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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没事的。”
安慰了一句之后,雕琢的手伸向藏有手枪的暗舱,本来她的枪是随身带的,但刚才觉得跟高岁见在一起不想带枪。
拿到枪之后,她却又犹豫了,如果打开车窗使用手枪射击,他们同样可以打进来。那些家伙可能会不惜任何手段,即使是这么坚固的车,也会被上下飞舞的斧头拆个七零八落。
当然,雕琢是不怕的,按照她的一贯手法,这时早就下车去与那般人较量了。
可问题是,高岁见还在车上啊。
放弃了下车与对方打斗的想法之后,雕琢重新思考另外的可能性,她的车子车身比较宽,这一宽度使它不能完全拐直角穿过马路。
而后面那辆白色的车,雕琢估计,距离她车的后保险杠很近。
前面,那辆闪着尾灯的轿车,离她的车门仅五六厘米,那辆卡车是七八厘米,不远处,齐着马路的边缘是斜伸上去的山岩。
雕琢的车子引擎并没有熄火,仍低沉地轰鸣着。
她调整了方向盘,脚仍紧踩在刹车上,一个歹徒靠近车窗,双手挥起斧头之际,她立即挂上倒档,脚一抬松开刹车。
车身急速倒退,猛地一震,撞开了后面那辆车,只听一声凄惨的喊叫,那个挥斧子的歹徒霍地甩向一边,雕琢毫不犹豫,迅速推上前进档,前面已经有宽度可以通过了。
她再次把脚踩上油门踏板。
整个过程,雕琢眼都没眨一下,完成得一气呵成,让坐在旁边的高岁见十分佩服。
车子轻松地向前冲去,又是一声惨叫,右边又一个歹徒扑倒在地,雕琢加速,直扑两车之间的空隙,先向左,再直行,再向左,再右一点,好!
她的脚猛踩油门,车子轰地一窜,直贴右边轿车,仅隔一厘米擦身而过。
半小时后,雕琢确定他们安全了,才把车子停在了一处闹市区的露天停车场。
“高兄,抱歉啊,本来想请你夜宵的,……现在,你都没心情吃了吧?”
“没有,我知道附近有家好吃的,我们还是可以去吃。……你经常遇到今晚这种状况么?很多人找你麻烦?”
雕琢干笑了两声:
“哈哈,也没有啦,一般别人不敢来找我麻烦。……是不是嫌弃我的职业太危险了?没办法,我就是这么过来的,为了给高兄你压压惊,走吧,我还是请你吃宵夜。”
雕琢刚要打开车门下车,右手却突然被拉住了。
高岁见拉住了她的手。
开始,是手腕,后来掌心对掌心。
雕琢整个人都懵掉了,她侧过身看着高岁见,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高岁见则很认真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一种包容,还有……喜欢。
老实说,在之前与雕琢看电影那时,他就想牵她的手了。
可能他不是那种懂得使用很多套路去追女生的人,但起码的表白他是知道的,既然心里已经确定喜欢雕琢,他是想找个机会表达情感的。
只是那个机会一直没等到。
经过两人一起经历了一件十分惊险的事情,倒是把高岁见心中某种情绪给调动了上来,特别是刚才雕琢那一句无心的“是不是嫌弃我的职业太危险了?”,让高岁见心中一动。
“雕,我尊重你的选择,同时也希望你能给个机会我,让我能融入你的世界。”
雕琢懵了好一会,才道:
“……呃,高兄,你的意思是?”
高岁见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做我女朋友吧。”
……
**
一间工作室。
塔罗牌大师坐在工作桌前,盘着腿闭目养神,突然之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她双眼睁开,然后迅速抽出一堆牌,自行在观察了起来。
单从她的面部表情,看不出来是发生了好事还是坏事。
只是听得她自言自语了一句:
“狼殿啊狼殿,看来你这次要应劫了。”
**
夜店月兔。
“啊啊啊啊,永儿啊永儿,我太久没有来你店里了,怎么感觉都不一样了呢?”
大厅中,有一个特别雅致的小台,而樱之永就跟雕琢两个人坐在那,雕琢趴在桌面上,双手托腮对樱之永说道。
她确实是挺久没来月兔了,也很久……没有调戏这里的员工了。
“我的店还跟以前一模一样,变的是你的心境而已。”
“哈哈,可能是吧。对了,你毕业了?”
樱之永之前自从慢慢退出月兔的具体经营,有了更多私人时间后,除了照看高博以外,自己自学了一些课程,后来还去学校上课了,所以人经常不在家里。
今天她特意请雕琢来月兔相聚,雕琢猜测估计是庆祝毕业的。
果然,樱之永点了点头:
“对,拿到毕业证书了,今天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哈哈,谢谢永儿,也恭喜永儿。”
雕琢替樱之永感到开心,两人聊了一下,然后樱之永因为要去处理店里的事情,就留雕琢一个人在那张台上了。
原本这种时候她是最喜欢的,因为可以调戏店员,……大家懂的。
可是今晚雕琢一点那种兴趣也没有。
反而是有种周围越热闹,她反而越发愣的感觉。
高岁见昨晚跟她表白了。
表。白。了。
而她这个怂包,竟然当场退缩了。
你知道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她看着高岁见的眼睛,脸竟然非常不争气地发热了,而且还是很热很热啊,想她堂堂狼牙殿,多年来调戏人无数,多少次调戏美型男和大美人都脸不红心不跳的——
为什么?
请告诉她为什么,面对高岁见一句很简单朴素的表白,她就沦陷了?
她就变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通常表白后,表白的一方当然是希望能够马上就得到被表白一方的回应,可足足过了几分钟,雕琢才干笑了两声,然后用很僵硬的声音回答到:
“……那个,嘿嘿,那个,对了,人有三急你知道吗,我,……我去趟厕所。”
说完,她马上就开车门走了。
雕琢哪里是要上什么厕所,她整个人漫无目的地街上随便走着,等终于意识到自己留高岁见一个人在停车场的时候,也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而高岁见也没有打电话过来询问,可能也是想给她留一点私人空间吧。
毕竟,这是表白,表白过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会发生质变了。
知道她怂到什么程度吗?
连回去开车的勇气都没有,然后自己打了个车回家,在车库看到了自己的车,应该是高岁见开回来了,然后她打开门,高岁见已经在自己房间里了。
今天一早,她又算准了高岁见出门以后再出门,这样就可以避免见到了。
别问雕琢她为什么这么怂,因为……
她真的不知道要知道怎么反应啊,这跟以前那些她调戏的男生可不一样,高岁见……对她来说挺特别的。
虽然,在塔罗牌大师说高岁见将会使她的生活遭遇到危险的时候,她完全没有犹豫,还是决定要跟他相处下去,可是,她也从来没想过要跟他成为恋人。
或者说,不敢想。
她是个有如此多缺点的人……而高岁见,简直是完美的是化身,两人相差得也太多了,合适在一起,合适成为恋人么?
雕琢在这个问题上,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
别墅。
高岁见在天台,看着远处的夜景,不免有些发愣。
他昨天跟雕琢表白了。
虽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行动,只是简单的话语而已,但对他来说,对他二十多年的经历来说,还是第一次尝试。
雕琢的反应……
高岁见叹了口气。
自己可能失败了。
他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天台的边缘处,双手靠在扶手上打算吹吹风,这样视线就从远处望到了自家楼下,不巧刚好看到雕琢的车子回来。
她从自己表白后,就一直刻意在回避两人见面的机会,高岁见当然感觉得到,他的想法是,如果雕琢是那么想的,那么他会尊重她的意见。
暂时给她私人空间,让她想清楚。
在那之前,他不会给她任何压力。
**
计划赶不上变化。
怪盗男临时又有了事情,结果他变成无法抽身去调查,只能是雕琢一人动身出发前往那位考古学家所在的博物馆了。
那是一个周边国家,距离倒也不算太远。
下午两点钟,雕琢上了飞机。
那卷录音带,在这几天中,她又听了它不知多少次,熟得可以哼出那首“哀歌”,当最后几次听那卷录音带的时候,她甚至和着录音带上的声音,一起唱着。
虽然雕琢绝不知道歌词的内容是什么,但是当她加在那男男女女的声音之中的时候,她的心中也不禁有一种深切的悲哀。
雕琢心中怀疑。
一个以杀人为乐的邪教,在杀了一个人之后,不可能发出如此深刻哀切的歌声吧?
然而当她怀疑到这一点的时候,又不禁自己问自己: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杀了一个人,会对这个人的死亡显出如此深切的哀悼?
她当然得不到答案。
整个飞行中,她都在想着这些问题,然后晚上到达了目的地,当然博物馆已经关门了,所以她先找了家旅馆住下。
洗完澡后,雕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有些睡不着。
此刻她倒并不是在想着录音带的事情,反正所有的一切,等到明天去到博物馆之后,也能找出答案了,她想的是……
该不该给高岁见发一条信息呢?
雕琢当然知道,在获得别人表白之后,无论是同意与否,都应该给个回应,也算是尊重别人,但她完全就是没有任何回答啊。
不是不尊重高岁见,而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这事情也简单,如果你也喜欢对方,那就回答好,如果不喜欢,婉拒就行了。
可事情又没那么简单。
高岁见是高博的弟弟,万一处理不好,高博醒过来后,估计得扒雕琢一层皮,而且雕琢对自己也没信心。
她主要是觉得自己这份工作,真的是太不适合拍拖了。
……也罢,等结束这次调查,再好好给高岁见一个答复好了。
她把手机放到床头柜里关上,然后关灯睡觉。
**
高岁见的卧室。
他刚洗完澡出来,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盯着面前的手机,有好几次,都伸出手想要拿过它,但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从樱之永那里听说,雕琢因为要去调查一件事情,得出国几天。
也不知道她在那里还顺利么?
高岁见在告白雕琢的时候,并非不清楚以后会面临什么。
如果她真的成为了他的女朋友,那现在这种担心她身处异地的状态就会是常态,由于任务的多样性,她经常需要四处奔波。
除了理解和尊重雕琢的选择以外,高岁见也想参与到她的世界。当然,他知道自己跟雕琢的能力差距,但如果成为了她的男朋友,自保能力是要有的吧?
所以他之前才会让助手帮他报名学习一些强身健体的课程。
不管怎么样,这次的告白,高岁见一点也不后悔。
**
第二天,早上。
雕琢洗漱完毕,吃了个早餐,然后租了辆车子,直奔考古男生前工作的那家博物馆。
馆长在他宽大的办公室中接见了雕琢,看了她那封介绍信之后,这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立时现出极其钦佩的神情,他站起来,热情地和雕琢握手:
“或许是由于我个人兴趣的关系,我们馆收藏最多的,就是东方的物品!”
雕琢忙解释道:
“我并不是来参观贵馆,我是为了考古男的死而来。”
馆长却根本不理会她说什么,他握住她的手摇着:
“DZ小姐,既然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请来看看我们的收藏!”
雕琢觉得有点啼笑皆非,但是她想到,要调查考古男的事,必须馆长帮忙,如果现在拒绝他的邀请,那会让她以后事情进行不顺利。
所以她点头:
“好的,见识一下。”
馆长兴致勃勃和雕琢一起走出了他的办公室,在光线柔和的走廊中,他不住地在说着话:
“考古男是负责东方收藏品的,他真是极其出色的人才,真可惜!”
雕琢连忙问:
“您对他的了解怎么样?”
馆长叹了一声:
“他?我简直将他当作儿子一样!”
“他的生活情形如何?”
“他是一个古物迷,有一幢很漂亮的房子,就在离博物馆十里外,可是大多数的时间,他都是睡在博物馆中的。”
雕琢抬头看了看,这座博物馆,是一座十分宏大、古老的建筑。
凡是这样的建筑,总使人有一股阴森之感,考古男敢一个人在这样的一幢大建物之中过夜,他不是特别胆大,就是一个怪人。
雕琢还想问一些问题,但是馆长已经推开了一扇门,那是一间宽大的陈列室,陈列的是中国的铜器,从巨大的鼎到细小的盘,应有尽有。
虽然雕琢对中国的古董不是太懂,但她来之前有做一些功课,所以怪盗男给她伪造的“专家”头衔,一时倒也不容易拆穿。
馆长越谈越是兴奋。
参观完了这一间陈列室之后,他又将雕琢带到了陶器的陈列室,在那里,有很多马厂时期的三彩陶,都还十分完整,馆长指着一只陶瓶:
“你看这上面的纹彩,那时欧洲还在野蛮时代。”
雕琢装作很感兴趣的一件一件地看过去,看到一张巨大的办公桌上有一只细长的长瓶,那瓶的样子很奇特,瓶颈很长很细,上着黑色的釉,看来光滑可爱。
她将那只瓶拿了起来:
“这是什么时代的东西?”
馆长道:
“根据考古男的推断,这是春秋时代的精美艺术品。”
“那为什么不将它陈列起来?”
“本来在陈列柜中,但是考古男却说这只瓶有极高的价值,他要专心研究这只瓶,已研究了半年多,你看它有什么特色?”
雕琢在拿起这只瓶来的时候,已经觉得瓶的样子很奇特,瓶的黑釉十分坚实,而且在釉层上,有着许多极细的纹。
“它的确很特别,我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陶瓶。”
“据我所知,考古男的研究还没有结果,DZ小姐是不是肯继续他的研究?”
雕琢忙摇手:
“我不能胜任这样专业的工作。”
“你太客气了,我们博物馆已经筹得了一大笔款项,正准备扩大收藏东方的珍品,尤其是中国的珍品,正需要像你那样的人才来负责,我们可以出很高的薪水——”
听到这里,雕琢不得不打断他的话头,老老实实地告诉他:
“馆长,我到这里来并不是对贵馆收藏的资料有什么兴趣,而只是对考古男的死,来作私人的调查,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我绝没有可能留下来为博物馆工作。”
馆长现出十分失望的神色来,但他显然是一个十分乐观的人,因为就算在失望之余,他还是又马上有了新的打算:
“那么,当你逗留在这里的时候,希望你尽量给我们宝贵的意见。”
“好,我一定尽我的能力,现在我有几件事请您帮忙。”
馆长爽快地答应:
“你只管说。”
“第一,我需要考古男留下的一些文件,希望可以找到和他私人生活有关的记录,以明白他的死因。”
“那很容易,自他死后,他的一切都没有人动过,全在这里。”
说完,馆长又表示疑惑:
“他不是死于交通失事么?”
“是的,我也相信是,但其中又有一个极其细微的疑点,这种小小的疑点,警方通常是不予接纳的,所以我只好作私人的调查。”
馆长点着头:
“你可以使用这里作为你办公,我的意思是,研究考古男遗物的所在。”
“谢谢您,还有,考古男生前的住所——”
“他没有任何亲人,所以死后,钥匙由警方交给了我,我已登报出售他的住宅了,但是还没有人来买。”
“请您告诉我他屋子的住址,和将钥匙给我,我要到他房子去看看。”
“可以。”
馆长有求必应,他将雕琢带到了他的办公室,取出了一串钥匙来给她,又将考古男那屋子的住址,画了一个简单的草图,根据他的叙述,大约驾车十五分钟就可以到达了。
雕琢向馆长告辞,他一直送她到博物馆的门口,她上了车,驶向考古男的住宅。
十分钟后,雕琢发现考古男的住宅相当荒僻,那里每一幢房子的距离,都在两百米以上,而车子上了一条斜路,落斜坡之后,另有一条小路通向考古男的住宅。
在那里,只有那么一幢房子。
房子的外形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是典型当地中产阶级居住的那种平房,房子前还有一个花园,可当雕琢看到这所房子时,不禁挑眉。
因为在花园里,停着四五辆摩托车。
而且花园的门也开着,屋中还有音乐声传了出来,绝不像是空屋。
雕琢几乎以为她是找错了地方,取出馆长画给她的草图对照一下,肯定了她要找的正是这幢房子之后,她才来到了屋子面前,走进了花园。
她发现屋子的窗户,有好几扇打开着。
雕琢不从大门中进去,而是先来到了窗外,向内张望了一下,她看到屋中有十来个青年男女,有的在拥吻,有的抱在一起沉睡,有的几个人抱成一团。
那几个男的几乎都赤着上身,而女的,则根本和不穿衣服差不了多少。
地上,全是古里古怪的衣服,和一串串五颜六色的项链,啤酒罐到处都是,那些长头发的年轻男人,肆无忌惮在摸索那些女郎的胴体。
看到了这样的情形,雕琢马上后退了一步,蹲下身来。
窗外是一排矮树,她蹲下身,倒不是怕被屋中的人看到,而且,从屋中人的那种神情看来,他们一定曾服食过毒品,也不会注意屋外的动静。
她必须想一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她蹲下来的原因。
从这群人的样子来看,他们正是在当地随处可见的嬉皮士,但他们又怎会在考古男的屋子中呢,这一群嬉皮士,是不是就是她和怪盗男怀疑的邪教组织呢?
邪教组织和嬉皮士,只不过是一线之隔。
雕琢想了一两分钟,知道单凭想像得不到答案,必须进去和他们会面。
她先走到了门外,将那五六辆摩托车的电线割断,然后又回到了大门前,大门居然锁着,这些嬉皮士显然全是从窗中或是后门进出的,她用钥匙打开了门。
然后一脚将门踢开,走了进去。
当她大踏步走进去时,还发出了一声巨喝:
“统统站起来!”
可是那些男男女女,却只是抬起头来懒洋洋地向雕琢望了一眼,像是根本没有她的存在一样,有好几对,甚至还拥吻了起来。
雕琢上前一步,抓住一个男孩子的长头发,将他从他的女伴身上直提了起来,大喝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谁允许你们进屋子来的?”
那大男孩大概不会超过十六岁,他笑着:
“别发怒,屋子造了是给人住的,我们发现这屋子是空的,进来利用一下不是很好么?”
这是典型嬉皮士的理论,他们要推翻一切旧的传统,他们视私有财产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在他们的心目中,看到房子空了进来利用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们来了多久?”
那男孩的女伴掠了掠长发:
“谁知道?谁又在乎时间?”
雕琢放开了男孩的头发:
“你们全别走,我要去报警。”
一听到报警,他们都站了起来,一个道:
“别紧张,我们走就是。”
那家伙一说,男男女女便都站了起来,他们说走就走,这一点倒出乎雕琢的意料之外,看来他们是属于和平的嬉皮士,不像是什么邪教的组织。
她忙问道: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几个人瞪着雕琢,好像她所问的问题,是深奥得难以理解的一样,接着,他们全体便都笑了起来,一个女的尖叫道:
“我们每一个人,都从妈妈的肚子中来!”
雕琢皱眉:
“你们来这里多久了?认不认识这屋子的主人?”
他们仍在笑着,一个大孩子吊儿郎当地来到了雕琢的身前,侧着身笑嘻嘻地道:
“怎么,你不是这屋子的主人?那么你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雕琢沉声道:
“等到我说出事实的真相时,你们或者笑不出来了,这屋子的主人是被谋杀的,他可能正是死在你们这样的人手中。”
果然,她这两句话一出口,他们笑不出了,全都现出骇然的神色,一个男孩子十分小心地反问道:
“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什么意思?”
雕琢故意加重语气:
“像你们这样的人,属于一种荒唐的邪教组织。”
那大孩子忙道:
“我们不是这种组织,我们是和平主义者,我们爱自由,崇尚人性的彻底解放,而且只不过在这里住了一天!”
雕琢望着他们,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这些年轻的男女实在都不像杀人的凶手,她几乎已经要放他们走了,但是突然之间,她想到了一点,于是忙道:
“你们别走,我要请你们听一卷录音带,希望你们能提供一些意见。”
那群嬉皮士显然不知雕琢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所以他们疑惑地互望着,一个面上还有着雀斑,看来不够十八岁的大孩子,吹了一下口哨:
“什么录音带?”
雕琢打开了她随身携带的包,取出了那卷录音带和录音机,然后开始播放。他们倒很合作,用心地听着,等到录音带播完,他们一起向雕琢望来,雕琢道:
“你们听到了,期间有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是的。”
好几个人回答。
“你们认为一个人在什么时候,会发出那样绝望的尖叫声来?”
一个年纪较大的迟疑了一下:
“临死前。”
雕琢的神色变得十分严肃:
“我认为,这是一个女人被处死时的录音,你们是嬉皮士,和邪教组织的接触较多,这种哀歌,是不是和邪教组织的庆典有什么类似?”
屋子中静默着,没有人回答雕琢。
她再问了一遍,仍然没有人回答,她只好道:
“好,把屋子里的垃圾带走,你们可以离开了,门外的那些摩托车是你们的么?其中几根主要的电线断了,你们要将它接好才能驾驶。”
这些年轻人做起事来,手脚倒还干净利落,不到半小时,就已将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们全都离开了屋子,又过了半小时,雕琢听到了摩托车发动的声音。
她到处走了一走。
考古男的房子有两间相当大的房间,和两个厅,还有一个起居室。她决定睡在考古男的卧室中,于是洗了一个脸,便在床上躺了下来。
才一躺下,雕琢就听得窗上“卜卜”作响,转头向窗口看去,只见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子站在窗外,正用手指敲着玻璃窗。
这个红头发的女孩,在刚才那一群嬉皮士中,雕琢还可以记得她,因为她那一头红发,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染成的,红得惹眼。
她站了起来,推上了窗户:
“什么事?”
红发转头向身后望了一眼,才低声道:
“这位小姐,刚才我没有回答你的话,但是我知道有那样的一个组织,他们自称是太阳教的遗裔。”
雕琢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些高兴获得新的线索:
“请进来,详细告诉我有关它的情形。”
红发摇着头:
“不,我还得追上另外的人。对了,我参加过一次那组织的集会,他们的祭坛就离这儿不远,在一个车厂!”
红发一讲完转头便奔,快得像一头兔子,雕琢高声叫她回来,可是她头也不回,转眼之间就奔远了,留雕琢在窗前思索着她的话。
果然,在这附近是有一个邪教组织存在的。
由于有了这一个新发现,雕琢也不打算睡觉了,她锁好了屋子出了门,驾着车向前驶去,她并不知道车厂在什么地方,所以当车子驶过第一所屋子,她看到有一个中年人正在推着除草机时,就停了下来,大声问道:
“先生,请问您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车厂么?”
一般来说,当地人对于有人问路,总是肯热心指导,可是那中年人抬头向雕琢望了一眼,脸上却现出了一股极其厌恶的神色。
他根本不睬她,继续去除他的草,雕琢连问了几遍,一点结果也没有,她只能再驾车前去,一连问了好几个人,反应全是一样,不禁使她疑惑。
幸好,没多久后,她遇到了一辆迎面驶来的警车。
雕琢按着喇叭探出头去,那辆警车停了下来,她忙问道:
“请问这附近有车厂么?我问了很多人,他们完全不理我。”
警车中有一个警官,和一个警员,那警官也从车窗中探出头来:
“有什么麻烦?”
“没有什么麻烦,我只不过想知道这附近有没有车厂,如果有,又在什么地方?”
那警官向雕琢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才道:
“看起来,你不像是他们那一类人。”
雕琢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没有问警官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继续强调她的问题,可警官却仍然不直接回答,他道:
“如果你有朋友或是恋人在那里,那么我劝你算了,别替你自己找麻烦,也别为我们添麻烦!”
雕琢实在忍不住了:
“先生,我在向你问路,身为一个警员你是有义务答复询问的,现在我再问一遍,附近有没有车厂,它在什么地方?”
那警官有些生气,在他旁边的警员却道:
“她要去,就告诉她好了。”
警官悻然道:
“好的,你向前去,第一个三岔路口向左,会看到一块路牌,根据指示可以到达车厂,愿你能平安。”
这时,雕琢多少已经知道人们为什么不肯和她交谈,以及那警官不爽快回答她问题的原因了,因为车厂是一个邪教组织的基地,在那里一定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旁人不肯容忍。
当地居民可能以为雕琢就是邪教中的一份子,所以她才会接受那么多鄙夷的眼光。
至于那位警官,他可能是一片好心,因为这一类的邪教组织,向来不许外人胡乱闯入。
但雕琢还是要去,因为她认为她的调查工作开始有点眉目了。
到了三岔路口,她向左转进了一条小路,在另一个更狭窄的路口看到了一块路牌,当才一看到那块路牌的时候,她根本不以为那是路牌。
其造型,是一个奇装异服的女人,穿着暴露,手向前指着。
女人栩栩如生,让人以为她是真的,而更怵目惊心的是,在她的胸前,有一大滩血,鲜血还在一点点滴下来。
雕琢停下了车,跳出了车门,才发现那个神情痛苦,像真人一样的女人是塑胶制的,制作极其精巧,她胸前有一个小孔,在那个小孔中,有“血”在不断地流出来。
自然,这是这个塑胶人体内的一种简单机械装置的结果,雕琢用手指沾了一些那种“血”,放近鼻端闻了一下,可以断定那是一种化学液体,看来像血而已。
塑胶女人的手向前指着,而雕琢向前看去,可以看到一幢建筑物。
那幢建筑物从远处看来,很像是一座监狱,四四方方的那种,暗红色的砖墙,她回到车上继续驾车前驶,到了路尽头,发现建筑物的四周围围着铁丝网。
在铁丝网的当中,有一个拱门,拱门上挂着许多五颜六色的流苏。
而拱门口,站着两个人。
当雕琢下了车走近拱门时,才发现那两个人,一男一女,也是塑胶人。
她在门口略站了一站,建筑物之前是一大块空地,停着很多辆汽车,有的是可以使用的,有的破烂不堪,可能是原来的车厂留下来的。
现在,车厂不再是车厂,而是一个邪教组织的基地。
雕琢站了一会,听到建筑物中,好像有一种古怪的声音传出来,那种声音听来好像是很多人在呻吟,在喘息。
她向前走去,一直来到了建筑物的门口,推了推门,发现门锁着。她正想再用力去推门时,忽然在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道:
“你找谁?”
雕琢回过头来,在她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多了两个人。或许是从建筑物中发出来的那种声响,盖过了这两人的脚步声,她才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近的。
这两个人,一时之间分不出是男是女。
他们头发长得惊人,都穿着一件颜色十分鲜艳、像火一样颜色的宽大长袍,看来倒像是来自阿拉伯。从其语声、神情来看,显然对雕琢充满了敌意。
雕琢沉声道:
“我想来参观参观。”
这两人冷冷道:
“你走吧!” 猎奇女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