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酋长又道:
“我一直想弄清楚这个女人的来历,所以把这些金器和玉器给过很多专家看,可是没有人说得出它们的来历来。”
H博士道:
“那难怪,你拿来给我看,我也说不出它们是什么来历。”
酋长用力挥了一下手:
“直到我知道有一大批相同的物品要出卖,我才知道有一座古城,我想弄清楚那女人是不是就是从那座古城来的。”
事情叙述到这里时,雕琢再次忍不住插话:
“酋长怎么不去问那女人,她是从哪里来的?或者,去问带女人给酋长的那个人。”
H博士暂不出声,高岁见道:
“酋长这样做,一定有道理的,是不是,博士?”
H博士点头:
“当时我也用同样的问题问酋长,酋长的神情很怪,接下来发生的事,我怎么也料不到。”
酋长的神情很怪,望着H博士反问道:
“问她?”
H博士笑:
“是啊,对自己的来历,她一定有说的。”
酋长叹得很伤心:
“你能代我问她?”
H博士一听,不禁有点踌躇,他知道阿拉伯人对妇女的限制十分之严。
从酋长的话听来,他对那个女人像是十分着迷,阿拉伯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限制更多,外出都要蒙面,单是陌生男人和女人目光相接触,就很容易出血案。
所以,H博士迟疑了一下,用十分疑惑的神情望着酋长。
酋长又叹了一声,阿拉伯人大都性格坚强,很有男子气概,很少唉声叹气的,可是酋长却一直在叹气,和他魁伟的身形十分不调和。
他甚至把他蒲扇也似的大手,放在H博士的手臂之上。
这表示他心中极度彷徨,需要帮助。
酋长的声音很低沉:
“我一见这个女人,就……爱上了她,无可遏制。”
要从一个阿拉伯男人,尤其是一个阿拉伯酋长的口中,说出他“爱上了一个女人”这样的话来,是很稀罕的事,H博士教授毕生研究中亚人的历史,对这一点自然了解。
所以他很讶异,也不敢接口。
酋长的声音有着十分诚恳的恳求:
“你是一个出色的考古学家,是不是看到一些东西,就可以认出……她的来龙去脉来?”
H博士沉吟了一下:
“很难说,一定要看到了再下判断,为什么不问她本人?她不会说话?”
酋长没有说什么,只是双手抱住了头,好一会,他才站了起来向H博士作了一个手势,示意H博士走过去,他们一起到了围着的帐幔之前,酋长把帐幔拉开了一些。
那股香味更浓,酋长又作了一个手势,示意H博士走进去。
H博士十分踌躇:
“根据阿拉伯的习惯,好象……不是很方便?”
酋长闷哼一声:
“我叫你进去,就没有问题。”
既然是酋长坚持,H博士自然不便拒绝,他一侧身就进了帐幔,当时的情形是,他一进了帐幔,就发出了一下惊怖绝伦的呼叫声,踉跄跌了出来,面色惨白。
剎那之间,他觉得自己跌进了一个陷阱之中,一个经过精心布置的陷阱。
H博士在讲到这里的时候,仍然不免脸色变白,身子发抖,可见他当时的震惊,是何等之甚,雕琢催道:
“你看到了什么?总不成是一个不穿衣服的女人?”
可是H博士教授却睁大了眼:
“你怎么料得到的?”
他这句话一出口,连高岁见也很惊讶,根据阿拉伯的习俗,绝无看到一个裸体女人之理,雕琢继续问:
“真是一个不穿衣服的女人?”
H博士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形?难怪H博士曾在一刹那间,认为那是一个陷阱了,酋长只要一翻脸,光这一点就可以处死H博士了。
可是当时,酋长却向H博士作了一个手势:
“你看看清楚,不要害怕,看看清楚。”
H博士惊魂甫定,也想到酋长没有陷害他的道理,所以迟疑着又进了帐幔,这一次,他看清楚了,可是讶异更甚,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看看清楚”的过程之中,首先,他看到的是一个极美丽的女人。
她全身赤裸,仰躺着,那是一个罕见的美女,肤色加蜜,丰乳圆臀,双腿修长,虽然闭着眼,可是五官精致俏丽之极,她神态十分安详,双手放在身边。
H博士已知道酋长为这女人着迷。
一看之下,他感到酋长的着迷的确有原因,就算是阿拉伯酋长,也不是很容易遇上那样的美女的,看到了这样的一个美女,足以令得H博士惊讶莫名的了。
而当他看清楚,那美女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一具白玉棺材中的时候。
更是惊讶莫名。
当H博士说到“棺材”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用这个名词,而雕琢和高岁见一听到这里,却知道那是什么。
H博士看出,那白玉棺材竟是一整块大白玉凿成的,而令得他更惊讶的事还在后面,他看到玉棺用一块大玻璃盖着,也就是说,那美女不是在沉睡,而是早已没有了生命。
令酋长着迷的,是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
雕琢首先说了句:
“那女人是金发!”
H博士全然不知道“金发”是什么意思,而雕琢一时之间也无法向他解释,她绝想不到,一千多年之前,曾在富豪男的记述之中出现过的美女金发,竟然又会出现。
根据H博士的叙述,那在玉棺材中的美女,毫无疑问就是金发。
高岁见随后道:
“博士,那不是一块大玻璃,或者说,不是一块单面的玻璃,而是立体的,那美女整个人都嵌在玻璃之中。”
好一会,H博士才道:
“你们怎么知道的?你们全知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雕琢耸了耸肩:
“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一定会告诉你,请你先说下去,那女人是怎么到酋长那里的?”
H博士继续说了下去。
等到他看清楚那美女一竟然是被嵌在一大块玻璃中的时候,他的惊讶更到了顶点,他睁大眼睛,怕至少有三分钟未曾眨眼。
这时,酋长也进了帐幔,站在他的身边,H博士有点神不守舍地问:
“怎么回事?”
酋长看看那美女的目光充满了深情,他的回答是:
“有人在沙漠的一场狂风过后,发现了她,可想而知,发现她的人是何等震惊,所以就把她送到我这里来了,同时发现的,还有一些精致的金器和玉器,她本来是被一个沙丘淹没的,暴风移动了沙丘,她才得以重见天日。”
雕琢和高岁见互望了一眼。
事情很容易明白。
金发是被富豪男带走的,结果她在沙漠中被发现,这就证明富豪男未能回到长安,他应了毒誓,死在沙漠之中了,这一次,没有人救他了。
他经历了两次死亡的痛苦,誓言加倍,那是他应得的结果。
富豪男的尸体自然成了沙漠中的白骨,而被密封在一块“大玻璃”中的金发,则经过了一千多年,仍然栩栩如生,那些同时被发现的金器和玉器,自然是“天国”的女主给富豪男准备在路途上使用的。
H博士当时对酋长的说法并不怀疑,可是他忍不住问:
“酋长,你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这样子了,你还……爱上了她?”
H博士的话说得十分委婉,因为他看出酋长的精神状态不是很正常,爱上了一个已死的人,是十分严重可怕的精神疾病,称为“恋尸狂”。
有这种狂症的人,什么样乖悖的行为都做得出。
难怪H博士一开始就向雕琢他们解释中东地形和世界局势了,如果那个酋长发狂起来,事情确然可大可小,和全世界都有关系。
酋长的神情十分痛苦:
“我无法控制,我明知十分荒谬,可是无法控制,而且你看,保持她身体的方法多么特别?我相信她只是暂时休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会活回来!”
H博士叫了起来:
“她不会,她和那些器具在一起,她可能死了上千年了。”
H博士的话很理智,可是酋长的话,却又使他无法反驳,酋长道:
“上千年?一千年之前的人懂得造出那样的玻璃来,并且把人嵌进去?教授,告诉你,这女人是真神赐给我的。”
H博士忍无可忍,可是那句话,他还是在喉中打了一个转,未敢说出来。那句话是:
“那么你就请真神令她复活吧。”
酋长继续道:
“我要令她活回来,教授,你负实查出她的来历和身分,她必然有族人,也要查出是谁这样处理她的身体的,要查出那个又发现了同样的器具的古城在什么地方,要用尽一切方法使她活过来,成为我的妻子。”
H博士全然啼笑皆非,酋长的情绪进入了狂热状态:
“我会尽我一切力量来达到目的,哪怕是天下大乱,我也要达到目的!”
为了表示他的决心,酋长的脸上,肌肉扭曲着,抽搐着,看来十分可怕,H博士在这时候,想到了以酋长这样地位的人,如果忽然之间失心疯起来,那会给世界带来巨大的灾难。
所以他忙安慰酋长:
“别那样,总有办法的,我认识几个很出色的朋友,对他们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困难的事。”
雕琢插口:
“你认识再出色的人,也无法令一个死在唐朝的女人复活。”
H博士又呆了一呆:
“唐朝?中国的唐朝?你说这个女人是中国唐朝的人?”
由于他不明白金发的故事,所以这时的讶异可想而知,雕琢吸了一口气,把得自那捆羊皮上的故事,用最简单的方式向他说了一遍,而且集中在有关金发这个女人的身上。
虽然用的是最简单的方式,但由于经过实在太复杂了,也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听得H博士如痴如醉,他以考古学家的观点发表了意见:
“拍卖会的资料不尽不实,根本没有什么古城,或许是当年探险队就故弄玄虚,有的只是天国,而天国的整个活动范围,是在一个山洞和一个山谷之中。”
雕琢同意他的看法:
“你无法实现酋长的委托,金发无法复活。”
H博士做梦也想不到忽然会听到了一个那么怪诞的故事,他的情绪显然陷入了一种狂热的状态之中,双颊泛着红晕,气息急促:
“那侏儒说,白衣女人用一种液体注入玉棺中,就凝成了水晶?照你们看,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高岁见回答了这个问题:
“像是人工合成树脂,把一个标本凝结在内。”
H博士又神经质地叫了起来:
“天!别告诉我那时,这个美女是活着的。”
因为照侏儒所说,金发正在被逼供,问她那柄匕首的所在,可知她是被凝到了“水晶”之后才死的,H博士的思绪忽然十分乱: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使她活过来?”
雕琢和高岁见都没有回答,谁能令一个死去了一千五百年的人复活过来?
H博士感叹:
“她的身体保存得那么好!这种保存的方法真了不起,比较起来,埃及人的木乃伊,乱七八糟,根本不知算是什么。”
也就在这时,雕琢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点什么。
她想到了一家医院。
那家医院是她曾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所接触过的,里面的医生全是一些身份神秘的怪人,但就是那些怪人,创造了很多医学上的奇迹。
当时医院方面曾给她留下了一张名片,说如果有困难可以打电话过去。
时隔几年,因为那家医院太怪了的缘故,雕琢倒是一直没有联系,不过到了此时此刻,它却突然在脑海中蹦了出来。
据医院方面称,他们掌握了无性繁殖的秘奥,复制人对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金发的身体一直在密封的情形下得到保存,只要在她的身上找到一个还有生命力的细胞,医院就可以在实验室中,通过培植制造出一个金发来。
当然,这个金发没有记忆,一切要从头学习,可是酋长未必会喜欢听金发和匈奴大盗以及富豪男的经历,他只要有美女在怀,就会心满意足了。
雕琢道:
“我知道有一家医院,很怪的一家医院,可能会对事情有帮助,不过我要亲自去跟酋长说,博士,你认为怎么样?”
高岁见看了雕琢一眼,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医院,雕琢用眼神示意她迟点会解释,而H博士的反应就大多了:
“很怪的医院?如何怪?”
“具体的我现在也没法展开来说,不过那家医院虽然怪,却拥有很神奇的医学力量。”
接着,雕琢把那家医院稍微介绍了一下,H博士半信半疑:
“它有办法让那个嵌在水晶中的美女复活?”
雕琢耸耸肩:
“死马当活马医。”
认可了这个想法后,雕琢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给那个医院,不过当时没有打通,于是H博士又详细询问了有关“天国”的许多问题,雕琢也需要他专家的意见,H博士的意见是:
“这一批女人的来历十分可疑,她们的生活方式十分奇特,和一般游牧民族不同,而且似乎有十分异常的能力,还有,她们的文字,别说有人认得,连见也没有人看见过。”
雕琢:
“你想暗示什么?”
H博士吸了一口气:
“我自己也不知道,还有,她们的信仰也与众不同。”
高岁见不同意:
“信仰倒是大同小异的,她们和许多宗教的信念相同,都渴望可以升天。”
H博士望了他一眼,忽然道:
“人类的升天观念不是虚空的,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愿望,总希望身体或灵魂能升天,是由于人类的祖先,根本是来自遥远的另一个星体,所谓‘升天’的观念,只不过是一种渴望回归故星的愿望。”
H博士在这里,用“故星”替代了“故乡”,很令雕琢有感慨。
“不论是什么宗教,最终的结果都是要人的灵魂离开地球,得到回归。”
约莫一小时之后,那家医院主动给雕琢回电话了,是一个听来十分愉快的声音:
“DZ小姐?今天医院我值班,刚才出去了一会,没有听到电话响,医院方面下指示说,你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有什么指教?”
雕琢忙道:
“不敢,我想请问,一个人,死了一千五百年,可是身体保存得极好,被封密在一大块人工合成脂之中犹如琥珀,这个人是不是有希望复制?”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道:
“那要看实际情形,我们曾在实验室中成功地培殖出在琥珀中的甲虫,可是就无法复制西伯利亚的长毛象,原因是由于甲虫的甲壳上,有还可以再活的细胞。必须先看了这个人再说。”
雕琢问:
“你们愿意试一试?”
那边的回答是:
“当然,这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新的挑战,我们不会拒绝任何挑战!不迎接挑战,如何可以有新的突破?”
雕琢向H博士望去,H博士兴奋停在发抖,连连点头,她先道了谢,然后再道:
“我们随时联络。”
那人道:
“告诉我们这具尸体在哪里,我们会派人来运走。”
这本来是十分理想的办法,可是几天之后,当雕琢、高岁见和H博士在酋长的寝室之中看到了金发之后,却发生了一场波折。
一看到在大块晶莹透彻的“水晶”之中的那个美人,雕琢和高岁见就都立刻肯定那个美人,一定就是富豪男叙述中的金发。
她极美,最异特的是,她被密封在“水晶”之中,当真是纤毫毕现,身上的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高耸的鼻子像是随时会翕动,眼睛像是随时会睁开来一样。
完全有理由,在情感上相信这样的一个美女随时可以活过来!
酋长在听了H博士对雕琢和高岁见的介绍之后,半信半疑地望着他们,雕琢提出了要把金发移到一处秘密地方去进行复活工作,酋长咆吼了起来。
他大叫:
“不!我绝不让她离开,除非是我也一起跟着去。”
雕琢摇头:
“绝无可能,算了。”
H博士叹着顿脚:
“想想别的办法,想一想。”
雕琢又道:
“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别的了,酋长,你自己决定吧。”
大概是她的态度很坚决,而酋长又实在是太想让金发复活了,所以到了最后关头,尽管万般不愿,他还是同意了。
雕琢载走金发,再度和那家古怪医院联络。
同时,她也准备了运载的工具,把整个水晶玉棺放进了一只大木箱之中,从酋长的宫殿到机场,期间运输由酋长负责,一上了飞机,就由那家医院负责。
本来,雕琢以为医院方面会派出好多人来。
谁知道来的只是一个人,那是一个俊美得古怪的年轻人,说他古怪,是由于他身体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当他和雕琢握手的时候,古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却若无其事:
“DZ小姐,我们通过电话的。”
雕琢记得他的声音,两次通话都是他接听的。
而酋长似乎很喜欢这个白种青年,所以带着他去看金发,当怪医生看到金发的时候,他的双眼之中,有异样的光芒迸射出来。
雕琢便问:
“有没有希望?”
怪医生的回答是:
“现在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多么美丽的女人,如果能在她的身体上找到可以培植的细胞,我们甚至可以令得她的脑细胞,在培植成功之后有局部的记忆。”
这是怪医院的新成就之一,雕琢不是第一次听到,所以并不表示惊讶,怪医院的行事谨慎,绝不轻易制造复制人,像金发这种情形,十分特殊,他们可能乐于探索。
在上了飞机之后,怪医生十分婉转道:
“我一个人可以完全控制飞机。”
他是在拒绝雕琢他们和他一起前去,雕琢略感不快: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怪医院的?”
“我们每一个人加入之前,都立过誓,绝不泄露有关个人的任何秘密,你看我,经过彻底的整形手术,不然世上哪有看起来那么好看的人?”
怪医生在这样说的时候,甚至还拉了拉他自己的脸皮,作了一个鬼脸。
雕琢耸了耸肩,望着他驾着载有金发的直升飞机冲天而去,这时酋长也在,他一直翘首望着,神情依依不舍之极,H博士在安慰他:
“一直面对一具尸体,不如分开几个月,可以得到一个活生生的美人。”
酋长点头:
“愿真神使这俊美的年轻人,真有起死回生的力量。”
后来,酋长想让雕琢和高岁见作为他的贵宾,在他的王宫中住下来,他们没有答应,H博士留着陪他,他们则回去。
一路上,两人讨论着种种发生的事,雕琢道:
“要是金发能复生,而且又有记忆,那么她一定能把一千多年前的事全记起来。”
高岁见挺淡然:
“一千多年的事,和一分钟之前的事一样,都是过去了的事。”
忽然间,他又转了话题:
“怪医生十分古怪,你觉不觉得?”
雕琢一扬眉:
“简直非常古怪,古怪到说不出他究竟古怪在什么地方。”
**
在那之后,事情暂且告了一段落。
雕琢重新跟高博一起接了几单任务,注意力转移了,所以再次接到怪医院方面的电话时,也是有些意外。
怪医生报的是喜讯:
“DZ小姐,一切进展都很理想,不过我先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没有通知酋长。”
雕琢追问了一句:
“有思想,有记忆?局部还是全部?”
怪医生足有二十秒钟之久没有回答,她催促了几次,他才道:
“无法知道是局部还是全部,DZ小姐,我们需要见一次面!”
他说了一个地址,竟然就在离本市不远的地方,看来是有备而来,雕琢答应尽快赶到,当时高岁见不在,他晚上回来时,一听雕琢告诉他这个消息,也很意外:
“唐朝的女人复活了?”
雕琢摇头:
“不能算是复活,只是再生。”
第二天,两人就出发去找怪医生了。
他在一间全用整齐的方木建成的房子里,大门已经打了开来,当雕琢按了门铃之后,怪医生当门而立,张开双臂对他们表示欢迎。
屋子中十分暖和,而且有木材的特殊香味。
怪医生先给他们倒了两杯红酒,然后不等雕琢发问,他就发出了一下口哨声,迎着口哨声,一道毡帘掀起,娉娉婷婷,走出一个长身玉立的美人儿来。
雕琢和高岁见同时愣住。
那美女穿著普通之极,可是艳光四射,她美目流盼,巧笑倩兮,和在水晶下的金发一模一样,可是活色生香,究竟比静止不动要好看了不知多少。
她脚步轻盈地来到了他们的身前,双腿微屈,看来是在行礼。
雕琢定过神来之后,立即向怪医生望去。
怪医生有十分自得的神色,向金发指了一指:
“在她的培殖过程中,嗯……在她的原有记忆的恢复过程之中,我们注入了新的记忆,使她可以适应一千五百年之后的生活,同时,也可以令她知道自己的处境。”
雕琢大是感慨:
“你们的研究竟然进步到了这样的程度?”
怪医生俊美的脸上现出了理所当然的神情来,他道:
“生物的可塑性十分大,想想看,所有的生物都是从原生质进化来的,有着各种各样的适应力,我们只不过把生命原有的能力逐步释放出来而已。”
怪医生说来好象十分简单,不是专家,自然也无法进一步去了解生命的内容。
雕琢又打量着金发,她也用一种十分甜美的笑容望着雕琢,雕琢向她扬了扬手,打了一个招呼:
“你好,你现在对你自己的了解到了什么程度?”
金发没有立即回答,雕琢又道:
“我对你的过去,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金发扬起了眉:
“怎么会呢?”
雕琢道:
“是从一个人的记述之中得知的,这个人,来自中土的长安——”
金发“啊”地一声,她说的是:
“哦,你说的是富豪男。”
她在这样叫的时候,神情缅怀,而且也大有感情。
这女人是金发,是再无疑问的事情了,如果不是,她怎么知道富豪男呢?
忽然,高岁见问怪医生:
“医生,你似乎也知道她的往事?”
雕琢向怪医生看去,看到他本来是一副恍然的神色,给高岁见一问,他才略怔了一怔,像是觉察自己有点忘形,他忙道:
“在她记忆恢复过程之中,我们对她的记忆曾有过记录和探索。”
雕琢不明白: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过程?”
怪医生作了几个手势,最后抱歉地对雕琢一笑:
“只怕你不容易明白。”
雕琢盯了他片刻,知道他必然不肯作进一步具体的解释,而理论上的假设,雕琢自己也达得到目的,不必再去请教他,怪医生像是为了转换话题,所以对金发道:
“说说你现在的处境。”
金发甜甜地笑了起来:
“我算是世界上最古怪的一个人了,早在一千五百年前,我已经死去,可是害死我的人用一种奇妙的方法,把我的身体保存得十分之好,以致一千五百年之后,还在我的身体中找到了存活的细胞,使我可以再生。”
她对她自己的情形,当真再清楚也没有了。
而且,怪医院“输入”给她的记忆也真不少,包括了许多现代知识在内,她接下来的话,听的人大有惊异的感觉。
她道:
“我是被人在沙漠中发现,送到一个阿拉伯酋长那里去的——”
说到这里,金发向雕琢望来:
“我是怎么会在沙漠中躺了一千五百多年的?”
富豪男离开天国的时候,把已嵌在水晶中的她带走,这一点她自然不知道,所以才有此一问的,雕琢回答:
“那是很长的故事,我们之间,肯定有很多信息要交换。”
金发吸了一口气:
“阿拉伯酋长爱上了我,想令我复活,正由于这个原因我才有了再生,我要多谢你们两位,你们是我再生的恩人!”
她说着,又姿态十分高雅地盈盈下拜,那显然是中国唐朝的古礼。
雕琢忙道:
“不必多礼,怪医院才是你的再造恩人。”
中国人说话之中,常有“再造之恩”的说话,金发如今能俏生生地踏在他们的面前,确然有不少人对她有“再造”之恩。
她笑得十分欢畅,其笑容灿烂得如同阳光一样,她道:
“可是我却不会爱那个酋长,我见也不要去见他,我不要成为阿拉伯酋长后宫的女人,我要做一个独来独往的女人。”
就是这一番话,听得雕琢和高岁见面面相觑,他们立刻向怪医生望去,怪医生摊了摊手,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来,他压低了声音:
“或许是我们注入她脑部的记忆太多了,令得她……变得太聪明了!”
随后,他又道:
“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思想,不受任何力量控制,我们想要她回到酋长的身边,可是她不同意,她有她自己的主见,不受控制!”
金发活泼地说着:
“我会选自己所爱的人,以前匈奴大盗把我当女奴,大盗死了之后,我才体会到自由自在生活的可爱,我可以爱很多人,例如怪医生就很可爱!”
这个“胡姬”的作风相当大胆,一句话说得怪医生也不禁脸红了起来。
雕琢想起了一个问题:
“那酋长那里怎么交代?”
高岁见笑了笑,像是雕琢这个问题问得太笨了,金发和怪医生也笑了起来,雕琢自然也立刻想到了,问题再简单也没有了:
有了一个金发,怪医院就可以制造出无数金发来。
怪医生道:
“另一个复制人已在成长中,不准备给她任何过往的记忆,只给她注入她是酋长的女人的意念,看起来虽然有点迟钝,但酋长会很喜欢。”
金发忽然向怪医生飞了一个媚眼:
“你呢?如果两个金发叫你选,你选哪一个?”
怪医生有点尴尬,显而易见,他的这种尴尬,只是因为有雕琢他们在,如果没有他们,这小木屋中会有什么样的风光,也可想而知了。
为了避免尴尬,怪医生换了个话题:
“请两位来,要商量的这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件事,金发要告诉你们那柄匕首的故事,她说她是不肯透露那匕首的下落,而死在了一群女妖手里。”
雕琢吸了一口气,这个经过她知道梗概。
不过当时,绝想不到会有当事人之一来亲自作补充。
金发要说的经过,已经在富豪男的记载上得知了梗概,而且那个侏儒曾经目击,所以并不特别惊讶,令雕琢感到怪异的是,她称那些白衣女人为“女妖”,不知是什么原因?
高岁见把他们的所知,迅速地讲了一遍,金发听得十分用心,她“啊”地一声:
“那矮子,对,我见过,我曾见过他,那么多年前的事,就像是昨天一样!”
雕琢道:
“对你来说,根本就是昨天的事。”
金发吸了一口气:
“那群女妖现在不知上哪里去了?在沙漠中的游牧部落都知道,有那么一群女妖,生活在一个山谷之中,生活了几百年,她们不老不死,经常掳劫男人到她们那里去,可是她们又不是很特别重视男人,她们自称来自天国,努力想回天上去,只有一柄神奇的匕首可以帮助她们。”
雕琢挑眉:
“可是她们却又参不透这柄匕首究竟有什么秘密。”
金发问:
“她们终于得到了那柄匕首?从富豪男那里得到的?”
雕琢又对她说了富豪男在沙漠中遇难,和被女主救了的经过,听得金发这样形容那批白衣女人,雕琢心中充满了疑惑:
“可那柄匕首根本是在波斯王那里的。”
金发说得十分郑重:
“真神赐给波斯王的,可是她们却说,真神本来是要把匕首赐给她们的,由于她们之中有人违背了真神的意旨,所以真神要留她们在沙漠,不让她们升天,除非她们能弄明白匕首上的秘密,这些,都是匈奴大盗得到了匕首之后得知的。”
雕琢摇头,大多数神和人之间发生关系的传说,都十分复杂。
这个传说也不例外。
根据传说看来,那些白衣女人和神之间的关系相当密切,她们是可以“升天”的,只要能了解神的旨意就好了,而神的旨意,就在那柄匕首之中。
金发对富豪男的一切十分有兴趣。
当她听到富豪男临走的时候,要带着她一起走时,十分感动,有晶莹的泪珠自她的大眼睛中滚出来,在一旁的怪医生,则用十分痴迷的眼光望着她。 猎奇女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