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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原来是个冒牌货

猎奇女狼 鬼小鬼 20583 2021-04-05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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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问了好多声,他这才有些回过神来,说:‘我把那汉子埋了。’”

  “你的意思是,活埋了?”

  甲妇点点头,痛苦地闭上眼睛,那满脸的皱纹诉说着她心中的不安和内疚,片刻的沉默后,她“唉”地叹了一声,喃喃说道:

  “那汉子是活不了的,就算我们把他救上来,他也活不了的,如果人死在我们家里,那就说不清了……他是有后人的,我们要怎么交代?但是把人给活活埋了,作孽,作孽……”

  “我男人一时脑袋蒙了,才会做出这样遭天谴的事情……”

  甲妇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用双眼巴巴儿地看着刑警男。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说出藏了半辈子的秘密,现在并不想作什么辩解,她只希望别人能够体会到他们当时的两难处境,说几句宽慰的话,这样自己长久以来背负的愧疚也能有所解脱。

  可刑警男对这些却显得不是很在意,他摸着脑门,似乎在思索什么,然后问了句:

  “你确定你男人亲手把那人给活埋了吗?我是说,你有没有亲眼看见这个过程?”

  甲妇被问得一愣,迷惑地看了刑警男一眼:

  “我只看见被填好的地阱,不是我男人埋的还会是哪个?我男人还给我说,他铲起几瓢土,先是泼在了汉子的脸上。那汉子的脸被盖住了,他别的地方动不了,只能眨巴眼睛。”

  “眨着眨着眼皮上的土就翻开了,一双眼睛从泥土里又露出来,死死地盯着我男人,我男人被他看得全身发毛,像疯了一样地往阱里填土,直到那汉子被完完全全地埋在了阱里……”

  “后来我男人有半年都睡不好觉,总是觉得那双眼睛还在盯着他……”

  “那就是说,你们都没有亲眼看见他死亡?有没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那汉子在慌乱中坑填得并不严实,而他的伤势也没有你们想像的那样严重,后来他自己爬出了地阱,而你们却一直不知道?”

  甲妇茫然地摇着头:

  “那怎么可能?埋了那么多的土在上面,他怎么爬得出来?除非他变成了鬼。”

  “当初那个地阱的确切地点,现在你还能找到吗?”

  “能找到,每年的忌日我都会到那个地方上香,希望能够减轻我们的罪孽,可这么多年,报应一来,到底还是没能躲过。”

  刑警男“嗯”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这就跟我一起去现场,指认地点。”

  到现场之前,刑警男先在村长办公室给警局打了个电话,通报了这个意外出现的旧案,同时请求法医等相关人员的支援,与此同时,村长通过大喇叭召集了四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配齐锨镐,做好了刨坑寻尸的准备。

  这一切都妥当后,刑警男和高博带着小伙子们前往甲妇家所在的山坳,村长则在办公室等待警局的支援人员。

  半小时后,刑警男等一行人到达了目的地。

  这片山坳大概有二十亩地大小,散住着四户人家,甲妇的屋子位于山坳北角,最近的一户邻居与其相隔大约有三十米远。

  “就是这里。”

  甲妇转到屋后十多米处,指着脚下的地面说。

  刑警男观察了一下屋后的地势,甲妇所指的地点已经非常接近山林,而且背离其他的住户,在此处挖掘捕猎用的地阱是合适的,一般人是不会往那里走的。

  可空忘为什么选择了这个方向呢?

  刑警男思索着,也许解释为他想不被发现悄悄地离开比较合理。

  “开始挖吧。”

  一声令下,小伙子们挥起了铁镐,他们很卖力,推进的速度不算太慢,一番动静引来了其他住在山坳中的几个村民,他们好奇地踱过来张望了两眼,然后又围着甲妇小声询问着。

  甲妇两眼紧盯着面前越来越大的土坑,脸色苍白,缄口不言。

  土坑的深度刨到大约一米的时候,刑警男突然示意小伙子们停下,自己则轻轻地跃入了坑里,村民们立刻围拢了上来,瞪大眼睛看着。

  土坑中央出现了一个灰白色的坚硬突起,刑警男用手把突起物周围的泥土又拨开了些,那个东西尖利圆滑,原来是一截竹梭头。

  围观的村民不免有些失望,甲妇的嘴唇却微微颤抖起来。

  在她的记忆中,空忘正是被这节竹梭穿胸而死。

  刑警男站起身,提醒小伙子们把动作放轻,继续挖掘,浮出土壤的竹梭长度不断增加,达到二十公分左右的时候,在离梭杆不远处的泥土中又出现了一节灰白色硬物。

  拨去周围的浮土,硬物现出了它的全貌,这正是一根完整的人体肋骨。

  村民们看出了端倪,起来,他们窃窃耳语着,同时不忘用猜疑的眼神上下打量恐惧不安的甲妇,眼前的尸骨证实了甲妇的所言。

  刑警男有些茫然地抽了下鼻子,他遇见了一个死了两次的人。

  这时,村长带着增援的警方人员正向这边走来,一行人来到了挖开的坑边,坑里的小伙子们看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穿警服的人,都茫然地停下了动作,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坑里。

  在他们脚下的土壤中,又有几根惨白的肋骨浮现了出来。

  一具完整的人体骨骼已出现雏形,一位警员观察了一会儿坑中的情形,开口说道:

  “你们几个都上来吧,接下来的工作我们直接来做。”

  “上来吧,上来吧,都先喝口水去,村委会给你们记上一功。”

  在村长咋乎乎的吆喝下,几个小伙子依次从坑中爬了出来,前来支援的几位警员手上都提着一个箱子,他们从其中一只箱子里各自取出一套白色的工作服套在了身上,然后带着另一只箱子下到了坑里。

  第二只箱子也打开了,里面是一些精致的挖掘和采样工具。

  一位警员对着坑中骨骼的位置比画了一阵,同时向另外几个同事说着些什么,随即,在他的指挥下,几人贴着已露出的骨骼边缘开始了细致的挖掘。

  刑警男看着他们这番专业的架势,知道自己可以暂时歇歇了。

  他托着下巴,眼望着远处的山峰,高博在旁边问他:

  “在想什么?”

  “你猜猜看。”

  刑警男冲高博苦笑了一下,高博表示一点也不难猜:

  “你肯定在想,空忘不是死在枯木寺了吗?怎么这里又出现了他的尸体?其实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我可以回答你。”

  刑警男挑眉:

  “你有答案?”

  “很显然,山上的那个空忘,和坑里的这个空忘,必然有一个是假的。”

  刑警男饶有兴趣地追问:

  “那哪一个是假的?”

  高博笑了笑:

  “现在还不能下结论,等尸骨完全挖了出来再说。”

  大半个小时后,挖掘尸骨的工作完成了,刑警男和高博走上前,坑中的尸骨已经完全脱离了泥土的掩盖,但又保持着被埋葬时的姿势,空洞的双目看向天空,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高博先跃入坑中,此时一位警员正打开一个采样的小塑料袋,把一小截植物根须状的东西放入其中,他不由得问:

  “这是干什么用的?”

  “这截树根长入了尸骨中,分析它的年代,可以从一个角度来印证尸骨被埋存的时间。”

  这听起来有点意思,不过高博最关心的还是下面的问题:

  “怎么才能确定这具尸骨是不是目标人物的?”

  警员耐心地解释着:

  “这个要麻烦一些,可以把这个头骨拍成照片,然后扫描进入计算机,和目标人物生前的头部照片进行比对,不过这种技术只有省里的刑侦分析中心才具备。”

  “那得要多长时间?”

  “不太好说,乐观估计也得半个月吧,如果赶上案子特别多,还得排队什么的。”

  半个月?这么长的时间怎么也能上山了,到时候把空忘的尸体和照片作个比对,孰真孰假立刻就出来了,还需要那么麻烦?

  在警员身边的提箱里,放着一些已经采好的其他样本,其中有一个较大的塑料袋引起了高博的注意,那里面的东西很杂,似乎有纸片、钥匙,还有一个破旧不堪的绵套状的物品。

  警员注意到了高博的目光,他道:

  “这是死者尸体旁的遗物。”

  “我可以看看那个绵套吗?”

  高博的目光显示他似乎有了什么发现。

  “可以,不过最好不要拿出来,隔着这个袋子看。”

  警员把塑料袋递了过来,高博仔细端详着那个绵套,这是个扁筒状的东西,长大约二十公分,宽大约十公分,看得出来,它原本应该是具有一定的弹性的。

  高博把目光投向脚下的那具骸骨。

  骸骨静静地躺着,但有的时候不需要出声,它也能告诉你一些东西,那骸骨和绵套相互印证着,坚定了高博心中的猜测,他突然释然地一笑,抬头对站在坑边的刑警男说:

  “关于怎样确定尸骨的身份,也许我可以给你另外一个建议。”

  “是什么?”

  “你可以查查山区的户籍记录,看这周边村子在一九七二年有没有成年男子失踪,如果有,直接拿这个男子的照片与尸骸进行比对,也许可以少走一些弯路。”

  “为什么?”

  刑警男显得有些茫然,高博从坑里出来:

  “边走边解释吧,这具尸骨对调查的案子帮助已经不大了,我们得立刻去见几个人,也许能解开这里面的谜团。”

  十分钟后,两人走上了出山的路。

  “刚才发现什么了?”

  刑警男发问,高博解释:

  “你看到我刚才拿在手里的那个绵套没有?”

  “看到了,但没有看清,怎么了?”

  “那是挑夫套在扁担中部的绵套,这样扁担搁在肩上,不至于把皮肤磨破。”

  “所以?”

  “那个死在坑里的人是个挑夫,我仔细看了骸骨,右肩明显比左肩低,这种后天的骨骼畸形正是挑夫的特征。”

  “挑夫不也是两个肩换着工作的?”

  “但两肩的力量还是有区别的,一般来说,右肩承重的时间肯定会比左肩长。”

  刑警男有些明白了:

  “那么这个人不是空忘,而是山里的一个挑夫?”

  高博点头。

  “可是怎么会呢?甲妇夫妇是亲眼看见他掉进坑里,然后又亲手把他埋了的。”

  “那是因为俊秀男当年送到甲妇家里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空忘。”

  **

  说完那个恐怖的传说之后,空平显得有些疲惫。

  “我累了,得回屋歇会儿。”

  他有气无力地说着,然后转身,独自走出了屋门,雕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对住持说道:

  “你们寺里,这个空平也算个人才了。”

  住持的话语中颇有些无奈的意味:

  “是啊,他处事果断,又有一身好功夫,僧人们都服他,现在寺里的大小事务,其实都是他在处理。我这个住持的位置,迟早是要给他了。”

  “哦?他会武功?”

  雕琢不禁又朝着空平离去的方向多看了两眼,果然,虽然连续两个晚上没休息好,已经显出疲态,但空平的步履仍较常人轻盈得多,这从留在地上的那些轻浅整齐的脚印便可以看出些端倪。

  住持此时也有些支撑不住了,连连打着哈欠。

  的确,对这样一个老人而言,这一天多来发生的事情足以让人心力交瘁。

  一天多来,这小小的寺院中竟有四人先后死亡,除了一些诡异离奇的传言,雕琢至今没有掌握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她继续在住持屋里待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就势起身告辞,回到了前院的客房中。

  雕琢决定先放松心情,好好地睡它一觉再说。

  寺里的其他僧人也大都作了和她同样的选择,昨晚之前,他们还被“无头鬼”和“诡画”的传言搅得人心惶惶,经过昨夜的恐怖事件之后,大家的态度却冷淡了下来。

  事实出现在众人眼前,讨论和猜测已经没有必要了,每个人都把深深的恐惧埋在了心底,战战兢兢却又无可奈何地静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好在山路正在积极被抢修,后援力量在两三天后应该就能上山,虽然就目前山上的形势而言,这有些远水不解近渴之感,但多少都给了恐慌中的众人们一些希望。

  在这样的特殊状况下,早课被取消了。

  枯木寺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度过了雕琢到来后的第二个上午,到了早上十点钟左右,伙房的几个僧人率先走出了寝室,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饭还是要吃的。

  雕琢也在不久后醒了过来。

  经过沉沉的一觉之后,她觉得自己的大脑清醒了很多,美中不足的是肚子开始“咕咕”地叫出了声,她起身下床推门走到了院子里,一股淡淡的饭香立刻强烈地刺激起了她的食欲。

  看来饿久了,她也会觉得寺庙的饭菜好吃。

  想起与高岁见的约定,雕琢更觉得要尽快破案才行。

  她顺着这股香味径直向后院的厨间走去,厨间门口,一个火夫打扮的僧人手持扫把,正骂骂咧咧地向着屋顶发泄着怨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只黑黝黝的野猫迅捷无比地在屋顶上穿梭了两下,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和我们抢食吃。”

  那僧人愤愤地说着,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野猫离去的方向发起愣来,雕琢走到他身边问道:

  “师傅,午饭还有多久能好?”

  那僧人还惦记着野猫的事,没有答话,自言自语地说:

  “还是它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来无影去无踪,连个脚印也没留下。”

  雕琢突然愣住了,如同在黑暗中突然燃起了一星火光,僧人的话强烈地冲击着她的思绪,她忍不住开口道:

  “有梯子没有?”

  “什么?”

  僧人一时间还没回过神。

  “梯子,我要到屋顶上去。”

  “可是你现在上去也不可能追到它了呀,它早跑到山里去了。”

  僧人诧异地看着雕琢。

  “我不是要去追它,我现在急需一个梯子。”

  僧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肃性,连忙答应了一声,向着正殿方向跑过去,估计那里就是梯子存放的地方,没两分钟后,他就扛着个木梯赶了回来,在雕琢的指挥下,他把梯子靠在了屋脊上。

  “DZ施主,你这是要干什么?”

  住持被院子里的喧闹吵醒了,一出屋便看到了这个场面,走过来诧异地询问着。

  “我早该想到的,只希望现在还没有太晚。”

  雕琢一边说,一边沿着梯子向屋顶爬去,住持一脸茫然,他愣了片刻,也跟在雕琢身后爬上了梯子,他的动作迟缓了很多,当到达屋顶时,只见雕琢正入定般地站在不远处,双目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我们来得还不晚。”

  她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屋脊:

  “你看那里。”

  雕琢所指的地方正是空东寝室的屋顶,一行淡淡的脚印从那里开始出现,一路延伸出二十多米后,在屋脊边消失了。

  “那是谁住的屋子?”

  她指着脚印的尽头问住持。

  “应该是空平的。”

  因为身处屋顶,看不到屋子的全貌,住持只能根据方位大概猜测着。

  雕琢满意地点着头:

  “那就没错了,也只有他能够做到。”

  “DZ施主,你的意思是……”

  住持似乎意识到一些什么,但又不十分明白。

  “先别问我了,这件事没人比他更清楚,我们一起去找他。”

  自凌晨回屋之后,空平就一直没有出来过,院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这和他一贯的行事风格显得颇为不符。

  甚至当雕琢和住持敲了他的屋门之后,屋子里仍然听不见他的任何回音,在这种情况下,雕琢不再犹豫,她一脚踹开了那并不结实的木门。

  原本她以为空平有可能已经潜逃。

  但出乎意料的是,空平不仅就在屋内,而且还好端端地盘腿端坐在床上,看起来就像正在练功一样,不过他是面墙而坐,雕琢等人进屋之后,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你干什么呢?怎么不开门?”

  住持难得摆出住持的威严,用叱问的语气对空平说话。

  “你们……不要靠近我!”

  空平嘶哑着声音说道。

  “什么?”

  住持似乎有些生气,他还想上前时,雕琢拽住了他,既然知道空平身负武功,自然得提防他做暴起伤人的困兽之斗。

  “你们不要过来!”

  空平再次强调,然后他用一种绝望和恐怖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被恶魔附身了。”

  “恶魔?”

  雕琢冷冷地回答:

  “只怕是你自己的心魔吧!”

  空平的肩头微微颤动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什么‘恶魔’、‘鬼魂’,都是用来障人耳目的鬼话,真正肆虐的是人的心魔。你费尽心思,自作聪明地设计了自己的罪行,今天清晨的时候,你肯定很失望吧?也许再下一场雨,你留在屋顶上的脚印就会被完全掩盖住了,可是老天偏偏不帮你这个忙。”

  空平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终于还是被你发现了,不过至少当时我成功地骗过了你,天不助我,并不代表就是我输给了你。”

  “这么说,确实是你害死了空东?”

  住持指着空平的背影,因为气愤手有些微微发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也没有必要再瞒你们什么,寺里丢失的那些古物,是我拿走的,前一阵来的几个香客,就是我联系好的买主。住持,你后来不让香客住在寺里,是不是听了空东的建议?”

  “是啊,难道你就因为这个怀恨在心,想要害死他?”

  雕琢在一旁插话道:

  “当然不会,那时他已经得手,寺里还留不留宿香客对他已没有什么影响,不过空东能提出这样的建议,想必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不错。”

  空平证实了雕琢的猜测:

  “空东这小子晚上不好好睡觉,撞破了我的好事,他虽然胆小,但却机灵得很,从此整天围在住持身边,我虽然拿他无可奈何,但也知道他不敢多说什么。”

  雕琢沉吟了片刻,脸上现出些懊悔的神色:

  “空东的死有一部分只怕还是我的责任,你看到他前两天和我来往过密,这才动了杀机,是不是?”

  空平点点头:

  “他鬼灵精怪,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在住持面前不敢说的事,在你面前就未必不敢说。”

  “他还是个孩子,你……你真是狠毒!”

  住持对空东颇有感情,这时眼角已忍不住涌出了两颗浊泪,雕琢轻轻拍了拍住持的肩膀,示意他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然后对空平道:

  “好了,现在说说你是怎么做的吧,这以后将作为你的第一供词。”

  “你既然已经发现了我留在屋顶的脚印,接下来的事也就不难推测了。”

  空平停顿片刻,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然后他继续说道:

  “昨天深夜,我先进入空忘的屋子,把他的尸体从绳套中放下,然后我换上空忘的僧鞋,背着那具尸体来到小和尚寝室的窗前。”

  “在那里,我把僧鞋重新穿回到空忘脚上,再顶开窗户,把尸体在窗台上码好,形成要爬进窗户的假象。当小和尚听见动静起身的时候,我已经跃上了屋顶,通过连成一片的屋脊回到了自己的屋前。”

  “DZ小姐,我说的这些和你的想象有出入吗?”

  雕琢声音冷冷道:

  “基本都是吻合的,其实昨晚我之所以被你蒙骗,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觉得常人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无声无息地攀上屋顶,那屋顶离地面至少也有三米高吧?”

  “虽说墙面上有些地方可以借力,但怎么也得折腾个三五分钟,那肯定会被第一个来到院子里的空明发现的。不过,当我知道你身怀武功之后,这个问题也就不难解释了。其实,即使真的掩盖了屋顶的脚印,我也能据此推断出只有你可能完成这样的作案手法。”

  “但是那样的话,你就只能猜测,而不会有任何证据了。”

  空平的语气中带着一些惋惜,似乎在抱怨老天对他的不公。

  “你……你还说这样的话,你真是不知悔悟,善恶皆有源,因果报应,自有天理,这些佛法你都读到哪里去了?”

  住持抑不住心中的气愤,激动地叱问:

  “那么空忘师弟呢?还有那死去的两个客人,他们又哪里得罪你了?你又是用什么手段对待他们的?”

  空平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阴沉沉地问道:

  “DZ小姐,你也想这么问我吗?”

  雕琢很认真地回答:

  “对,我根本不会相信什么‘恶鬼’和‘神秘力量’的说法,不过你布的这些迷阵确实骗过了我,我至今看不出其中的头绪,希望你能告诉我其中的真相。”

  “呵……呵……呵……”

  空平突然干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呜咽,令人毛骨悚然。他哑着嗓子说道:

  “你错了,你以为那些也是我布下的迷阵?不,那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恶魔就在这个寺院里,他已经缠上了我,你们……你们不要急,它也会来找你们的!”

  “你在说什么?”

  雕琢感觉到空平的情绪有些失控,她抢上一步把住持拉到自己的身后,同时大声呵斥道:

  “转过身来!”

  “你以为我这么坐着是和你们故作姿态吗?我在运功,我要跟它拼一拼,我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空平言辞虽然强硬,语气中却透出一种垂死的悲哀。

  “但我终究还是逃不过,你们也逃不过!”

  停了片刻后,他这么说着,慢慢地转过了头。雕琢和住持同时惊呼了一声,向自己的后方退了一步,如同死去的俊秀男一样,空平的脸上此刻也是浮肿不堪。

  两丝细细的血线顺着他赤红的双眼渗了出来!

  **

  刑警男在外围的调查,进入了关键的阶段。

  确定了死于甲妇家地阱中的男子不是空忘之后,刑警男对发生在二十年前的那些往事有了一个新的猜想,不过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猜想虽然能解释一些暴露出来的事实,但也存在着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

  刑警男强烈地感觉到,他所了解的东西少了某个重要的环节,这个环节对于穿接所有的已知线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他与高博回到警局后,问下属:

  “那几个家属还在这里吗?”

  “其他人都暂时回去休息了,只有那个古典美女一直不肯走,一定要等着见自己的丈夫。”

  刑警男点点头,他现在最想见的人正是古典美女:

  “那她人在哪儿呢?”

  “在接待室里睡着了,据说昨天一夜都没合眼。”

  父亲离奇死于山上,丈夫情况不明,只怕是再坚强的女子也难以承受这样的双重心理煎熬,刑警男正在琢磨是不是该让她继续休息一会,古典美女却自己从门外找了进来。

  “警官,现在有什么消息吗?”

  她柔柔的声音现在给人一种虚弱的感觉,虽然她很努力地在脸上扯出一丝微笑,但憔悴的心力还是通过的发梢和略微发白的脸色无法掩饰地显现了出来。

  “山上还是没能联系到,不过现在有一些新的情况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刑警男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沙发:

  “请坐下说吧。”

  “谢谢。”

  古典美女礼貌地颔了颔首,施施然坐下,然后睁大双眼忧虑地看着刑警男和高博,刑警男在古典美女面前来回踱了几步,似乎在考虑该从哪儿说起,然后他开口问道:

  “你父亲被俊秀男救走,是在一九七二年?”

  “是。”

  “你们后来去找他,发现他失踪了,那是什么时候了?”

  “一九七六年吧。”

  这和档案上记载的一九七八年默认死亡,一九七六年登记失踪的情况是吻合的。

  刑警男迈上一步,目光炯炯:

  “为什么会隔了这么长时间?”

  古典美女微微锁起眉头,沉默不语。

  “你手上戴着的那个是结婚戒指吧?”

  高博突然插话问了一句,在场的人不免都觉得有些突兀,那枚别致的银戒指戴在古典美女纤细的左手中指上,虽然非常引人注目,但它和现在讨论的事情能有什么关系呢?

  古典美女更是诧异地看着他,不过她还是点点头,算是做了回答。

  “我注意到了,那上面刻着你们的结婚日期,一九七五年十月。”

  高博继续说道:

  “其实在一九七四年,对文化界人士的批斗就已经停止了,你们应该立刻去把你父亲接回来才对,为什么会等了那么长时间?而且在此之前你们就举行了婚礼,这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吧?”

  听高博这么一分析,刑警男等人都有些悟出了点意思。

  的确,在长辈去向未卜的情况下,两人不去寻找,而急着完婚,不能不说是一个反常的举动,大家不禁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古典美女。

  古典美女抿着嘴唇,沉默片刻后,她叹了口气说道:

  “这是我的主意,先结婚,然后再去寻找我的父亲。”

  “为什么?”

  高博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他关心的是其中隐藏的原因。

  古典美女露出一丝苦笑:

  “说起来也很简单,因为我父亲并不赞成我们俩的婚事。”

  高博点头沉吟着,他正顺利地一步步地迈向自己所追寻的答案。

  **

  午后的枯木寺,一片寂静。

  灿烂的阳光似乎丝毫没能扫去笼罩在其上空的阴霾。

  大约半个小时前,空平停止了呼吸,直到最后一刻,他仍然保持着端坐运功的姿,虽然心中早已绝望,但空平从未放弃与他所描述的那个“看不见的恶魔”进行生死较量。

  他的这种强悍和坚韧的性格,使其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赢得了雕琢的些许好感。

  经过几个小时的坚持,空平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由于他在寺中的声望和地位很高,空平的死引起了僧众的恐慌。

  而他所描述过的那个传说和“恶魔”也因为他的死变得如此真实,在大家的想象中,那“恶魔”似乎正肆无忌惮地俯瞰着这座山中的孤寺,寻找着下一个被吞噬的目标。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控制局面,雕琢让所有的人都回到自己的寝室,没有特殊原因,不得随意串门或外出走动。

  枯木寺霎时间变得死气沉沉。

  处理完这一切后,雕琢来到了住持的寝室,她端坐在桌前,出神地看着空平拿过来的那堆“无头草”,陷入沉思,住持远远地坐在自己床上,神情不安,几次想要开口,但又担心打搅了雕琢的思路。

  良久之后,雕琢从那些植物中挑出了一株长得最为肥硕的,拿到眼前仔细端详,虽然已经离水有十几个小时了,但它的茎叶仍然碧绿发亮,透露着一种略带诡异色彩的盎然生机。

  雕琢轻轻地自言自语:

  “来自‘死亡谷’的无头草,你真的是恶魔的请柬吗?”

  一旁的住持此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DZ施主,这个东西现在还是不要再碰的好,空平死得不明不白的……”

  雕琢听出了住持话里的潜台词,本来空平吓死小和尚应该只是整个事件中的一个插曲,但随即空平离奇死去,结合那个传说,不能不让人有所联想:

  空平正是因为接触了这些“无头草”才引来了“死亡谷”中的恶魔。

  她放下手中的植物,看了看住持:

  “你如果真的害怕,一会儿我帮你把这些东西拿回空忘屋里吧,反正我已经碰过了。”

  住持担心雕琢产生不悦的心情,不安地挪了挪身体,愁眉苦脸地说道:

  “DZ施主,你不要怪我多舌,这个事情现在确实有些玄妙,很难说清有没有那些传说中的因素存在。”

  顿了一顿,他看着雕琢,用试探的口吻询问:

  “刚才在空平屋里的时候,你闻到了没有?”

  雕琢点了点头,她知道住持在说什么,空平咽气的时候,他们俩都去探过空平的鼻息,与空忘、俊秀男的尸体一样,空平的身上也有着淡淡的古怪气味。

  看来住持当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一闻到那种气味,我就想起二十年前的情形,当时的空忘就像被恶魔附身了一样,而现在,那个恶魔又回来了。”

  住持目光闪烁着,显出心中的恐惧。

  “二十年前的恶魔?”

  雕琢接着住持的话茬,轻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那在二十年前,这个恶魔是怎么被制伏的呢?”

  住持愣了片刻,喃喃地说:

  “也许只有我师父才知道,那恶魔被封制在画中,可现在又被放了出来。” 猎奇女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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