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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琢要在约定日期带走圆柱,自然是因为那天是月圆之夜,圆柱会起反应,万一研究它的人不小心与它起了感应呢?
所以,将它带走,等到月圆之夜一过,它失去了那种能力再送回来研究,才稳妥。
既然雕琢做了如此妥协,工程师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他的目的只是想能够研究那圆柱的奥秘而已,至于雕琢为什么一定在某个特定日期取走它,那也不关他事。
“好,那到时候联系了。”
“嗯,我们还是保持每天联络。”
离开了工厂后,雕琢回到家中,正好是晚上,樱之永与高岁见也在,她便把相关最新消息告诉了他们。
“所以科研所那边还是没能知道那圆柱究竟是什么材料。”
樱之永皱眉,高岁见则比较乐观:
“起码知道了,它确实是会释放出一种波段。”
雕琢指了指二楼高博的卧室,道:
“我也是因为考虑到那圆柱拥有能够增强脑电波的能力,可以帮助阿博治疗,不然早就毁掉它了。好在只要不在月圆之夜让别人接触到它,就没事。”
“那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取回它吧。”
高岁见说了一句,雕琢点头,樱之永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的互动,等到高岁见上楼之后,她冲雕琢笑了笑。
“雕,我感觉你最近跟高先生,关系亲近了不少。”
“不跟以前差不多吗?……不过确实是交集多了。”
“你身上有他没有的东西,而他身上也有你没有的东西。”
“啥意思?”
“你们挺互补的,如果能够成为搭档,相信很合拍,就跟之前你和阿博那样。”
“……没想这么多。岁见跟阿博不太一样的啦,他是大集团董事长,哪有时间跟我搭档,而且我做的事,又那么危险。”
樱之永继续笑:
“你刚才叫高先生什么?”
“岁见啊。”
说完,雕琢愣了一下,她好像从来没直呼过高岁见的名字,岁见,岁见,……
他名字还挺好听的。
**
西城区。
刀疤的家。
“哥,你帮帮我,联系一下那位DZ小姐吧。”
客厅中,除了刀疤之外,还有一个长相很清秀的,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她是刀疤的妹妹,此时,正用一种诚恳的表情在说着话。
刀疤的这个妹妹,刚一出生就被人拐走了,几经辗转,最后到了孤儿院,是在孤儿院中长大的,一直到几年前,才与刀疤相认。
虽然感情基础不深,但出于对妹妹的愧疚心理,刀疤对于她提出来的要求,一般都不会拒绝,只不过……
“我只能先帮你联络到她,至于她会不会帮你那位朋友,决定权不在于我。”
刀疤妹妹连连点头:
“这是自然,谢谢哥哥了!”
……
**
商场。
“打牌?现在不行,我在商场买东西呢,完了还要回趟家,最快也要两个小时后才能到你那了。要不你们等等我?”
高母拿着手机在跟牌友通电话。
“两个小时那么久?……好吧,我们先另外找个人顶替你,你快点过来。”
挂了电话,高母看着一旁放着的购物袋,寻思着反正要买的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先回家吧。她打了电话给司机,想让司机过来提东西,不过司机的电话不知道是没信号还是怎的,一直都没打通。
急着回家的高母便不打算等待了,自己左右手提着购物袋走出了商场。
她从小并不是生长在富裕人家,倒也没有那种很严重的养尊处优病,袋子虽然重,也一路被她提到了外面,她在那条司机停车的路旁站着,掏出手机,想再次打过去看看。
而就在她将手机放到耳旁的那一刹那,突然,有个小偷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他夺了高母的手提袋就飞奔出去。
等到高母反应过来时,小偷已经跑出去有几十米了,她忍不住高声叫了起来:
“抓小偷!”
**
商场二楼,某饮品店。
一张靠窗的桌子上,除了摆放有一大杯喝了一大半的饮料外,还有一叠堆得很高的漫画。
而它们的主人,自然就是雕琢了。
前段时间一直在忙,雕琢都没有一个完整的时间,能闲下来好好地享受她的漫画爱好,今天趁天气好,也有空,就把一叠漫画带了出来,找一家环境好的店面坐下,慢慢看。
当她看了有两个多小时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刀疤打来的。
只听雕琢在接听了一阵后,有些意外:
“你还有个妹妹?……她有朋友想找我帮忙?……好吧,我可以先见一见……嗯,那我等下就过你那里去。”
放了电话,雕琢心里纳闷。
刚才刀疤在电话里说,他妹妹有事求她,不过她倒是从来没听刀疤提起过他还有个妹妹。罢,平时雕琢有事找刀疤的时候,他是随叫随到毫无怨言的,雕琢自然也愿意帮忙。
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那叠漫画自言自语道:
“看来只能下次再好好挑个时间宠幸你们了。”
将漫画收好在一个双肩包后,雕琢背着双肩包离开了饮品店,下了扶手梯,到了一楼商场的门口外,还没走进步,就听到一个女声大喊了一句:
“抓小偷!”
她立刻循声望去,只见离自己不远处,有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正一脸焦急的指着一个地方——再明显不过,她刚刚是被人偷东西了。
而那小偷,雕琢也看到他了,正朝着前方急速奔跑着。
嘿,光天化日之下,在这种闹事还如此猖狂,雕琢还真就想管管闲事了,她马上冲那小偷追了过去。纵使小偷拥有飞毛腿,也逃不出雕琢的手掌心,很快,就被抓到了。
“你跑什么跑啊!”
雕琢揪住小偷的衣领,小偷还想跟她搏斗一番,无奈被她抓住手腕一翻,疼地跪倒在地,哪里还敢反抗。
“哼,下次看你还敢不敢。”
见这小偷如此不堪一击,雕琢也懒得跟他多浪费时间,拿回了那个被抢的女士手提袋后,便朝高母走去。
“这位…。姐姐,这是你的包吧?”
本来从年纪上来看,雕琢是要叫高母阿姨的,可当她看清高母那张保养得十分年轻的脸,就不由得改了称呼。
高母连连点头:
“是我的,姑娘,谢谢你啊。”
“不客气。”
拿好包后,高母想要对雕琢表示一些感谢,便从钱包里取出一些钱:
“现在像你这么见义勇为的年轻人不多了,刚才要不是你,我损失就大了,来,这你拿着吧。”
雕琢摆手,有些尴尬:
“呃……哈哈,不用了,我就路过,还有事情呢,先走了。”
高母还挺坚持,见雕琢不要钱,转念想了一下,便从刚才的购物袋里,拿出来一个十分精致小巧的女包——那可是大牌限量版的,没有女生会不爱吧?
“我一定要谢谢你,这包你收下吧。”
雕琢摸了摸后脑勺,这种包她要来也不会使用啊。
最后,实在盛情难却,雕琢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流动的甜筒卡车,道:
“如果您真想感谢我,不如请我吃个冰激凌吧!”
面对雕琢爽朗的笑声,高母瞬间对她的好感又增多了一分,看来这女生不仅见义勇为,还没有贪念。
“好,那就请你吃个冰激凌。”
于是,雕琢帮高母拎着袋子,两人一起走到了卡车旁,五分钟后,雕琢一手拿着一个甜筒,一手冲高母挥了挥告别;
“下次你小心点,拜拜。”
高母看着雕琢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跟这个女孩子,日后应该还会遇到的。
……
**
四十分钟后,雕琢到了刀疤的一处据点。
当她见到了刀疤的那位亲妹妹后,愣了一下。
额,刀疤长什么样子,就不用说了,绝对不属于好看之列,但他妹妹倒是长得还挺清秀好看的,一句话,如果不说,根本看不出来两人是兄妹关系。
“狼殿,真是麻烦你亲自来一趟了,我妹妹……她说她有朋友要找您帮忙。”
雕琢摆了摆手:
“没事,既然是你妹妹的朋友,那我能帮尽量帮。”
客套了一阵之后,刀疤妹妹开口了:
“你就是DZ小姐吧,你好,我是刀疤的妹妹。”
雕琢冲她点头微笑,同时注意到,在她旁边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男人穿着一套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一看就像是大公司里的职员。
而他,应该就是刀疤妹妹口中的那位,需要寻求帮助的朋友了。
因为此人面上有一种苍白的神情,似乎正在经历什么随时会让人奔溃的事情,只不过在眼下的社交场合里,强行忍着不让自己失礼。
“DZ小姐你好,我叫行政男,是一家公司的行政主管。听说你的事务所,专接一些别人完成不了的委托,不知是否可以听听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雕琢点头:
“既然找上我了,那我们就先好好聊聊。”
刀疤因为还有别的事情,就没有招待他们了,他们另外在据点附近的一家茶馆坐了下来,那位行政男开始介绍了一下自己更为详细的背景。
他所处那家公司,是本市一家有名的企业,而他的职位在其中,也属于中上级的人员。这一类人物,大都有很好的学历,也有一定的处世能力,属于社会精英。
之所以强调这一点,是由于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实在太匪夷所思,若换了是一个没有知识的人,谁都不会相信,只当他是在梦呓。
且说,行政男在介绍完了自己后,看了一眼刀疤妹妹道:
“我的妻子,跟刀疤妹妹小姐是孤儿院的朋友,当时我苦于不知道要找谁帮忙,辗转打听到了这层关系,然后就想拜托她,看能不能帮我联系到DZ小姐你。”
刀疤妹妹点了点头,对雕琢说:
“行政男先生是我朋友的丈夫,希望DZ小姐看在我哥的份上,帮一帮他。”
到目前为止,雕琢还不知道在行政男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却已经听到了N次“帮”这个字眼,所以也不禁很是好奇,行政男到底是碰到了什么麻烦。
“好,但我需要先听听他的遭遇。”
于是,三人在茶馆之中,聊了起来。
**
行政男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与他所在机构的董事长有关。
那位董事长年过六十,但依然精力充沛,在早些时候,他娶了一位娱乐圈的大美女,两人年龄和社会地位的悬殊,还让这件事情在当时造成了轰动。
还有一个人,是行政男的同事,该企业的特别助理,董事长的左右手、亲信,常跟着董事长出入各种场合。
这位特助,国籍不详,是个身高一米八,体育健将型的翩翩美男子。
美男子特助常伴董事长的身边,以至于有一个时期,流言甚盛,传董事长有同性的癖好,直到董事长又娶了年轻貌美的新夫人,谣言才止。
由此可知,美男子特助和董事长之间,关系密切,非同等闲。
好了,与行政男遭遇的事情有关的人物,已经大概介绍过一遍了,说回到茶馆中,行政男神情沮丧,一望便知道他正陷入极度的精神困扰之中,正在崩溃的边缘。
在雕琢的几次安慰下,他开始叙述他的经历。
在开头的时候,行政男简直语不成句,说一句话,要停下好几次,脸上流露出恐惧惊疑的神情,雕琢没有催促他,任由他自己去发挥。
有的地方,他说得很详细,有的地方又过于简单,如果雕琢有不明白之处,她就发问。
总的来说,行政男的叙述,拖泥带水的地方很多,而且有的与怪事无关,全是他所在的企业中琐事,很是乏味。
当然,全凭得雕琢捕捉重要信息的能力厉害,才把他的讲述连起来了:
事情的开端,是行政男在他的办公室中。
他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行政男是地位相当高的行政人员,他有许多部办公电话,那天早上响起来的那一部,是专供给比他更高级的人员和他联络之用的。
所以,电话一响,行政男就有点紧张,先把两个职员支开去,以防谈话的内容如果涉及秘密,会泄漏出去。
然后,他按下接通键,就听到了那位特助的声音:
“主管,请联结电脑办声仪,董事长要亲自对你说话。”
行政男的心中又是一凛,董事长三天前去了国外的一个岛国度假,出席一个重要的国际金融会议,在万里之外,会有什么指示?
他熟悉地操纵着电脑。
每一个人的声音,都有一个特殊的频率,无人相同,比人的指纹还要独特,所以有利用声音去打开的锁,只有这个人的声音才打得开的。
一些大组织,为了防止有人在电话中假冒上司、伪造命令,高级人员都存有电脑声音频率的档案,电话中有声音传出,交给电脑去检查,说话者是否本人,一查就知,这是一种很先进实用的新科技装置。
便是“电脑办声仪”。
操作了片刻,行政男大声道:
“联结完毕!”
他话才一出口,就听到了董事长的声音:
“立即到机场来,专机已在等候,立即出发!”
在行政男听到声音的同时,电脑荧屏之上,不住地闪出董事长的名字,以证明这项命令确实是董事长亲口所发。
行政男连愕然的时间都没有,他一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一手提起了公事包就离开了办公室,直赴机场。
他知道,董事长如果说是“立即”,那就是真正的“立即”。
并不是说你还可以抽一分钟打个电话回家,或者去上一下厕所。
到了机场,果然已有专机在等候行政男,他上了机,听到机师在作报告,报告他上机的时间,他庆幸自己以第一时间赶到。
等到飞机起飞之后,行政男定了定神,才要求打一个电话给妻子,说明突有要务,同时,在喝了一杯酒之后,想起了董事长突如其来的命令。
董事长亲口吩咐,可知必然十分重要。
一个大机构的中上级人员,能得到董事长如此重视,通常都是受器重和有升级希望的征兆,所以行政男那十来个小时的行程,心情很是兴奋,甚至无法入眠。
到了目的地,一下机,就有金色的豪华大房车奉董事长之命来接他。
车子在半小时之后,驶进了一幢大洋房的花园,然后,直达洋房之前,行政男看到高大俊美的特助正站在门口。
当时,正是夕阳西下时分,漫天红霞,映着特助挺拔的身型,越显得他俊俏。
行政男虽然和特助不是十分合拍,但也不禁暗中喝了一声彩:
好个一表人材。
他一下车,便走上石阶,但特助并没有迎下来,这使行政男有点不自在——在大机构耽得久了,人会就变得敏感,会去计较一些小节,并且耿耿于怀。
行政男和特助握手,特助道:
“董事长说和你一起进晚餐,你先去休息。”
行政男心中纳闷,又急于想知道董事长十万火急找自己来有什么事,可他知道特助不说,自己问也是白问,反倒自讨没趣,就没开口了。
特助话一说完,自顾自走了开去,自有管家、女仆把行政男带到房间之中。
那洋房极大,房间中的陈设,豪华之至,应有尽有,行政男若不是心中有个闷葫芦,不能放松心情,单是在阳台上远眺晚霞下的大西洋,已是赏心悦目之极。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却一直没有人再来理会他。
他召来了总管,问什么时候进晚餐,总管却说要等主人的吩咐。
主人就是董事长,却又一直未曾露面。
行政男这时,已经隐隐感到事有蹊跷了,可就算他把头榨扁了,也不会想到后来事情会演变得如此荒诞和离奇。
除了等待之外,他没有什么可做的,于是不停在房间中踱步,直到天色全黑,将近八点半,才有人敲门,女仆来请他到饭厅去。
饭厅之中,有一张长得出奇的餐桌,两端坐着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
夫人盛装出席,酥胸半露,雪白的肌肤之上,配着一条鲜红夺目的红宝石项炼,更是显得诱人之极。
而特助则坐在长桌的中间,行政男一进来,自然先向董事长行礼,再向夫人打招呼。
董事长只是略点了点头,作了一个手势,指着特助对面的位置,连“请坐”也没有说,脸上神情漠然,别说不知道何以忽然召自己来,行政男连他是喜是怒,也看不出来。
接着,各级仆役轮流上莱、换酒,说不尽的富丽堂皇,吃的也说不尽是山珍海味,可是行政男却连入口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晚餐的气氛,怪异莫名,董事长、夫人和特助,非但一言不发,而且连表情也没有,行政男有一个短暂的时间,感到遍体生寒,他感到自己像是在和三个死人一起进食。
好几次,行政男先咳嗽一下,打算说些什么。
但始终由于气氛太僵,所以变得一个字都没有说。
好不容易到了饭后甜品,夫人却一推面前的碟子,带起一股香风盈盈站起,转身向上走了出去。夫人走了之后,董事长一直用餐巾抹嘴,抹了足有两分钟之久,放了餐巾,他也走了。
行政男到了这时候,当真是忍无可忍之至,他瞪视着特助,想得到答案,可是特助却十分专注地享受着他的甜品。
终于,行政男问出了声: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行政男怒意勃发,觉得自己被戏弄了,可是他还未丧失理智,知道特助在机构中的重要位置,不能得罪,所以满腔怒火,都只表现在他一下子涨得通红的脸上。
他大大喝了一口酒,才又道:
“董事长那么紧急地召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特助仍然连望也不望行政男,口气冰冷,绝不友善:
“是董事长召你来的,你该去问董事长。”
一句话把行政男堵得胸闷。
特助说得有理,应该去问董事长。
可是从晚饭时那种僵硬的气氛看来,分明有一些古怪的事发生了,董事长离开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心情当然不会好,行政男再想打破闷葫芦,这时也不敢去问董事长。
他也忍受不了特助那种冷淡的态度,便霍然起身,也离开了饭厅。
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行政男大是气闷,于是就喝闷酒,他酒量不是很好,一瓶白兰地没喝完,人已经醉倒在沙发之上睡着了。
这一个情节,非常重要。
因为行政男如果不是醉倒在沙发上,以后的情形,就可能大不相同。
房间是套房,沙发在外间连着阳台,通向阳台的门又开着。
而行政男若是在正常的情形下入睡的,他就应该睡在里间的床上,那样的话,外面有声音,他也就不会那么容易听得见而被吵醒了。
是的,行政男睡到半夜,是被激烈的争吵声吵醒的。
他才醒来,由于醉酒,头痛欲裂,想站起来,竟然难以站得稳。
可是他仍可以听得出,在争吵的是一男一女,而且,他更进一步地听出,那一男一女,正是董事长和他美丽的夫人。
行政男挣扎着站了起来,扶着任何可以扶持的东西,摇摇晃晃走到了阳台上。
由于后来发生的事很古怪,所以雕琢对这一细节很注意,她指出:
“行政男先生,你当时虽然醒了,可是全身还处在酒精的麻醉作用之中,你知道,在这种情形下,产生幻觉是很正常的现象。”
行政男的反应是神情苦涩:
“我知道当时我还不是十分清醒,可是到了第二天,虽然还头昏脑胀,但已没有了酒意,那时所发生的一切,和当晚的事,都可以衔接起来,那足以证明我当时所见并不是幻觉。”
雕琢接受了他的说法。
当时,行政男好不容易来到了阳台上,循争吵声传来处看去,便看到了董事长和夫人。
要特别指出的是,两人吵架时所用的语言,行政男听不懂,不知是法文、意大利文,还是西班牙文。但是侮辱对方的身体语言,却是全人类通用的。
行政男一看到夫人向董事长所作的手势,一时之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平日里风情万种,雍容华贵,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充满了大家风范,典型淑女的董事长夫人,这时接连所作的手势,加上她美丽脸庞上那种扭曲了的神情,简直是最泼最滥的女流氓。
若不是她还穿着晚饭时的那件礼服,行政男根本不敢认她。
而那礼服,下半截也被扯去了,露出了一双粉光精致的玉腿,看来十分诱人。
董事长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平日道貌岸然,整天板着脸的绅士,这时也和流氓泼皮无异,而且他努力想抓住夫人,只是夫人的动作比他灵活得多。
他根本抓不住她,至多只是抓住她的衣服,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局面:在争吵、拉扯之中,夫人身上的衣服逐片逐片减少,渐渐到了衣不蔽体的程度了。
行政男在阳台上看了大约三分钟。
或许更久,由于当时他实在是太惊愕了,所以说不上正确的时间来。
他仍然头痛,可是却陡然想起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是多年在社会上打滚的人情世故,使他想起这个问题来的。
行政男想到,不论董事长和夫人是由于什么原因在吵架,两人此际的情形,可以说是丑态百出,那是绝对见不得人的事,却偏偏让自己见到了!
这等于是窥破了董事长和夫人的隐私。
而董事长当然不乐意自己的隐私掌握在手下职员的手中。
一想到了这一点,行政男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肯定在争吵中的两人并没有发现他,还有机会补救,所以,他立即连跌带爬,离开了阳台。
随后,还立刻把阳台的门关上,门一关上之后,争吵声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行政男喘着气,留意外面的动静,又过了三四分钟,外面寂然,争吵显然结束了。
他并没有看到争吵是怎么结束的,于是在心中祈祷,保佑董事长夫妇没有看到他,而他也决定把看到的一切完全忘掉,只当那是自己酒醉后的恶梦。
此时,行政男一点也不想再喝酒。
但由于刚才目睹的一切实在太可怖,所以他又喝了一小口酒。
他坐了下来,心想,董事长夫妇之间争吵得如此剧烈,一定有大事发生,所以董事长才暂时把他来到的事,搁到了一边。
这样一想,行政男心中释然,走进了房中洗了一个热水澡,在床上躺了下来,正欲朦胧睡去,忽然传来了急速的敲门声。
他又撑着了床去开门,开门处,站在门口的,赫然就是董事长!
董事长已换上了睡袍,门一开,他极不礼貌地把行政男推开,大踏走了进去,在沙发上坐下。行政男忙关上门——在这之前,他向门外看了看,长长的走廊上并没有其他人。
当时,董事长的脸色很难看,行政男来到了他面前也坐了下来,才一坐下,便又站起,斟了一杯酒给董事长,董事长接了过来一饮而尽,并且示意再要一杯。
连喝了三杯,董事长才道:
“你全看见了?”
行政男心中一凛,决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他表情疑惑,反问:
“看到什么了?”
董事长盯着他:
“没看到什么,总听到些什么吧?”
行政男摇头:
“我不知道该听到什么,我喝多了,若不是您来拍门,我怕会一直睡到天亮。对了董事长,您把我召来,有什么吩咐?”
董事长发了一会怔,才道:
“本来是有些事要你做,但现在已经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接下来发生的事,行政男怎么也想不到。
董事长的神情,变得严肃之至,他道:
“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如果你完成得好,我保证在三年之内,将你提升到副董事长的位置!”
一听得董事长这样说,行政男的一颗心几乎从口中跳将出来。
副董事长!
这是整个企业之中,上万职工每个人的梦,由董事长亲口保证,那三年之后,这个极高的职位,必然会落在他的身上。
但是行政男也知道,董事长作了这种非比寻常的许诺,当然也有非同小可的事要他去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待董事长作进一步的吩咐。
董事长先动作,后说话。
他一挥手,自睡袍的袋中,取出了一柄手枪来,那手枪相当大,一望便知有强大的杀伤力,可是却精致之极,以象牙为柄,甚至还镶了各色宝石。
行政男一看到董事长取枪在手,便已经傻了眼。
接着,他又看到董事长自另一个袋中,取出了长长的管状灭音器,装在了枪管之上。行政男惊愕得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说他此刻呆若水鸡,那是最好的形容了。
董事长装妥了灭音器,把手枪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行政男预料到有极不寻常的事发生,他用近乎乞怜的目光望定了董事长,希望董事长会大发慈悲之心,把一切事都取消,他宁愿三年之后,不要升职了。
可董事长却还是铁青着脸,把他的要求说了出来。
在要求未说出来之前,行政男心跳剧烈,慌张之极,可是董事长一说了出来之后,他知道自己万万不会答应,反倒镇静了下来。
这种情形倒也正常,大祸临头之前,会惊惶失措,但等到事情已经发生,人就反倒要集中精神去应付了。
董事长一字一顿地下达着他的命令:
“用这柄枪,去杀一个人!”
行政男吸了一口气,一个“不”字还未曾出口,董事长又已经咬牙切齿地补充道:
“杀了那个贱人,她不配做我的妻子,不配活着!”
这时,行政男已更镇定。他甚至不是简单地说一个“不”字,而竟然是相当花俏地道:
“对不起,这种事我无法代劳。”
董事长瞪大了眼:
“你听清楚了刚才我的许诺?”
行政男只觉得事情荒谬绝伦:
“我听得很清楚,但是我认为,我杀了‘那贱人’,坐电椅的机会,比当副董事长更高!所以我说‘不’!”
董事长缓缓摇着头:
“太可惜了,你应该知道,像现在这种机会,一生之中可能再不会有。”
行政男干笑了一声:
“这种机会不要也罢。”
他已经审度形势,知道自己和董事长之间,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所以不必再客气。他打了一个呵欠,声音强硬:
“如果没有别的事,请收起你的枪离去,我要休息了,以便明天一早就离去。你会收到我的辞职信。同时,我也劝你不要再找别人,或是亲自动手,因为尊夫人有了意外,我一定会把今晚的事说出来。”
董事长并没有打岔,一直等到行政男说完,他才摇头:
“太可惜了,你今年才三十岁出头,就有可能在监狱中度过下半生!”
行政男一时之间,还没有弄明白这下半句话的意思,他冷冷道:
“只有杀人者,或指使人杀人者,才有可能在监狱中度过下半生!”
董事长笑得很是阴森:
“照你这样说,世上就没有冤狱这回事了?”
行政男愣住,他感觉有一个陷阱早已经设好,一张网也早已经张开,而他正是陷阱和网对着的猎物,一个可怕而又卑鄙的阴谋,正针对着他在开展!
他愤怒无比,但是也吃惊之极。
他身子开始颤抖,却又全身冰凉,想说些什么,却由于口唇剧烈的发抖,竟难以成句,只是发出了一些没有意义的声音。
行政男更感到董事长的目光越来越阴森,声音也越来越刺耳:
“你想一想,那贱人若是被杀,这里众口一词,都说是你下的手,你有多少成把握可以为自己洗脱罪名?”
董事长一说完,行政男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在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之内,他全身冷汗直冒,以致人像是浸到了稠腻的液浆之中。
他要竭力挣扎,才能哑着嗓子叫出来:
“无耻!你太卑鄙了!别人不会像你一样!”
可是,卑鄙又如何,无耻又如何?
迫于眼下的形势,迫于现实,行政男不得不按照董事长的要求去做。有了这样的妥协决定之后,他的心境不再那么紧张,也没有那么紊乱了。
他取起了那枝枪,发现枪很是沉重,像是用特种金属铸成的。
行政男用外衣掩藏着枪,走出了房间,一出房间,就看到走廊上,特助正倚在一扇门前,见了他,就向另一扇门似有意无意地指了一指。 猎奇女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