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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青舟行 半吐云 3748 2021-04-05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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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蓬莱在城东官营客邸外踱了半个时辰,路过的熟人见了她都来句招呼,“谢典簿昨儿打得好。”再配上个激昂的大拇指,如同谢蓬莱昨儿一棍扫平了秦州、渭州和延州城外数万强敌。

  其实县衙也不过揍完了匠营里闹事的人,再打了北夏人情真意切的二十棍。那方小姐的两个随从自己也挨了打,他们被打完后就和没事一般,主人在后堂挨打时却跪在前堂哭得悲凄。

  那二十棍是谢蓬莱打的,确切说,谢蓬莱打了二十五棍。

  第一棍谢蓬莱实在使不出劲,苍蝇啄碗般轻轻挨了下。方小姐趴在地上扭头对她笑,“怎么着?典簿没吃饭?”

  谢蓬莱第二棍略微加了气力,棍子在方小姐的臀上迅速弹起。方小姐笑,“谢蓬莱,你十五岁中举后为何被夺了会试资格?”

  手里的棍子差点都没捏住,谢蓬莱咬着后槽牙沉默了下,“不过因为家境贫寒,父母病弱。需要我入书馆谋个教职为生而推迟了。”

  方小姐竟然单肘撑头,“你十七岁时被人提亲为何不答应?”

  谢蓬莱一张白脸已被汗珠挂满,她擦了擦,“那是胡来。对方十龄黄口,我怎会当真?”

  “那你可知道自己为何被一纸调令发配到了沙海?在书馆里教书不好吗?”方姑娘对谢蓬莱招手,“你凑近点,我告诉你理由。”

  她撑起身体坐在地上,一手掩口,唇在掌心里一张一翕,“结结实实地揍完棍子,我再告诉你。”说完,还有意无意刮了下典簿的耳廓。

  谢蓬莱被调戏后离方姑娘远了些,“你……”哪儿有自己讨棍子的?

  “谢蓬莱,你就这么拖泥带水再十二年吧,官做不上去,自己就孤苦伶仃地待沙海吃一辈子沙罢了。”方姑娘明目一冷,双眉一挑,“倒是打啊?本朝和北夏拢共就四大榷场,怎么沙海主事的真的就是个婆妈?”

  谢蓬莱最不喜被人说“婆妈当政”,手心攥着棍子,“那……得罪了。”第三棍敲下,略微重了些,不过也是拍蚊子的力道。

  “姓谢的,你这么个玩意儿这般执法,我华朝再丢十六州也是意料之内。”方姑娘皱眉,“你挠痒还是徇私?怎么地,还想着抡完棍子和本姑娘回花巷里吃酒?”

  第四棍果然重了不少,谢蓬莱再擦汗,“疼……疼你就叫出来啊。”

  “叫什么?我长这么大什么仗势没见过?我小时候拔光了我祖母鹦鹉的毛,挨的打也比这重。”方昭仪看着谢蓬莱一张不忍脸笑出声,“你行不行?不行我喊别的衙役来。”

  外头人听了里面的对话已经议论纷纷,谢蓬莱抓着棍子,“那我一气打完,你忍忍。”

  方姑娘挨了第五棍后半晌才闷声一句,“就照这个力道来。”

  谢蓬莱没算上这棍子,而是从一开始数起,结结实实地又打了二十棍,手心手臂已经麻了时,地上的姑娘家拧眉闭眼,下唇被咬出了一道血痕。

  打完后谢蓬莱扔了棍子,正要去扶方姑娘,被任五任六两兄弟恨极地撞开,倒在了奔进来凑热闹的云白鹭身上。

  方姑娘双手握拳忍了好一会儿,被搀起来后虚弱地看着谢蓬莱,咬牙切齿一个字,“好!”

  谢蓬莱哪里还好意思问自己被放逐沙海的真实理由?她忙拉着云白鹭,“你,你给她看看。”声音再抖,也没抖动徒弟的心,她面有难色,“月娘那边……”去匠营帮着看看那群人,大好的在月娘身边晃荡的机会不能错过。

  “不必了,我们有郎中。”任五背上了方姑娘,“谢典簿,这案子可是审完了?”他一双铜铃眼睛像是要吞了谢蓬莱。

  典簿握着棍子的手依旧在抖,“审……回去吧。”

  一夜没睡踏实后,她将睡得香甜的云白鹭从炕上拉下地上医馆抓了几味药,再提了袋沙海干果子就在客邸外徘徊。

  任六推开一条窗缝,“那典簿还在。”

  趴在床上的方姑娘翻着新到的邸报眼也没眨,“随她。”

  “殿下……哪有这等道理?”任五恨道。

  “今日事今日了罢了,况且我的确没搞清楚律法条例。”想起那半路遇到的北夏人,“那人被押送出去了?”

  “是,两个衙役直接押出了北门,沿着叶羌河往北走。”任六想了想,“这人……留得?”

  “一口中原官话,颇晓我朝礼仪书文。谈吐不凡,又讲不出个经商榷货的实在玩意儿,你以为他真是商贾?”化名方昭仪的锦王赵宜芳继续盯着邸报。

  “是探子?”任六又问了句。

  “不是。弄不好,是北夏哪家玩心重的公卿子弟。”任五的推测让锦王颔首。

  他们这一遭从京城到西北,沿途每个发生过混战的关口都仔细打探过,处处歌舞升平不说,甚至避战怯战,“由不得云放江不输。”他一个统兵的内里好手架不住枢密院派来的宦官胡乱拍板。锦王赵宜芳唯独在沙海看见了点不同的生气,不料自己被卷进县衙挨了二十五棍。

  屋里又安静了半个时辰,任六看了眼楼下,“那典簿走了。”

  赵宜芳已经看完了邸报,趴在床头闭目养神时背后换来一汩汩火辣辣的痛感,“她也算惜香怜玉了。”勾起的嘴角因为被扯疼的伤口拉住,“就是忒狠了点。她一个读书人,力气真不小。”

  “殿下这好招惹人的癖好也不浅。”端药进门的另一个女随给赵宜芳递过汤药,“我们仨这一遭回去,也免不了一顿打。”

  “离昧,你不说我不说,谁会将本王这档子糟心事讲出去?”赵宜芳接过药后一气饮下,眼中带药看着女官,“你倒是讲讲,什么叫好招惹人?”看见她手里提着的几包药,“这是?”

  离昧抿唇,“这是那典簿托人要交给殿下的。”凑近闻闻,“都是些活血化瘀的药材。”

  说到招惹,她心里有数,“殿下是要做三州安抚使的人,又肩着今年岁赐的交接,日后少不得在沙海里进进出出。那典簿要是知道了殿下身份,她以后哪里敢不言听计从?但殿下非引而不发,硬是扛下这顿打……”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自己跟了十多年的锦王,“只有殿下知晓了。”

  锦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沙海咱们要多待些日子了,这里有几个人,还挺有趣。” 青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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