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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琢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好,你们不妨再说下去。”
她一面讲,一面向画家男指了指,话才出口,画家男已经道:
“我要讲的已经讲完了。”
舞蹈女忙道:
“不,你还有许多要说的,就算他吃过了一种药是不死药,你为什么又非要把他从崖上推下去不可呢?”
画家男痛苦地用手掩住了脸,好一会才道:
“他要我也服食这种不死药。”
“他有这种药带在身边?”
“不是,他要我到那个荒岛上去,不死药就在那里,而那个岛正是他当年在战争中,于海上迷失之后找到的。”
事情总算渐渐有点眉目了。
画家男的弟弟在一次军事行动中失了踪,他是飘流到了一个小荒岛之上的,这个岛当然是大海之中,许多还未曾被人注意的小岛屿之一。
在那个小岛上,他服下了不死药,直到被他哥哥画家男找回来。
他们兄弟两人的感情,当然是十分好的,因为弟弟要哥哥也去服食不死药,事情可以很合理的解释到这里,可接下去,便令人难以理解。
画家男如果不愿意长生不老,他大可拒绝弟弟的提议,又何必将弟弟推下崖去呢?
所以,雕琢再问道:
“你拒绝了?”
画家男不置可否,连点头和摇头也不,他只是呆若木鸡地坐着,舞蹈女问了几句话,可是画家男只是不出声。
舞蹈女叹了一口气,向雕琢道:
“DZ小姐,你可否先让他安静一下?反正在船上我们也不会逃走的,你先让他安定一下,我们再来问他,好么?”
雕琢表示同意,画家男如今的情形,分明是受刺激过甚,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恐怕他会受不了。再则,在船上他是无法逃脱的,雕琢大可以慢慢来。
所以,她立即退到了门口:
“画家先生,你先平静一下,明天见。”
她打开了舱门退了出去,将门关上,当转身去的时候,她才看到一个中年人,面青唇白地站在身后,从他身上所穿的衣服,便可以看出他就是这艘船的船长了。
雕琢语气讥讽:
“生财有道啊,船长。”
船长几乎要哭了出来一样:
“你是什么人?我们来讨论一下——”
不等那船长讲完,雕琢便道:
“讨论什么?讨论我是不是受贿?”
她并不说她是什么人,只是问他是不是想跟她讨论是否受贿的问题,这是讲话的艺术,因为在这句话中,能给对方强烈的暗示,暗示她是有资格受贿的。
船长苦笑了一下:
“……是的。”
雕琢点了点头:
“那要看你的诚意如何了。”
船长忙道:
“我是有诚意的。”
“那好,先给我找一个好吃好睡的地方,最好是将你现在的地方让出来。”
“可以,可以。”
“然后,慢慢再商量吧。”
船长苦笑了一下:
“这位小姐,我想你大概是不准备告发我的了,是不是?”
“现在看来是,但还要看我在这里是不是舒服而定,明白?”
船长连连点头,将雕琢带进了他的卧室,卧室很豪华,雕琢老实不客气地在床上倒了下来,船长则尴尬地站在一旁。
雕琢挥了挥手:
“你自己去安排睡的地方吧,这里我要暂时借用一下了。”
船长立即连声答应,然后走了出去。
雕琢躺在床上,心中十分舒畅,她这样对待这混蛋船长,而且又找到了画家男夫妇,这让她的心情不错,不一会,她便睡着了。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是被“砰”地一声巨响吵醒的。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难以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在她睡着之前,还在对她毕恭毕敬的船长,这时穿着笔挺的制服,手中还握着手枪,凶砷恶煞地站在了门口。
在他挥动手后,四五个身形高大的船员向雕琢冲了过来。
为什么?
雕琢不明白为什么才只是睡了一觉之后,船长就忽然强硬了起来,难道他还是怕她将他的秘密泄露出去,所以要来害死她?
可是,如果他在动这个脑筋的话,他就应该在雕琢睡熟之际将她杀死,而不是公然叫四五个壮汉来对付了。
在雕琢心念电转间,那四五个壮汉已经冲到了她的床前。
船长举枪对准了雕琢,叫道:
“将她抓起来!”
雕琢一伸手:
“别动!船长先生,你这样做不为自己着想一下么?”
船长向她狞笑:
“你是一个受通缉的逃犯,偷上了我的船只,我要将你在船上看管起来,等到回航之际,将你交给警方!”
“你是扣押我一个呢,还是连另外两个也一起扣押?”
另外两个,自然是指画家男夫妇,雕琢的话也等于是在提醒船长,别太得意忘形了,他还有把柄在她的手中。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地,船长竟“哈哈”大笑了起来,分明是有恃无恐,还冲雕琢喝斥:
“闭嘴。”
雕琢呆了一呆,同时迅速地考虑着目前的情形。
船长的手中有枪,而又有四五个人在她的床前,他说要将她扣起来,这使雕琢断定,他不敢杀她,那么她暴起发难,事有可为。
于是,她摊了摊手:
“闭嘴就——”
只讲了三个字,雕琢身形一躬,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床是有弹力的,所以她从床上跳起来的这个动作,也格外快和有力。
她一弹了起来,双手双脚便一起向前攻了出去,三名大汉被她同时击中。
他们哀叫着,身体向后倒去,雕琢则立刻落地,一个打滚滚到了船长的脚边。
这时,三个被雕琢击到的大汉也痛得在乱滚,地上可以说是人影纵横,船长根本不知道她已经来到了他的脚边了。
而当他终于知道了这一点之时,却晚了。
因为那时雕琢已经抱住了他的双腿,猛地一拖,令得他仰天倒了下来。她一掌砍在他的手腕上,夺过了手枪,然后一跃而起,“砰”地关上了舱门,背靠着门而立,喝道:
“统统站起来,将手放在头上!”
那四五个大汉见枪已经到了雕琢的手中,自然没有抵抗的余地,只得乖乖地手放到了头上,退了开去。船长仰天那一跤,跌得着实不轻,他在地上赖了好一会才站了起来。
然后,摸着后脑勺狠狠地望着雕琢:
“你是逃不了法律制裁的。”
雕琢耸了耸肩:
“也许吧,我们可能会被关在同一个牢房之中。”
船长叫道:
“我为什么要坐牢?”
“你的记性太坏了,就在对面的房间中,你私运了两个要犯出境,其中的一个,还是已经被判了死刑的,忘了么?”
船长吸了一口气:
“你威胁不到我。”
“什么意思?”
“他们两人走了。”
雕琢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走了?”
船长虽然狼狈,但他的神情却还是十分得意:
“走了,他放下了救生艇偷偷地走了,你什么证据也没有了。”
雕琢不禁真正地呆住了。
这个消息对她的打击有点大,倒不是由于画家男夫妇一走,她便不能再要胁船长,而是他们两人一走,她的处境就糟了。
本来,她是有两个途径可以改变处境的。
一,能证明画家男没有罪;二,将画家男带回监狱去。
除了做到这两点中之一点外,她是不能光明正大回去的,但,要做到任何一件,都必须有画家男这个人在!
如今画家男走了,她怎么办?
呆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雕琢才道:
“那不可能,如今我们在大海中,他们下了救生艇,生存的机会是多少?他们为什么要冒那个险?”
船长无奈:
“那我怎么知道?”
雕琢厉声道:
“是你将他们两人藏起来了?”
船长笑了起来,他笑得十分镇定:
“如果你以为这样,那么在船到了港口之后,你可以向当地警方指控我,但当警方在船上找不到人的时候,你可就麻烦了。”
雕琢在船长那种镇定、得意的神情中,相信画家男夫妇真的走了。
他们宁愿在汪洋大海中去飘流,那当然是为了想逃避她,而当他们逃走的时候,她却正在呼呼大睡,她真想用手中的枪柄重重地敲在自己的头上。
真是太大意了,竟以为在船上,他们是不会离去的。
船长向雕琢说道:
“把你手上的枪放下,其实,如果你想离去的话,我可以供给你救生艇、水和食物的。”
雕琢思索着,画家男夫妇已经不在船上了,她留下来当然没什么意义,但如果她在海上飘流,又有什么用呢?
海洋是如此之广大,难道两艘救生艇,竟会在海洋中相遇么?
过了好一会,她才慢慢定下神来:
“船长,请你令这些人出去,我有话和你说。”
“你先将枪还给我。”
雕琢并没有将枪抛给他,只是道:
“船长,我现在是一个真正的亡命之徒了,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个真正的亡命之徒,是什么也敢做的!”
船长的面色变了一下,他的声音有点不自然:
“可是以你如今的罪名来说,不致被判死刑。”
事情总算有了一点小小的转机,船长果然怕雕琢铁了心会枪击他,这样,雕琢自然更不肯将枪脱手了,她道:
“对我来说,死刑不死刑没什么区别。”
船长的面容更苍白了。
雕琢又道:
“当然,如果你不是逼得我太紧的话,我是不会乱来的。”
船长有点屈服:
“那你想怎样?”
雕琢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思索了一阵。
她究竟应该怎样呢?
最理想的,是她可以立即有一架直升机,和一艘快艇,那么便可以在海面之上搜索画家男夫妇的下落了,但是在一艘十分残旧的货船之上,当然是不会有快艇和直升机的。
那么,她是不是应该也以救生艇在海中飘流呢?
如果也以救生艇在海中飘流,那么找到画家男夫妇的机会等于零。
她当然不会那么傻。
“这艘货船可以在就近什么地方停一停么?”
船长连忙摇头:
“绝不能,那绝无可能,我们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直航到达目的地。”
“如果中途遇险呢?”
“如果中途遇险,那又不同了,这艘船永远也不能到达目的地,因为它太破旧了。”
雕琢当然认同船长所说的,实在没有办法,她只好睹一赌运气了。
可以断定,画家男夫妇为了摆脱她,下了救生艇在海上飘流,并不是想就此不再遇救的,他们是有计划地下救生艇,可能是带了求救的仪器。
那么,他们获救的可能就非常大。
既然他们选择了一艘到XX岛去的货船,那么在获救之后,可能仍然会到神秘岛去,雕琢可以在那个岛上等候他们。
当然,这一连串全是雕琢的假定。
只要其中的一个不成立,那么她便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了。
赌一赌吧。
雕琢对船长道: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在船上住下去,要有良好的待遇,等船到了目的地之后,你必须掩护我上岸,可以办得到么?”
船长想了一想:
“你保证不牵累我?”
“当然,我还可以拿什么来牵累你?”
船长点了点头:
“那么你在船上也不要生事,最好不要和水手接触。”
雕琢收起了手枪:
“我可以做得到,希望你也不要玩弄花样,因为在下船的时候,我将用枪指胁着你,不给你有对我不利的机会。”
讲完之后,她就退了出去,退到了画家男夫妇原来占据的房间中,在床上倒了下来。她觉得有些头痛,不得不一直按着穴位,才觉得好一些。
这时候,雕琢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了高岁见。
如果是高岁见在身边的话,以他的理性和头脑,应该能预料到画家男夫妇的诡计,估计此时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了吧?
想到这里,雕琢把手机掏了出来。
她的手机之前经过改装,无论到哪里都会有信号,所以要拨通电话号码是没问题的,她点开了通讯录,手指滑到了高岁见的号码上。
打还是不打呢?
……
最终,她还是没打。
**
高家。
“岁见,你多吃点。”
饭桌上,高母见儿子有些心神不宁,便一边招呼他,一边想试图探听他内心有什么事。高岁见点头应着,机械地去夹菜,但饭菜塞入口中,却一点滋味都没有。
当然,雕琢此时逃亡在外,他哪有心情吃得下东西。
“是最近工作太忙了?”
“没有,这段时间其实总体来说没有之前忙。”
“那为什么你一副很没精神的样子?……难道,是跟女朋友吵架了?”
高母脑洞大开,而高岁见的心里竟然第一次没有排斥母亲的“女朋友”称谓,他反而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道:
“妈,如果说,我女朋友是一个,……各方面都跟我很不一样的人,你怎么看?”
“各方面都很不一样?你指什么?”
“就是从小的生活环境,工作环境,兴趣爱好……完全像两个世界,不会有交集的那种。”
高岁见还以为母亲借此说一大堆话,但高母却只是很简单地问了一句:
“那你喜不喜欢她?”
这问题真的很简单,可高岁见却没有马上开口回答,他在心里问自己,他喜欢雕琢么?他对雕琢的那种感觉,是喜欢么?
“儿子,平时看你在处理其它事情的时候,都挺果断的,怎么在感情问题上这么模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
“怎样就算是喜欢?”
高岁见的反问,本来从一个成年人口中说出来,是挺违和的,但正由于他之前从来没谈过恋爱,这方面经验少得可怜,所以高母倒也理解,她马上道:
“也许每个人感悟到的意思不一样,但就针对你刚才说的吧,喜欢就是,不管对方跟你的世界差了有多少,你依然想融入她的世界,用这个标准,妈再问你一次,你喜欢她吗?”
“……喜欢。”
……
**
船上。
接下来的七八天航程,可以说是雕琢一生之中最无聊的时刻了。
她借了一部收音机,日日注意收听新闻,希望得到一些画家男夫妇的消息,因为他们两人如果被人发现,而又知道他们身份的话,那一定是震动的大新闻。
但是,她却得不到什么消息,她几乎每天都闷在这闲舱房之中。
船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她相信,若是再迟上几天到达的话,她可能就会被这种无聊透顶的日子逼得疯了,在办完了入港的手续之后,船长和她一起下船。
船长是神秘岛上的熟人了,当地官员和他十分熟,船长知道雕琢的目的只是想离开,而不是想害他,所以他也十分镇定。
等到他将雕琢带到中国人聚居的地方,雕琢也确定他不想害自己的时候,才将手枪还了给他,他迅速地转身离去,雕琢则走进了一家中国菜馆。
菜馆中的侍者全是中国人,当雕琢提及她有一点美钞想换一些当地货币,宁愿吃一点亏时,他们都大感兴趣,她换了相当数量的钞票,吃了一餐她闭着眼睛烧出来也比这美味的“中餐”。
然后,在街尽头的一家旅店中住了下来。
已经到了神秘岛,她就要开始工作了,很快,她就结识了十来个在街上流浪,无所事事的少年,她许他们以一定的代价,叫他们去打听一对中国人夫妇的下落。
当然,雕琢将画家男夫妇的外貌形容给他们听,同时,又要他们日夜不停,注意各码头上的中国人。这项工作发展得十分快,不到三天,为她工作的流浪少年就已经有一百多个了。
但是她却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她自己,也每天外出去寻访画家男夫妇的下落。
神秘岛是一个十分奇妙的地方,新旧交织,天堂和地狱交替,它是殖民地,很多犯罪者会被充发到这里来做苦工,但是,它却也有它繁荣美丽的一面。
在海滩上,眺望着南太平洋,任由海水卷着洁白的贝壳在你脚上淹过,那种情调,是和在夏威夷海湾渡假没有多大分别的。
一直等了半个月,雕琢几乎已经绝望了。
那一天黄昏,她如常地坐在海滩上,忽然看到两个流浪少年向她奔了过来,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奔到了雕琢的近前叫着:
“我们相信,我们可以得到那笔奖金了!”
谁发现画家男夫妇的下落,谁便可以得到雕琢给出的一大笔奖金,这是她向他们作出的许诺,雕琢一听得他们这样讲,大是兴奋:
“你们找到这个人了,在什么地方?”
他们齐声道:
“在岛霸先生的游艇上!”
雕琢在神秘岛上的时间虽然不长,只不过半月光景,但是在她到达的第二天,便知道岛霸这个人了,他是岛上极有势力,极有钱的人。
“你们没有认错人?”
“没有,我们还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来的!”
“说来听听。”
那两个少年十分得意:
“码头上的人说,他们是在海中飘流,被一艘船救起来的,他们在船上便已打电话给X先生,岛霸先生是亲自驾着游艇去将他们接回来的,小姐,我们能得到那笔钱?”
雕琢已经从袋中取出了钱来:
“当然可以。”
她将钱交到他们两人的手上,他们欢天喜地,又补充道:
“我们来的时候,岛霸先生的游艇已经靠岸,大概是到他的家中去,小姐,你知道他的天堂园在什么地方吗?”
岛霸的花园中,有着十只极其名贵的天堂鸟,所以他住的地方叫作“天堂园”,这是岛上每一个人都知道的。
而且,岛上的人,也几乎毫无例外地知道天堂园在什么地方。
雕琢已经开始行动,离开了海滩,那两个少年仍然跟在她的后面,她道:
“我知道天堂园在什么地方,还要请你们合作,不要将这件事宣扬出去。”
那两个少年奔了开去,高声道:
“好的。”
雕琢先来到了游艇聚集的码头上,她看到了艘“天堂号”游艇,那艘可以作远洋航行的大游艇甲板上,有几个水手在刷洗。
从这情形看来,游艇的主人显然是已经不在这艘游艇上了。
她并没有在码头耽搁了多久,便转向天堂园去。从码头到天堂园,有相当长的一段路程,但是她却并不心急,一路之上吹着口哨,十分轻松。
因为她知道,画家男夫妇绝想不到她还会在岛上等着他们,她可以想像得到,当她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之时,他们将如何地惊愕。
雕琢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等到再见到他们的时候,无论如何再不上当了。
当她来到天堂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当然不会去正式求见,门口的守卫是一定会将她赶走的,她趁守卫没留心的时候,快步奔到了围墙之下,藏匿在阴影之中。
然后,才利用一条细而坚韧的、一端有钩子的绳子,钩住了墙头迅速地向上爬去,当她快爬到墙头之际,呆了一呆。
墙头上有着一圈一圈的铁丝网。
那绳子一端的钩子,正碰在铁丝网上,在不断发着“滋滋”声和爆出火花来,由此可知在墙上的铁丝网,是通上了电流的电网。
雕琢的身体,当然不能碰到电网。
她要进入围墙的唯一方法,便是跃向前去。电网不是很高,她要跃过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问题就在于,在跃过去了之后,她是否能安全落地?
为了寻求答案,雕琢就必须先弄清楚,围墙内的地面上是不是有着陷阱。
她攀上了些,尽量使头伸离墙面而不碰到铁丝网,她屈起了身体,将双足的足尖踏住了墙头,可是由于天色实在太黑,她仍然看不清围墙脚下的情形。
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冒一下险了。
蓄定了力道,雕琢身体突然弹了起来,她等于是在半空之中翻了一个空心筋斗。
她的身体迅速地向下落去,等到估计快要落地之际,她才突然伸直了身体,也就是在这时,“呼”地一声,在黑暗之中,有一条长大的黑影向她窜了过来!
虽然在黑暗之中,雕琢也知道那是一头受过训练的大狼狗。
大狼狗在如此突兀的情形之下,向她窜了过来,她在如今情形下,应该是无可避免的,但这时,她却不得不感谢这头狼狗的训练人了。
这头狼狗的训练人将狗训练得太好了,它不但不吠叫,而且一扑向前来,不是咬向雕琢别的地方,而是迳自扑向她的咽喉!
如果这时,狼狗是咬向她的大腿,她是一点也没有办法的,但是咬向她的咽喉,情形却不同了,她的双手维护咽喉,容易得多了。
在跃下来的时候,雕琢是带着那绳子一起下来的。
这时,她右手一翻,绳端的钩子已猛地向狼狗的上颚疾扎了上去,那一扎的力道十分大,钢钩几乎刺透了它的上颚!
狼狗突然合上了口,雕琢的左掌也已向它前额,接近鼻尖的部份一掌拍了下去,那是狗的脆弱所在,她这一掌的力道,又着实不轻,“啪”地一声过后,狼狗的身体和她的身体一起向地上落去。
她在地上疾打了几个滚,一跃而起。
那狼狗也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但是却没有再站起来,而是伸了伸腿,死了。
直到这时,雕琢才真正想到刚才的危险,她不由得干笑了两声,庆幸自己还是运气比较好的。她紧挨着墙围,向前奔出了十来米左右,才背贴着墙站定了身体。
也直到这时,她才有时间打量围墙内的情形。
围墙内,是一个极大的花园,那个花园事实上是一个山坡,只不过树木、草地全经过了悉心的整理。有一幢极大的白色房屋,在离雕琢约有两百米处,好几间房间中都有灯光射出。
画家男夫妇,当然在这幢屋子之中!
屋子十分大,不可能每一间房间中都有人的,雕琢进入这间屋子藏匿起来,将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她等了一会,心知狠狗死了,有外人混进宅内一事,也必然会被人知道的,但是她却又没有工具和时间来掩埋狗尸。
几分钟后,她借着树木的阴暗处,向前迅速地行进着。
当她来到屋子跟前的时候,忽然听得有一个人在大声呼喝着,她连忙转过身去,同时也呆住了:至少有七头狼狗,正在向前窜去。
而带领它们的,则是一个身高相当矮的驯狗人员。
那七头狼狗是向死狗的地方扑去,雕琢知道,她的行踪立即就会被发现了,唯一可以暂时避开危机的办法,是进入宅子去。
她绕着屋子迅速地向前奔着,在奔到了一扇窗子之前的时候停了下来,她用力推了推,窗子竟应手而开,她连忙一跃而入。
屋内的光线十分黑,但是她仍然可以看得清,那是一间相当大的书房,她拉开了房门,外面是一条走廊,而在走廊的尽头,则是楼梯。
当她开始向楼梯冲去的时候,已经听到大量狼狗发狂也似地吠叫起来,而且吠叫声正是自远而近地迅速传了过来。
雕琢直冲上了楼梯,已经听得那训狗人的叱喝声和狗吠声,进了书房。
同时,二搂楼上一声大喝:
“什么事?”
在那片刻之间,她真的变成走投无路了,因为后有追兵,前有阻拦,幸好她已经冲上了楼梯,是以还能够立即打开了一扇门,闪身而入!
她当然知道,她是不能在这间房间之中久留的,因为狼狗一定会立即知道她进了这间房间,所以必须马上寻找出路。
眼前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那是真正的黑暗,连一丝一毫的光亮也没有。雕琢立即断定,这间房间一定是没有窗子的,那么她该怎么办呢?
是不是应该退回去?
外面人狗齐集,会有什么出路?
她抬起脚移开了鞋跟,取出了一只小电筒来,按亮小电筒,看看是不是有被钉子封了的窗户之类的出路。可是,当她一按着了小电筒之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电筒的光芒,照在一个人的脸上。
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的对面一声不响地站着一个人,这实在是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在那一刹间,雕琢愣在原地。
但是,那人一动也不动地站着,对于电筒光照在他的脸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于是她的心又定了下来,心想那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人像而已。
然而,正当她想到那可能只是一尊人像,而开始放心之际,那人却动了起来,虽然他的动作,只不过是缓慢地眨了贬眼睛,但那也足够了,因为这证明他是一个活人。
如果是人像的话,人像会眨眼睛么?
雕琢后退了一步,本来她是以背靠住门,再慢慢作打算的。
但就在她向后退出一步间,狗吠声已经来到了门口,同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在她的身后传来了几下喝声:
“别动,站住!”
门一打开,走廊中的光线射了进来,雕琢也可以看病整个房间中的情形了。
而当看清了整个房间中的情形之后,别说她身后有别动的喝声,就算没有,她也是呆若木鸡,一动也不会动了。
天啊,她是在什么地方?
这不能算是一个房间,简直是一个笼子!
这间“房间”十分大,但的确是没有窗户的,全是墙壁,在雕琢的面前也不止一个人,只不过因为她小电筒的光芒相当微弱,才只能照中了其中的一个人而已。
事实上,站在她面前的人,便有四个之多。
这四个人,全是身形矮小、肤色黝黑,看来十分壮实,身上只是围着一块布的土人,一望就知道,是太平洋岛屿上的土著。
如果只是那四个人,雕琢也不会呆住的。
事实上,这间房间中至少有着上百个这样的土人,他们有的蹲着,有的坐着,有的躺着,有的挤在一堆,有的蜷曲着身体。
如果只是上百个土人,那也不至于令她呆住。
如今,她心里之所以感到很不舒服,是因为这些土人的神情,都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之感,在他们平板的脸上,根本没有什么神情。
他们只是睁大了眼,闲中眨一眨眼睛,而身体几乎是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这算是什么?这些是什么人?
雕琢的脑海之中立刻充满了疑惑,眼前的情景实在太诡异了,是以她竟不知道在她的身后发生了一些什么事,直至感到有金属的硬物,在她的背后顶了一顶,她才陡地直了直身体。
这时,身后有人道:
“转过来。”
顶在雕琢背后的一定是一柄枪,她转了过去。
在她的面前,提枪的人后退了一步,他是一个壮汉,雕琢一眼就可以看得出,这个壮汉并不是什么主角,只不过是一个打手而已。
她也看到了那训狗师,七八条狼狗这时正伏在他的身旁。
然后,一个穿着睡袍的大胖子走了进来,那大概就是岛霸了。
雕琢本来预料可以看到画家男夫妇的,但是他们两人却未曾出现。她被枪指着,又有那么多头狼狗望着她,这种情形确实有些狼狈。
岛霸打量了雕琢几眼,才道:
“你是什么人?”
雕琢耸了耸肩: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
岛霸仍然喝问道:
“你是什么人。”
雕琢仍然不直接回答他:
“那位大画家没有讲给你听么?你何必多问?”
岛霸的脾气可真不小,他竟然气势汹汹地向前冲了过来,扬起他的肥手就向雕琢的脸上掴来,雕琢若是竟然会给他掴中,那就未免太好笑了。
在他的手掌将要掴到之际,她扬手一抓,同时手腕一转,五指便已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
他冲过来打雕琢,是一个大错误,他要打她,当然要来到她的身前,他是一个大胖子,一来到雕琢的身前,便将她的身体挡住,那一柄指住她的枪,当然就不发生作用了。
而且,训狗师为了顾及岛霸的安全,也不会放狗上去。
为了雕琢进一步有保障起见,她拉着岛霸推出了一步,令他的身体堵在门口,雕琢就更安全了。她抓住他手腕的五指,力道渐渐加强,这令他额上渗出了汗珠来。
雕琢反问他:
“我是什么人,现在你可知道了么?”
岛霸的气焰完全消失了:
“知道了!知道了!”
雕琢冷笑了一声:
“你还不命令那些狼狗和枪手退下去么?”
这时候,那七八头狼狗正发出极其可怕的吠叫声来,所以雕琢必须提高声音,才能使对方听到她所讲的那两句话。
岛霸嗓子嘶哑地喊道:
“走,你们都走!” 猎奇女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