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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背叛行为

猎奇女狼 鬼小鬼 19277 2021-04-05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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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琢对副师长的评语,最简单确切。

  在那样的情形下,尚且有背叛行为发生,背叛者副师长,如何还能算是人?

  虽然人性之中,有卑劣之极之处,人性极坏,比万物都诡诈,可是也不可能卑劣和坏到了像副师长那样的地步。

  最令人不可解的是,照小说中所写的,副师长对师长不是没有感情的,若是那个他们共恋的“他”选择了上山,副师长的背叛还有一丝道理可说,可偏又不是那样。

  雕琢性子急:

  “背叛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高岁见道: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事实上发展到这里,背叛的发生经过,也应该可以猜得到了。”

  “到了约定的日子,副师长没有进攻?”

  高岁见没有说话,他是在哀悼人性的败亡。

  于是雕琢不再发问,而是将小说最后的部分看完。

  那个部分,她不想再详细引用了,她引用了开始部分,是因为那一部分写了两个主角之间的感情,十分感人,而且有这种感情的两个人,实在不可能有背叛行为发生。

  背叛的经过十分简单。

  到了约定上下夹攻的时间,师长没有等到副师长,那山上是死地,不可能再守下去,师长等多了一天,完全无法和副师长取得联络,就下令突围。

  就算他有整个师在手,想突围也不可能,何况只有半个师。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师长全军覆没,战至最后一兵,竟没有一个投降被俘的,使得敌军也受了相当程度的损失。

  在阵亡的官兵中,敌军极想找到师长和副师长的尸体,可是却没有发现,师长从此下落不明,而从敌军在阵亡者之中,想找到副师长的尸体这一点来看,敌军方面完全不知道师长的作战计划。

  他们不知道副师长早已悄悄带了一半兵力转移了开去。

  在敌军完全不知情的情形下,若是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绝对可以把敌军打得大败,输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雕琢提出意见:

  “十分不通,副师长背叛了,那参谋长呢?那半师兵呢?各级指挥官呢?难道会见死不救?要说全体背叛,那又没有可能。”

  高岁见没有说什么,只是作了一个让雕琢继续看下去的手势,雕琢噘了噘嘴巴,她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意见,不论看下去小说会有什么发展,她相信她的结论是唯一的结论。

  可是看了下去之后,她还是目瞪口呆。

  小说写到副师长在转移出了三十公里之后,驻在一个山沟里待命,只有少数指挥官才知道作战计划,为了严守秘密,作战计划没有传达,营以下军官都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到了约定进攻之前的一个晚上,副师长召集了知道作战计划的各级军官,并宣布:

  “作战计划有了改变,师长发了新的军令,让我们在这里静候待命。”

  副师长的宣布,虽然人人都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不相信的道理,大家都知道,副师长和师长之间亲密得根本像是一个人一样,副师长说的话,就等于是师长说的。

  有什么可怀疑?

  而副师长在作了这个宣布之后,就独自一个人,吩咐了谁都不要跟,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山沟深处,当时,也没有人怀疑他去干什么,和到哪里去了。

  一直等到师长那边等无可等,开始突围,战斗一起,枪炮声传了过来,那半师官兵才知道大事不妙,毕竟还有许多作战经验极丰富的军官在,派出去的侦察兵回来一报告情况,再想去增援,先得找副师长。

  可是花了三个小时,副师长踪影全无。

  在那样的情形之下,又耽搁了三小时,师长那边早已全军覆没,剩下的半个师官兵知道了这种情形,人人含泪,一轰而散,当兵的回家乡,当官的连家乡也不敢回。

  怕给人以为他们叛变了师长,他们大多数流落江湖。

  甚至有的落草为寇,境况十分惨。

  小说最后结尾,写了作者的感想,作者说,背叛显然只是副师长一个人的事,但是副师长为什么要背叛?

  背叛虽然是人类常进行的行为,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副师长背叛了,似乎又超出了人类行为的范围,是不是虽然经历了几千年的文明发展,人类行为还有许多隐性的部分,根本不为人所熟知?

  还是现在所知的人性卑劣,只是一层表面,真正的情形深不可测。

  使得想去探索一下的人,一想到就害怕,根本不敢起这个念头?

  问题提得像是很有深度,可是由于雕琢对整篇小说已有了结论,所以在看到了那些问题时,反应和高岁见完全不同。

  她记得高岁见当时至少看了两遍,而且十分认真地在思索,但是雕琢看了之后,却哈哈大笑,高岁见用询问的目光望向她,她立刻回答:

  “我已经有了结论。”

  高岁见询问的眼色延续,雕琢耸肩:

  “不过,很不符合逻辑就是了。”

  高岁见略皱了皱眉,雕琢继续发表结论:

  “小说写的不是事实,不可能是事实,因为如果是,就绝不会有什么背叛,副师长不可能背叛师长,这个小说作者,跌进了他自己布下的陷饼之中,他想制造一个诡异的大转折。”

  “所以一开始,就把两个主角之间的交情写得那么深入动人,他不知道这样一来,就无法发生他后来所要写的事了,他虽然硬写了,可是小说却变成了逻辑不通。”

  高岁见点头:

  “单就小说而论,我同意。”

  雕琢立即道:

  “当然只是小说,实际上不可能有这样的事发生。”

  高岁见默然不语,雕琢又道:

  “副师长曾力争要撤到山上去,如果他争到了,他怎能背叛?他的背叛难道是临时决定的?真不通。”

  高岁见摇头:

  “若是他早就有背叛之心,他对师长如此了解,当然知道他再争,师长还是会派他在山下候命。”

  雕琢摊开双手:

  “难道他对师长的感情全是造作?如果是这样,那就很可怕了,他本来是一个在垃圾堆里打滚的流浪青年,遇到了师长命运才截然改变,他为什么要背叛?做任何事都有目的,他背叛师长目的是为了什么?”’

  高岁见十分镇静地回答:

  “这正是作者想在外人处得到的答案,是她要写这篇小说出来给别人看的原因。我相信它是事实,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一切,还比小说故事曲折离奇,匪夷所思得多。”

  “而且,我相信小说中的一切,至少原始资料,都来自当年的那个参谋长,也就是当年两个主角共恋的对像,因为小说中并没有详细写师长在山上等不到副师长来应援的痛苦心。”

  “被背叛,是最令人痛心的事,不写是因为那时,他不在山上,他无法想像师长的痛苦情形,写不出来。”

  雕琢不同意:

  “也不一定,在小会议室里,只有师长和他两个人作个别谈话,谈话的内容也未见写出来,难道也是他不知道?”

  高岁见现出疑惑的神情,显然,他也无法解释这些疑团。

  雕琢笑了起来:

  “写小说要布下无数疑团,让人家看得摸不着头脑继续看下去,那不算是难事。难的是,每一个疑团都要能有自圆其说的解答,不然就绝不能称为好小说。”

  讨论到了这里,已经没有可以进一步研究的了,雕琢和高岁见,在互望了片刻之后,在时间上一点差别也没有,齐声道:

  “找那作者去。”

  要找作者并不难,因为高岁见的同学有她的电话号码,电话打过去,第一次没有人接听,过了几小时再打,有人接听了,高岁见道:

  “请找背叛这篇小说的作者。”

  电话是免提的,雕琢可以听到一个相当低沉的声音,作为女性的声音来说,略沉了些,但这位女士的年纪绝不会轻,所以也不值得奇怪。

  对方连声道:

  “我就是,我就是,我写的,你们看了,有什么……意见?”

  高岁见说得很客气,可是也很直接:

  “如果那是一部虚构的创作小说,可算是失败之作,因为只有谜团,而没有解释,但如果所写的一切全是事实,只是通过了文学的笔法表现出来,那么每一个故事的疑团,都有追索的价值,请问,属于哪一种?”

  沉默维持了足有一分钟,才听得对方声音变得更低沉:

  “全是事实。只不过名字改了……他们两人的名字,的确相同。”

  高岁见缓缓地问:

  “副师长一直下落不明?”

  对方回答:

  “是!”

  高岁见再问:

  “师长呢?生死不明?”

  回答仍然是:

  “是。”

  高岁见一字一顿:

  “你,就是小说里,那个竭力想隐藏起来,但是又无法不在某些重要情节中出现的那个人?”

  在电话中传来的,是一下十分痛苦凄酸的呻吟或抽噎声,人只有在突然之间,被触动了内心深处最伤痛之处时,才会发出这样的声响。

  雕琢向高岁见作了一个手势,示意高岁见逼她一下,高岁见的心地比较软,正在犹豫间,那边已传来哀恳的声音:

  “能不能……请你们来……来了之后……我们当面谈?”

  高岁见刚才确实也有想去见作者的意思,但是没想到这位作者自己提了出来要见面,雕琢想了想,插话道:

  “你好,我们这里有两个人,你一个人,由你来见我们比较适合,我可以通知航空公司送机票——”

  那边立即道:

  “这是小问题……好的,我来。”

  雕琢又道:

  “你来还有一个好处,你侨居的地方是西方人的社会,对于往事的发掘无根可循,但到我们这里来,可以在中国人之中,找到一些和当年发生的事情有关的人。”

  作者的声音竟然有点发颤:

  “那么多年了,还会有人……他们还会在?”

  她的声音之中充满了希望,但是也充满了不信,高岁见笑着:

  “当然会有人在,至少,你还在。”

  电话那边又是一下抽噎声,高岁见又道:

  “我准备把你的小说立刻发表,只要和当年事情有关的人,一看就可以知道那是什么事。就算是当年有关的人的朋友、后代,只要听人讲起过,也会知道,毕竟那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但竟然发生了。”

  作者的声音听来凄婉欲绝,她先是重复着高岁见的话:

  “那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但竟然发生了。”

  接着,她发出了一下幽幽的长叹:

  “那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为什么?要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让我带着这个疑问死亡,那我相信,我会是地球上最痛苦的人了。”

  她的话虽然很夸张,但是语调如此哀伤,倒也使人深信她内心的痛苦极深。

  雕琢忙安慰她:

  “不会很容易有答案,但我们一起努力总可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当然明白,小说写得十分隐晦,所以希望能和你见面,把当年发生的事作进一步的了解。”

  作者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无奈的悲哀:

  “有许多发生了的事,真的请原谅,都是无法说,无法写的,但只要两位肯帮忙,我一定尽量说。”

  雕琢十分高兴:

  “太好了,希望你尽快来,一到就和我们联络。”

  作者想了一下:

  “最迟一星期。”

  雕琢一愣:

  “为什么要那么久?飞行时间不会超过二十个小时。”

  在电话中,他们听到了作者的吸气声:

  “有一点……私人的事,要交代一下。”

  雕琢没有再坚持:

  “好,一个星期,我们可以把你写的故事令很多人知道,看看有什么反响。”

  作者连声道谢。

  通话结束后,雕琢道:

  “若是当年的军队之中,竟然有一个女性的参谋长,真不可思议,难道是现代花木兰?那就更错综复杂,曲折离奇了。”

  高岁见暂时没说话,雕琢正想再说些什么,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那位国外的脑科专家打过来的,她示意高岁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按下了免提通话键。

  “DZ小姐,我成功了!”

  专家的话开始让雕琢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语调激动:

  “您是说,那根神奇圆柱的研究有结果了?”

  “对!我仿照它的结构,制作了一套装置,相信对高先生增强脑电波力量会有很大帮助。这次我打算亲自过去一趟,就在这两天。”

  听完专家的话,雕琢心里激动的心情简直是无以复加,她连声道:

  “好,好,我们这边随时都欢迎您过来!”

  挂了电话,雕琢紧握着高岁见的手,高岁见心情当然也激动,不过他拍了拍雕琢的头:

  “我们等了这么久,终于有结果了。”

  “对,也把这个消息通知永儿吧,我们等会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

  如专家所说,他在第二天的晚上便抵达了雕琢所在城市。

  雕琢与高岁见亲自去接他,而樱之永则守在高博的旁边,等到这四人一起于高博的卧室再次聚齐时,专家发出了感慨:

  “那根圆柱,真是我这一生之中,所见过的最神奇的东西,DZ小姐,高先生,樱小姐,谢谢你们提供它给我研究。”

  雕琢摆了摆手:

  “也是应该的,像这些东西就应该提供出来给专业人士研究。专家先生,您说您已经研究清楚了它的作用原理,而且仿制出了相关的仪器?”

  专家点头,然后从他的行李箱中拿出了一件东西。

  这东西从外观上来看,很像是一顶棒球帽子,以至于他在刚拿出来时,雕琢他们三人互望了一眼,不明所以。

  “这仪器外观上看不出来是机器,更像一顶普通的帽子,可是它内部却又很复杂精密的电子结构,只要把它戴在一个人的脑部,经过一段时间后,就能让那人的脑电波力量增强。”

  雕琢接过那顶“棒球帽”,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确实发现其内部另有乾坤。

  “专家先生,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把这东西戴在阿博的脑袋上,然后过一段时间,等他的脑电波力量增强了,就能再次进行治疗?”

  专家点头:

  “对,我已经进行过临川实验了,这东西没有副作用,可以放心使用。”

  “那所需的时间是多长呢?”

  高岁见提问。

  “因人而异,如果是高先生的话,半个月左右。”

  雕琢有点意外:

  “可是之前那圆柱体,只要人的头部一靠近,马上就能有反应,为什么这帽子需要的时间那么长?”

  专家解释:

  “它毕竟是根据那根圆柱的原理所制成的仿品,效果不能完全一样,而且老实说,只有这种速度,对人脑才是最安全的。”

  这倒是,之前的医生女通过圆柱,的确是增强了她的脑电波,但是那程度太过度了,才以至于她的脑电波速度快过了光速,才拥有了预知能力。

  而雕琢他们的目的,只是想要让高博的脑电波力量达到能够安全进行治疗的标准,自然不是想让他也能够对未来进行预知。

  “专家,太谢谢您了。”

  “不用谢我,如果能够治好高先生,也算是我职业生涯的一大里程碑。”

  接下来,专家对高博进行了一系列的测试,测试出他对那顶“棒球帽”的接受容纳程度是百分之百的,确信了这一点之后,他将其戴在了高博的头上,并嘱咐雕琢他们道:

  “就让病人戴着这帽子,待会我会给你们的电脑装上一个程序,这个程序可以显示出病人之后的脑电波值,通过直观的数据显示,当到达了标准之后,你们就可以再次进行治疗了。”

  雕琢点头,向专家讨教了一些问题,然后带他去把程序装在了电脑上。

  这一次,他们都很有信心,而且预感高博离醒来的日子。

  不远了。

  **

  专家走后,高博的事情告一段落,那部小说的事情接了起来。

  在接下来的两天中,高岁见表现了他惊人的办事能力。

  他所做的事,若是照正常的程序来走,至少需要两个月,而只在两天之中,他就让“背叛”这篇小说出版,同时还作了极为广泛的宣传,包括请最受欢迎的歌星、明星诵读书中的篇章,不但可以免费入场,而且入场者还可以免费得到彩色精印的浓缩故事小册。

  同时,他又通过传播媒介,一再强调所写的事是真实的事,任何当年曾对这件事有过直接或是间接记忆的人,只要能提供资料,都可以得到一定的报酬。

  为此,他专门成立了一个工作小组,聘请了二十名对中国现代史的研究的大学生担任记录和发问的工作,同时,又组织了好几个有关这次战役的座谈会。

  这种行动能力,让雕琢大大地吃了一把惊。

  当然,以高岁见的财力而言,他的确是可以做到如此的,又想起他之前曾说过的,希望以后也能进行一些猎奇活动时,看来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他是真的付诸了行动。

  而且,高岁见的这些举措,放在雕琢身上,她就不一定能完成得那么好,所以她才惊讶,突然也意识到,或许高岁见要是认真起来,不会比高博在这方面的能力差。

  很快,高岁见就从资料之中,找到了那场使我军全军覆没的战役资料。

  原来那场战役在战争史上,相当著名。

  雕琢也参加了几次座谈会,参加者有年老的,当然早已退休的军人,也有史学家,有军事学家和军史专家,等等,其中有一个老军人,在那场战役发生时,他也在军队中。

  他当时的职务是团长,所以他的话最具代表性:

  “当时,我们一听到全军覆没的消息,真是惊讶得直跳了起来,我们的将领,都有勇又有谋,怎么会打出这样的仗来?把部队退到无水无粮的山上守了五六天,再想突围哪有不败的?那不是打仗,那是向敌人送礼,送的礼就是全师官兵的性命。”

  这场战役的资料既然已经查了出来,师长、副师长、师参谋长的姓名自然也都知道了,但一方面为了种种关系,另一方面为了行文方便,所以不拟更改了,仍然称他们师长和副师长。

  会议上,另一个也是当时就在军队中的老军人,当时的职务较低,是排长,他当时驻地,说得更是具体:

  “我军失败,敌军自然庆祝,我们当时和另一方面的军队关系很好,互有来往,只听说我军的三个将军都下落不明,不能肯定是阵亡了还是逃脱,所以也十分紧张,怕他们卷土重来。”

  一个专研究现代战争史的专家说:

  “我特地研究这场战役,有资料显示,战败后有不少我军的士兵和低级军官又被人见到过,似乎又不是真正的全军覆没,可是根据当时的情势,突围的一定全被消灭。”

  “想不到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曲折,这篇小说是最佳的军事资料,不然凭任何角度,都无法解释那场自杀战役,要不是副师长的背叛,历史可能重写。”

  在讨论会上的发言,大抵类此,也都是传闻、猜测居多,连军事史专家,也不知道当年曾有过一个那样大胆的作战计划。

  真正明白内情最多的,自然还是小说的作者,高岁见做了那些事,目的想把其有关系的人引出来,可是暂时显然未能成功。

  在第五天晚上,高岁见对雕琢说:

  “当事人的年龄,现在都不过是七十岁上下,副师长如果在生,年纪更轻,要是这次把那战役揭开来,能引得当年两个主角再一现身,那就太好了。”

  雕琢看到高岁见兴致勃勃,虽然觉得下落不明的人,经过四五十年后再要现身的机会,真是微乎其微,但也不忍心妇他的兴,只是道:

  “是啊,他们如果出现,当年所有谜团都能真相大白。”

  高岁见笑了:

  “你在敷衍我了,你心里在说:绝无可能。”

  雕琢也笑了起来,纠正他的话:

  “万一两个主角又见面了,会有什么样的情境?就算副师长还在生,我不认为师长可以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之中突围出来,他的骸骨早在那座穷山之中化灰了。”

  接下来的两天中,仍然没有什么大的发展,高岁见每天和作者保持联络,在电话中听来,作者越来越激动哀伤,有时甚至泣不成声。

  他们知道她确切的抵达日期,所以准时在机场接她。

  虽然之前没有见过她,但当她一出现,雕琢和高岁见就可以肯定,那就是她。

  她推着行李车出来,个子很高,走路的姿势也很挺,穿着传统的旗袍,套了一件粟鼠皮中等长度的大衣,平底鞋,看走来六十岁左右,略施脂粉。

  其脸上虽然已有不少皱纹,但是仍然不减清秀,神态十分雍容大方,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和她的眼神相接触,都会被她眼中那种水灵灵的神采,弄得有点心神缭乱。

  若是把她脸上其余部分都遮起来,只露出眼睛,那么,这有着动人眼神的眼睛,会今很多人着迷,而且它们看起来是那么年轻。

  她高贵恬雅,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

  在人人都匆匆忙忙的机场之中,她也不急不徐,不失她的风度。

  一看到了她,雕琢和高岁见互望了一眼,都知道对她的第一印像,十分佳妙。

  在来机场之前,雕琢和高岁见曾有过一次对话。

  这几天的努力当然也不是白费的,在战争史资料上,找到了那个师主要将领的名单,其中,自然也有那个在小说中神秘之极的师参谋长的名字,那是个男人的名字。

  雕琢和高岁见曾为这个神秘人物的性别,起过争论。

  她始终认为那时有一个女将军是不可思议的事,如果有,早已众人皆知,不会那么神秘。高岁见曾说,他不排除女扮男装的可能性,雕琢也认为没有可能。

  而是认为,“三个男同性恋”的设想更接近事实。

  当然,他们也找出了这个师参谋长的履历,他的资格很好,毕业自正宗的军官学校,一出军校就已经是校级军官,他的第一个职务便是团参谋长,相信就是两个主角才升团长时的那个团。

  高岁见还想找这个神秘人物的照片来看看,可是却没有找到。

  倒是两个主角有合拍的戎装照,确如小说中所描写的那样,一个瘦削,看来文质彬彬,另一个满面虬髯,高大威猛得异乎寻常。

  本来,全是小说中的情节,可是点点滴滴忽然全有事实可以勾索出来,那实在是相当有趣的事,而如今,一个最重要的关键人物又出现了,自然到了最紧张的时刻。

  雕琢和高岁见一起迎了上去,高岁见先开口:

  “作者女士?”

  作者女士向他们望来,眼神中带着迷惘和哀愁,她略点了点头,高岁见已接手替她推行李车,他说:

  “已经替您安排好了入住的酒店。”

  作者女士点头:

  “谢谢了。”

  他们出了机场,上了车,大家都没有再说话,雕琢性急,好几次要开口,都被高岁见以眼色止住,她只好在心中咕哝着几句。

  到达酒店办理好一切事宜之后,高岁见还真沉得住气,先张罗吃的,再问作者女士是不是需要休息,雕琢就几乎忍不住了,然而这两三个小时,她也没有白费。

  她在用敏锐的观察力,打量他们的客人。

  作者女士的个子相当高,至少有一米七五,她的手脚也很大,虽然举止十分温雅,可是有不少动作却又相当男性化,女性到了这个年龄,自然谈不上什么身材了,而她的旗袍也是很宽松的那一种。

  她的皮肤相当白,在这个年纪还可以看得出细腻,手背上皱纹自然不免,但是手指的动作还是相当纤巧,她的声音低沉,很是动听。

  以雕琢的观察力,竟然也难以看得出这个人究竟是什么出身,只是从她的某些手部动作上,可以看出她可能受过地方戏曲的训练,因为她在说话时候手势,很有点像是演员在舞台上的‘做手’。

  作者女士还没有回答高岁见问她是不是想休息的这个问题,雕琢已经忍不住道:

  “我相信作者女士也一定急着想听我们的意见了。”

  高岁见没有表示反对,作者女士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是的,两位的意见我也知道,觉得那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事,可是的确曾发生过。”

  高岁见道:

  “对,我这几天搜集了许多资料,都不知道我军的作战计划,可知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计划不应该失败的。”

  作者女士喃喃道:

  “是,如果不是有绝意料不到的背叛的话,作战计划会成功的。”

  高岁见又道:

  “为了了解当时的情形,有许多问题,要请你作毫无保留的回答。”

  作者女士在听了高岁见的话之后,坐着不动,她一定经常习惯于那样的坐姿,不然不可能一坐好几分钟,几乎连眼也没有眨过,看来就像是一尊塑像。

  雕琢好几次要开口,高岁见都阻止她,只是作了一个手势,让她去拿酒,雕琢拿来了酒,倒了三杯放在桌上,故意弄点声响出来。

  作者女士这时才又吁了一口气:

  “好,我什么都直说。”

  高岁见立刻问:

  “在小会议室中,师长对你说了一些什么?”

  高岁见这个问题一出口,雕琢心中便一动,而作者女士的反应,更是强烈无比。

  她陡然站了起来,伸手指向高岁见,手指和口唇都在发颤,神色慌乱,眼中更有焦急之至的神色,而高岁见却早有准备,拿起一杯酒来塞进了她发抖的手中,她立刻握紧了酒杯,片刻也不耽搁,一口就喝干了酒。

  高岁见突如其来问了作者女士那样一句话,那是肯定了作者就是当日我军的参谋长,也就是两个主角共同的恋爱对象。

  他是为什么肯定这一点的?

  看作者女士的反应,高岁见的猜测显然是事实。

  高岁见不问她当时是什么身份,而直接问她在那间小会议室中和师长说了些什么,那自然是认准了作者就是那个重要的角色,用迅雷也似的提问,逼得她非承认不可。

  不给她以任何推搪的机会。

  这举动让雕琢心生佩服。

  高岁见向雕琢作了一个“稍安毋躁”的手势,他们一起向作者女士望去,只见她一口喝干了酒之后,仍然站着,惊愕诧异,激动害怕,神情复杂之极。

  但没有过了多久,她就颓然坐了下来,几乎连酒杯都握不住。

  高岁见把酒杯自她的手中接过来,她略抬了一抬手指,指向另一杯酒,高岁见再把酒交在她的手中,这一次她却不再一口喝干,而是一小口一小口,几乎不像是在喝酒,只是抿着,看来像是她的口唇在亲吻着酒。

  高岁见反手按住了雕琢的手,那是不让她催作者快开口。

  雕琢心中暗叹一声,心想反正作者真正的身分已经暴露了,看她还能再拖多久,同时,她心中的疑惑也在不住翻滚,难道她当年真是女扮男装去读军官学校的?

  这真有点难以想像。

  花木兰的故事,毕竟只是故事,在现实生活中,会有一个女假扮成男的,在军队待了那么就而不被人发现?而且要知道,女性是有特殊生理期的,这一点跟男人可不同。雕琢注视着作者女士,她喝酒虽然喝得慢,但是杯中的酒还是在慢慢减少,她的脸色看来却更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她的视线一直停在缓缓转动着的酒杯上。

  眼神明显地越来越迷惘。

  所以,当她终于喝完了杯中的酒,抬起头来时,她的目光恍恍惚惚,朦朦胧胧,再加上那种惘然之极的神情,看得人心头发酸。

  反倒是作者她自己,并没有泪花乱转,看来她并不想哭,可是也正由于那样,反倒更叫人觉察到她内心的沉痛。

  她准备讲话了,因为她的口唇开始颤动,她的口唇很薄,口形很好看,在年轻的时候,不用说,一定很动人。

  雕琢在想,当年的事千头万绪,虽然那些事一直在作者女士的心头翻滚,只怕连最微末的细节她都记得,但是突然之间叫她说,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口唇又颤动了好一会,才开口。

  那时她的神态十分令人同情,所以雕琢也不忍心再催她,而她终于开口说了话,所说的那几句话,却是雕琢和高岁见想不到的,一时之间,让他们感到意外。 猎奇女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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