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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特助是在告诉他夫人的所在。
行政男在心里骂了一连串粗话,他可以肯定,董事长的阴谋,来自特助的设计。
同时,他的心中也有几分快意,因为董事长和特助,一定料不到他其实另有打算,自己的行动,必然会令阴谋者大惊失色。
他照特助所指的那扇门走去,到了门前,伸手扣了扣门,就立刻听到夫人的咒骂声,他仍然听不懂是什么语言,可是一听就知道是恶毒的咒骂。
行政男不理会,去推门,可门锁着,回头看特助,特助却已不知去向。
他只好再敲门,同时道:
“夫人,是我,我有重要的话要告诉你!”
他得到的回答,仍然是一连串的咒骂,行政男在这时候,又作出了一个决定,他取枪对准了门锁,连开两枪,击毁了门锁,推门而入!
一进门,是一间很大的房间,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夫人,不由得呆了一呆。
眼前情景很是奇特。
在一张巨大的沙发上,绮年玉貌的夫人,缩成了一团,她身上几乎已没有衣服,所以身子虽然缩着,可是雪也似的胴体,都暴露在外。
行政男从来都未曾见过如此晶莹动人的女体,而且她的身体蜷缩着,形成一种奇特的姿态,所表现的曲线,也优美诱人之至。
他一步跨了进来之后,就被夫人那种香艳绝伦的形态所吸引,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才好。
夫人俏丽的笑容,很是哀切,也像是曾经哭过,楚楚可怜,益增妩媚。她的一双大眼睛,眼波如春水,在行政男身上略一流转,就道:
“老家伙叫你来杀我?”
行政男一怔,定过神来,夫人开门见山就这样问,事情反倒好办了!他反关上了门,收起了手枪走近夫人:
“是!不过我绝不会那么做!”
夫人用闪耀的眼光望向他,行政男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勇救美人的英雄,他又走近了一步,由于离得美人更近,他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水。
接着,夫人仰头看着他,他俯下身,于是,一股发自美女身上的幽香,又令他迷醉,他勉强定了定神,才道:
“你身处险境,就算我不下手,也会有别人来杀你,所以你要立刻离开这里,或者,要求警方协助你脱险!”
行政男说得十分认真,夫人也听得很用心,在她俏丽的脸上,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悲哀,她慢慢地“打开”自己的身子。
这样一来,行政男更是呆住了。
对于眼前艳光四射的女体,既想看,又不敢看。
他吸了一口气,神情焦虑:
“夫人,你要早些作决定,不能再迟疑了!”
夫人幽幽地叹了一声,忽然向一个大柜子指了一指:
“你打开柜门看一看!”
行政男不明白夫人的用意,夫人再次一指,他这才匆匆走过去,用力打开了柜门,门才一打开,就有许多人的身体,自柜中一起跌了出来。
这种情形出乎意料之至,行政男连忙向后退去,但还是迟了。
有一个人体跌向他,他伸手扶住了那个人体。
这时,行政男才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跌出来的人体,不是真人,而是软胶制成的,大小和真人一样,有男有女,全部裸体,制造得逼真之极,几乎完全和真人一样。
行政男连说了几遍“几乎和真人一样”,雕琢要求他作进一步的说明,他道:
“就是和真人一样,甚至在触觉上,也像是遇上了真人。有各色人种,人体上的毛发,也是真的,就像真人一样。”
雕琢道:
“你扶住了其中一个,重量当然和真人不一样,所以你才知道那不是真人!”
行政男点头:
“是,这是其一,第二是,我发现所有的人,都没有头……不,应该说,所有的‘人’,他们的头都陷在脖子内,只有头顶部分显露在外。”
雕琢听到这里,不禁皱了皱眉。
如果把行政男的叙述化成画面,那真是越来越怪诞了:打开柜门,跌出许多赤裸、无头的男女身体来,这样的画面,应用在电影上,一定具有相当的震怵效果。
行政男看到雕琢有疑惑的神情,不禁道:
“DZ小姐,我只是一个循规蹈矩的行政人员,不是艺术家,没有天马行空的想像力。这一切若不是我的亲身经历,我绝对无法想像得出!”
雕琢暂时对行政男的声明不置可否。
因为她知道,人脑太复杂了,有时会有绝想不到的情形出现,一个平时呆板的人,忽然之间产生匪夷所思的想象,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她示意行政男继续说下去,行政男才道:
“我当时十分狼狈,转头向夫人望去——”
行政男扶住了一个人体,那是一个黑种女性的身体,丰满玲珑,有着黑种女性特有的长腿细腰,回头去看夫人。
夫人已经站了起来,指着那些人体,神情很是激动,以致连声音也变了:
“拉他们的头发,把他们的头拉出来!”
这时,房内的情景形成了一种诡异莫测的气氛,行政男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魔幻的境界之中,夫人的话,也似乎变成了不可抗拒的命令。
所以,他一伸手,就抓住了那个黑女的头发,用力向外一拉,居然就把黑女的头自脖子之中拉了出来,那黑女眉目如画,像是正在向行政男笑,两排牙齿,白得发光。
行政男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呻吟声。
夫人突然有了行动,而且很是快疾,她一下子就拉出了三个人的人头,有男有女,然后,她又踢开了几个人体,一面踢,一面道:
“这些全是老鬼的玩具,老鬼喜欢玩人,玩真的还不够,还要玩假的,我也是他的玩具,我逃不出去,就像那些假人逃不出去一样!”
大**的一个真美人,加上许多全裸的假人……
连行政男都有种不知道自己是真还是假的感觉。
他想尽快摆脱,于是变得暴躁起来,一挥手把那个假黑女人远远抛了开去,提高了音量:
“你一定要走,你不走,他们杀了你会算在我的帐上,诬陷是我杀人!”
行政男说着,不由分说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罩在夫人的身上,同时拿起电话来:
“我通知警方!”
可是,他对当地一点也不熟悉,不知道该拨什么号码才能知会警方,略一犹豫之后,夫人扬起他的外套,向他头上罩了下来。
行政男一时之间未能拉脱,他听到了开门声和关门声。
等到他拉下了外套,房间中就只剩他一个了。
他忙走出房间去,走廊之中却空无一人,而且静得出奇,竟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若不是那柄手枪还在,他真当自己是在做恶梦。
行政男本来想把手枪抛回房中去,可是继而一考虑,事情实在太怪异了,自己身在险地,有一柄枪防身也是好的。
所以,他把枪放进跨袋中,沉甸甸的感觉,让他觉得安全。
他决定,天色一亮就离开。
一直到行政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没有再遇到别人,进了房间之后,他忍不住又大口喝酒,他的酒量不是很好,所以很快地,他又进入了迷糊的境界,似睡似醒。
他尽量使自己记得,身在怪异的境地之中,不可以醉倒,要保持最低限度的清醒。
可是,行政男终于还是醉倒了。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一阵极度的喧闹声所吵醒的,等他睁开眼,已是阳光满室。外面有巨大的机器声响和鼎沸的人声,他冲到阳台上,向偌大的花园看去。
一看之下,不禁呆了。
只见花园中,到处是探员和警察,再加上若干警犬,正在到处走动。
这还不奇,奇的是有许多掘土机,正在把—丛丛的灌水花卉掘起来,这些机器发出巨大的声响,正把—座美丽有致的花园,作令人不忍卒睹的彻底破坏。
同时,行政男也看到了董事长和特助站在石阶上,正在和一个高级警官说话。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糟了!
一定是出了事,他直觉地想到,夫人被杀了,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警员?
而董事长曾说过,夫人被杀,大家会指证他是凶手,眼前的一切,都证明他大祸临头了!
一想到这一点,他的脑中立刻闪出了一个字:逃!
行政男那时真是急昏了头,屋子的周围,至少有三百名警察,除非他会隐身法,不然,如何逃得出去?
他整个人僵呆着,连挪动一步都难,就在这时,房门打开,董事长和特助一起走了进来,董事长脸色铁青,特助一进来就问:
“夫人失踪了,你有什么看法?”
行政男在刹那之间,真想纵声大笑。
他也真的笑了出来,可是声音比哭还要难听,他一面笑、一面道:
“我有什么看法?我又不是专责看守夫人的,请让开,我不是疯子,所以不想再留在病人院中!”
行政男把巨宅形容为“疯人院”,倒十分恰当,因为那种破坏和混乱,世界上只怕没有哪家疯人院比得上了。
他转身避开了特助,瞧也不瞧董事长一眼。
这时,他心中安慰,因为夫人“失踪”了,并不是被杀了,他也不会被诬陷,可以脱身了。当他离开那屋子去到机场的时候,在候机室中,他从镜子看到了一张发青的脸。
过去十五小时的遭遇,根本就是一场超级恶梦。
一直到回家,行政男才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他又喝了大量的酒,在妻子的唠叨声中昏睡了很久,这才起身,撑着头想到:这份工作当然没有了,可是他又不甘心辞职,那样他在经济上会损失很多。
行政男决定再回公司去,等候董事长把他辞退。
在他想来,那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于是,他穿着整齐,带着准备战斗的心情出门,半小时之后,踏进了公司的大厦。和往常一样,由于他在机构中的地位相当高,所以向他打招呼的人也不少。
令他觉得奇怪的是,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在打招呼之后,都加上一句:
“你回来了!”
那好像他有远行一事,人尽皆知。
而事实上,那时他一接到命令,就立即出发,连他的秘书都不知道。由于有大事要处理,行政男对这种现象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他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外,他的秘书向他说了句:
“你回来啦。”
他才皱了皱眉。
行政男的秘书是一位娇小玲珑的年轻女郎,笑起来容颜甜美,和他之间,很有点暧味的肌肤之亲,所以关系非比寻常。
他觉得“你回来啦”这句话很是刺耳,忍不住道:
“我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女秘书睁大了眼,神情惊讶莫名,又有着极度的委曲,咬了咬下唇,一副赌气的声音:
“不知道,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对了,董事长吩咐了,你一回来,立刻去见他!”
行政男一听说董事长立刻要见他,知道事发了,自然也就不再去理会女秘书的态度有异。他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却听见女秘书在背后的一句话:
“没有心肝的东西!”
他呆了一呆,但也没有理会,而是进了电梯直上顶楼,一出来,就看到特助和好几个高级行政人员,特助首先道:
“你回来啦,董事长正等着见你!”
特助的神态很是热情,其余人也都向他微笑,可是这种情形,反倒使行政男感到了一股怒意,他心中在想:
你们不必幸灾乐祸,就算我离开了机构,也不至于饿死!而且,董事长还有企图杀妻的把柄在我手里,说什么,也得忌我两分!
于是,他挺了挺胸,神情冰冷,向特助发出了一声冷笑:
“夫人回来了吗?”
这句话一出口,再加上他的那种神态,不但刹那之间,特助错愕,其他所有人也都很惊讶,面面相觑,有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行政男更感到人人都对他充满了敌意,他连声冷笑,不理会各人,迳自向董事长室走去,门也不敲就推门直进。
特助赶过来阻止,迟了一步。
门一推开,行政男就呆了一呆,只见艳光四射的夫人正在董事长的身边,娇嫩粉白的俏脸,和董事长已起了不少皱纹的脸贴在一起,两人正在亲热。
特助闪身在行政男身边越过了他,很有些怒意:
“主管,你太失态了!”
董事长却笑着说:
“不要紧,我们是老夫老妻了。”
一句极普通的问候话,却令得行政男摸不着头脑,他正在琢磨董事长这样说是什么用意时,董事长又道:
“度假完了,要立刻展开工作了,有新的任务,你准备一小时后出席会议。”
行政男连吞了三口口水,才挣扎着讲出了一句话来:
“度假完毕?谁度假了?”
董事长和特助用古怪之极的神情望定了他,行政男的怒意越来越甚,他感到这两人,又在进行另一项针对他的阴谋,于是他提高了声音:
“你们听着,那天的事要是抖了出来,你们也未必见得有什么好处,意图杀人,也是有罪的!”
行政男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红了,脖子也粗了,可是董事长和特助望向他的目光更加古怪,而且互望着,又是吃惊,又莫名其妙。
董事长终于在十秒钟之后沉下脸来: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夫人在一旁也尖叫了起来:
“意图杀人?太可怕了,谁意图杀人?意图杀什么人?”
行政男心烦意乱,指着董事长,面向夫人:
“老鬼要杀了你这贱人!”
夫人的口张得老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特助走过来,行政男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先发制人双手用力去推他,可是特助反应极快,闪了开去,行政男推了一个空。
董事长已经拿起了电话,厉声道:
“保安主任,快带人来,多带几个,有人疯了!”
特助在闪开了一步之后,迅速地移到了董事长的面前保护董事长,因为行政男已经气冲冲地向董事长冲了过去。
他在怒吼:
“老鬼!那天在海岛的事你全忘了?!”
特助倒沉得住气:
“主管,你受了什么刺激?董事长什么时候去过海岛?”
听得特助这样讲,行政男干笑三声,表示极度的鄙视,因为特助竟连到过海岛都否认了——而这一点,是不容易否认的!
行政男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激动之至。
雕琢隐约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她道:
“董事长和特助,还有夫人,真的未曾到过海岛,是不是?”
行政男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茫然道:
“我……不知道。”
雕琢进一步问: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行政男可能思绪紊乱之至,他竟然再次回答:
“我不知道!”
刀疤妹妹在一旁代答:
“董事长、夫人和特助三个人,确实未曾离开过本市,不但出入境处没有他们离境的记录,而且整个机构中,许多人每天都见到他们。不单如此,夫人和董事长还多次在公众场合出现,各种传媒的记者,都有看到他们。”
雕琢不禁坐直了身体。
行政男的“恶梦情节”,竟然如此恶劣,那倒是她始料不及的。
照这种情形来看,唯一的解释,应该是所谓在海岛发生的事,根本全是行政男的幻觉,是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
而再望向行政男,他有着绝望的神情,雕琢挑眉:
“你且把事情说下去,可以尽量简化一些。后来怎样了?”
行政男长叹一声:
“后来还能怎样,保安主任带了七八个保安员冲了进来,把我制服,我当然拚命挣扎,也作了不少……破坏。董事长室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我尽可能把前一个晚上发生在海岛上的事说出来,可我看到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而且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说我疯了!”
他讲到这里,又大口喘着气,好一会,才道:
“那时,我还有三个最后的希望,人人都以为我疯了,可有三个人,不会以为我疯,会相信我的话。”
行政男心目之中的“三个希望”,第一个是他的女秘书,第二个是他的妻子,第三个是他自己。
在闹得不可开交,行政男发现完全没有人信他的话时,他的处境很是不妙。两个孔武有力的保安员反扭了他的手臂,令他百般挣扎,也难以置信,只好叫道:
“我的秘书在哪里?”
这话一说出来,那个娇小玲珑的年轻女子,早已挤在人丛之中应声而出。行政男气咻咻地道:
“你是知道的,你告诉他们,告诉所有人,我没有去度假!”
女秘书满脸通红,神情又是痛苦,又是痛惜,她抽噎了几下:
“怎么没有去?你在两个星期之前度假,目的地是那座海岛,你说过要买一串天然珍珠给我,可是除了那一篇胡说八道之外,你什么也没有带回来!”
这一番话,直听得行政男如同被五雷轰顶,全身自上而下一阵发麻,他立刻想到的是,女秘书是企业的职员,一定也像其他所有人一样,被董事长收买了。
所以他又狂叫:
“叫我老婆!叫我老婆!”
等行政男见到他的妻子时,他已经身在警局了——董事长终于失去了再听他胡说八道的耐性,示意保安主任报了警,所以他进了警局。
行政男的妻子赶到,行政男已经筋疲力尽,连嚷的气力也没有了。
他妻子是带着律师一起来的,把他保释了出去。律师告诉他:
“董事长若是告你诽谤,罪名必然成立,除非精神病专家证明你有极严重的精神病。”
行政男有气无力:
“我没有精神病!”
律师苦笑:
“若是你被起诉,要另请高明,我无法打这样的官司。”
在回家途中,行政男不住地向妻子说着他的遭遇,妻子一言不发,到了家中,她才铁青着脸,说了一番话来:
“你听着,我不管你在这两个星期中,在那海岛做了什么荒唐的事,以至于要编那样一个故事来胡弄人。总之,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前天晚上,我还在一个酒会中见过董事长夫妇!你度假回来,一身酒气,又不住喝酒昏睡。我告诉你,如果你有了外遇,感到痛苦,我可以立刻和你离婚!”
这一番话,令得行政男目瞪口呆。
他再也想不到,妻子并不怀疑他有精神病,反倒以为他有了外遇。
自然,他和女秘书的过分亲热,也早已有了风言风语传进了妻子耳中。
行政男的第二个希望又幻灭了!
剩下来可以相信他的人,就只有他自己了。
这成为了他精神上的最后支柱,要是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那么他的精神就会崩溃,再也无法支持,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当雕琢听他说到这里时,暗暗摇头,感到事情实在并不复杂。
照行政男的叙事来看,自然是曲折离奇之至,然而,不相信世上的一切人,只相信自己,这一点,正是妄想症患者的特征。
这个特征,在行政男的身上非常明显。
大家都说他两星期前去度假了,他却坚持是被董事长叫了去的。只有一点相同,就是海岛这个地点,这他不必幻想,因为他确实是在那里度假的。
一切,都只是一个严重的妄想症患者的幻觉。
对于妄想症患者来说,幻觉和真实,是一模一样的,他所讲述的细节再详尽,也都只是他的忘想和幻觉,这个可怜的患者,越是不肯承认这一点,就越表示他病患之严重。
刀疤妹妹—定是在雕琢的神情上,看出她已经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所以神情很难过地低下了头去,而行政男却还在充满了希望地求助: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像这种怪事,DZ小姐一定能够解决,所以才冒昧前来的。”
雕琢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道:
“怪事发生之后,你可曾去见过医生?”
行政男点头:
“有,我妻子替我安排的,医生的结论是,我一切正常!”
雕琢皱眉。
像行政男这样,明明有着如此明显的妄想症象,不知凭什么判断他为正常?
她再问:
“是专家?”
行政男点头:
“是,三个专家。”
雕琢仍然很有耐心:
“照你的情形来看,你所说的一切,叫任何人去作结论,都只能说,那是你的妄想,对你来说,真实无比的事,只是你的幻觉。”
她说得很是认真,行政男的面色越来越苍白,最后,他站了起来,无目的地挥着手:
“不!不是幻觉,一切全是真的!”
雕琢举起手来,向他虚按了一下,示意他坐下来。
也亏得那天她心情比较好,也比较有耐性,所以她替行政男分析道:
“行政男先生,你想想,如果一切全是董事长的安排,他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
行政男坚持:
“他有这个能力。”
“他那样做,目的是什么呢?”
雕琢以为这个问题,行政男一定无法回答了,谁知道他立刻道:
“他以为我想当副董事长,一定会替他杀人,可结果我不答应,他就要尽一切去掩饰!”
雕琢摇头: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可能收买全市超过一百万的电视观众,要知道,他曾在公众场合出现,接受传媒的访问。”
行政男眨着眼,雕琢提出来的证据,他无可反驳。雕琢再补充道:
“还有,你离开本市的日期,到达那海岛的时间,都有记录,那可不是董事长的能力所能左右的。”
行政男喃喃道:
“有,他有能力左右。”
雕琢觉得行政男的态度,既然这样顽固,她也没必要再和他纠缠下去了。于是,她站了起来,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我认识一位医生,是精神病的专家,”
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行政男已经惨叫了起来:
“你认定我是得了精神病?”
雕琢觉得不必再委婉了:
“还有什么更好的结论么?”
行政男喘着气,那种样子倒很值得同情,像离开了水的鱼一般。
“不,我没有精神病,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看他固执到了这种地步,雕琢也懒得再沟通下去了,她站了起来,道:
“你不爱看医生也不要紧,妄想症很难医治,你大可享受妄想,自己关起门来,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也害不了别人。比起有权势的为祸人来,不知要好多少了。”
雕琢的一番话,说得行政男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就在这时,刀疤的妹妹忽然道:
“行政男先生,你根本还未曾提出你的要求。”
行政男立刻道:
“是!是!DZ小姐,我来,不单是为了要把这件事说给你听,而且,主要的……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一个要求……”
听到这里,雕琢勉强又坐了下来,做了一个客气的手势:
“请说。”
“我想再到那海岛上的那幢大花园洋房去,那房子的花园曾遭到很彻底的破坏,就算要复原,也一定有痕迹可寻!”
“……是不是有这样的一幢大花园洋房,只怕还是疑问。”
刚才刀疤的妹妹一直没怎么说话,但一开口,却也很有力:
“既然如此,DZ小姐何不陪他去走一遭,至少可以证明他说的怪事,实属幻想,还是有那么一点真实?”
行政男忙道:
“正是!正是!我的请求,就是想请DZ小姐和我一起去一次。”
雕琢耸了耸肩:
“没有必要,就算真有那样的花园洋房在,也证明不了什么。”
“或者,可以在花园中找到曾遭破坏的蛛丝马迹。”
“改造花园是很平常的事,X先生或许真见过花园中在动工程,但那和他所说的故事无关,他所说的事,目前来看,无法成立。”
行政男一声不出,神情沮丧之至,而刀疤妹妹秀眉紧皱,看来还想替行政男说情。雕琢不禁好奇心起,问了一句:
“小姐,你凭什么那样相信行政男先生的遭遇是真的?”
刀疤妹妹见雕琢这么问她,身体震动了一下,很有些吃惊的神情。
看来,雕琢的这个问题,连行政男也没有答案,他望向刀疤妹妹,大有感激的神情,感激她对他的信任,但同时,也有疑惑的神情,不明白何以举世皆说他妄想,独她不那么认为。
雕琢与行政男,都在等待着刀疤妹妹的回答,可是过了好一会,她才叹了一声:
“我不能说。”
这四个字,她说来很是轻柔,可是神情却坚决无比,表示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别说雕琢和刀疤的妹妹不是太熟,就算是熟,雕琢也不会逼迫一个人。
看来刀疤妹妹确实是有难言之隐,这一点,在雕琢的意料之外,她一直认为发生在行政男身上的事,和刀疤妹妹没有关系,但现在看来,可能很有点关联。
那或许就是刀疤妹妹如此热心,带了行政男来找雕琢的原因。
果然,雕琢才想到了这一点,刀疤的妹妹就道:
“总之,我有理由相信行政男先生的经历不是虚构的,至少只要有一点不是虚构的,那就……那就很值得追查探索下去。”
雕琢本来想说,那就请你哥哥去追查吧,但那样似乎不太好,所以她改口道:
“你不方便说是什么理由,自然也无法追查到什么。”
刀疤妹妹的神情,很是犹豫,这让雕琢感到,她实在希望她能把事件追查下去,可是她又难以说出她为何深信行政男的原因。
雕琢当然想知道何以刀疤妹妹会相信行政男的荒诞故事,不过她不喜欢强人所难,她想到,如果叫刀疤去问她,是不是容易有答案?
或者,等刀疤回来,他妹妹可以告诉他,再由他转告自己?
雕琢把后一个想法提了出来,而且补充道:
“小姐,你和刀疤,兄妹之间应该什么都可以说,然后,再由刀疤决定是不是可以转告我。”
刀疤妹妹听了,轻叹了几声:
“我曾答应过人家,绝不转告第二人,连自己的亲人也不可以。”
雕琢摊了摊手,表示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刀疤妹妹解释:
“把秘密说给别人听,是一桩很危险的事,唯有极度的信任才会那样做,我不能辜负别人的信任。”
她在这样说的时候,态度很是认真,这倒令雕琢肃然起敬,她道:
“你说得对,我想,刀疤很快会回来,请他来和我商量一下,决定该如何,可好?”
刀疤妹妹对雕琢的提议,并没有意见,而行政男却又是沮丧,又是不愿意,他喃喃地道:
“我的事,DZ小姐若是不肯帮忙,就没有人能帮我了!”
雕琢哈哈笑了两声:
“或许一个好的精神病医生更能帮助你。”
行政男双手捏着拳,用力在自己的头上敲打,一面用懊丧之极的声音自言自语:
“为什么你的脑袋和正常人一样?”
他的样子痛苦莫名,像是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质疑。而刀疤妹妹在这时,再一次表示了她对行政男的特别信任,柔声安慰行政男:
“行政男先生,别这样,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
行政男投向刀疤妹妹的眼光,感激莫名。
当周围人都说他是一个疯子时,有一个人居然会相信他,那自然令他感激非常。雕琢不禁再次猜测,令刀疤妹妹相信行政男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接下来,他们等了一会,不过没等到刀疤回来,于是约定晚一些时候再看看要不要碰面。
双方分手后,雕琢驾着车子在马路上,一看钟点,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她想了想,本来车子是要开往回家方向的,不过她却调转了个头。
她要去哪呢?
**
高氏集团。
“儿子,我跟你说,今天下午我遇到小偷了!”
正在处理文件的时候,高岁见接到了母亲的电话,他一边继续看文件,一边听母亲说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只是当她突然提到遇到小偷时——
高岁见皱了下眉头,终于把目光从文件上移开,道:
“小偷?他偷了什么?”
之所以没有问你没事吧之类的话,是因为如果有事的话,母亲也不会在电话里聊了五六分钟其它的事情之后,再提起这茬。
“就手提包,当时我找司机找不到,一个人站在街上,正想打电话时,那小偷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夺过我的包就跑。”
“以后小心点。后来抓到小偷了吧?”
“抓到了,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替我抓到的,那姑娘真好,见义勇为,跑得也挺快,一下子就抓到那小偷了。” 猎奇女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