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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琢没有马上回答,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之前那位国外的脑科专家说,阿博现阶段的电脑波又弱了起来,不太适合进行治疗。
而现在,知道了有那么一个东西,是能够增强电脑波的,那么找到其中奥秘之后,是不是也可以利用到阿博的治疗上?
她向高岁见看了一眼,发现高岁见竟然偷偷用手势指了指楼上的方向,这说明他也跟雕琢同时想到了一块去。
雕琢站了起来,道:
“好,两位教授,我可以带你们去看那东西,不过到时候你们必须要听从我的建议,不能随意有所活动。”
A、B教授互看了一眼,然后一起点头。
于是,雕琢,高岁见,A教授,B教授四人一起,由雕琢驾驶着车子,向医生女那所环境优美的别墅驶去。
他们的心情,都很有些严肃。
因为四人心中,正想着一件可以说还未曾有人想过的事。
有比光更快的速度,那种速度,存在于人脑,而人的脑电波又可以因为某种力量的感染而达到十分强烈的地步,一到那地步,人就可以有清晰的预知能力!
想想看,如果那种神秘的感染力量普及了起来,每一个人都有了预知力量之后……
那是怎样的一种场面?
等车子到达别墅门前时,夜已很深了,雕琢按了半分钟喇叭,才将管家按醒,管家睡眼蒙胧地开了门,车子直驶了进去,停在石阶之前。
一分钟之后,他们几个人,就已经全在那圆柱之旁了,除了雕琢之外,另外几人都还是第一次看到那圆柱,所以他们的脸上,都有一种十分奇异的神情。
雕琢认真道:
“今晚刚好是月圆之夜,各位可以将手放在那圆柱之上,便可以获得短暂的预知能力,但是,我想你们一定不会像X小姐那样将头放上去的。”
高岁见自然是不会的,而两位教授也点了点头,他们绕着那圆柱,仔细地观察着,口中则不断地道:
“太奇妙了,真太奇妙了!”
A教授首先抬起头来:
“让我试一试可好?”
B教授忙道:
“不不,让我先来!”
雕琢皱了皱眉:
“你们不应该像小孩一样地争执,既然是X教授先提出,就让他先试好了,教授,你将手轻轻放在圆柱上,就会有那种神妙的感觉,不必放太久。”
A教授点着头,他伸出手慢慢地向那圆柱之上放了下去,神情和动作,都十分之庄严,真像是在膜拜什么神明似的。
在他的手碰到圆柱之前的一刹那,动作十分异特,看来竟然像是那圆柱之上,有一股极大的吸力,将他的手硬吸了过去一样。
接着,A教授的面上,现出了一种极度怪异的表情。
那种表情实在是难以形容的,不像笑也不像哭,和在沙漠之中,因为缺乏水份而渴死的人,临死之际面上所起的抽搐差不了多少。
雕琢知道他此刻的感觉,因为她曾经历过。
A教授在这时候,一定如同踏在云端上一般,他可以亲眼“看”到一些事,“听”到一些声音,而那些事那些声音,全是现在还未曾发生,但是将会发生的。
旁人自然无法知道他预见了一些什么。
他们每一个都屏住了气息,房间中静到了极点,甚至可以听到各人腕上手表行走的“嘀答”声。A教授突然之间,大喝了一声,他的身子徒地一震,手也在那一刹间离开了圆柱。
当他的手才一离开圆柱的一刹间,他仍然是茫然的。
但是随即,就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雕琢忙问:
“教授,你预知到了什么?”
A教授并不回答雕琢,他只是望定了B教授,B教授的行动也十分异特,只见他像犯了罪的人一样,怕别人逼视,所以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A教授已经厉声骂了起来:
“你是一个卑鄙的臭贼,你——”
他陡地挥起拳来,重重的一击打在B教授的脸上,那一拳的去势十分沉重,打得B教授整个人都跌在地上,但是A教授的余怒未息,又走过去重重地在他的身上又踢了一脚。
这令得雕琢和高岁见,都感到很莫名其妙。
他们根本还来不及阻止,B教授已经在地上一个翻身,随着他的翻身,更惊人的事出现了,他的手中握定了一柄枪支!
B教授近乎疯狂地叫道:
“你们都别动,别以为我不会开枪,你们都别动!”
B教授却全然不听警告,仍然向前冲了过去,B教授一面后退,一面连发了三枪。
那三枪虽然没有打中A教授,但是却也让他在躲避的过程中跌倒,头重重地撞在了地上,晕死了过去。
这时雕琢和高岁见明白了。
刚才A教授一定是通过那圆柱,预知了B教授会对他有这样的袭击,所以才很生气地骂他,而B应该是心里早就有了异心,所以才心虚往后躲。
雕琢连忙踏前一步,但是她的身体才一动,B教授便已经怪叫了起来:
“别动,谁都别动!”
B教授刚才连发了几枪,他不会在乎杀人的,在那样的情形之下,雕琢当然有能力自保,但她怕慌乱之中,高岁见会有危险,只好站立不动。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虽然站立不动了,但雕琢还是厉声向B教授发问。
B教授面上的肌肉扭曲着:
“那圆柱能使人有预知能力,我要有预知能力!”
雕琢提醒他:
“医生小姐就是因为有预知能力而死的。”
B教授叫道:
“她是她,我是我,只有她那种笨蛋,在有了伟大的预知能力之后,还会感到痛苦,我和她不同,我有了预知能力就等于有了一切,我会有金钱,有权力,要什么有什么!”
雕琢冷笑一声:
“那是你还未曾有预知能力时的想法,当有了之后,你就会知道这种想法有多错误。”
B教授怒道:
“胡说,你再要多口,我立即就杀了你,住口!”
他手中的枪对准了雕琢,雕琢还想说什么,但是高岁见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别再激怒对方,雕琢这才没有所动作。
她心想,有预知的能力,终究还是好的,如果她早知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么就可以不带B教授来这里,A教授就不必受伤了。
但是她又想到,A教授不是已经在那圆柱上获得了神秘的预知能力,知道B教授会出手伤人么?但那又有什么用,他还不是一样逃脱不了?
雕琢的思绪有些乱,B教授却在这时,又大声吼叫了起来:
“DZ小姐,你站着不要动,高先生,你过来。”
雕琢皱眉:
“你想做什么?”
“我要你男朋友做人质,那样,你就肯为我做事了,过来。”
之前B教授误会高岁见与雕琢是恋人关系,雕琢也没机会解释。
此时,他们对看了一眼,虽然只是短短一眼,但两人交流的信息量却很多。雕琢自然是不想高岁见当人质,但高岁见却表示自己可以对付这样的情况,并且让雕琢相信他。
雕琢突然记起她第一次遇到高岁见时的情形。
那时她就感觉,这个男人在遇到危险时,十分冷静镇定,而且他身手,如果能够经过专业训练的话,未必会比高博差。
于是,雕琢向高岁见点了点头。
高岁见向B教授走了过去,B教授马上伸手去抓他的手臂,看样子,像是想将高岁见的手臂反扭过来,那么他就可以威协雕琢了。
可是,这个心怀不轨的B教授,却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他做梦也想不到,高岁见这个看上去很斯文的商人,竟然是跆拳道高手!
所以,就在B教授的手才一碰到高岁见的手臂之际,高岁见的手臂突然一翻,已经抓住了B教授的手腕,紧接着,手臂又一带,便将B教授整个人都抛了起来!
B教授连开了两枪,但是他那两枪,一枪射到了地板,另一枪,射在了圆柱之上。
就在他重重地跌在地上之际,高岁见一脚踏住了他的右腕,另一脚又重重地踹在他的面门之上,令得B教授怪声呼叫了起来。
雕琢忍不住要为高岁见这一连串干净利落的动作吹口哨了。
她所要做的事,只不过是过去将那柄手枪,从B教授的手中接过来而已。她将手枪在手中抛了一抛,对B教授说道:
“你未免太小看我这位朋友了。”
高岁见后退了几步,B教授在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抹着口边的血,喘着气:
“你们准备将我怎么样?”
高岁见冷冷道:
“自然是通知警方。”
B教授叫了起来:
“傻爪,如果通知警方,那你们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听我说,照我的计划去做,照我的计划去做,我们都可以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人,最有权力的人!”
他叫得声音也有点发哑了,但是雕琢和高岁见丝毫不为所动。
B教授喘气喘得更是急促,他指着那圆柱:
“你们听着,那东西可以使我们有预知能力,我们可以预知一切!”
雕琢一字一顿道:
“医生小姐便曾经是一个可以预知一切的人,但是她却陷于极度的痛苦之中。”
“她是傻瓜,你们全是傻瓜!”
B教授疯狂一般向那圆柱扑去,他双手紧紧地抱住它,将他的头也紧贴在其顶部凹下去的地方,他的脸整个埋了进去。
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得雕琢愣住,高岁见道:
“快拉开他!”
但是,B教授抱得如此之紧,纵使是雕琢,一时之间也拉不开他,她刚想用力在他的后脑之上击上一掌时,B教授已经怪声叫了起来。
他那种怪叫声,是如此凄厉,让雕琢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开去。
随后,B教授站了起来,他的脸色是如此之难看,而且双眼之中,现出了很可怖的神色来,他一面摇着手,一面退开,口中发出一种十分怪异的声音来。
雕琢跟高岁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变得如此可怕,但他们清楚,B教授现在已经有了预知能力,他应该是看到了很恐怖的事情。
于是,两人暂不出声,等着看B教授进一步的动作。
只见他的身体紧紧靠着墙缩成一团,看来他正在忍受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
高岁见一直只以为有毒瘾的人,在毒瘾发作之时的神情是最痛苦的,但是现在,B教授的神情显然要更痛苦得多,他的身体竭力在缩着,缩成了一团。
过了好久,B教授才又慢慢站直了,他口中叫出了声音:
“不要,不要送我进去!”
雕琢问道:
“要送你到哪里去?”
她才一问,B教授便突然住了口,他望着雕琢和高岁见,然后用手掩住了脸,不但肩头在不住地抽搐,而且还发出了一种绝望的哭声。
他哭得如此凄厉,以致听到的人,都有一种毛发直竖之感。
雕琢大踏步走向前去,拉开了他遮往面的手,大声喝道:
“说!什么人要送你到什么地方去!”
B教授的双眼圆睁着,尖声喊着:
“电椅,他们要送我去坐电椅!”
高岁见马上懂了。
B教授之所以会有那样痛苦的神情和那样凄厉的哭声,是因为当他抱住圆柱,将头放在圆柱上的时候,他预知了自己的死亡!
那情形和A教授是一样的:
A教授将手放在圆柱上的时候,看到了B教授会杀死他,而B教授此际所看到的,则是他被执刑人员拉进了行刑室。
这当然是比较久之后的事,但B教授有了预知能力,他已经知道了!
判死刑的人,在临刑之前自然是极其痛苦的,但即使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也只能死一次,所受的痛苦,也只是一次而已。
然而B教授却不同,他已经预知了他自己会被送上电椅,他已经尝到了那一刹间的极度痛苦,而在被送上电椅之前,这种极度的痛苦,会不断反覆折磨他的心灵!
这便是有了预知能力的结果。
雕琢有了疑问,B教授只是伤了A教授而已,罪不至判死刑,为何会被送上电椅?
后来,雕琢才知道,原来B教授在医生女动手术之时,是设法动了手脚的,也就是说,原本医生女不会死,是B教授谋害了她。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根据后来的招供,是因为他认为世上只能他自己一个人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且说回当下,雕琢敢说,这时候的B教授,一定再也不想有什么预知能力了,而那正是她刚才劝他的,他却不肯听!
B教授缩在屋子的一角,他的样子,使人联想起一头偷吃了东西,而被主人抽了一鞭,因而缩在一角痛得发抖的猴子。
而A教授的伤势,雕琢查看了一下,没有很严重,只要到时送到医院休息几天便好了,她叹了一口气:
“我们该通知警方了。”
高岁见点了点头,于是,雕琢拨打了刑警男的电话。报完警后,他们看守着B教授,同时也忍不住会时时向那圆柱看上一眼。
只不过,此刻两人的目光之中,却已是厌恶多过好奇。
那圆柱的确可以给人以预知能力,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因此而有什么好结果的,唯一获益的人,可能只有高岁见一个:
由于医生女的通知,而逃过了飞机失事。
高岁见道:
“警方人员来了,我们是不是要提及有关那圆柱的事?”
雕琢摇头:
“最好不要提,因为这是提起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事。”
高岁见点头,向屋角处的B教授望去,雕琢知道他的意思,于是走了过去,来到了B教授的面前,叫了他一声,B教授抬起头来望着雕琢,雕琢道:
“你是看到自己会上电椅的了,是不是?”
B教授喘着气,并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可是他脸上的神情,却已等于是回答了。
雕琢又道:
“那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是未来要发生的事情,那是你自作自受的结果,你也根本不必打什么主意来为自己辩护,我们都会在法庭上作证,证明你的行凶行为。”
她的意思是,也不想B教授讲出有关圆柱可以让人有预知能力的事情。
B教授没有说话。
后来,刑警男带着人过来了,他们一起到了警局,一直到天明才能离开,而A教授则被送到了医院进行治疗。
几天之后,A教授的伤势好了,他跟雕琢与高岁见一起上庭作证,向警方叙述当时的情况。他们都提到了那圆柱,但是未曾说及它有能使人预知未来的能力。
他们只是说,那是医生女从荒芜之地带回来的一种当地邪教信奉的图腾,据说图腾有使人预知未来的力量,A教授和B教授的争执,因此而起。
那根神奇的圆柱,也被带到法庭去作证物,审讯十分轰动,每次开庭,法庭之中都挤满了人,但是雕琢看得出,根本没有人相信它会有那种神奇的力量。
也是在审讯的过程中,警方还调查出了B教授对医生女的谋害行为。
最后,法官裁定B教授的蓄意伤人和谋杀罪成立。而在整个期间,B教授根本没有说什么,他早已知道了自己的结局,还有什么可说的?
B教授是被送往行刑室处死的,雕琢和A教授在他临行刑前,都去看过他最后一面。
在那时,B教授已经全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个风流潇洒的教授了,他变得和一具骷髅差不了多少。
而当他被带往行刑室之际,他又高声叫起来:
“不要,不要拖我进去!”
B教授不断地叫着,他的叫声,和一个多月之前,在那幢别墅的房间中发出来的叫声一样,雕琢和A教授两人,都起了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他们离开了监狱之后,A教授忽然站定了身子,道:
“DZ小姐,案子已结束了,你应该可以领回那圆柱了。”
雕琢点头:
“是的,我可以将它领回,也正在考虑领回来之后,如何处理那东西。”
A医生突如其来地高叫了一声:
“将它毁掉,应该将它毁悼。”
他会那么说,自然是因为已经因此起码有两个人丧生了。
雕琢摇头。
“怎么,你舍不得么?”
“我不是舍不得,而是很难有办法能把那东西毁掉,你记得么?B教授在乱射枪时,曾有一粒子弹射中那圆柱的。”
“是,你们后来跟我说了。”
“事后,我曾察看那圆柱,柱上一点痕迹也没有。这说明要毁掉那圆柱,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A教授挥着手:
“将它抛到海中去,将它埋到地下去,总之,别再让人看到它!”
“好的,我会听取你的建议的。”
他们一起走到了法院门外,A教授跟雕琢告别,他要回自己国家去了,雕琢目送他大步走过对面马路,伸手截住一辆的士,上车远去了。
雕琢自然明白A教授的心情不怎么好过,他对那圆柱如此讨厌也是正常的。
第二天,雕琢和高岁见一起,从警方人员的手中领回了那根圆柱。
然后,他们又去到了那栋别墅。
自发生了枪击案之后,雕琢说什么也留不住管家,是以别墅一直没有人打理,美丽的别墅就像是美丽的女人一样,一天不修饰,美丽就会损减一分。
此时,雕琢停了车推开铁门,看到草地上杂草丛生,就不惋惜了一下。
高岁见说:
“看来这圆柱确实不详。不过它倒还有一些研究价值。”
“如果之前那个假设成立的话,我们可以利用那东西增强阿博的脑电波强度,这对他的治疗有好处。”
“嗯,但具体的情形实在是太复杂了,所以有必要请那位专家过来。”
“没问题,迟点我就告诉他,这次不发邮件,直接视频通话好了,我相信以他对科研研究的热爱程度,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那圆柱要继续保留在这栋别墅么?”
“不了,我们自己拿回去吧,这别墅本来也不属于我,我把它捐出去好了,就以医生小姐的名义,捐给红十字会。”
打定主意后,高岁见表示捐赠的事情他可以代劳,比起雕琢自己去办,效率要高多了。
继续在别墅待了一会,两人也离开了,回去的路上,高岁见问雕琢想要怎么处理那根柱子,她想了想,道:
“设法将那圆柱拆开来,我的意思是剖开来,看看其中究竟有什么。”
而这项工作的人选,她也考虑好了,那便是科学男。
虽然科学男本身是做科研实验的,但是他所在那家科研所,所有设备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世界顶尖,相信找到他帮忙,圆柱的探测工作便能事半功倍。
回到家后,刚好樱之永也在,雕琢与高岁见便将这些天的情况跟她说了一下。
樱之永对“预知能力”这种事情表示很惊异,但听说那根圆柱可能是具有增强脑电波的作用,她也觉得对高博的治疗是有帮助的,赞成雕琢送圆柱去研究一下。
雕琢马上就给科学男打了个电话,联系好了相关事宜。
而接着,她又跟国外那位脑科专家通了一个视频电话,不过高岁见组织语言的能力比她好,所以是高岁见把事情跟专家详细说了一遍。
不出雕琢所料,专家对此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他让雕琢先研究着,如果有了进一步的情况,再及时跟他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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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雕琢独自驾车,带着那根圆柱去到了科学男所在研究所。
那家研究所的规模很大,而他们用来进行研究的设备,多半都是自己生产出来的,所以有自己的工厂,里面各种仪器工具应有尽有。
与科学男见面后,雕琢将事情简单与他说了一遍。
因为信任科学男,所以她没有将“预知能力”这件事隐瞒,而科学男则对高岁见的那个假设很感兴趣,认为这世上,可能的确是存在比光速还要快的东西。
如果是这样,“预感”这种现象,便能有解释了。
两人把圆柱带进了一间大厂房,打算把它切割开来,
主理这项工作的,是科学男的一位同事,是位工程师,他是金相学的专家,当工程师看到了那圆柱之后后,伸手摸了摸,又用手指扣了扣。
然后,他抬起头来望向雕琢,面色之中充满了疑惑:
“这是什么合金?”
雕琢反问道:
“依你看呢?”
工程师摇头:
“我看不出来,好像其中有镍,但却也不能肯定。”
“我也不清楚,所以想将它切开来看个究竟。”
总工程师十分有兴趣:
“先去试验它的硬度,准备高速的切割机,让我来亲自操作。”
几个工人将圆柱搬到了操作台上,工程师拿了硬度测试的仪器来,那仪器连了一个高速旋转的钻头,他拿着钻头在圆柱上钻去。
在十几分钟内,工程师接连换了好几个钻头,他抹着汗,摇了摇头:
“你们全看到了!”
雕琢他们的确是全看到了,他们看到的是:钻头在那圆柱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总工程师皱着眉,但雕琢却有点不明白,她道:
“那是什么意思?”
工程师解释:
“所有的物质,硬度是以数字来表示的,那便是从一到十,钻石的硬度是十,刚玉的硬度是九点六等等,可是现在,这种……金属的硬度超过十,我不知道它的硬度是多少,总之是超过十。”
然后,他又问到:
“你是从哪里弄来这玩意儿的?”
“这东西的来历十分古怪,它是从蛮荒之地的一个丛林之中来的。”
从工程师面上的表情来看,他显然很不相信雕琢说的话,但雕琢也不想跟他说出太多实情,所以看了科学男一眼。
科学男马上向他的同事说:
“好了,哪里来的不重要。所以你刚才的意思是,我们无法将之切割得开来?”
“绝对不能,即使用整块的钻石做刀也不行,因为它的硬度在钻石之上!”
“那么,或者可以将它溶开来?”
工程师想了想:
“或者可以。不妨试上一试。”
他又下了一连串的命令,那圆柱在十五分钟之后,被推到了一只熔炉之前,那熔炉的温度,最高可以达到摄氏五千度。
炉门打开之后,圆柱送了进去,由于世界上还没有可以耐那样高温的透明物体,所以炉中的情形,在温度加到了最高的时候,是看不到的。
在温度到达五千度之后十分钟,工程师下令减低温度,并道:
“如果那种金属能够耐得住如此的高温而不熔的话,简直就是奇迹了。”
雕琢耸了耸肩,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她有预感……
就是会发生工程师口中所说的奇迹。
半小时之后,工人将门打开,用铁钩伸进去将那圆柱带了出来,那圆柱甚至连表面颜色都未曾起任何的变化!
而一般金属,在经过高温处理之后,就算不熔化,表面的颜色总会起变化的。
工程师和科学男的脸上,都现出怪异莫名的神色来,望着那圆柱,他们又开始测量它此时的温度,证明温度极高。
下令将那圆柱冷却后,工程师表情十分疑惑地向雕琢问:
“这究竟是什么?我从来也未曾见过这样的合金。”
雕琢自然无法回答他。
“我也不清楚,……你肯定那是合金?”
“当然,在已知的金属元素中,没有一种金属是具有那样硬度,而又能耐如此高温的。”
雕琢没有再说什么,这里的设备属于世界顶尖无疑,如果在这里都不能将那圆柱切割开来,那就几乎可以说,其余任何地方都无可奈何。
在雕琢沉默的时候,科学男道:
“在那样的高温下,它都不起变化,那它是如何被铸成为圆柱形的呢?”
总工程师皱眉:
“整件事,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我也一样不明白。”
他将雕琢和科学男请到了他的办公室中,然后命助手查阅着各种参考书,又和各地的冶金专家,通着长途电话。
足等了三小时之久,工程师才完成了和几位专家的通话,他对雕琢道:
“世界上第一流的专家,都认为不可能有那样的合金,你可以将圆柱留在我们这里,等他们赶来研究么?”
“可以,但有个期限。”
再过一段日子,就又是月圆之夜,雕琢可不想那圆柱又惹出什么事端,所以她与工程师约定了一个日期。
在接下来的七八天中,雕琢每天都会和这位工程师通一次电话。
她知道,几个专家正从世界各地赶来研究那圆柱,他们连日来废寝忘食,想研究出一个究竟来,而各种最新的仪器,也源源运到。
一直到半个月后,工程师叫她立即到科研所的工厂去。
当雕琢走进实验室的时候,她看到那圆柱放在桌子上,有七八个人围住了它,同时还有一具仪器放在圆柱的旁边,那仪器正在发出一种“嗡嗡”的声响。
总工程师一见到雕琢就站了起来,道:
“你来了,我们一直研究到今天,才有了一点发现,这金属会产生一种波。”
“什么波?”
“好像是无线电波,但是那种波的幅度十分大,震荡的频率十分怪异,我们的仪器还测不出,我们也不知道何以它能够产生那种类似无线电波的波段。”
总工程师向雕琢说明。
雕琢早已知道圆柱会产生一种波,而且,她还知道这种波,绝不是无线电波,而是速度比无线电波更快,超越了光速和无线电波速的另一种“电波”。
那种波,和人的“脑电波”相类似。
至少,它们之间能相互起感应作用,这种波能加强脑电波的强度。
而每当将近月圆时分,圆柱所产生的那种波便渐渐强烈,那自然可能和月球磁场的加强有关。又或者、在每月月圆的时候,恰好是在遥远的外太空,某一星球上这种波的感应最强的时候,所以圆柱在月圆之夜,就产生了那种神奇的力量。
当然,雕琢所想到的这一切,对她来说还全是十分模糊的概念。
她甚至无法用比较有条理的话来表达这种概念,因为它是超越时代的。目前这个时代,还没有适当的语言可以表达这种概念。
例如她只能说“这种波”,而说不出那究意是什么来,她也只能袭用“脑电波”这个名词,而实际上,“脑电波”可能根本不是电波的一种,可能根本不属于电波的范畴之内。
雕琢想了一会,才问道:
“那么,这究竟是什么金属,肯定了没有?”
工程师摇头:
“没有,但是我们曾用金属透视仪透视过它的内部。它的内部有另外不同成分的金属在,对探视波的反应不同,同样没有办法知道那是什么。”
“……那等于没有结论了。”
“是的,暂时没有结论,但是继续研究下去,就会有的。”
“可距离我们约定的日期不远了。”
“不行,你得长期供我们研究下去,你也想弄明白它是什么的,对么?”
“话虽如此,不过等约定的时候一到,我就要收走它。”
“为什么一定要那样?”
工程师不解。
“当然有原因,但是我不能说。”
工程师现出很失望的神色来,雕琢有点犹豫。
她在想,如果她改变主意,将事实与工程师说了的话,会不会将有一连串可怕的事发生?
任何人,对于有预知力一事,都有极大的欲望,几乎人人都想自己成为一个先知,知道还未曾发生,而又肯定会发生的事。
可事实上,当人有了预知力之后,却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这一点,是任何想自己具有预知能力的人所想不到的。
医生女未曾想到,B教授也未曾想到,他们都想有预知能力,但有了预知能力之后,却在极度的痛苦之中死去,医生女更似乎是有意追寻死亡的。
雕琢可以肯定地说一句,人活着,有活下去的兴趣,就是因为所有的人根本无法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事,生活的乐趣来自未知,而不是来自已知。
如果可以,她当然想毁掉这圆柱。
偏偏,如果能研究出其中奥妙来,起码知道它是如何能增强人脑电波强度的话,对高博的病情又是大有帮助的。
思索了一阵,最后雕琢表态:
“这样吧,等到了约定日子,我会回来取走它一天,第二天我再将它送过来,你们再继续研究。”
她说完,还没等工程师回答,又马上继续道:
“别问我这是为什么,我真的没办法告诉你,总之拜托你们好好研究它了。” 猎奇女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