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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人死灵魂归天

猎奇女狼 鬼小鬼 20148 2021-04-05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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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发语言哽咽:

  “富豪男是对我很好的,他好几次央求我和他一起回长安去,可是我在沙漠中野惯了,所以没有答应他,唉,这样说来,他是不幸在沙漠中遇难了!”

  雕琢忍不住道:

  “你那个富豪男是卑鄙之人,他害了很多人,最后可能还害了那批白衣女人。”

  金发一昂首:

  “我不理会他是君子还是小人,他对我好,和他在一起我们都快乐,他怎么害那批白衣女人了?他有那么大的本事?”

  雕琢把富豪男的行为说了,金发一听,却格格娇笑起来,简直笑得花枝乱颤,一面笑,一面道:

  “若是那群女妖真的信以为真,那他倒是替我报了仇。”

  高岁见忽然问:

  “你被处死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金发道:

  “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就像突然睡着了一样——”

  她说到这里,忽然望向怪医生:

  “是不是我失去了这一部分的记忆?”

  怪医生笑:

  “记忆是你的,我怎么知道?”

  金发又瞪了怪医生一眼,那种眼波横溢的妙目,怪医生很有点不克自持的神情,高岁见又望向怪医生,问他:

  “那种透明物质的成分是什么?”

  怪医生的回答是:

  “一种十分先进的高分子聚甲基丙烯酸甲酯。”

  金发立刻发问:

  “那是什么?在我的知识范围之外,你能不能多注入一点记忆给我?”

  怪医生张开手:

  “不能,因为你已经完全成长了,以后你想获得记忆,就必须和普通人一样,通过一个学习的过程才能达到目的。”

  虽然面对的事情诧异莫名,可是金发这个再生的唐朝胡女,和怪医生这个来历不明的古怪医生,不时打情骂俏,倒也令人神清气爽。

  金发听不懂怪医生所说的那个专门名词,其实并不是十分高深。

  那是有机玻璃的俗称,也就是人工合成的一种透明体,十分普遍,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是这种人工合成的科技还是近代的事,绝难想象唐代的中亚沙漠之中,会出现那样高质量的有机玻璃。

  雕琢见过,也抚摸过敲打过,在质感上简直和水晶一模一样。

  怪医生接着向金发解释了这些,金发呆了一会才问:

  “那么那些白衣女妖究竟是什么人?”

  怪医生指着她,手指几乎碰到她的鼻尖:

  “别只是问,运用你的记忆互相组合,产生新的记忆,这个过程在人脑的活动之中,称作‘思考’,连计算机都会思考,人更应该不住思考。”

  怪医生“教育”金发的这番话十分有理,而金发也没有一味撤娇,而是认真思考起来,过了一会她才道:

  “她们那么早就掌握了这样新科技,一定是曾有人教她们的。”

  金发那么快就达成了这个推测,足证她的思考能力十分高强,经怪医生鼓励,她更是容光焕发,看来美丽无比。雕琢哈哈笑了起来:

  “要弄明白她们究竟是什么身分,只要到其住的地方去看一看就可以了。”

  金发一直在那一带沙漠四处活动。

  她是沙漠中的游牧部落中人,又曾被那群白衣女人掳去过,而如今她又有着当时的记忆,要把白衣女人聚居的“天国”找出来,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

  金发也立时明白了雕琢的意思,她侧着头想了片刻道:

  “我们在沙漠中生活的时候,一直被禁止接近那道沙沟,可是总有胆大的孩子偷偷去看那道沙沟的奇景,我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我可以找到那道沙沟——”

  她在这样说的时候,神情还有点犹豫,雕琢立即接了上去:

  “循着那道沙沟向下走,就可以进入白衣女人聚居的所在。”

  金发奇讶地望着雕琢,雕琢道:

  “在富豪男的记述中,提到过他进出的时候,都曾经过一道十分怪异的沙沟,可是他语焉不详,不能具体明白沙沟的情形。”

  金发“啊”地一声:

  “他留下的记述很多?”

  雕琢点头:

  “不少,白衣女人要他把一切都说出来,他记述下来的一切我们已整理出来,可以完全交给你去慢慢看,他十分怀念你。”

  金发的俏脸上现出了矫艳的绯红色来,这时候,怪医生又说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话。

  他说的是:

  “我们什么时候动程?”

  雕琢道:

  “我以为怪医院的医生,是除了医院之外,对任何事物都不再有兴趣的。”

  怪医生若无其事地回答:

  “我有私人的理由,而且我的行动,医院的领导人完全同意。”

  高岁见扬眉:

  “你早知道我们见面的结果,会是到沙漠中去?”

  怪医生笑得有点狡猾:

  “这并不难推断,是不是?”

  雕琢又盯了他半晌,这个英俊的青年不但古怪,而且十分不简单。

  金发甜甜地笑着:

  “随时可以出发,应该算是典型的旧地重游,可是我却像昨天才离开一样。”

  金发兼有古代的记忆和现代的记忆,这种古今交杂的记忆,常在她的言行之间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给人的感觉十分怪异。

  雕琢问怪医生:

  “我们当然不必用普通的旅行方法,是不是?”

  怪医生呵呵笑了起来:

  “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瞒得过DZ小姐,是的,我们医院和很多国家有协议,特殊标志的飞机可以随时进入。”

  **

  怪医院的飞机,设备齐全,十分舒适。

  而且在报出了一个密码之后,各地机场的控制塔都安排第一时间让它通过和使用机场,所以雕琢他们得以最快地在沙漠中的一个小城市中降落。

  然后,一行人改用早已安排好的直升机,照着金发所说的方向飞去。

  金发在空中时,神情曾一度十分迷惑,她道:

  “我从来只是在骆驼背上辨别方向,没有在空中认路的经历,给我一点时间来适应。”

  驾机的是怪医生,他有着十分纯熟的驾驶技术,当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出现了一座横直的峭壁,和许多险峻的山岭时,金发叫了起来:

  “那就是匈奴大盗的巢穴!”

  在富豪男的记述之中,雕琢和高岁见也认识过这些山岭和峭壁,富豪男曾遇匈奴大盗,但是没有追进去,金发又指点了一会方向,突然吸了一口气:

  “看,下面那道沙漠,和那座山!”

  向下看去,看到有一道笔直通向一座山头的沟,约有一公里长,怪医生已经控制着直升机下降,使直升机恰好降落在那道沙沟的开始处。

  一下直升机,雕琢和高岁见都呆了一呆。

  他们心中同时想到的是,不能怪富豪男笔下记得不清不楚,事实上,眼前的景像奇特无比,乍一看,任何人也无法形容得出来。

  不错,那是沙漠中的一道沟。

  越向前走越是深,沟的两边沙粒都在动,可是又不向下落来,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沙粒逼住,这种现象十分怪异,现代人看到了也莫名其妙。

  古代人见到,自然会有各种传说产生出来。

  雕琢首先一步跨进了沟中,沟并不实,她伸手向沟壁的沙粒插去,手在插进沙中之前,她感到有一股相当强劲的气流自下面喷上来。

  就是这股气流阻止了沙粒的下落,形成了这个沙沟。

  这时,金发和怪医生也来到了沙沟之中,怪医生来到了雕琢的身边,他道:

  “这条沙沟是人工建造的,由强大的自下向上喷的气流形成。”

  雕琢不由自主摇着头:

  “千百年来,一直有这股力量存在?动力的来源是什么?”

  怪医生像是这个问题,根本不成什么问题一样,他耸了耸肩:

  “或许他们发现了沙漠之中的某种潜在的能量,例如亿万沙粒在缓缓移动之际所产生的力量,那么就成为永不衰竭的能源了。”

  他的话想象力十分丰富,也令人无法反驳,雕琢向前走,高岁见跟在她的身边,金发在他们的身后,她向怪医生解说着:

  “我是被四个白衣女人绑着抬进来的,前面那座山,整座全是白玉,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开采。”

  怪医生回应:

  “地方那么隐秘,不是你带路,我也无法找得到。”

  走到了沙沟的尽头,就进入了山腹,先是十分狭窄的甬道,然后突然开朗,就到了山腹间的一个大山洞之中,雕琢立即可以肯定,这个山洞就是富豪男所记述,他经年累月不见天日的那个。

  早年,探险队自然进入过,可是并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许多大件的玉器都还在,山洞有裂缝通向山顶,光线可以透入,可是却真的看不到天日。

  令人怵目惊心的,是在一边的洞壁处,一字排开,是许多具干尸。

  一路上来的时候,雕琢和高岁见早把当年富豪男留在那捆羊皮上的记述,都说了出来,所以他们四人一看到那一列一色白衣的干尸,就都“啊”地一声,知道那正是那批白衣女人。

  那批干尸,一色的白衣,白布罩头。

  有的头罩已歪向一边现出头脸来,她们全是女性,有着中等长度的头发,和瓷土一样灰白的皮肤,由于干燥,尸体只是干,却并没有变坏。

  从她们的神情中也可以辨认,看起来每个人都十分安宁。

  而且,一下子就可以知道她们的死因,每一个干尸的心口部分,白衣上都有一滩变成了深赭色的血迹,她们竟然相信了富豪男的话,真的用那柄匕首刺向自己的心口自杀。

  这十分令人吃惊。

  虽然从排列的整齐和安详的神情来看,她们都不像是有过什么痛苦,可她们竟那么轻信富豪男的话,富豪男评她们“其蠢如豕”,那也真不是错评了她们。

  雕琢和高岁见来到了那一列干尸之前,数了一数,和侏儒所说的数字一样。

  这时,她留意了怪医生一下,看到他的神情十分肃穆,他正缓缓挺直身子,忽然,他转过身来对雕琢说:

  “中国人称死亡叫升天或是归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一时之间,雕琢不知道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所以只是随口回答: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是说人死了之后,灵魂会归天,所以才这样——”

  才说到这里,雕琢便突然明白了怪医生这样问她的意思,她立刻道:

  “你想证明什么?这些白衣女人一直渴望升天,可是她们现在是死了,因匕首刺入心脏而死。”

  怪医生的语声十分平静:

  “是你自己说的,人死了之后,灵魂升上天,就是升天。”

  在雕琢发愣之际,怪医生却已走向一个玉质的台,那台上有一个玉槽,他指着那个槽向金发道:

  “富豪男当年,一定是躺在这个槽中叙述他自己的生平的。”

  金发皱着眉头:

  “他提及身体浸在绿色的水中,又有一种十分美味的酒,不知道还有没有?”

  怪医生道:

  “更多的秘密一定在侏儒曾提及的那个山洞之中,我们去找一找。”

  他说着,向雕琢望了过来,雕琢这时留意列在那一排干尸后面的洞壁上,在润白的玉上写着一行字,每个字都有手掌般大小,也是用朱砂写的,显然是十分重要的留言。

  不过是用那种古怪的文字所写的,无法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高岁见拉着雕琢的手,他们一起向洞外走去,不一会就来到了一个山谷之中,看到了一间十分简陋的石屋,那正是侏儒的住所。

  怪医生在山谷中站了片刻,高岁见在这时向雕琢低声道:

  “你看,怪医生的行动,有点古怪,他像是和这里早有联系。”

  雕琢立刻道: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不过看下去,这个古怪医生何以古怪,或许就可以有答案了。”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怪医生像是突然之间有了发现一样,他身体向左一转,大踏步走了过去,来到了山壁之前一伸手,推开了一大块石来就走了进去。

  金发转身向雕琢和高岁见招了招手,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才到了洞口,就看到那是和刚才的山洞差不多大小的一个山洞,山洞的一角堆着一些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金属铸品,有的像是一些机器,有的像是箱子。

  怪医生正大踏步地走向那堆东西。

  他打开了一件八角形物体的门,自里面提出一只小小的八角形箱子来,这时,不单是雕琢和高岁见,连金发也看出来了,她叫道:

  “怪医生,你到过这里的!”

  怪医生手中提着那八角形的箱子缓缓转过身来,再也想不到,他的回答竟然如此直接:

  “不,我没有到过这里,但我的祖先到过。”

  雕琢正想问什么,高岁见轻轻推了我一下,示意她别出声,果然,不必她问,怪医生就自己说了下去:

  “我祖先到这里,和一些女人结合,你们刚才看到过的那些尸体,就是他们的后裔,她们都知道自己的真正来历,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去追寻她们的根。”

  一群被遗弃的遗孤?

  怪医生的话,令得雕琢他们三人都屏住了气息,怪医生向高岁见和雕琢望了一眼,又道:

  “她们的父亲临走的时候,留下了那柄匕首,告诉她们要升天,就得参悟匕首的秘密,可是她们参不透天神留下的匕首,这种传说传了开去,她们又时时招惹外来的男人。”

  “其中有一个男人盗走了匕首,献给了波斯王,可是若干时日之后,匕首又来到了她们的手中,她们还是不知道其中的奥秘,直到富豪男的话提醒了她们。”

  雕琢问:

  “你想说什么?”

  怪医生笑:

  “不摆脱身体的羁绊,记忆——你们所说的灵魂,何以升天?”

  雕琢没有回答,而怪医生扬了扬手中的那箱子:

  “我们并没有忘记她们,我就是被派来找她们的,可是却没有详细资料,我参加怪医院完全是偶然的,想不到却达成了任务,她们全在这里面,我可以把她们带回去!”

  那批白衣女人的灵魂,在这八角形的箱子之中?

  雕琢感到有点晕眩,金发在这时叫了起来:

  “怪医生,你不是人!”

  怪医生笑着:

  “金发,你又何尝是人?”

  他们两人一起快乐地笑着。

  本来,以雕琢和高岁见的立场,是完全不应该笑的,不过当时他们两人手牵着手,竟然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而且是发自内心地笑。

  有很多事情,是很奇怪的。

  而他们有幸参与到了其中,本身就是一件乐事,不是么?

  **

  鸭舌帽的店。

  “高先生,总算看到你了。”

  鸭舌帽看着眼前久未出现的高博,也不免意外了一下。

  高博笑了笑:

  “前段时间休了假,现在回来了。”

  鸭舌帽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也不喜欢与人有过多的交谈,所以没问高博什么,而是让他自己在店里参观,十多分钟后,高博选中了几样东西。

  发生了追命事件后,他认为自己以后在自我保护方面得加强了。

  他可不想再次陷入昏迷。

  结账后,高博开车回家中,却在半路等红绿灯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心神顿时愣了一下,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盯着那人看。

  是樱之永。

  她一个人站在街边,手里提着几袋东西,似乎是在等车。

  自打醒过来之后,高岁见还没有与樱之永面对面见过,他感到樱之永有些故意在躲他,而他因为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应对樱之永的感情,所以也没有主动去找对方。

  此时此刻无意间撞见,居然让他的心神有些跃动。

  之前所做的那些梦,还有梦里的记忆,又一个一个一股脑跳了出来。

  红绿灯的时间不是太长,很快,前面就可以通行了,高博收回自己的目光,樱之永是在他的左侧,而他的车子按照原来的路线往右开了过去。

  可是,却在饶了一个小圈之后,高博又回到了原点。

  看来樱之永还没有等到人,她依然站在那里。

  “樱小姐,要坐便车么?”

  高博把车停在了樱之永旁边,摇下车窗问道,而樱之永显然没有料到会在这种情形下见到高博,所以脸上的表情很是意外,她甚至还朝周围望了一下,然后才有些不自在地回答:

  “……高先生,原来是你,不用了,有人接我。”

  本来话说到这里,按照高博以往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再说下去的。

  可是这一次,他却又继续道:

  “我刚才就看到你站在原地有一会了,你要等的人应该迟到很久,手里又提着那么多袋东西,坐我车吧,去哪里,我送你。”

  **

  五分钟后,樱之永坐在副驾驶上,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自从高博醒来后,她就没有当面见过他了。

  反正知道他人已经醒了,那心里也就安心了,而在那之后,樱之永搬回了自己的住处,同时把精力重新投回到月兔上,倒是也没让失恋的日子太难过。

  对,失恋。

  在高博的梦境里,她失恋了。

  她知道高博醒来之后,也还是会有梦境里的那些记忆,为了避免两个人都尴尬,她这才没想着要见一面的意思,起码近期没有。

  今天樱之永是去买要赠送给高级客户的礼品,而她的司机半路上因为出了点事故迟迟不来,所以她在街边站了一会,不曾想竟然遇到了高博。

  “……樱小姐,谢谢你。”

  沉默了分久之后,高博先开口说了句,他指的自然是自己从昏迷以来,樱之永的悉心照顾,以及后来他之所以能醒过来的关键治疗。

  老实说,他早就该当面对她说这句话了。

  “没事,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忙很应该。”

  说完这句话,樱之永就有点后悔,这说法也太官方了,但她还能说什么呢?为了避免说多错多,还是不要讲话好了。

  车上再次陷入沉默,但这却不是高博想要的。

  他既然能主动开口说送樱之永,那就表明他想跟她沟通,而不是沉默,奈何苦于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月兔的经营现在怎么样?”

  想了很久,他才开始第二个话题,会这么问,自然也是因为月兔曾一度被樱之永交给属下去管理。樱之永转过头看了高博的侧脸一眼,道:

  “一直都挺好的。”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

  聊天到这里,高博竟再也无法找出话说,所以直到等送樱之永回到月兔的门口时,看着她跟自己道谢,然后下车,然后背影消失在大门后时,高博很是发了一会呆。

  直到察觉到自己该开车离开原地了,他才很懊恼。

  刚才他明明就很想问一句: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虽然这个问题在梦境里的时候,他已经问过,樱之永也已经回答过,但那是在梦境,不是在现实,高博想在现实里很认真的问一次。

  他带着一种有些失落的心情,把车子重新开回到家中的时候,中途打通了一个手机号码:

  “雕,有空出来聊聊么?”

  **

  不管外面的天气怎样,在营业时间内,银行大堂中的空气总是那么清凉。

  但冷气尽管够冷,暴牙自从踏进银行大堂的那一刻起,他的背脊上就一直在冒着汗,没有停过,他暴牙冒汗并不是因为热,而是因为心中极度的紧张。

  当他才走进银行大堂的时候,就感到一阵因为紧张而带来的昏眩。

  暴牙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只是看到许多人,他像是一段木头一样地向前走着,然后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当坐下来之后很久,他才比较镇定一些。

  他开始打量银行大堂中的情形了。

  首先,暴牙注意是不是有人在注视他,还好,银行的人虽然多,但人人在忙自己的,并没有人注意他,虽然银行大堂中的声音很吵,但是点数钞票的声音听来仍然是那么刺耳。

  他在略为定了神下来之后,开始向付钞票的几个窗口看去,先看到了一个彪形大汉,大汉拿起了一叠厚钞票顺手向裤袋中一塞,走了开去。

  暴牙到这里来的目的,绝不是他和这座大银行有什么业务上的往来。

  他,是准备来抢钱的。

  他也绝不是一个够胆抢劫银行的大盗,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劫贼,然而现在,他却需要一大笔钱,他要在银行中找寻一个身上有巨额款项的人来跟踪下手,将在那人的钱抢过来。

  那才离开窗口的大汉,身边的钱够多了。

  可他至少有两百斤,暴牙隔着裤袋摸了摸袋中的那柄小刀,他的手心也在冒汗,那不是他下手的对象,那大汉会将他的手臂硬生生的扭断,看来还是等另一个的好。

  他的视线一直跟着那大汉,直到那大汉推开了厚厚的大玻璃门,走了出去,他才转回头来,他又看到了一个大胖子正将一个公事包搁在窗前,将一扎一扎的钞票放进公事包去。

  那么多的钞票,令得暴牙的眼珠几乎突了出来。

  这个大胖子,应该是他下手的对象了,这样的有钱人大都珍惜生命,一定可以得手,当胖子拉上了公事包的拉链转过身来时,暴牙也站了起来。

  暴牙才一站起,双腿便不由自主地在发着抖。

  从银行跟踪一个人出去,在半路上下手抢劫,这对於暴牙来说还是第一次,那毕竟和躲在黑暗中袭击夜归的单身人,多少有点不同。

  大胖子提着公事包在暴牙的身边经过,暴牙转过身跟在他的后面,可他才到了银行门口,暴牙就呆住了,一个穿制服的司机推门走进来,在大胖子手中接过公事包一起走了出去。

  暴牙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他只好另外再寻找对象了。

  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他看到持着猎枪的银行守卫似乎向他瞪了一眼,那更令得他心中剧跳了起来,他几乎没有勇气再在银行大堂中耽下去。

  如果不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那个老妇人的话,他一定已经因为心虚而拔脚逃出银行大堂去了,那老妇人才从付钱的窗口转过身来,她的手中捏着大叠大钞。

  她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打开她那陈旧的皮包,将那叠大钞塞了进去,暴牙连忙转过身假装在看着贴在墙上的告示,但是他的眼珠却斜转着,一直在注意那老妇人。

  老妇人的行动很迟缓,衣着也不是十分好。

  然而刚才她塞进皮包的钱,却有那么一厚叠。

  而且这样的老妇人,根据暴牙的经验,是最好的抢劫对象,只要刀子在她们的面前一闪,她们至少会有一分钟之久张大了口发呆。

  而等到她们定过神来,开始大叫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奔出好几条街了。

  暴牙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那老妇人在他身后不到两米处走了过去,暴牙的头转动着,一等那老妇人出了银行,他连忙也转身向外走去,隔着玻璃门,他看到那老妇人站在马路边上。

  看她的样子,她并不是想拦的士,而只是想等着过马路。

  像这样的老妇人,要跟踪她,实在太容易了。

  暴牙推开了门,出了银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迅速地将他全身包围,像是进了一座火炉一样,那种滋味实在太不好受,他身上的汗也更多了。

  那老妇人已开始在过马路,暴牙一边抹汗,一边急急追了上去。

  他甚至比那老妇人先过了马路,在他经过那老妇人身边的时候,老妇人的手袋离他的手还不到十厘米,他一伸手就可以抢过来。

  但暴牙却忍住了没有下手,或者说他不敢下手。

  因为过马路的人太多,只要有一两个人好管闲事的话,他就逃不了。

  虽然在暴牙的经验之中,这种管闲事的人是不常见的,可是也不能不防,何况看来那老妇人一点也没要搭车的意思,他何不跟到一个冷僻的地方才下手?

  暴牙抹着汗,他停了片刻,等那老妇人走出了十来步,他才又跟了上去。

  他感到那老妇人似乎越走越快,他几乎要跟不上了,而日头猛烈,暴牙的全身都在冒汗,但是他最终跟着那老妇人到了一条斜路口,那一条斜路十分陡峭,全是石级。

  当暴牙开始走上石级的时候,老妇人在他的上面大约有二十级石级。

  他自然可以快步奔上去,但他要是急急追上去,一引起老妇人的注意,下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所以他仍然耐心地跟着,而等到那老妇人上了斜路之后,他才急步奔了上去。

  当他也上了斜路之后,他高兴得几乎要大声叫了起来。

  那老妇人正走向一条很窄的巷子,那巷子的两旁全是高墙,根本没有人,在那巷子中下手真是再妥当也没有了,他急步走了过去,那老妇人就在面前,巷子中一个人也没有。

  暴牙加快了脚步,直来到那老妇人身后,他的手中已抓住了那柄小刀,那老妇人似乎也觉得有人在她的身后追了过来,所以她站定望着暴牙,脸上现出一种十分难以形容的神情来。

  暴牙在那样的情形之下,自然不会去研究那老妇人究竟为什么会有那样古怪的神情。

  他手一扬,手中的小刀,刀锋“啪”地一声弹了出来,已然对准了那老妇人的面前,同时伸手去夺手袋,可是也就在那一刹那间,暴牙怔住了。

  当老妇人转过身来之前,她将手袋放在胸前,看情形就像是知道来人要抢她的手袋一样,而暴牙才一伸手间,她的手袋移开,握在她左手的,竟是一柄手枪!

  暴牙的双眼睁得老大。

  不错,那老妇人的手中所握的是一柄手枪,那是一柄小手枪,枪管上还套着长长的灭音器,他是一个劫贼,手中有刀,可是再笨的贼也知道刀敌不过枪,所以暴牙呆住了。

  这时候,那老妇人开口道:

  “你从银行跟我出来,我就已经知道了!”

  暴牙望着那柄枪,他只觉得喉头发干,汗水流了下来,几乎遮住了他的视线,他的口唇动了动,可是却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那老妇人又道:

  “我等你这样的人已经等了好几天,我知道像你那样的人迟早会出现的。”

  暴牙直到这时,自他的口中才发出了干涩的声音来:

  “你┅┅你是警察?”

  那老妇人沉声道∶

  “转过身去!”

  暴牙的心中又起了一线希望,对方如果是警察,现在应该表露身份了,而如果对方不是警察,那么她的手枪可能根本只是玩笑!

  他仍然瞪着眼∶

  “你,你手中的枪是假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他的话才一出口,那老妇人手中的枪向下略一沉,“啪”地一声响,响声很轻,可是随着那一下声响,一颗子弹已射在暴牙的脚旁。

  被子弹溅起的碎石片撞在暴牙的小腿上,痛得暴牙几乎要叫起来,他的身子一震,小刀落地,他也急忙转过了身去。

  那老妇人又道∶

  “向前走!”

  暴牙的身子发抖着向前走着,他不知道自己遇上的老妇人是什么人,他们一直来到巷口,只见巷口多了一辆汽车。

  那辆车子可能早就停在那里的,但是暴牙进来的时候,只顾盯着那老妇人的背影,根本不曾在意旁的什么,这时车门打开,一个中年人自车中走了出来。

  暴牙才到车前,后脑上便受了重重的一击,身子向前仆去,恰好仆进了车厢之中。

  当暴牙在仆进车厢中的时候,他已经昏了过去,那老妇人迅速进了车子,关上了车门,那中年男子也立刻进了车子,车子驶走了。

  巷中和巷口,都没有旁的人。

  当那中年人自车上走出来的时候,他曾四面张望过,而那老妇人一枪柄击在暴牙的后脑上,又将暴牙推进车子,她自己也立刻进去,直到车子驶走,前后还不到半分钟。

  那中年人、老妇人和暴牙三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在小巷的高墙之上,一幢十分残旧的房子一个窗口中,有一个孩子一直在看着他们,直到车子驶走了,那孩子才叫起来∶

  “哥哥,哥哥,我刚才看到一个人被打昏,被推进了车子,就像是特务电影!”

  警方在接到了那孩子家长的报告之后,开始显得很不耐烦,但是当警方终于派出了几个警员来调查,而且在那小巷之中发现了暴牙手中跌下来的那柄小刀的时候。

  事情就显得有点不寻常了。

  那柄小刀的刀柄上有着清晰的指纹,而在经过了印证之后,证明刀柄上的指纹属于累犯暴牙所有,暴牙是一个有过三次被判入狱的累犯,每次入狱都是因为抢劫。

  单是这一点,已经和那小孩的报告相同。 猎奇女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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