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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孩报告说,先是一个男人跟着一个妇人走进巷子来,然后那男人用小刀指住老妇人,警方很容易就找出了暴牙的照片,请那个小孩来,将暴牙的照片混在许多其它人的照片之中。
不到五分钟,小孩就找出了暴牙的照片。
事情再也没有疑问,那个持刀的想要抢劫的男子就是暴牙,可是那小孩的报告,上半部分虽然已得到了证实,下半部分仍然令人难以想像。
据那小孩说,那老妇人取出了手枪来放了一枪。
但是没有枪声,暴牙就转过身去,走到了巷口,巷口有一辆车子等着,另一个男子在车中走出来,那老妇人将暴牙打昏过去,推进了车子,然后车子驶走了。
那小孩看过全部事情的过程。
但是他却未曾注意那辆汽车的号码,只记得车子是白色的,而在这个城市中,白色的车子有好几十万辆,那小孩又说不出车子的形状。
对于一个小孩而言,几乎每一辆车子都一样。
警方对于这位目击的小孩经过反复的盘问,直到肯定那小孩所说的一切全是真的为止,那就等于说,累犯暴牙被人掳走了,可有谁会掳走暴牙这样一个抢劫犯呢?
那老妇人和自车中出来的中年人,又是什么人?
警方在深入的调查之后,发现了一点线索,查出暴牙是一年前,第二次服完刑自狱监出来的,在这一年之中,他的生活过得并不好。
而他居然还能活下去,自然是因为他在出狱之后,仍然不断在抢劫的缘故。
那些劫案,可能因为事主损失不大,也可能因为事主怕麻烦,所以并没有报案,警方也没有纪录,但可以肯定一点,暴牙在这一年之中仍然靠抢劫在维持生活。
警方发现的第二点,便是暴牙最近还在一个赌摊中,欠了许多赌债。
而主持这个赌摊的,是一批道上人马。
这批人马曾向暴牙摊牌,要他还钱,暴牙苦苦哀求他们延期一日,他表示明天一定要去做一单大买卖来,买卖一得手,所有的债就可以还清。
而暴牙口中的“明天”,就是他突然失踪的那一天。
警方有了这项线索,自然疑心这批黑人物,追债不遂所以对付暴牙,可是在传讯了许多人之后,发现那也不可能。
第一,讨债人的目的是要钱,暴牙向那老妇人露出刀子,目的自然是行劫,那正是在实现他“做一单大买卖”的诺言,讨债人没有理由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对付他的。
第二,经过调查,当日事情发生的时候,那批黑人物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当然,他们可以指使别人去做,但是指使一个老妇去做那样的事,那也太不符合他们的行事方法了。
于是,这就成了一宗悬案。
而暴牙也没有再出现过,他这个人像是已经在世界上消失了,更像世上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过一样,没有人关心他,他也没有亲人,虽然在实际上,警方、法院、监狱都有过他存在的纪录,证明他曾经在世上存在了二十三年。
但自那一天起,他消失了。
警方以后也没有再怎么留意这件案子,因为暴牙究竟是一个小人物,而且是一个累犯,这件案子,几乎已没有什么人再记得了。
**
“所以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要聊一宗悬案?”
某咖啡厅内,雕琢对着高博耸了耸。
一小时前,她接到高博的电话,问她有没有空出来聊聊,听语气好像是高博有什么烦心事,她自然是马上出门了。
结果等到两人一见面,高博却煞有其事地跟她聊起了一宗悬案。
“我说阿博,你找我出来,就不想聊点别的?”
比如说,永儿的事情?
雕琢了解好友,能用那种语气把自己找出来,总不可能是专门聊案子的,所以她用有些玩味的眼神看着高博,看得他有些不自在。
“我前几天听一个朋友说起了这案子,觉得挺奇怪的,所以想找你聊聊。”
高博解释了一句,不过雕琢可不听,她继续用那种玩味的眼神看着高博,最后高博实在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了,才松口
“……其实今天早些时候,我见到樱小姐了。”
“然后呢?”
“她刚好站在街边,很久没等到车,我就顺利载她回月兔了。”
“顺利?我们的老窝与月兔完全是两个方向吧。”
雕琢偏偏要拆穿高博,高博面色可疑地红了一下。
“我醒来也这么久了,是应该当面跟她说句谢谢的。”
“除了谢谢,你不是应该再聊点别的么?不过我猜你也没聊,是不是一路上就沉默着,直到目送永儿的背影走远后,才开始后悔?”
高博诧异地看了雕琢一眼:
“你怎么知道?”
雕琢哈哈笑了两声。
“我当然知道,这才像你的风格。不过呢,我也知道你的苦恼,可有了这次的见面,下次你要再见她就会容易得多,有什么这次说不出口的话,留着下次说呗。”
她的话,总算是高博感到得到了某种理解,心里稍微轻松了些。
可是在笑过之后,雕琢却突然又皱了一下眉头,看样子也像是有点心事。
“阿博,其实我也有点话想跟你聊聊。”
“你说。”
犹豫了一会,雕琢才道:
“你弟弟说,要带我回去见家长。”
听到这话,高博楞了一下。
岁见要带雕回去见家长?
这代表他对雕的感情是很认真的吧。
“是好事,怎么,你不愿意去见?”
“不是不愿意,我只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你知道,我从来没跟长辈打过什么交道,我怕到时候有些事情做不好。”
“堂堂狼牙殿,也会有怕的时候?”
“……你有资格说我么?”
雕琢一个白眼翻过去,高博笑了笑:
“雕,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
说完之后,高博自己突然顿了下,因为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他自己。雕琢沉思了一会,最后伸了个懒腰:
“好,我知道了。”
接着,既然刚开始高博说了那宗悬案,他们又接着聊了下去,雕琢问:
“那件事,发生到现在,已经有多久了?”
“三年,整整三年。”
“一个身无分文的劫贼,为什么会有人去绑他票?”
高博摇头:
“我也不清楚,所以才觉得奇怪。”
“你有他照片么?”
高博点头,从手机相册里找出一张当时拍摄的档案照片给雕琢看:
“雕,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如何呢?”
“你刚才说的事有一个漏洞,是怎么知道暴牙是在银行中跟着那老妇人走出去的?”
高博笑了笑:
“并不是我故事中有漏洞,而是我忘记说了,这件案件发生之后,暴牙的照片一连几天刊登在报纸上,那位银行的守卫向警方报告,说他曾见过暴牙,当时暴牙在银行大堂中,神色十分异样,他曾加以注意,所以记得。”
“那银行守卫也一定记得那位老妇人?”
雕琢的话音才刚落,突然听得一个角落中传出了一下低呼声来。
这一下听来像是十分吃惊的低呼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他们立刻向发出低呼声的那个角落望去,只见那角落处坐着两个人。
高博挑眉,他认得那两人。
男的姓S,是着名的生物学家,他的太太也是,他们两人合撰的科学著作,特别是有关生物的遗传因子、生物细胞内染色体的着作,有着全球性的声誉,非同凡响。
这时,他们看到这位着名的生物学家正将一杯饮料递给他的太太,他的太太神色像是十分慌张,接过酒来,一饮而尽。
因为认识,所以高博立刻冲他们打了声招呼,而且也礼貌性问了一句:
“S太太怎么了?”
S先生忙道:
“没什么,刚才被脚底下一个虫子吓到了。”
这件咖啡厅的环境非常好,何来虫子?
但高博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再次礼貌地笑了笑,然后看向雕琢,与雕琢用眼神交流,雕琢的意思是,他们刚才的对话,可能被S夫妇听到了。
当然,在说自己私事的时候,两人音量不高,不过在讨论那宗悬案时,声音却有点大,所以S太太之所以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应该是与悬案有关系。
可是有关暴牙的故事,只不过是离奇而已,绝无紧张之处。
为什么S太太竟会发出吃惊的惊呼?
自然,他们只是在心中想了一想,并没有将这个问题提出来,可不代表没有办法去试探对方的反应,雕琢故意再次大声道:
“我们知道暴牙要做‘买卖’,他自然要在银行中寻求打劫的对象,结果找到了那老妇人,而在那个小巷子中下手,从巷口停着车子有人接应这一点看来,那老妇人显然是早有预谋,特地在银行中引人上钩。”
果然,在听这话之后,不仅是S太太,连S先生的反应都有点古怪了。
他们马上结了账,匆匆离开了咖啡厅。
S夫妇离开后,雕琢跟高博尽管觉得奇怪,也没有多加注意,因为时间也不早了,他们没过多久也就结账走了。
雕琢离开了那建筑物,到了街角,她的车子就停在那里,当她打开车门的时候,忽然听得街角处,墙的那边有人道:
“嘘,有人来了!”
她呆了一呆,本来她是要取钥匙开车门的,但是一听得有人那样说,便立刻身形一矮躲了起来,接着,街角那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哪里有什么人,不过是你心虚。”
听到这里,雕琢认出来了,这声音正是来自S夫妇的。
不过他们躲在这里干什么?
雕琢略略直了直身体,透过车窗向前看去,但是她却无法看得到他们,因为他们在街的转角处,只听得S太太又叹了一声:
“我们该怎么办?”
接着,便是S先生的声音:
“骑虎难下,我们的研究也已经到了将近成功的阶段,怎么能放弃?”
S太太却苦笑着:
“就算成功,研究的结果也不能公布,这又有什么用处?”
S先生犹豫了一下:
“我们可以从理论上提出来,然后再从头作实验来证明。”
S太太没有再出声。
雕琢偷听他们的对话,心中感到疑惑之极,她全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总可以肯定一点,那便是这两位科学家正有着一件事,是不愿意被别人知道的。
而且和他们的研究工作有关。
雕琢正想走过去和他们招呼一下,一辆的士驶了过去,S夫妇登上车子走了。本来雕琢是准备回家去,但是当她踏下油门的时候,改变了主意。
她一直在想着S夫妇在街角处的对话。
总觉得他们两人好像有了什么麻烦,而又不便对别人说的。
雕琢和他们夫妇并不能算是太熟,但听高博说过,而且由于她本身对生物学的科学家十分敬仰,所以想跟着他们,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困难,而她是不是可以帮忙。
于是,她跟在前面行驶的那辆的士后面,一直向前驶去。
当她跟到了一半的时候,天下起雨来,雨势很大,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约莫在十五分钟之后,前面那辆的士在一幢很旧的大房子前停了下来。
像那样的旧房子,现在已经很难找得到,它一共有三层,车子不能直达屋子的大门口,要走上大约三十多级石阶才能进入屋子。
雕琢看到S夫妇下了车,用手遮着头向石阶上奔去。
他们奔到了门口便停了下来,雕琢一直望着他们,屋子中很黑,好像除了他们之外,整幢屋子再也没有人居住,但是S先生的动作却证明屋中是有别人的,因为他并不是取出钥匙来开门,而是按着门铃。
那辆的士已经驶走,雨仍然很密,雕琢和那屋的距离是四十多米,由于四周围很静,她可以听到屋中响起的门铃声。
到这时为止,她的跟踪可以说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她也准备回去了。
于是,雕琢将车子缓缓驶向前,一边还抬头望着S夫妇,她看到那幢旧房子之中亮起了灯光,接着门就打开,S夫妇走了进去。
那来开门的人也将门关上,这一切全是十分正常的情形。
然而,就在那时,雕琢却突然踩了刹车。
在刹那间,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要停车,这很难解释,她自然是发现了一些什么不寻常的事,才会突然停下车来的,可是她停车只是一刹那间的一种自然反应。
等到停下了车子之后,她却有点说不出所以然来。
她究竟发现了什么呢?
那时雨仍然十分大,屋子的门已经关上,里面有灯光透出来,一切都那么平静,那么正常,是什么使雕琢刚才突如其来地要停车呢?
她双手扶住了驾驶盘,想了好几秒钟。
期间,她尽量捕捉停车时的那种奇异的感觉,最后终于想起来了,之所以停车,是因为她在那一刹那间看到了那个前来开门的男人的身影。
那身影,她像是很熟悉。
由于那男人来开门的时候,灯光由屋中透出,所以雕琢只能看到他的身形,至于那男人脸上的轮廓,她不怎么看得清楚。
在那一瞬间,她感到那个人可能是她见过的。
然而,这时即使仔细地想,她也想不起那人究竟是什么人。
雕琢没有再停留多久,就一直驾车回到了家中,在归途上,她在想,那来开门的可能是S先生的男仆,也可能是S先生研究工作上的助手,S先生的家中有着设备极其完善的实验室,有助手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当时她只是在想,下次再见到S先生的时候,不妨问问他那个是什么人。
如果真是她认识的人的话,那么,就可以在那人的身上了解一下S夫妇的生活,看他们夫妇两人究竟遭到了什么麻烦。
她回到了家中,高岁见还没回来,于是她打了一个电话给高博,对他说了离开咖啡馆之后所发生的事,高博反应有点奇怪:
“他们没有仆人或是助手,那一幢大屋子只是他们两人住着。”
“为什么?”
“他们的研究工作一直保守秘密,根本没聘任何助手。”
“或者是他们的亲戚?”
因为S夫妇的行为和雕琢偷听到的那段对话都很古怪,引起了高博的重视,他让雕琢等等,自己随后马上找另外的朋友问了一下情况,然后再打给雕琢道:
“只怕你弄错了,我有一个朋友是S夫妇家的常客,前天朋友还去探问他们,他们家中一直只有他们自己。”
如果不是那天在雨夜之中,出来开门的人使雕琢感到他是她认识的人,因而给她的印象有点深的话,那么,在听到高博的话后,她也一定认为是自己弄错了。
但是她却很肯定,她绝没有错。
在S先生的那幢古老大屋之中,除了他们夫妇之外,还有第三个人。
事情彷佛多少有点神秘的意味在内,雕琢有登门造访他们两夫妇一次的必要,于是便向高博要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第二天,她打了过去。
铃声响了很久才有人来听,雕琢一听就听出那是S先生的声音,她报了自己的姓名,S先生呆了一呆,声音好像有点紧张,他道:
“有什么事,DZ小姐?”
“有点生物学上的问题,想去请教一下,就是现在,我不会耽搁两位太多时间的,不知道是不是欢迎?”
S先生发出“唔”地一声响,在“唔”地一声之后,他好一会不出声。
任何人都可以听得出,那实在是他不欢迎雕琢去的表示,但雕琢装出听不懂他的意思:
“我在半小时之内可以去到,至多不过耽搁你十分钟而已。”
S先生这才答应:
“好吧。”
无论雕琢怀着什么目的去探望S夫妇,有高博这层关系在,对方就算再不满意,也不致于将她拒之门外。
她的猜想不错,当按铃之后,S先生来开门,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对不起,我太太睡了,而我的研究工作又放不下,DZ小姐是否能?”
通常雕琢绝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但她此时明显可以感觉到S先生的不对劲,所以也就厚着脸皮到底了,她道:
“那不要紧,你可以一边工作一边招呼我,或者,我可以作你的助手?”
S先生终于找到可以发作的话头了,他的脸色一沉:
“你应该知道,我的研究工作是绝不喜欢有人来打扰的,请你原谅。”
雕琢摊了摊手:
“各人有各人的习惯,不要紧,S先生,你这里真静啊,那么大的屋子,就只有你们两夫妇住着么?”
S先生显然有点忍受不住了,他不客气地道:
“是的,我们喜欢静,对客人的来到,有时很不耐烦,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他在下逐客令了,雕琢仍然笑着:
“对不起,我真的打扰你了,再见,替我向S太太问好!”
S先生不欢迎雕琢到他家中来的态度,明显到了极点。
雕琢甚至可以肯定,S太太一定没有睡着,这种不欢迎人的态度,如果单以不喜欢他的研究工作被人打扰来解释,是说不过去的。
看他的那种神态,自然是说他这屋子之中,有着什么不愿被人发现的秘密存在,更合理得多,雕琢立刻又想起前几天,雨夜之中来替他们夫妇两人开门的那个人来。
她觉得她不应该就那样糊里糊涂地离去,而是应该在离去之前弄清楚她心中的疑问,所以她站定了身体:
“你说屋子中,只有你们两个人住吗?”
S先生的神色变得十分异样,他的神情看来像是很愤怒,然而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他那种愤怒其实是在掩饰他心中的不安,他大声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来调查人口的么?”
雕琢笑了笑:
“对不起,我只是因为好奇。”
在说了那句话之后,她立刻向外走去,因为她知道,如果S先生的心中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话,他一定会拉住她不让她走的,因为她的这句话说得太模棱两可了。
果然,雕琢才跨出了一步,S先生便伸手拉住了她,他的手背甚至在微微发抖:
“你觉得好奇?是什么使你觉得好奇?”
他的声音很急促,在问完了这个问题之后,他甚至不由自主在喘着气。
雕琢道:
“如果你的心中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麻烦,不妨向我说一说,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S先生的身体又震动了一下,但是他却立刻道:
“没有,有什么麻烦?一点也定有!”
“那么,为什么你明明有一个仆人或者是你的助手在这屋子之中,你却一口咬定只有你们两夫妇住在这里?”
S先生的身体陡地向后退出了几步,雕琢继续道:
“我看到过这个人在将近午夜时替你们开过门,他还可能是我认识的。”
S先生又后退了几步,这时他已退进了屋内,而雕琢则在屋外,看他的神情,雕琢知道她的话已经使他受了极大的震动。
她在想,就算S先生不愿意向她说出实情的话,他也一定会向她有所解释的。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全然出乎雕琢的意料之外,S先生突然一伸手,“砰”地一声将门关上,等她想伸出手来推住门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
雕琢呆了一呆。
虽然隔着一度门,然而在门被关上之后,她还是可以听到S先生发出的急速的喘息声,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那一阵脚步声使她知道,S先生一定已经离开了屋子门口,走进去了。
雕琢颇有点自讨没趣的感觉。
然而S先生的态度却令人起疑:
十足像是一个不擅犯罪的人,在犯了罪之后,被人识穿了一样。
他突然之间将雕琢关在门外,与其说是他的愤怒,那还不如说是他的惊恐,他不敢再面对着雕琢,所以才将门关上,直到这一瞬间,雕琢才将S夫妇和“犯罪”这个名词联想在一起。
在这以前,她只不过因为好奇而已。
然而这时,虽然联想到了这一点,但雕琢还是无法想像,像S夫妇那样的着名学者会有什么犯罪的行动,她在门口站了足足有好几分钟,才转过身慢慢走下石级去。
当走到最低的那级石级之际,她又听到了大门打开的声音,接着便是S太太急促的叫声:
“DZ小姐,请你回来。”
雕琢转过身,看到S夫妇一起站在门口,她三步并作两步奔了上去,S太太的神情很紧张,她道:
“真对不起,我们的研究工作太紧张了,以致不能好好招待客人。”
雕琢笑了笑:
“只因为是研究工作紧张?”
S太太道:
“是的,我们现在研究的,是一个人类从来也未曾研究的大课题,DZ小姐,我向你请求别打扰我们。”
她那样说,雕琢倒真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忙道:
“我绝对不是来打扰你们的,只是我觉得你们两位好像有什么麻烦,所以想来看看。”
S太太摇着头:
“谢谢你,我们并不需要帮助,只要安静。”
雕琢摊了摊手:
“好,请原谅我,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他们两夫妇齐声道:
“谢谢你,谢谢你!”
雕琢向他们点头告别,又转身走下石阶,他们立刻将门关上,当雕琢走完石级来到路边的时候,恰好一辆警方的巡逻车缓缓驶过来。
在巡逻车上的一个警官,是雕琢认识的,他看到了雕琢,向她扬了扬手,又向S先生的旧屋子指了一指:
“来拜访S先生?”
雕琢顺口道:
“对。”
那警官道:
“他很少客人的。”
雕琢心中陡地一动:
“你怎么知道,因为你常在这一带巡逻?”
那警官点头,雕琢立刻又道:
“那一幢大屋子就只有他们两夫妇住在里面?”
“应该是,我没有见过别的人。”
雕琢向那警官告辞,来到自己的车边驾车回家,路上,她心中的疑惑更多了,只觉得这对学者夫妇,在他们的屋中,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然,她又想起了那个替他们开门的人来。
S夫妇似乎竭力要否认那个人的存在,但事实上,雕琢见过那个人,她思索着,回忆着见到那人时一瞬间的印象,想记起那是什么人,却没有结果。
因为当天晚上下着雨,光线从屋中射出来,相识的感觉只不过是刹那间的印象,要她在事后再去回想那个人究竟是谁,有点困难。
然而,那一瞬间的印象却也十分有用。
因为如果不是有那种印象的话,雕琢根本不会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等她回家的时候,高岁见也回家了,而且准备做饭给雕琢吃,雕琢在旁边打着下手,顺便还把高博昨天跟樱之永见面的事情说了下。
“我哥好像很不善于处理感情问题,希望他跟樱小姐之间能没什么隔阂。”
“你哥就是根木头。”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相处得十分温馨,吃了饭,还一起洗了碗,然后两个人在书房的沙发上窝了一个多小时,雕琢在看漫画,高岁见则在看金融方面的书籍。
随后,两人分别回到自己卧室休息了。
对,分别。
虽然成为男女朋友有一段日子了,可他们在家里却没有住到一起。
躺在床上的时候,雕琢叹了口气,这事情有点怪,不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尽管同住一屋檐下就算是同居了,但她好像还是没有做好“同床”的准备。
她还好意思说高博是木头。
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
第二天早上,当雕琢醒来的时候,高岁见已经出门去上班了,
她洗漱完毕,吃了个早餐,换了套衣服便打算出门去极限健身房运动下,不过才刚出小区,便看到门口停着好几辆警车。
正当莫名其妙之际,又是一辆警车驶到,那辆警车一到,几个高级警官一起跳了下来,其中有一位让雕琢皱眉头的人物在。
剑眉男。
一看到了剑眉男,雕琢不禁皱了皱眉头,他也来了,可知道事情绝不寻常了,因为普通的案子,是绝对不需要像他那样高级的警务人员出马的。
雕琢道:
“警官,又发生了什么事了?”
她说又发生了什么事了,自然是有理由的,在这以前,有过好几次,剑眉男声势汹汹地要来逮捕她,以为她犯了罪,结果证明只是他判断错误。
而现在从这种阵仗来看,剑眉男又像在导演着一出喜剧了。
气氛有点紧张,剑眉男大声叫道:
“将手放在头上!”
雕琢挑眉:
“剑眉男,你突然一言不合出现在我住小区的门口,又大声呵斥我,我跟你有仇?”
剑眉男没有回答,但他一挥手,四五个手持枪械的警员已向雕琢逼了过来,雕琢向外走去,两个高级警官向她走来,其中一个扬着手铐。
雕琢立刻对那持手铐的高级警官喝道:
“就算你们有绝对充分的理由要拘捕我,也决用不到手铐,而且拘捕我的理由是什么?”
剑眉男这时也向她走了过来,他将拘捕令扬在雕琢的面前:
“DZ,你涉嫌谋杀一男一女,死者S夫妇两人!”
雕琢呆立在原地。
这实在是晴天霹雳!
“S夫妇死了?!”
剑眉男冷冷道:
“当然死了,你以为他们在经过了你那样残酷的对待之后,还能够活着么?走吧!”
雕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无疑是清凉的,但她这时却像是吸进了一团火一样:
“剑眉男,你知道我是从来不杀人的!”
剑眉男的态度仍然冰冷:
“或许是你的第一次,你失手了。”
雕琢摇着头:
“你弄错了,你完全弄错了。”
剑眉男厉声道:
“他们的屋子中有你的指纹,你离开他们的屋子时,一个巡逻警官看见过你。”
“是,我认识那位警官,还跟他讲过几句话。”
剑眉男又道:
“这就够了,当时的时间,是晚上七点零五分,而法医在检验死者尸体的结论,S夫妇死亡的时间是七点左右。”
雕琢又吸了一口气:
“七点左右,可能是七点半,那在我离开之后。”
剑眉男不让她讲下去,他立刻冷笑道:
“你对我说也没有用,留在法庭上,看看陪审员是不是可以接纳你的话!”
雕琢心中尽管不满,但是她也知道在如今的情形下,发怒绝不是办法,所以只是道:
“你想将我送上法庭已经不止一次了,可是每一次都只证明你白费心机,而且给真正的犯罪分子从容的时间逃走。”
当着那么多警官的面,她那样不留余地,使得剑眉男十分狼狈,他大声吼叫着:
“带她上车,快行动!”
雕琢耸了耸。
**
警局,剑眉男的办公室。
S夫妇遇害了,法医判他们死亡的时间是在七点左右,其实,雕琢并不知道她昨晚和他们分手的具体时间,但巡逻警官报告的时间是不会错的,那就是七点零五分。
当然,S夫妇不会在七点之前遇害,因为那时雕琢还和他们在一起。
而法医虽然不能判断出精确的时间来,但是也绝对不致于相差太远,那也就是说,几乎是雕琢才离开,就有人杀死了S夫妇,从时间的紧密接合来看,凶手几乎不可能是由外面来的。
当然,剑眉男可以根据这一点,而认定在七点零五分左右离开的雕琢就是凶手。
但是雕琢却有自己的想法。
她的想法是:凶手当她去拜访的时候,就在那屋子中!
雕琢还有更进一步的推断,凶手就是她曾经见过一次,但是遇到S夫妇,却被他们坚决否认他存在的那个神秘的“认识的人”,当想到这里的时候,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本来,一个人存在,S夫妇要竭力否认,这已经是够神秘,和够叫人伤脑筋了,更何况现在又发生了谋杀案,两位国际著名的科学家被谋杀。
除了雕琢曾在那夜见过他们的屋子中有另一个人之外,其余的人都不知道,就算将她所见所推测的全讲出来,也没有证据支持她的说法。
剑眉男的脸色显得很难看,雕琢道:
“从现在起,我要跟你一起查案,我还知道这件案子的一些十分古怪的内容,你的心中更明白,你一个人破不了这件案子,而我一个人也破不了,我们必须合作,和以往的那几次合作一样。”
剑眉男虽然沉着脸,但是雕琢的话却确确实实打动了他的心。
尤其当雕琢提到“以往的那几次合作”时,他更是心中有数。
“可是这一次,你是本案的嫌疑人!” 猎奇女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