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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谁?
纪明疏打量了他一眼,确认自己不曾见过。
一副陌生的面孔平白在此等重要的场合出现,瞧着与姜竞淅关系匪浅,再加上他的穿着打扮,举手投足又含着几分仙风道骨……
莫非他就是那位……那位叫什么慧摩的大师?极有可能!而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与姜竞淅有关的人,这……这算见家长吗?!
等等,根据她皇舅舅纪烨所说,她的父君纥奚与姜竞淅都是在慧摩的手下长大,可谓是恩重如山。于她而言,也算得上是祖父级别的人物,于情于理,她都应当尊重。
“师叔。”姜竞淅压低声音,轻轻将首座的手移开,郑重地合上了玉匣。
他微微一笑,如春风化雪,“多谢陛下,臣……很喜欢。”
但他的反应……实在不像喜欢的模样。
纪明疏心里一沉:“是有他意,只不过……”
只不过那句话,却是不好说出口了。
或许见是气氛太过怪异,也或许是朝臣的好奇到了极点,李伯骞急忙出列,笑容可掬:“臣听闻,陛下几月前就为此礼准备。不知臣是否有此荣幸,见到陛下赠给国师大人的礼物呢?”
“国师大人,这你可不要藏着掖着啊。”有臣子微笑着附和。
他们“保姜派”还打算靠着这个礼物崛起呢!
这些话给了纪明疏一个极好的台阶,她还不信,这个礼物就这么不招人喜欢!
“阿鸢,去拿给他们看看。”纪明疏吩咐道。
姜竞淅闻言,抬眼望向她,轻轻摇了摇头。
纪明疏蹙眉。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莫非是不想给别人看到?可是,她并不觉得这“风花雪月卷”不能见人,除非……
纪明疏心里猛地一跳,为自己忽然闪过的想法感到震惊。
难道……是翡翠碎了?那真是大事不妙!
孟箜铭伫立一旁,将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默不作声地转过头,目光落在了那个玉匣上。
其实不止有他,那些臣子均是如此。见尾鸢捧着玉匣走来,他们急忙簇拥了上去,围成一团。
匣子掂量在手中,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纪明疏将玉交给了孟箜铭一事,李伯骞当然知情,同在一个府中,纵使他有心隐瞒,也着实瞒不住。
之所以那么说,无非也是给纪明疏解围罢了。
这,就是一名好臣子该有的素养。那么剩下的,只要……
“此物定是人间瑰宝,百年难遇。”李伯骞乐呵呵地掀开匣盖,“它……”
夸赞还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待看清里面的东西,李伯骞眼睛瞬间睁大眼睛,脱口而出道,“怎么是……”
剩余的字被他猛地咽下,而身旁的同僚更是讶异,他们双眼瞪如铜铃,笑容尽失。
众人的反应一个不落地收在纪明疏的眼中,她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大。
“怎么?”纪明疏不快地问道。
“呃……”他们慌乱道:“甚是独特,品质不凡。”
首座垂下头,开了口:“莫非是因为此物太过不祥,所以都不敢说它的名字吗?”
众人瞬间噤声。
不详?
不等他们说话,纪明疏干脆上前接过玉匣。
“这……”她一愣,这……还是她的礼物吗?!
明明是水色徜徉的龙石种,不知何时染成了猩红色,红得妖冶,红得惊悚,从上至里,几乎看不出原本的色泽。
“血玉。”首座接着道,“如若没错,这应当是血玉吧?”
不管是翡翠还是和田,白玉还是黄玉,只要透了血,都是血玉。
首座之所以说它不祥,是因为它的形成和尸体有关。
若人刚死,一口气咽下的同时将玉塞入,那它便会随气落入咽喉,卡在那里,沉置数年乃至千年之久。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死血逐渐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华丽的血玉。
这种尸体,被称为衔玉的玉器。而此玉养在尸体中,早就沾染了怨气与煞气,纵使它美得惊心,但毕竟是从死人嘴里抠出来的东西,人们都避之若浼,对佩戴者没有好处。
不是玉碎,却比玉碎更加严重。
难怪那些臣子反应古怪,在他们眼中,这性质无异于是在主人家的生辰宴上送上一只死老鼠,不是祝福,是诅咒啊!好巧不巧的,那个慧摩还是佛门中人,对这邪物更是忌讳和反感!
是谁……是谁……
纪明疏猛地转身,厉声道:“孟箜铭,朕交给你的礼物,怎么成了血玉?!”
被质问的人径直跪下,好一会儿才道:“陛下将如此重要的龙石种交给草民,自不敢有半分怠慢。至于为何成了血玉,草民并不知情。”
他声音隐有颤抖,只是低下了头看不见神情,估计也是被吓傻了吧。有人同情,也有人幸灾乐祸,这就是棋会的第一,他凭此得了青睐,也因此大祸临头。
“不知?难道这一次,你也要朕说‘不知者无罪’吗?”纪明疏十分恼恨。
孟箜铭没有开口,也没有大呼小叫地为自己辩解,安静是他的常态,在这种场合却又显得格格不入。
“陛下恕罪!”李伯骞顿时急了,他慌忙站出道:“自从您将这件差事交给铭儿以来,他一直尽心尽力,生怕出了半点差错。此番……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他……”
“能有什么误会?此事朕知他知,顶多再算上个你。”纪明疏怒气更甚,“光就保管不力,朕就可以治他死罪!”
“诚如陛下所言,此事您知他知,万一是……”李伯骞猛地一顿,“万一是消息走漏风声呢?因为,铭儿没有理由会这么做呀!”
有一句话,很好地戳在了点上。众人心里咯噔一跳,下意识地看向了纪明疏。
是啊,孟箜铭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是活腻了吗,那不可能吧?既然没有别人知道,那么剩下一个看似不可能的答案——
就是纪明疏自己了。
谁让她是皇帝呢,难道还有人敢陷害皇帝不成?那所谓的孟箜铭,只不过是她推出来的替死鬼罢了。
要问原因也很简单,他们从前关系就不好,这种类似的事数不胜数。有多少人都等着这场冠礼想要窥探她的态度,结果倒好,她亲自递给了姜竞淅这么一份礼物……看来,“保姜派”倒了呀!
诸位臣子目光微乎其微的变化,纪明疏显然有所察觉。以她的性格和身份,又不可能会可怜巴巴地说出:“呜呜呜朕没有朕没有……”
但眼下,又绝不能不解释。
她正要开口,李伯骞忽然问道:“国师大人,您……觉得呢?”
犹如一盆凉水兜头,纪明疏心里的怒意瞬间消了几分。
是了,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没有说话,不知又会怎么想……
她的心里瞬间忐忑,紧跟来的是无尽的懊恼。
姜竞淅,也会觉得是她指使孟箜铭做的吗? 朕与国师相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