挺秀,身子站的笔直。修长匀称的手从笔架上挑起一支紫毫笔,蘸了蘸澄泥砚饱满的墨水,垂头在文书上批改备注。

  “砰——”随着一声巨响,宁静如画的场面被打破。从门口灌进一股冷风,惊的烛火一跳一跳,久久不能平息。

  他字方写到一半,听见响动,不禁抬头望去,正对上门口一双冰冷的眸子。

  “陛下……还是奴婢扶着您吧……”她身后的宫女紧张而慌乱,“陛下……”

  她一个字都懒得回应,身形不稳的踏了进去,转身将房门重新合上,将所有的人隔绝在外。

  室内又恢复了一时的宁静。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他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深霜色的长裙逶地,行走间牵绊,步履虚浮,不复往日高冷矜奢的模样。

  他不解,正欲上去搀扶,她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不等他开口说话,女子已经攀上了他的肩——滑下,拽住了他的衣领,他反应不及,跌坐在了身后的长椅上,女子左手顺势撑在他的耳旁,将他困在了这一方天地里。

  笔“吧嗒”落在地上,划出一道丑陋的墨痕,二人半晌无话。

  这般触手可及的距离,他才清楚的看到,她脸颊泛起酡红,吐息间有着琼酥冬酿的香味,这样一来她异常的行为就有了极好的解释——她喝醉了。

  像是预知了之后会发生什么,蜡涡中央凝成滴滴烛泪,溅落在锡烛台的底盘上,一寸相思一寸灰。 朕与国师相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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