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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很短,如下:
“我昨天听到了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声音,那是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和一些歌谣的合唱,我敢说,当我确定了那些声音的来源之后,一定会轰动整个考古学界,愿你与我共同分享这份声誉。”
所有提及声音的部分,就是那么几句话,那自然使雕琢大失所望。
她的视线仍然定在信纸上,过了很久,才能开始好好地想一想,而到了那时,她也开始感到,其实不必那么失望,因为就在那寥寥百来个字中,对于那卷录音带上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些交代。
那就是说,录音带上的声音,只和考古学有着极大的关连,而并不是她和怪盗男所想像的那样,和什么邪教、黑社会组织、谋杀有关。
照考古男的说法,那是“最奇怪的声音”,而他似乎也不能确定那声音是什么。考古男还在研究,所以他才又说,如果确定了那些声音的来源以后,将会震动全世界考古学家。
可是当雕琢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又不禁自嘲。
考古学和声音,有什么关系?
她抬起头来,舞小姐已换上了另一支烟,她正在望着雕琢,雕琢道:
“舞小姐,你也是学考古的,你明白他那样说是什么意思?”
舞小姐一面喷着烟,一面摇头:
“不知道,我对考古已没有兴趣,所以也没有再写信去问他,想不到他却死了。”
当舞小姐说到“他死了”之际,语气中没有一点哀伤的成分,雕琢知道自己也不可能再得到什么信息了,她站了起来,放下信:
“谢谢你的帮忙。”
舞小姐掐熄了烟:
“我还要表演,请你送我到夜总会去。”
雕琢和她一起离开,又到了白狐夜总会的门口,当她下车时,雕琢忍不住问了一句:
“舞小姐,你在表演的时候,也穿得那么少?”
舞小姐笑着:
“开始的时候是。”
……雕琢自行脑补了一下画面,好吧,她道:
“我还有事,就不看你表演了。”
舞小姐忽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你还是不要看的好,就是因为我在这里跳舞,整个当地的中国人,都将我当成了怪物。”
雕琢心中叹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她和舞小姐挥着手,看她走进了夜总会,便漫步在街头,边走边想事情。
她在思考,考古男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发现了这种“奇怪的声音”,“发现”两字,也是大有问题的。
因为声音的本身并不是一种存在,音波的保存,还是爱迪生发明留声机之后的事,而就算是爱迪生创制的第一架留声机,距今也没有多少年,算不了什么古董。
可是,事实上考古男又的确是发现了“奇怪的声音”,因为他将那声音记录了下来,雕琢听到过,是一个女子的尖叫声,接着是一连串的哀歌。
这种声音的来源一定极其怪异,要不然,考古男也不会说什么“震动整个考古界”了。
可是声音和考古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说考古男发现了一具几千年之前的留声机,那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雕琢想了很久,想不出个所以然,她启程回到了博物馆所在城市,当她到达博物馆的时候,竟意外地发现,怪盗男正在和馆长交谈。
“你终于过来了。”
“真不好意思,本来是我想要调查的,没想到后来成了甩锅给你。”
“哈哈,这有什么?对了,你手头上事情搞定了?”
“搞定了,所以我马上就赶了过来。”
在雕琢单独调查的这段日子,她有把主要经过通过电话跟怪盗男沟通,所以怪盗男是知道个大概的,只不过他还不知道雕琢去往隔壁城市调查后的情形,所以又问:
“怎么样,有什么结果?”
雕琢摇了摇头:
“什么结果也没有,我现在在使用考古男的办公室,你和馆长先聊,聊完过来找我。”
说完,她走到考古男的办公室中,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那只样子很奇特的黑色瓶,在手中把玩着。
但是事实上,她却全然未曾注意那只瓶,她只是在想,考古男究竟是在什么情形下发现了那种声音的?
怪盗男在几分钟后来到,他在雕琢对面坐了下来,雕琢也开始将她这些日子来所做的事,又详细地讲了一遍给他听,一直讲到最后,她在舞小姐处看到那封信为止。
等到雕琢讲完,怪盗男道:
“考古男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他神经可能有点不正常吧。”
“为什么这么说?”
“他竟然幻想到考古学和声音有关系,难道他发现了古代的声音?”
“可是你别忘记,他说的声音我们都听到过。”
“但那是磁性录音带上发出来的!”
“必须要先有这种声音,录音带才能将它保留下来,这种声音原来是什么地方来的?考古男又是在什么情形之下发现它?”
怪盗男沉默了一会,才道:
“这不正是我们想调查到的么?”
“是,但我现在已经觉察到,我们以前所用的方式所作的假设,全都错了。”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
“因为在这些日子来,我不知道碰了多少钉子,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事,但发现没有一条路走得通,所以应该是开始就错了。”
“那么依你看来,我们应该在什么地方,去寻找这个声音的来源呢?”
“从那些古代的物件中,考古男除了研究博物馆中的藏品之外,几乎没有任何额外的活动,他将他发现奇怪的声音一事,称之为可以轰动整个考古界,由此可以证明,那声音是和博物馆的收藏品、和他的研究有关的。”
雕琢在这样说的时候,手不经意间挥动了一下,碰到了放在桌上的那只黑色细长的瓶子,将瓶子碰跌,瓶子在桌上滚了一滚,向地上跌下去。
幸亏她的反应来得十分快,连忙俯身,在那只瓶子还未曾跌倒在地上时将它接住。
雕琢虽然接住了瓶子,但是心头也怦怦一阵跳,因为那只瓶子如果弄破了,一定是一项极大的损失。她将那只瓶放回桌上,继续道:
“我认为考古男应该是在收藏的古物中,找到那些声音的。”
怪盗男挑眉:
“可声音并不是一个存在,保留音波的方法——”
雕琢接了上去:
“直到爱迪生发明留声机之后,才开始为人类应用,对不对?”
“对。”
雕琢设想大胆:
“保留声音的方法,对爱迪生而言,可能只是一种发现,并不是一种发明,他所发现的,是在某一种情形下,声音会被保留下来,怎么可以证明,几千年之前就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怪盗男摇头:
“又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几十年之前,已有人发现了这一点?”
雕琢耸肩,她当然没办证明。
当她无意低下头去的时候,却发现,在那只细长的瓶子中,塞着一张纸。纸一定早已在瓶子中,只不过因为那瓶的头又细又长,所以纸张在瓶子的里面,谁也不会发现。
而刚才,那瓶子跌向地上,她将之接住,才使纸张出现在瓶口处。
她楞了一下,忙伸手将那张纸取了出来,怪盗男也十分好奇地伸过头来看。
那是一张收据,发出收据的是一家音响实验室,所收的费用是六百元,费用项目是“电子仪器探测音波的反应”。
两人互望了一眼,露出疑惑的表情。怪盗男:
“这是什么意思?”
雕琢没有说话,因为她也没有办法回答。怪盗男又道:
“看来你刚才的说法是对的,考古男是在古物中发现了声音。”
这一次,轮到雕琢问他了,她道:
“你这样说法又是什么意思?”
怪盗男拿起了那只黑色的、瓶颈细长的,上面的黑袖口,有着许多幼细纹路的花瓶来:
“而且,我已经可以肯定,声音就是在这只瓶上。”
雕琢感到迷惑:
“可是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怪盗男哈哈笑了两声:
“当然听不到,当你手中拿着一张唱片的时候,你难道可以听到唱片上的声音?”
雕琢恍然大悟:
“唱片!”
怪盗男抚摸着瓶身上的那些细纹:
“是的,我说唱片!”
雕琢连忙在怪盗男的手中,将那个瓶子接了过来,也抚摸着瓶身上的那些细纹:
“你的意思是,这些细纹,它的作用和唱片一样?”
怪盗男点头:
“我想是。”
雕琢站了起来:
“走,到那个实验室去。”
她用一只纸袋包好了那只瓶,两人离开博物馆,怪盗男驾驶着车,那时,因为有了那么神奇的发现,他的情绪在一种狂热的状态之中,猝然踏下油门,车子向前冲去,雕琢提醒:
“小心驾驶!”
可是已经迟了。
由于怪盗男踏下油门太快的缘故,车子失去了控制,“怦”地一声响,已猛烈地撞在一根电灯柱上,这一下撞车,实在可以说是意外中的意外。
怪盗男的反应算是十分敏捷的了,但是当车子撞到了电灯柱的那一刹间,他的身体还是向前直冲了过去,胸口压在驾驶盘上,车子前面的玻璃完全碎裂。
在那刹间,整辆车子,都腾空而起,再接着,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等到他又开始有一点知觉时,只感到四周围的一切全是白色的,他异常口渴,睁开眼来发现自己是在医院的病房中,而雕琢就在他的身边。
一看到他睁开了眼来,雕琢就松了口气:
“你可醒了。”
在她旁边的一个,大概是医生,他道:
“伤势并不重,自然会醒来的。”
这时,怪盗男已经记起一切发生过的事情来了,他的嘴唇干得像是要焦裂一样,但她还是勉力使自己发出声音来:
“雕,那只瓶子呢?”
雕琢摇头:
“你肋骨也断了好几根,那只瓶子还会完整?”
“碎了?”
雕琢点了点头,怪盗男很懊恼:
“那么我们永远也找不出那声音的来源了?”
雕琢笑了笑:
“不,由于瓶子碎了,我倒有了发现。在其中的一个碎片上,我发现了几个字,那些字原来是在瓶子内部的,十分小,如果不是瓶子碎了,根本不会发现。”
怪盗男急忙问道:
“是些什么字,说那瓶子,是一个会出声的宝瓶?”
“当然不是,那几个字,表明这个瓶子的制造年代和地点,它是战国时代楚国的东西,我也和那音响实验室联络过,他们说,考古男曾携带那瓶子去作音波的反射实验,从那些细纹中,找到了很多声音,也有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就是我们听到的那卷录音带上的声音。”
虽然怪盗男的胸口很疼,但他还是勉力撑起了身子来:
“那是什么意思?”
“我也问过他们,实验室中的专家告诉我,液体在凝结为固体时,会保留音波,唱片就是根据这个原理制成的。”
怪盗男摇着头,表示仍然不明白。
雕琢继续解释:
“我的假设是,当时正有一个制瓶匠,在制造一只奇特的瓶,他要在瓶身上刻出许多细纹来,那样的情形,使他在无意中将附近发出的声音记录了下来。”
“就算你的假定成立了,那么这些声音又说明了什么?”
“当然是谋杀,从现代的观念来看,那是谋杀,但用两千多年前的观念来看,却是祭神,是一种使大家得到平安的仪式,牺牲一个少女的性命,去满足他们崇拜的神的要求。”
怪盗男楞了一下,雕琢又道:
“那些哀歌究竟唱些什么,我想没有人可以分辨得出来了,但你还记得那一句之后,那个特殊的尾音?”
“当然记得,一个特殊的‘SHU’字音。”
雕琢缓缓道:
“你读过楚辞中的‘招魂’?”
怪盗男愣住,他读过。
楚辞中的“招魂”,每一句都有结尾音,是全然没有解释的语助词。
两千多年前,楚地的人杀了一个少女祭神,然后又齐唱哀歌来替那位少女招魂,考古男发现的声音,秘密就是如此。
“……这事太神奇了。”
“跟我们上次合作的董事长特助事件一样,都属于现代科学解释不了的范围,但总归是可以有一个设想的。”
雕琢感觉事情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不过,她看着病床上的怪盗男,揶揄道:
“你看看你,就为了满足好奇心,最后还搞得自己受伤了。”
怪盗男哈哈笑了几声:
“这算什么?”
“你接下来打算干嘛?”
“等伤好了,继续去干一票大的。”
“行,祝你好运。”
……
**
别墅。
“樱小姐,我要出差一段时间,我哥哥就麻烦你照料了。”
客厅里,高岁见手中拖着一个行李箱,他这次是临时要去国外出差,时间还不短,估计至少得半月。樱之永点头:
“雕知道吗?”
“……我还没告诉她,等她回来了你跟她说一声吧。”
自从向雕琢表白还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之后,高岁见没有主动找过她,因为感觉她应该是想自己有私人空间思考一下。
“好,高先生,一路平安。”
樱之永早就感觉到高岁见跟雕琢之前有点什么了,特别是前段时间,在她邀请雕琢来月兔庆祝自己毕业那个晚上,她感觉雕琢心里有什么事。
而且事情绝对是跟高岁见有关。
但既然这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樱之永也不好问什么。
希望他们……能顺利。
**
开车路上。
雕琢在发呆。
她从国外回来后,樱之永告诉她,高岁见出差了,而且时间还挺长的,起码得半月。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空落落的。
这实在很矛盾。
本来她回国之后,还在苦恼见到高岁见之后,要给他什么回应,这下可好,人家又出国了,你想见他也见不到。
难道是对她之前对他不给回应的报应?
雕琢捂脸。
她现在开始有些猜测高岁见的想法了。
见自己那么久都不给回应,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很摆架子的人?会不会就此对她印象改观,然后又不喜欢她了?
会不会甚至还生气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雕琢头痛。
如果早知道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她当时就不应该那么怂,就应该好好想清楚心里的答案,然后认真给高岁见一个回复。
现在最佳回复时间都已经过了,感觉更难开口表明自己态度了。
而更要命的,就算到了这时,她也不是很确定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所以就算高岁见此时此刻能马上出现在她面前,她估计还是会怂包的躲开。
狼牙殿啊狼牙殿,怎么碰到感情问题,就如此胆小?
雕琢长长呼了一口气。
最后,她本来是要开车回家的,调转了一个方向,去往了酒吧“或邪”,打算找千寻聊聊天,当然,最后千寻她也是见到了。
让人意外的是,她还碰到了一个老朋友。
赌杰男。
那位赌杰,之前拜托过雕琢替自己赎身,成功从赌城解约后,为了庆祝,带上雕琢来了或邪喝酒,那可是雕琢第一次来这间酒吧。
也由此,她才认识了千寻。
那晚后,赌杰男离开了本市,开始了环游世界的生活,有时候碰到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也会跟雕琢联系一下,反正两人的联络是没有断的。
没想到,他居然回来了!
雕琢兴冲冲地走到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赌杰先生!你真不够意思,回来本市怎么也不给我提前打个招呼!?”
赌杰男回头一看是雕琢,脸上表情惊喜了一下,但是雕琢却看得出来,他的倦容也很重,似乎经历了一场很大的精神上的动荡一般。
“DZ小姐,见到你真好。……抱歉,没有来得及通知你,因为我回来了,想先……来这喝喝酒。”
这时千寻也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雕琢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千寻也眼神回答了,那意思是,赌杰男来这里已经有一会了,精神有些不稳定。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雕琢在他旁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又指了指千寻:
“赌杰先生,就是因为你,我跟千寻也成为好友了,偶尔我们聊天也会聊起你,猜想你在世界的哪个地方,经历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正好,今天大家都在,跟我们说说呗!”
如果不是因为精神上有些不稳定,赌杰男见到雕琢,当然是很开心的。
此刻,他冲雕琢笑了一下:
“好,我们边喝边慢慢聊。”
赌杰男自从离开了本市之后,就独自一个人开始了环游世界,确实去过了很多地方,海上旅行,陆地旅行,空中旅行,足迹几乎遍及各国。
每到一处,他都可以慢慢去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感受不同的文化,比起之前整天待在赌场里面,简直是差别太大了。
跟雕琢与千寻说了几件趣事之后,赌杰男想起了点什么:
“我给你们都带了礼物,千寻的已经给过她了,这是你的。”
他从旁边一个旅行袋里,取出了一只木盒子给雕琢,雕琢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非常小的蛇的标本,蛇通体都有花纹,看上去颇为讨喜。
“这标本,可是说得上是一具木乃伊,它是一些商人从埃及法老王的金字塔中盗出来的,据埃及人说,可以镇邪。”
对于贵重的珠宝首饰,雕琢未必有兴趣,但这些“歪门邪道”的,她反而喜欢。
欣赏了一番之后,雕琢将盒子放到一边,他们又闲聊了起来,但是在聊天过程中,赌杰男总有点提不起劲来的样子,这让雕琢有些担心。
等到她肯定了他的确有什么心事之时,便开门见山地闻到: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能说给我听听么?”
赌杰男一愣,反问:
“为什么这么说?”
“哈哈,你今晚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啊,不然问问千寻,千寻,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有些不妥?大家都是朋友,说出来,看看能不能帮你分担。”
千寻朝赌杰男推过去一杯鸡尾酒,道:
“你平时喝的酒,都是偏明朗高兴的,今天向我点的都是有些蓝色忧郁色调,雕说得没错,大家认识这么久了,不必见外。”
赌杰男冲她们微微一笑,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突然说了句:
“……我恋爱了。”
雕琢本来正在喝着一口酒,听到这句话,她差点没呛住喉咙,及时避免出丑后,她拍了拍胸口,用有点夸张的口吻道:
“啥?恋爱……我还以为你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这不是挺好的嘛。”
也难怪她的反应会有点大,因为与她预期所想的、不好的消息有出入。对比之下,千寻的反应则镇定多了,她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说了句恭喜。
可赌杰男的神情突然又变得有些苦涩。
甚至是有些忧郁。
但是,提起这个话题,他的兴致却十分高,他道:
“你们要不要看看她的照片?”
“当然要啊!”
就算不看,雕琢也知道,那一定是十分出色的女孩子,因为能令赌杰男这样的男人着迷,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赌杰男郑重地从他的上衣口袋中,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很小的相片簿来。
相片簿十分精致,虽然只有一张明信片那样大小,但却有着骆驼皮的封面,和镶银的四角,从这本精致的相片簿看来,也可以看出他对那些相片,是如何珍视的了。
他将相片簿交到了雕琢的手中,道:
“我一共有她四张照片。”
雕琢打开了相片簿,里面也只能放四张相片,第一张相片是黑白,很朦胧,摄影技术可以说是属于劣等的。
在那张相片上看到的是几棵沙漠中常见的棕树,有一个水池,在水池旁有几个女人,其中两个头上项着水坛子。
还有一个,她蹲在水池边,正转过头来回望着,那女子的头上披着一幅轻纱,她的脸孔也看不真切,只可以看到她的一双眼睛十分有神采。
看到那张照片,雕琢口中虽然没有出声,可是心里却有点疑惑。
如果赌杰男只有他恋人的四张照片,那么,至少那四张照片都应该是精心杰作才是,怎么弄一张那样模糊不清的照片放在首位?
而且照片上一共有三个女人,究竟哪一个才是他的恋人?
她抬起头来,向赌杰男望了一眼。赌杰男像是也知道了雕琢的意思,他伸手指着那个蹲在水池边,回头望来的女子:
“就是她。”
雕琢挑了一下眉毛:
“照片是你拍的么?”
赌杰男点头:
“是。”
雕琢耸了耸肩:
“就算我们交情好,我也要说,——摄影技术太差了!”
赌杰男苦笑:
“没办法,但是你看以后的三张,却奇迹般的清楚。”
雕琢与千寻对视了一眼,不明白赌杰男所说的“没办法”,和“奇迹般的清楚”,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将照片簿翻过了一页,看到了第二张照片时,不禁“啊”了一声。
第二张照片,的确清楚得多了!
两张照片拍摄的时间,一定相隔很近,因为那女郎仍然保持着回头望来的姿势,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使得任何男人看到了,都会不由自主地呆上一呆,然后在心中暗叹一声:
好美!
她在微笑着,笑得很甜,长发有几丝飘拂在她的脸上,那使得她看来更加妩媚。雕琢早就猜测,能够令赌杰男爱上的女孩子,一定是十分出色的,现在已经获得证明了。
千寻自然也看到照片了,她问了句: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赌杰男却答非所问:
“她很美,是不是?”
雕琢哈哈笑了两声:
“看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的确没有人可以否认她的美。”
说着,雕琢又翻到了第三页,照片中那女郎已经站了起来,她看来很高,修长而婀娜,比她蹲在池边的时候要更动人得多,她仍然在笑着。
第四页,她将一个水坛顶在头上,笑得更甜、更美。
雕琢指着照片:
“当一个女孩子,肯对你发出那样的笑容时,那证明你的追求不会落空,可是你看来却还很烦恼,为什么?可是因为她们族的人,有规定不能外嫁?”
之所以提到族,是因为雕琢感觉照片中的女郎像是阿拉伯人。
赌杰男还是苦笑:
“那太遥远了,你提出来的问题,不知道在哪年哪月才会发生。”
“什么意思?你还没有向她表过白?看,她对你笑得那么甜。”
赌杰男的神情更苦涩了:
“你弄错了,她不是对我笑。”
雕琢皱了皱眉:
“这张照片不是你拍的,你有情敌?”
赌杰男却又摇头:
“不,照片是我拍的。”
雕琢又向那张照片看了一眼:
“那我就不明白了,照片如果是你拍的,那她就一定是在对你笑,她叫什么名字?阿拉伯人的名字,难记得很。”
赌杰男站了起来,摊着手:
“她的名字?我根本不认识她。”
这下轮到雕琢跟千寻两人有些惊讶了,她们觉得赌杰男有点神思恍惚,他的话也有点语无伦次。当他又向下说去的时候,雕琢简直认为他的神经,多少有点不正常了。
他又道:
“我可以算见过她,还拍下了她的照片,可是她却连见也没有见过我。”
想了半天,雕琢才回答:
“……照片是偷拍的?额,但你既然已经为她着迷,总应该去和她搭讪一下吧,以你的颜值,你们郎才女貌,很般配。”
赌杰男摇头:
“我倒是想,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
听到这里,雕琢彻底陷入迷雾了:
“老兄,你究竟在说什么?你知道你刚才讲了些什么么?”
“我知道的。”
“好,听上去是有一个故事的,你不妨从头开始讲起。”
这时候千寻因为还要招待别人的客人,是没办法再继续听下去了,于是雕琢与赌杰男转到了一处卡座,继续开始交谈。
“上个月,我去了一趟沙漠旅行。我准备了食水、粮食,租了一架吉普车,开始向沙漠进发,因为大家都说在那片沙漠中,经常可以发现许多被淹没的古城,我想去探险。”
“结果你却发现了一段恋情,见到了那阿拉伯女郎?”
“可以那样说,但事情却又不像你所说的那样简单。”
赌杰男叹了一声,又望了雕琢一眼才道:
“事情是这样,我在驱车进入沙漠十多里之后,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块绿洲,有很多人,也有棕树,有水池——”
雕琢忍不住打断:
“每一个绿洲上都有这些,我要听的不是这些啦。”
“可是,其它的绿洲中没有她啊!”
雕琢多少有点明白了:
“她就是你心目中的那个恋人,是不是?”
赌杰男点头:
“是,你耐心听我讲下去,我看到有绿洲,就驱车前往,怎知那绿洲看来离我不到半里,但是在我疾驰了十分钟之后,仍然在我的半里之前,明白了么?”
雕琢恍然大悟:
“你看到的那个绿洲,是海市蜃楼!”
“对。”
雕琢不禁大感兴趣,海市蜃楼的现象,虽然用光学的原理来解释,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但那总是相当奇妙的,而且,并不是每一个在沙漠中旅行的人都可以遇得到。
“我在沙漠中旅行也不是第一次了,但遇到海市蜃楼却是第一次。当我发现了这一点之后,立刻停下了车,用望远镜观察前面的情形,我几乎可以看清楚在前面的每一个人。”
“那真是很有趣的事情,你可以看到他们,但他们却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是的,当时我的心情极其兴奋,用望远镜看了一会,便用相机,利用远摄镜头拍了几张照片。”
“你说你爱上了那位阿拉伯女郎,那么爱情又是怎么发生的?”
“当我在摄影的时候,已经觉得那女郎十分美丽,可只不过在我心中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而已,但是等到照片洗出来之后,我看着照片,越来越发觉自己爱上了她。”
雕琢望着赌杰男,看他的神情,似乎没有人可以否认他是在恋爱之中。
这让人感到很意外。
因为像赌杰男那种经历的人,竟然会对一个未曾亲眼见过,只是照片上的人动心……似乎有点不他太合乎情理,要知道,他也算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了,会如此“纯情”?
雕琢不由得想到了那位与信友通信,然后爱上对方的体育男。
不过这两个人恰好是反了过来,体育男是因为所谓的“内在美”,也就是灵魂上深层次的交流而产生感情,赌杰男是因为所谓的“外在美”,也就是外表的美好而产生了爱慕。
可是,他爱慕的对象是什么?
那是在海市蜃楼之中见到的,这样的恋爱,实在太虚无飘渺了!
雕琢不禁感到有些嘀笑皆非,她道:
“赌杰帅哥,算了吧,你什么人不好爱,海市蜃楼那种事情太没有边际了。”
“不是没有边际,DZ小姐,一定要实际上真有那处地方,才会在海市蜃楼的现象中看到,所以她人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当然是,海市蜃楼的现象,是一种光线的折射现象,一定真要有这个人,才能看到对方,并且拍下她的照片。”
赌杰男的神情,比较活跃了些:
“那就是了,既然有这个人,那我就可以找到她。”
雕琢沉默,赌杰男的话,她是无法反驳的,因为他看到的,虽然只是光线折射形成的一个虚像,但如果没有一个实体的话,虚像又从何而来?
可这不代表她同意他的结论。
那虚像在赌杰男眼前半里远近处出现,而实体可能不知在多远,可能达到一千里之外,赌杰男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得到对方?
相对的,赌杰男却变得兴奋了起来:
“既然有那名女子在,那么我的感情就不是虚无飘渺的,只不过我现在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而已!”
雕琢虽然不愿向他泼冷水,但却也不得不提醒他:
“赌杰帅哥,你要明白一点,可能终其你的一生,也找不到她的。”
赌杰男苦笑了一下,他当然想到了这件事情,所以才会一回到本市,就精神有些低落,还要跑到或邪来喝闷酒。
虽然他也一样承认雕琢说的话是事实,还是说道:
“DZ小姐,你能再接受一次我的委托,帮我找到那名女子么?”
雕琢笑了笑:
“我倒是很乐意,但我恐怕无能为力。说吧,能帮上你什么?”
“你到过的地方也不少,我想请你好好地认一认,照片中的地方是什么所在。”
“照片我已经详细看过了,其实你也根本不必再问我,你自己也知道,每一个阿拉伯小村子,都是那样的。” 猎奇女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