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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所有人慌乱无措,您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余毒未清,五脏六腑都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纪明疏一言不发,提开了花灯,往里走去。随便怎么样都好,她是真的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姜竞淅,朕不是想跟你吵架。”她大概也是伤心到了极点,竭力压着心底的涩然。
“臣也不是。”杂物间本就安静,显得他声音就更加清晰。
纪明疏没有回答,只是用灯照了照前面的路,慢慢的往前摸索。
她已经耽误了太长的时间,蜡烛已经烧去了一半,她打算再往里面走一些,再将蜡烛吹灭。
杂物间里的东西摆放的乱七八糟,什么箱子、书卷、破布都丢在了地上,一不留神就会被绊一跤。
这些奴才,真的有打扫过?!
她正沉思该明日该如何委婉的提醒提醒,接着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他陡自从她手里接过花灯,仅仅两步就绕在了她的前面。
他回身,朝着她伸出了左手。
这是……他走在前面的意思?
纪明疏恍惚,犹豫一会才小心翼翼的握住了他的指尖。原来他的手,也不全然是那么凉的。
“您这是去哪?”他问。
“呃。”纪明疏回过神,讪笑:“去听听……柳婔语和方垣说什么。”
他忽然停下,纪明疏反应不及,差点跟他撞了个满怀。
“偷听?”
纪明疏义正言辞的摇摇头:“朕的事能叫偷听吗?这叫关爱臣子。”她正以为姜竞淅会开口拒绝她,却不想他继续往前了。
原来国师大人也很八卦。
二人间冷凝的气氛被这几句对话冲散了不少,但她还是明白,他们的矛盾一直都在,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眼瞅着距离柳婔语与方垣越来越近,脚步也越放越缓。纪明疏心思全挂在门外,一不留神,终于不负所望的被绊了一下。
其实绊了也就算了,偏偏面前横了一个巨大的储物箱,她生怕自己撞在箱子上发出响动惊扰旁人,硬是急速的反应,往一边踉跄了几步。
她忘记还牵着姜竞淅了,于是……
刹那间,世界一片黑暗。
手上的花灯翻倒在地,蜡烛因此而熄灭了烛光,她几乎是拦腰抱住了他,带着他一同倒了下去。
“你、你没事吧。”纪明疏惊魂未定,“朕、朕不小心……”
他的食指竖在她的唇上,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说话声。
“方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门外,巡守的侍卫疑惑的问。
“好像是……什么东西倒了?”另一名侍卫也拿捏不准。
光线太暗,只能依靠过道上的灯光照射进房间。渐渐的,纪明疏才习惯眼前的黑暗,勉强能看见他的轮廓。
“你……你撞到没……”纪明疏担忧,一时没敢立即起身。
“嘘……”他悄声道,“我没事。”
“哎,这里面没什么东西,许是老鼠吧。再加派人手,这一片多查几次!”
“是!”
声音渐渐远去,纪明疏松了一口气,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来。
“咳—”她猛地咳了一声,喉咙处翻涌起了腥甜的血味,她捂了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朕……被这粉尘呛到了。”
“所以,你这样,就满意了?”莫名其妙的,他又开口,语气满是嘲讽:“陛下在御宴上服毒,若是先帝泉下有知,会作何想?”
他竟然主动提起了她的母皇。
今晚的姜竞淅很不对劲儿,纪明疏认认真真回顾了一下所有的细节,推断出了一个结论:姜竞淅莫不是生气了……吧?
其实她也吃不准,因为他这生气跟以前是两码事。纪明疏跟他相处了十二年,对他不说五分了解,起码两分还是有的。他之前生气,都只会气一小会儿,然后就好了。这一小会儿里,他就是冷着一张脸,对她爱答不理的,这爱答不理仅限于神情。但你要张口问他什么,他都会回答,只是从那语气里听得出淡淡的疏离。像今晚上这种,她说一句他浅讽一句,这种情况她从来没遇到过,真是活久见。
也许真的是她的做法太惊世骇俗了?
可是……就算她仗着自己有上一世的经验,那也不是无敌的好吗!她登基不久,手上真的没有人啊!没有人怎么做事,那可不就是靠自己吗!
纪明疏默默沉思,倒是姜竞淅自觉说错了话,大概是念起了她失去母亲不过半年,轻轻叹了口气,道:“臣失言,请陛下……”
“她一定会很欣慰,甚至会托梦于朕,夸奖朕总算长大了。”纪明疏垂眸,平静道。才怪嘞,她母皇上辈子就没给她托梦指点过一次,还指望她夸奖她?
她歪了歪头,正儿八经的道:“不过你总算没有张口闭口‘您’啊‘臣’的,听着舒服多了。”
狭小的空间,他背靠着大箱,几乎是将她抱在怀里。
本是堆放杂物的房间,也不会有人闲着无事待在里面,故而未点烛灯,漆黑一片。只能借由着外面走廊上悬挂的宫灯,来看清眼前人。
若搁以前,她定会为二人眼下这般亲密的举动而方寸大乱。不巧刚经历花神御宴的事,她旖旎全无,心情甚至说得上是沉重。
哎,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时隔一世,真的又要重蹈覆辙吗?
“姜竞淅,你我二人间,说话一定要那么累吗?”纪明疏也忍不住叹气,真心实意的问:“科举时朕问过你,你之于朕,到底是什么。这个你可以再好好想想,过段时间再回答。”
她一连用了两个“再”字,强调了这话的重要性,说道:“不如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把从前的账好好清一清,朕先来。”
见他没有开口反对,也没有什么动作,她轻轻拉了拉他手臂上的衣袖,提醒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隔阂是一层层的土,她将那句话埋在内心的深处,封锁在了一个匣子中。时隔十年重新从土里取出,里面依旧是鲜活跳动的,她的自尊。
“姜竞淅,你……是不是从来都看不起朕?” 朕与国师相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