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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宿醉,萧益群早上起来觉得头昏脑胀,本想多睡一会儿。又想起大将军在此,今日有要事处理,连忙洗漱之后来看看卫子期。
“将军!”他拍着门,因为震动,阳光照在门上一晃一晃的。
门开了,只见卫子期穿着白色里衣,长发还未束起,“方才在洗浴,什么事?”
“没事没事,昨晚饮了那么多酒,看见将军一切正常就好了。”
萧益群笑着,“那个,下官在偏厅准备了早饭!哦不,午饭。将军收拾好了就过来吧。”
“嗯。”卫子期点头又关上门。
好像肩膀有些痛,他解开衣服站在铜镜面前,肩头竟然有若隐若现的凹陷的痕迹。
“这是什么…”
他努力回忆昨晚之事,他记得自己回到了房中,却找不见殷于歌。又好像见到了她,对她说些什么。他努力摇头,试图清醒一些,脑子的片段像浆糊一般,乱成一团。
偏厅。
卫子期穿戴好服饰来到这里,在门口遇见卫影。他向里面探去,人都已经到齐了,除了殷于歌。
“她人呢?”
卫影顿了顿,答道,“殷姑娘回驿馆取东西了,她说午后去祭场汇合。”
“回驿馆了?什么时候?”卫子期很久没有饮过那么多酒,头还有些痛,他扶着额。
想起殷于歌昨晚的嘱咐,他不明白什么原因,但既然答应了她,就应该帮她。卫影说道,“昨晚回去了。”
“是么…”
“那,她没有来过我的房间?”
“没有。昨晚你喝醉了,我直接把你扶到床上的,看你睡着我才离开。”
卫子期看着地上,原来她早就回去了,那么脑海中的片段,是梦吧。
城郊祭场。
殷于歌早早的就来到这里,看见姚永和几个伙计忙着,硕大的石像已经拼合的接近完成。速度这么快,看来真是不休不眠赶出来的。
她热络的打着招呼,“姚老师傅!”
“姑娘来啦,这,还差一些,在给老朽小半个时辰。”
“没事,没事的。你们先忙,我去旁边转一转。”
祭场出了人命案子,早已经封锁。今日的场地中除了一些官府的工作人员和待命的工人,就再无其他。
再加上地处郊外,这偌大的地界,不复那日的喧哗,颇有一种荒凉之感。
祭场西侧坐落着一排房屋,一些看守人员在那里休息。而房檐下面,摆着一个木架子平台,中间是空的,下面的横方中还嵌入小巧的多排木轮,方便直线移动。
她指着问旁边的人,“这个是石像与石座结合前用来给石像承重的木台吗?”
“是的,姑娘好眼力。”
“这个是木吊?”
她别过头看着这木台子旁高大的木架,呈四方形离在地面,上面还有一根横木,一头栓着吊绳,另一头连接一个木轮几截活动的短木,其中尾巴那一截应该是着力处。
“噢,这个呀,是木吊。是我们姚老师傅特意托朋友做的杠杆车在绳子着一头袭上重物,把手反复向下压,绳子就会收起在这木轮槽中,就可以轻松地把重物掉起来了。”
“可是我听说石像是人抬的,用得着这个吗?”
那工人嘿嘿的笑着,“姑娘有所不知,原本准备用这个东西吊起石像的,可是呢,因为他们说对佛像不敬,就改成了人力。”
殷于歌摸着下巴,和昨日姚老师傅说的一样。“那也就是说这东西在石像合拢之前一直放在高台?”
“没错。”
这样一来,尸体怎么放进去的谜题也就解开了。她抱着手,兴致高昂的看这个杠杆车,想要亲自试一下。果然,平常她无法抬起的东西,如今轻轻松松就可以吊起。
“那么,如果掉石像的重量,需要几个人操作?”
“两个人。”
工人说完,抬头看见卫子期走进,就站在殷于歌身后,连忙施礼,“大将军。”
他也来了。
殷于歌蹙起眉头,自己到底如何面对,不转又显得太刻意,可是转过去一旦想起昨晚的事又有些尴尬。
正好此时姚永那边的工人来报,说石像已经拼合完成。她像发现救命稻草一般,快步跟着过去。
果然,一个拼好的完整的石像笔直的躺在地上。
“有什么发现吗?”卫子期问道。
姚永摇头,眯着眼,“当前还没有。”
殷于歌走进蹲下观察,这些碎块之间有极细的凹槽。她根据心中设想专心的在它头部两侧找着,果然发现有一左一右对应的极其细小的孔。
“姚老师傅,你看。”
殷于歌指着连接处,而这意味着有石料的缺失,姚永眯起眼睛仔细看其他碎块连接处,也有这个问题。
他的眼睛近来越来越不好使了。
是这些极深的凹槽导致石头碎裂吗?可是是用什么东西形成这种类似裂纹的东西呢?
姚永的小徒弟凑过来,挠着脑袋,战战兢兢的说,“师傅,在老家,我见过用食盐和矾油的混合物腐蚀石岩了。不知道…白玉石是否也可以用这种…”
姚永猛拍腿部,“对啊,老朽怎么没想到呢!”
说着姚永起身给卫子期解释道,“这个法子啊,西戎人爱用!老朽试过,可是稍不注意那水就流走,不按照标线来,不够精准。所以啊,我们也就用以往的法子。”
担心小徒弟被怀疑,他又解释者,“我小徒弟爹是云秦人,娘亲是西戎人,曾经在西戎住过几年。”
这石像经过硼油与食盐腐蚀,在布满一定凹槽的情况下,仅剩的相连的石体坚持不了太久,自然会崩塌。
可是,那得在祭神仪式前几个时辰之内做好,否则会过早的坍塌。
这是精密的计算还是巧合?
姚永笑着,布满皱纹的脸重新焕发光彩。
西戎?卫子期默默思忖,虽说西戎手法不一定是西戎人所做,但是又是西戎,让卫子期有些不安,而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隐去行踪的齐憬然。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在祭神当天,给自己一个威吓么。
他挑眉,后退两步,低声问道卫影,“可有齐憬然的消息?”
“这…”
怕引起误会,昨晚殷于歌和齐憬然见面的事卫影还没有告诉他,只是私下叫人跟着齐憬然。
他低着头躲开卫子期的视线,“的确在晋州发现了他的踪迹。”
“什么时候?”
“昨日。”
这么巧,他一刚来,殷于歌晚上也离开了萧府。
卫子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么想,但是他对三年前殷于歌为了齐憬然离开一直耿耿于怀,他从来没有如此丢过自信。
“昨晚你亲自送她回驿馆的吗?”
“是。”
他直勾勾的盯着他,“你在骗我。”
“你早上才说了,在照看酒醉的我。”
“等你睡着之后,我才送殷姑娘。”
“是吗?”
卫子期盯着蹲在地上查看石像的她,认真而专注。似乎就算她昨晚去会齐憬然,他似乎也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理由可以指责她。
“将军,调拨的仵作有什么发现吗?”殷于歌起身,仰头问着他。
“萧郡守。”
“是这样的,新仵作早上才到晋州,结果可能…还要等会儿。”
萧益群尴尬的笑着,为了请这个闻名遐迩的仵作,他可是答应为临县提高商旅住栈的补贴。
“你有什么看法吗?”卫子期看着殷于歌。
“我觉得,是前晚合拢石像之前那段停雨期把石大人放进去的。”
“而且就是利用那台杠杆车!”
殷于歌继续说道,“石像朝下放在木架台上,木架中空,只需要将石像吊起,其中一个人把石大人尸体抬起放入石像挂在预先在石像头部穿好的纫丝线上。如此一来,合拢石像的时候,只要不往里面看,就不会发现,等合拢石像再将纫丝抽去,表面上是看不出任何异样。”
卫子期思忖着,这样倒也是完美的解释,可是,这至少需要两个人合作,而且,至少有一一个人在值守人员内部。
正说着话,捕快带着一个男子跑过来。
“大人,仵作孟慈来了。”
“哈哈哈来的正好正好。”
萧益群介绍着,“这位是隔壁县府有名的仵作孟慈,破获了多名悬案。”
殷于歌看着他,二十来岁,身着蓝布青衫,还挂着裙挡,想是检尸用的。
他有些微胖,不过满脸总是笑盈盈的。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孟慈?之前与湘王相聚时,他总是跟我提起,对你赞不绝口。”
“将军过奖了。湘王在刑部任职,因为案件与他有过一些交集。”
提到刑部,殷于歌不由得一怔。
只听孟慈继续说,“下官今晨到达时进行了第一步初验,发现死亡时间与之前仵作断定的的一样。但是,考虑到在石内密封而且死者生前已经耗尽里面的空气,那么尸体腐烂速度会减缓,这种案例在以往也遇见过。”
他自信满满,“所以,下官认为,死亡时间可以推迟到前晚。”
这个验证和殷于歌所想不谋而合。
“而且,经下官剖验…”
“什么?剖开尸体?”萧郡守震惊的问,这在以前没听到任何仵作会这样做。
孟慈还是一脸微笑,“是的。”
“请说下去。”
“禀将军,经下官剖验,在石大人的胃里面,发现一截断指,应该是和凶手争斗的时候咬下来的。”
孟慈继续补充道,“而且,是男性手指。”
想起这个场景,萧益群有些发呕,走到一旁干呕起来。
“这也算是很重要的一条线索了。”
也就是说凶手与死者纠缠后,还受了伤。
“对了!大将军。”
孟慈递过来一封书信,“劳烦交与湘王。”
“这是?”
“湘王看了自会知晓。”
“好。”卫子期小心翼翼将信封放进怀里。
“萧大人。”
没听到他的回应,卫子期转过身,他还在墙角弯着腰干呕。
“萧大人!”
“臣在。”萧益群拿出手巾抹着嘴。
“传令下去,凡是满城彻查近日断指之人,前几日出城的也不要放过。”
“好。”
不仅如此,还要在仪式之前制作石像身上的凹槽才可行。否则,石像会因为承受不住会提早崩碎,这其间,一定有值守人员的帮忙。
“彻查值守人员,尤其是与石大人有过交集的。”
“还有,跟食盐和矾油有关或知晓这一技术的人也得彻查。”
又是西戎有关,连殷于歌也不禁怀疑是否与齐憬然有关,或者,他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见大家都四散离开,她决定待会儿去绸缎庄探探。
“将军,案情既然告一段落,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急着去哪里?”卫子期挑眉,冷冷的看着她。
“回驿馆。”殷于歌笑得自然。
他知道齐憬然也来晋州了。 将军顷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