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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琢笑了笑:
“当你知道我的真正来意之后,你一定更会有这种感觉,快开门!”
他们两人是在一次道上事件中认识的,彼此气场都合,而且也互相帮过对方,所以交情很好,说话也无需顾忌那么多。
门立刻打了开来。
并没有人为雕琢开门,门是由远程遥控操作自动打开的。
“我在楼下第十七号房间中,你快来。”
计划男的声音传了过来。
雕琢知道所谓“楼下”,那是这幢屋子的地下建筑,她沿着一处楼梯,来到了下面,走到第十七号房间的门口,房门自动打开,她便见到了她的朋友。
计划男正伏在一个大砂盘上。
那砂盘上的模型是极其逼真的,那是闹市,街道上的车辆都在移动着,而且移动的速度,和车辆的种类完全是相称的,他手中执着一根细而长的金属棒。
金属棒的一瑞,这时正指在一幢大建筑物的下面。
由于模型是如此逼真,以致雕琢一看就知道,计划男所指的是银行的银库。
他抬起头来望着雕琢,雕琢向他走去:
“不错,那里是现金最多的地方,但是,如今我来找你,不是空想去抢劫一个银库,而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去将一个将要临刑的死囚,从死囚室中给救出来。”
计划男呆了一呆,他面上突然现出了十分兴奋的神色来:
“这主意刺激,来,让我们来计划!”
雕琢知道,如果她一上来就讲出他们是真的要去做这件事,而不是“计划”时,计划男是一定会大吃一惊的,所以她先不说穿,只是道:
“那就要快准备了,你有没有一套不论什么宗教的长老服装?”
“有,有,我那时计划过一件事,是用到了长老服装的。”
“有没有尼龙纤维的面具?”
“当然有,太多了。”
“那你就快将你装扮起来,宗教长老大多数是留须的,你可别拣错了小白脸的面具。”
计划男像是受了委曲也似地叫了起来:
“笑话,你以为我会么?”
雕琢催道:
“快去装扮吧,给你十分钟时间。”
计划男的动作十分快,不傀是一个“第一流的犯罪家”。
不到七分钟,他已经回到雕琢的面前来了,身上穿着黑袍,头上戴着大而平顶的帽子,面上套上了虹髯的面具,颈上还挂着一大串珠子,连着一个十字架。
雕琢笑了起来:
“不错,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那现在就出发吧!”
计划男呆了一呆:
“你说什么?”
雕琢重复了一遍:
“我们快走。”
“走?走到什么地方去?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了。”
“谁和你在开玩笑,我们去救那个死囚啊,他的名字,你也一定在媒体上听说过的,他叫画家男,我要去救他出狱。”
计划男的声音甚至发抖起来:
“雕,这算什么,我……只不过计划一下……而已。”
“放心,你在事后不会受到牵累的,因为一进死囚室,你就会被我一拳击昏,这件事非要你帮忙不可,你想想,明天所有的报纸上,都会刊登你的名字,在表面上看来,你是一个无辜受害者,但实际上,你却正是这件事情的主谋人之一,这不是你心中一直所想的么?”
如果换做是其它任何一个人,雕琢都不会对他说出以上的话。
可她的这位朋友,本来心理就很怪,她也只是在提供给他一个满足某种幻想的机会罢了。
果然,计划男被雕琢说得飘飘然了,雕琢的说法,可以说正合他的心意。
他犹豫了一下,道:
“好吧……不过至少要让我知道整个事情的计划啊。”
“不必了,你只需记得三件事就够了。一,你说是我来求你扮一个神父,因为死囚提出了见神父的要求;二,当我打你的时候,你别反抗;三,当狱警发现的时候,你要声明你的真实身份,别冤死在牢房中了。”
最后一句话,雕琢当然是开玩笑的。
计划男白了她一眼:
“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是倒霉。”
“哈哈,那你就直接说,帮不帮我?”
“帮帮帮,谁让你之前替我上了刀山下了火海呢。”
之前计划男陷入困境时,是雕琢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从一个道上大哥手中救出来的,这恩情雕琢一直也没让他还,他心里可还记着。
“哈哈,好好好,出发吧。”
等两人到了监狱,接待室中的情形,和雕琢刚离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律师们都显得有点垂头丧气。
她的再出现,加上身边还有个宗教神父,这让监狱方面惊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的身上。
雕琢再望向舞蹈女,因为她是知道她丈夫所提要求的,自然也可以联想到雕琢去而复返的用意,这位死囚的太太显得十分镇定。
与舞蹈女沟通了几句后,雕琢去见狱长,指着计划男道:
“我刚才来看过那位画家先生,他是信教的,想向神父做忏悔,这位就是神父,请你让我带神父去见他。”
狱长向计划男打量了几眼:
“可以,死囚有权利选择神父。”
接着,他向一名狱警扬了扬手,道:
“带他们进去。”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他们很快便来到了死囚室的门口,当狱警打开了电控制的门后,画家男一抬头,雕琢便道:
“你要的神父,已经来了。”
这句话,是在门还未曾关闭之前讲的,当然,那是讲给狱警听的,然后,门就关上了。雕琢一步跨到了画家男的面前:
“快脱了囚衣,你将变装为神父走出去离开监狱,希望你不要紧张,我将跟在你的后面,外面有车子,我们立即可以远离。”
画家男的反应十分快,他立即开始脱衣服。而计划男也说话了:
“行了雕,你动手吧。”
雕琢耸了耸肩:
“抱歉了,我欠你一顿饭哈。”
说完,雕琢控制好了力道,朝计划男的颈部“砍”了一下,那一下会让他陷入昏迷,但又不至于受到什么大的痛苦。
等计划男倒地之后,雕琢将他扶起放在床上,然后拉下他的面具和帽子,抛给画家男,紧接着她背靠门站着,遮住了门口的小洞。
雕琢大声道:
“画家先生,你应该好好地向神父忏侮,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这自然是做戏给狱警听的,接着,她又低声道:
“你只需要向外走就行了,绝不要转身!”
画家男点着头,他的动作相当快,不一会,便已然装扮成一个神父了。虽然他比计划男粗壮了些,但是在宽大的黑袍、帽子和面具的遮掩下,他和计划男扮出来的神父,几乎是分不出来的。
雕琢示意画家男将囚衣穿在计划男的身上。
在这段时间中,她变换了几种不同的声音,施展着“口技”本领,使得在门外的狱警,以为死囚室中正在进行忏侮。
等到一切就绪了之后,雕琢小声道:
“好了,你可以开始骂神父了,越大声越好,你要赶神父走,知道么?”
画家男很聪明,立即领会了雕琢的意思,他在她的肩头之上拍了下:
“我没找错人,你果然有办法的,真不知怎样感谢你才好。”
他依着雕琢的吩咐,叫了起来:
“走,你给我滚出去,我不要你替我忏悔!”
雕琢也大声叫道:
“这是什么话,你特意要见我,不就是要我找个神父来么?”
画家男又大叫:
“快滚,你们两个人都给我滚出去,快!”
他的叫声,一定传到了死囚室之外,不等要求开门,狱警便已将门打了开来。随后,画家男便照着雕琢的吩咐向外冲了出来,冲得如此之急,几乎将迎面而来的狱警撞倒。
雕琢连忙跟了出去,将门用力拉上,叫道:
“神父,你别发怒,听我解释。”
他们两人一先一后,急勿勿地向外冲了去。
这是最危险的一刻,因为雕琢虽然已经关上了门,但是那狱警还是可以在门上的小洞中,看到死囚室之内情形的,如果他看出里面的人已经不是画家男的话,那雕琢这个逃狱计划,自然也就失败了。
那狱警果然向小洞望了一望。
万幸,雕琢将计划男的身体面向下,背向上地放在囚床之上,那情形很像是他在激动之后,伏在床上不动。雕琢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狱警并没有进一步的表示,她才放了心。
一路上,不断有警员和警官问:
“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了?想伤害你们?”
雕琢则大声回答:
“他一定是疯了,是他自己要我请神父来的,却居然将神父赶走,这太岂有此理了,神父,请你别见怪。”
画家男什么也不说,只是向外走去,雕琢则不住地在向他表示抱歉,他们几乎是通行无阻地出了监狱——画家男在事先,已经知道了车子的号码,是以他直向车子走去。
本来,雕琢是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可是这时,在她也快要跟上车子之际,忽然之间,舞蹈女在她身后喊道:
“DZ小姐,请你等一等。”
雕琢转过头来一看,不但有舞蹈女,而且还有好几名律师和警官也在,她自然不能说她丈夫已经成功地越狱了,只能回应:
“对不起,我要送神父回去,十分抱歉。”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于是连忙转过头去,那实在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
画家男在上了车之后,竟发动了车子!
他显然绝没有等候雕琢,和她一起离去的意思,在那一刹间,雕琢更怀疑舞蹈女在她可以追上画家男的时候叫住她,是不是一个巧合。
因为画家男才一发动车子,车子便以极快的速度向前疾冲了出去!
雕琢追不上他了。
画家男在一逃出了监狱之后便撇下了她,这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受了如此重大的欺骗,刹那之间,她整个人都蒙圈了。
但,头脑有立刻清醒了过来,她想到,如果自己再不走,那就更糟糕了。
雕琢不再理会在监狱门口的那些人,而是向前跑,一直奔出了两条街,拦了一辆的士,在的士上,她脑子迅速转着,在想着可行的计划。
她很清楚,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就要开始逃亡了。
虽然画家男出乎意料之外的过桥抽板,令雕琢极其愤怒,但她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生气是无法解决任何问题的,只能冷静下来想对策。
首先,她需要买一张去外地的车票,让警方以为她离开了,但她还是可以匿居在市区之中,然后再想办法去寻找画家男的下落。
来到了火车站,雕琢故意向售票员讲了许多话,使其对她有印象。
她知道,到时候警方一定会放出她的照片进行通缉,那么售票员自然可以记起,她曾向他购买过车票,到时候也好误导一下来追查她下落的人。
等她办完这件事情,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让她不得不佩服警方的办事效率。
电话是刑警男打过来的,看来他是很快就收到了风声。
“雕!你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你知道那有多严重?现在警方都在通缉你!”
不等雕琢说话,刑警男就大声喝了一通,此时雕琢内心是奔溃的,她其实也很无语,本来是好心帮人的,没想到被人摆了一道。
但是她很清楚,刑警男是不会出卖她的,现在打这个电话,只是关心她的安危。
“老兄,我只能说我被人骗了,现在被通缉也是咎由自取,不过我自有办法还我清白,你别带人来抓我就行了。”
“我不会去抓你,但我不能阻止其余同行搜寻你的下落。……这样吧,我尽量去做一些对你有利的事情,不过你到时可得给我一个交代!”
“好好,知道了,我一定把犯人重新抓回来。先不跟你说了,到时再联系!”
挂了电话,雕琢又走到一处偏僻的巷子,打电话向鸭舌帽求助,让他提供最近的一个工具自提点,她好去取些变装用的东西。
鸭舌帽倒是什么废话也没有,马上就发了一个位置过来,离雕琢也近。
半小时后,她已经化身成为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又拦了一辆的士,去往刀疤的住处,由于怕司机听到谈话内容,她只是发了个信息给刀疤,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
在她认识的人里,既信得过,而又有能力帮她匿藏的,就属刀疤最合适了。
而刀疤也马上就回复了信息,发了一个地址过去,亲自去接了雕琢,他把雕琢带到一间旅馆的一个房间,那也是他的一个据点。
“刀疤,真是麻烦你了,想不到我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吧。”
“狼殿别这么说。……不过,你怎么会帮画家男逃狱的呢?”
“说来话长,我看我是脑门被踢了。才出监狱,他就溜走了,帮他的忙,就是为了想在他身上弄明白奇案的经过,却不料什么都得不到,还要躲起来。”
“那人如此无赖?”
“也是我自己判断错误,罢,接下来我一定要找到他,然后再把他送到监狱去。”
“这件事,一定已经成为最热门的大新闻了,狼殿虽然心急要去找他,但是还不宜立即行动,等事件‘冷’一些的时候再说。”
雕琢点头:
“他居然能够想到利用我,而且如此干净俐落地将我摆脱,相信在一个短时期内,警方找不到他,那也好,我要亲自抓住他。”
“警方可以在他妻子身上着手调查。”
雕琢笑了起来:
“我相信,在帮助丈夫这一方面而言,那位太太才是真正的好妻子。”
可不是么,现在回想起来舞蹈女当初那副柔弱可怜的样子,还真是挺逼真的,不知道樱之永知道了她表姐和表姐夫的真面目之后,会做何感想。
想到这里,雕琢叹了口气。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樱之永跟高岁见一定挺担心的。
“行了,你先回去吧,有需要我再联系你。”
刀疤走后,雕琢给樱之永和高岁见都打了个电话,用最简短的语言向他们说明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
樱之永很是担心,而且也很愧疚,她不相信自己的表姐姐夫是那样的人,雕琢在电话里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安慰着道自己没事,会很快脱离困境的。
至于高岁见,也是非常关切雕琢的处境。
“雕,不管怎样我相信你不是有意劫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谢你相信我,这次我是自己把自己给坑了。放心,我自有办法解决,高兄,你帮我多安慰一下永儿,让她不要自责。”
“有什么我可能帮得上忙的?”
“目前没有,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与生命中重要的两个人通完电话,报完平安之后,雕琢才感觉自己能安下心来想下一步的计划了,她躺在床上,把思绪理了一遍。
如果说,舞蹈女事前竟绝不知道她丈夫为什么要行凶,绝不知她丈夫向自己提出了什么要求,这未免难以令人相信。
在雕琢发觉画家男驾看车子疾驶而去之际,她本来是还有一个机会,可以立即监视舞蹈女,如果他们夫妇两人是合谋的话,那么监视了妻子,当然也容易得到丈夫的下落。
但当时她却没有想到这一点,以致错过了机会。
看来,舞蹈女如今应该也已经“失踪”了。
为了证实这一点,她立刻打了一个电话到监狱去,自称是一名律师,要与舞蹈女通话,可是她得到的回答,却是一阵不堪入耳的咒骂声,最后则是一句:
“这女人或者已进地狱去了,你到地狱中去找她吧!”
对方愤怒地放下了电话,雕琢虽然未曾得到确切的回答,但是她也可以知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简而言之,就是舞蹈女已经不在监狱中了。
而且,画家男逃狱一事一定也被发现了。
监狱发现画家男逃狱之后,会产生如何的混乱,那是可想而知的。
又过去了几个小时,刀疤帮雕琢带来了一些可能会用到的工具,生活用品,还有报纸。
报纸已经爆出了画家男逃狱的事情,触目惊心的大字:惊人逃狱案,神秘杀弟案主角,临刑前居然越狱。
内文则记载着,监狱方面发觉死囚昏迷,起先是疑心死囚自杀,但继而知道,那是另一个人,死囚已经逃走了,而他之所以能以越狱,显然是得到一个神秘女人帮助。
在报纸的介绍文字中,雕琢被描写成一个神出鬼没的人,当然,没有一家报纸料到她是在被欺骗的情形下,帮助了画家男逃狱的。
舞蹈女也和画家男一起不见,他们不知上哪里去了,计划男在问话后被释放,他的车子在通往郊区的一条僻静公路上被发现……
这一切报导,在别人看来,全是曲折离奇,津津有味的,但雕琢看了之后,哭笑不得。
刀疤说,一个空前庞大的搜索网已然展开,警方出了极高的赏格,来捉雕琢和画家男两人,数额之大,让他不敢相信任何手下,而是坚持本人跟雕琢联络。
“狼殿,这事在道上传得也很快,已经有几个人在向我打听你的处境了——当然我是不会说的,他们也未必见得是想得到那奖赏,”
雕琢知道刀疤接下来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她自嘲道:
“只是想看我笑话吧。……抱歉,我会让他们失望的。对了,你再替我做件事情,帮我搜集画家男谋杀案的全部资料。”
之前雕琢对画家男夫妇认识并不很深,若不是樱之永那层关系,让她先入为主的话,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被骗取信任。
现在她要再次研究一下这件神秘如谜的案子。
也是由于如今她对于画家男夫妇,多少有了一些认识,如果详细研究的话,不至于像上次一样,一点结果也没有。
且说刀疤的效率真的是极高。
第二天一早,他便带来了雕琢想要的资料,不仅是报纸上的记载,居然还有一份警方保存的全部档案的复印,这出乎雕琢意料之外。
“这是昨天我一个地眼收到的,他说有一位警官把这东西交给了他,没有什么说,只是让他把东西给我就行。我想……那位警官就是狼殿您的朋友?”
在上一次特助的神秘事件中,刀疤与刑警男见过面,知道雕琢与他的交情。
“我想应该是那位仁兄了,他还真够意思。”
接下来,雕琢开始研究警方的那份资料。
资料记录着,对画家男曾经进行过三十六小时不断的盘问,如果不是法律不许可,警方人员一定要动手打他了,因为在这三十六小时中,他所讲的话归根结底只有三个字:
不知道。
警方也曾采取半强迫的方式盘问过舞蹈女,但舞蹈女却是一个十分厉害的女子,她的回答使警方感到狼狈,因为她指出警方对她的盘问是非法的。
雕琢觉得这份资料最有用的,是案发后警方人员搜查画家男住宅的一份报告。
在这份报告中,她至少发现了几个可疑之点。
第一,画家男将他的弟弟自太平洋接了回来之后,两人是住在一间房间中的。本来,兄弟情深,阔别了多年,生死离别突然重逢,大家亲热一些,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但报告书上却提及,在他们的房间之中,发现了一件十分奇异的东西。
由于画家男坚持不开口,他弟弟又死了,所以这件东西究竟是什么人的,有什么用处,警方人员也没有办法知道。
那件东西是竹制的。
简单地来说,那只是一个一尺长短的粗大的竹筒,在竹筒的内部,有很多黑色的微粒,和一种鲜红色的纤维。这两种东西,一重夹一重地塞满了竹筒,而竹筒的底部,则有一个小孔,使得竹筒看来像是一具土制的滤水器。
这东西可能是画家男弟弟从太平洋岛上带回来的。
但竹筒上所刻的花纹十分特别,经过专家的研究,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而且,和太平洋各岛土人习惯所用的花纹,大不相同。
第二,除了这件东西被怀疑是画家男弟弟所有的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了,他是只身回来的。
第三,画家男有记日记的习惯,可是案发之后,他的日记本却不见了,日记本是如何消失的,这是一个谜,因为画家男在案发之后,立刻就被抓了,连回家的机会也没有。
他不能在事后去销毁日记簿。
如果说,画家男在事前就销毁了日记本,那么他杀害自己弟弟的行动,就是有预谋的了,可是,动机又是为了什么呢?
看了这份报告书之后,雕琢感到那个用途不明的竹筒,和那本失了踪的日记本,是问题的焦点。
还有引起她很大疑惑的,便是画家男亲赴太平洋去找他的弟弟,忽然就一起出现了,但究竟他是怎样找到,在什么地方找到的,这件事却是异常的暧昧不清。
可以说,这件事除了他们两兄弟之外,没有人知道。
只有一份游艇出租人的口供,说他曾将一艘性能十分佳的游艇,租给画家男,而在若干天之后,画家男就和他的弟弟一起出现了。
当时,社会上对这件事,也只是注意兄弟重逢这一件动人的情节上,至于他们兄弟两人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重逢的,竟然被忽略了。
雕琢坚信,这也是关键之一。
她站了起来,在房间来回踱步,随后对刀疤说道:
“我不但要找到画家男夫妇,而且还要查清这件奇案,所以需要到太平洋去,我先要弄清画家男是怎样找到他弟弟的,这和他杀死他弟弟,一定有很大的关系。”
刀疤有所顾虑:
“可是警方已经封锁了一切的交通口。”
雕琢耸了耸肩:
“那全是官样文章,我认识一打以上的人,可以用一百种以上的方法,使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出,而不需要任何证件,也不必通过什么检查手续。”
刀疤当然相信雕琢的话,他的讲义气在这时再一次体现:
“要不我陪狼殿你一块去吧。”
雕琢盯着刀疤看了一会,突然心中生起一些感慨:
“刀疤,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之永的月兔店里,当时场面绝不愉快,我也从来没想过,你会成为我的得力手下。”
刀疤也是想起了初次见面的场景,那确实不太好意思说出来。
“狼殿,我以前也没想过,能在你手底下办事。”
“日久见人心,你不仅有能力,为人也很仗义,算是我没看错。这一次我虽然被人欺骗陷入了困境,但起码也让我知道了,谁是我真正的朋友,谢谢你!”
雕琢还是第一次对刀疤说出如此诚恳的话,并且称他为朋友。
这让刀疤感到很是受宠若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回应,反而有些尴尬。雕琢哈哈笑了几声,伸手在刀疤的肩膀上拍了拍:
“这一次你就不必与我同去了,我想以警方和同行现在对我的关注,还是单独行动好。”
“那狼殿你小心,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络我。”
“我知道,你先回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
路上。
高岁见开着车回家,但心神却很有些不宁。
雕琢竟然帮人越狱了?
他相信她那么做一定有理由,可是事实带来的后果,却是她自己也被警方通缉,这事情来得太突然,她也只是在电话里简短地提了一下,不得不让人担心。
等回到家后,高岁见看到了客厅里,神情焦急的樱之永。
他之前从未在樱之永的脸上看到过那样的表情,看来她也是有些被消息弄得措手不及。
“高先生,雕的事情,你知道了?”
高岁见点点头:
“她打过电话跟我说了,樱小姐,……你别太自责。”
“都怪我要她帮忙。我也想不到,我表姐跟姐夫居然会给她惹出那么大的麻烦!”
“这事与你无关,其中也可能另有隐情,……相信,雕可以保全自己全身而退的。”
“她现在被通缉,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樱之永感到很无力,而高岁见何尝不是有跟她一样的感觉?
想了想,高岁见说出了一番话,而这番话,不单让樱之永听了感到惊讶,如果雕琢能听到,估计也会愣上一愣吧。
他说:
“作为雕的朋友,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职业是那样子了,就该理解和支持,而我们的支持,就是不给她增添任何思想负担,让她能够心无旁骛尽全力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就算如雕琢的老搭档高博,也未必能说出如此感言吧?
……
**
且说在刀疤离开了之后,雕琢开始打电话给那些能帮助她离境的人,可对方的答复几乎是一致的:
“DZ小姐,你太热了,热得烫手,我们接到严重的警告,不能帮助你,请你原谅,实在请你原谅。”
连续的碰壁,倒也没让雕琢放弃,最后,她几乎已经绝望了,但还是打了一个电话给一个外号叫“十九层”的人。
此人外号的得来,是因为传说中的地狱是十八层,而他却是应该进第十九层的人。
还有一个说法,是他有办法可以将地狱从十八层变为十九层,无论如何,他就是这样一个对什么事都有办法的人。
雕琢和他并不是太熟,只是见过两次而已。
她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找到了他,当讲出了名字之后,他呆了半晌,才道:
“是你啊,DZ小姐,全市的警察都在找你。”
雕琢干笑了两声:
“不错,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我想先离开这里,请你安排,你要多少报酬,我都可以答应的。”
十九层忙道:
“我们是自己人,别提报酬。”
他竟将雕琢引为“自己人”,这实在令雕琢啼笑皆非,谁想在十九层地狱中陪他?但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她却也不便反驳,只能接着问道:
“你有什么办法?”
十九层道:
“你太‘热’了——”
不等十九层讲完,雕琢便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这点,不必你来提醒,能不能帮,干脆点说好了。”
“帮,帮,狼殿的忙当然要帮,但是要用一个十分特殊的方式,你可知道警方对你的措施已严厉到了什么程度?甚至远洋轮船在离去之时,每一个人都要作指纹检查,看看是不是正身。”
雕琢心中苦笑一下,警方这样待她,那么画家男夫妇自然也走不了的了。她一想到这点,心中陡地一动,忙道:
“除了我之外,还有人要你帮助离开本市么?有没有?”
十九层笑了起来,他笑得十分之诡秘,在电话中,雕琢自然看不出他的神情如何,但是从他的笑声之中,却听出了他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告诉我,画家男夫妇,是不是也通过你的安排而出境了?”
十九层仍然在笑着,不过变得有些勉强,只听得他道:
“DZ小姐,我认为你在如今这样的处境之中,不宜再多管闲事。”
他如此口气,当然会让雕琢有些不爽,不过她决定等见到他的时候再说,如果他答应帮忙的话,那么她是一定可以见到他的。
所以,雕琢只是打了一个“哈哈”:
“你说得不错,可有什么样的安排?”
十九层停顿了片刻,才道:
“现在,唯一可以离开的方法,便是将你当作货物运出去,因为警方现在注意所有的人,但是还未曾注意到所有的货物。”
雕琢就知道,不会是什么“舒服”的办法,不过她也没得选择了:
“不论什么方法,就算将我当作僵尸都好,我应该怎样?”
十九层给了她一个地址:
“你到那地方去,见一个人,你必须听从他的每句话。”
“那么你呢?我们不见面了么?”
十九层又十分狡侩地笑了一笑:
“我们?我们有必要见面么?”
“不见面也好,可是你得——”
却不料,雕琢才讲到这里,便突然被他打断了话头:
“行了狼殿,我和你通话的时间太长了,你快照我的吩咐去做。”
雕琢呆了片刻,她断定十九层一定知道画家男的消息,她在离开之前,必须去见他,他以为她的处境不妙,就可以欺负,那是大错特错了。
挂了电话,雕琢开始准备。
此时外界在通缉她,她要出去活动,自然需要改头换面,而鸭舌帽卖给她的化妆用具,就派到了很好的用场。
那是只男装的公文包,但是将之一翻转来,却又是一只女装的手袋。 猎奇女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