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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沿着河边,芦苇丛生,还有几只幼小的野鸭,扑棱着小翅膀,努力在河面滑动,安宁祥和。
就在前方不远处,卫子期卫影二人与他们相向而行。而两人相视的一瞬间,卫影都差点以为要和齐憬然打起来了。
“大将军,好久不见。”齐憬然扯着笑,收起扇子斜睨着他。
“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你。”
“听说,大将军就快成亲了,恭喜恭喜。”
“是么,怎么本将不知道?”
“难为苏小姐千里迢迢随夫出巡,若然苏国公知道你这么排斥成亲,真不知道将军能笑到几何。”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最好管好你玄月教,不要在云秦生事。我可不会像上次一样给你机会。”
齐憬然但笑不语,摇起纸扇,“许久不见,大将军脸上怎么有一道疤…”
两人针锋相对,你来我往,殷于歌表示放弃沉默。
“憬然!”殷于歌低语,示意他不要再提。
而上次两人见面,三年前,卫子期打了他一拳。
卫子期向前,“于歌,借一步说话。”
走过几步,离开河旁青石路,来到草地上,绿意葱茏的草已经没过半截小腿,葱郁柔软。
卫子期递给她那张铜芯里的绢画,徐徐展开,原来是,一小块地图。
“这绢画保存得还可以,没有受到什么损害。”
殷于歌仔细瞧着,绢画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勾勾斜斜的画着几条线,看起来像是山脉,用极小的文字注释,写着:都庞岭。这文字不远处,其中一块区域还用红色朱砂标示出来,
“都庞岭?”
殷于歌回想着,她没有听过爹娘提起过这个地方。也是地点,难道和十四岭有关?殷于歌摇摇头,手指覆上那个地点。
“这个地方,我没听过。”
“云秦东侧偏北,隶属九原郡,离这里七八天时间是要的。更何况,这个地方…”卫子期指着红色的圆圈,“地处偏僻,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得联系当地的郡守了解情况。”
“多…”谢字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卫子期打断。
他背过手,“不要说那些客气话。”
“你有什么打算?”
殷于歌将地图收好,抬眼看着他,“我想过去,既然是从娘亲簪子中发现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我陪你去。”
他看向她,目光坚定,没有半分迟疑。
“可是,你还要回都城,苏小姐她离家这么久,已经很不习惯…”
“我的事自有安排,你要是想带上齐憬然,我也没有意见。”
“我…”
“你先不用急着回绝,晚上给我答复。另外,关梦也很想你,闹的我们毫无宁日,晚上来官驿附近的酒肆,我们大伙聚一聚也挺好。”
殷于歌垂眸,旧案的事,或许关梦也能帮上忙,加上之前离开没有告别。思量片刻,她点点头。
看到她答应,卫子期嘴角微微上扬,感觉风都变得轻快了。
客栈中。
齐憬然收起脖颈上的那半枚玉玦,藏在衣服里。
“马上集结在附近的教众。”
觅雪躺在榻上,翘着腿,“怎么?有着落了?”
“我们长久以来追寻的十四岭,不过是于歌娘亲留下的假线索。”
“我们都忘了一个最简单的点,于歌的娘亲,是西戎人,可是,她也是一个云秦人的丈夫。”
觅雪提腿坐起来,靠在榻上,“这倒是有意思,看来当年爹爹拿殷副尉来威胁她,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嘛。”
“这些话,不要再重复第二遍。”
“她不会听到的。”觅雪娇艳一笑,“她可去找卫子期了呢。”
“不过,你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你要和她一起去吗?”
齐憬然看着窗外摇摇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做。都庞岭这事,你去跟进。”
“你舍得?这再一放手,说不定,她就彻底属于卫子期了。”
齐憬然暗笑着,只要他一旦卷入多年前的殷家旧案,卫家父子相互对立,“接下来的事,只会让他,应接不暇。”
酒肆。
殷于歌收拾妥当来到这里,只见霍小乙叉着腰,穿着一身劲装,明明精瘦的身姿却走出了魁梧大汉的感觉。
“霍小乙?”
看见桌旁的他,殷于歌还有些震惊。
他欣喜若狂的过来说道,“田副将已经答应收我进卫家军了!”
“不然,你考考我?”
“我?”殷于歌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也不会武艺。”
“那,要不要拜我为师?”
田方一巴掌过来就轻敲他的头,“没大没小的!小军师要学还轮得到你教?”
“哎呀,我逗个乐嘛。”
霍小乙走到桌旁坐下。
关梦一直挽着她的胳膊,虽然她不知道殷于歌为什么会离开,不过如今她再回来,她已经心满意足了。跟着苏以真,她天天是精神紧张,一个不小心还被她鄙视说自己不像家姐。这段时间,大概是她最讨厌卫子期的阶段了。
“于歌姐姐,你回来就别走了嘛,你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天天除了想你还是想你。”
“那我呢?”郭艾气鼓鼓,坐在她右侧,狭长的桃花眼眯成了缝,“有了殷姑娘,就不要你家郭桃花了?”
“不一样!”关梦撅着自己不善言辞的嘴,硬生生吐出来这三个字。
殷于歌环视四周,低声问道关梦,“苏小姐没来?”
“她,这几天一直嫌弃这里难吃那里难吃,还特意给她从晋州拨了大厨过来,在驿馆呢。”
这时候卫子期才从门口进来,与早间的衣物不同,换上了月白色常服,清爽优雅。
“将军!等你开饭。”田方急匆匆的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
见卫子期春风满面,郭艾真真是松了一口气。这几日冷似寒冰的眼神,让他逗关梦玩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在犯罪。果然这世间,还是只有殷于歌才能治治他。
郭艾拉起关梦,让她坐到自己这边来。
“我…”关梦极不情愿。
“乖,听话哦。”
这样,卫子期正好落座在殷于歌身旁。
“刚有些信件要处理,来晚了。”
“我也刚到。”
酒过半巡,气氛依然热络。
“此次去都庞岭,是计划之外的事情。”卫子期接着说,“如果谁急着想回都城的打算,直接告诉我即可。”
田方一放酒杯,“将军说的什么话!你要去,小军师要去,我们自然跟着。”
“我才不要急着回去呢,难得跑出来玩一趟。哦?郭桃花?”
郭艾托着腮,满脸不情愿,“不知道我那些小红,小兰,小黄…”
花还没说完,腹部便受了关梦一拳,郭艾惊呼,“你干嘛!”
“你还想着你那些相好是不是!?”关梦瞪大眼睛看着他。
“什么相好啊!那是我家里那几株兰花。”
“我才不要听你的狡辩!”
关梦撅着嘴,表示不信,眼看着又是一拳呼过来。郭艾无奈,只好向卫子期求救。
“子期,你给她解释解释!”
卫子期笑着摇摇头,拿起酒杯,“你自己来吧。”
“哎呀!关梦,我说的是真的。”
“谁知道!”
“子期,你再不帮我,我可就要…”郭艾看向殷于歌,“殷姑娘!你知不知道…”
“确实是他家里的兰花!”卫子期将酒杯一顿,放在桌上。
郭艾笑的得意,转过头去拍着袖子,整理好弄得折皱的衣衫,“你听见了吧!嗯?”
“还是说,卫子期的话你也不信?小心他一封书信…。”
“我信。”关梦嘟着嘴,一脸可怜巴巴望着郭艾,轻声说着,“我错了。”
“我没听到耶,小乙你听到了吗?”
突然被郭艾叫到,霍小乙傻愣愣的看着他,他只顾着回想今日田方教给他的招式,哪里看到眼前发生了什么。
他笑着说,“小乙没听到,能重复一遍吗?”
看见大家都在笑,关梦一跺脚,转身离桌去了后院,“哼,郭桃花,我不要你了!”
刚才顾着笑,郭艾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马上追了出去。
霍小乙挠挠头,一脸茫然的不知所措。
卫子期带着微醺,微红的脸扬起笑意,“那就定了,明日一早,我去接你…们?”
“他不去的,只有我一个人。”
他的这个决定倒是在卫子期的意料之外,只是,仍然要派人去盯着他。他还是不放心齐憬然这个人,能让他做这个决定,背后肯定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卫子期一抬头,其他人都不见了,他挑眉,还挺识相嘛。
“那,我回去了。”
“于歌!”卫子期笑着,“我…”
半晌,“很开心。”
此时,原本成熟的男人笑得完全像个少年,他轻拂衣袖,“今夜满月,我们出去走走。”
青山之上,树影绰绰。卫子期提着灯,带着殷于歌来到山顶后侧的一片密林,圆月透过树梢的缝隙透过,洒在漆黑的草地上。
他吹熄笼中灯火,牵起殷于歌的手向林中走去。
“去哪里?”
卫子期不答,透过月色,殷于歌可以看见他脸上有笑意浮现。
向前看去,密林之间,点点闪动、流转的光在夜色中起伏。流萤成群,轻快的在林间飞舞,树梢上,草丛间,像是从银河之间洒下的点点繁星。
衣裙只稍微摆动,身周的流萤便四散开来,像惊扰了天上的繁星似的,躲在那些叶片之后。随着步伐的停驻,它们又静悄悄的飞回来,停歇在衣裙之上,摇曳生姿。
“好美。”
这静谧的时光里,殷于歌提起裙摆,轻快的追逐着流萤,踩在绵软的草丛上,笑靥如花。她玩的累了,折下一根枝桠在手中把玩着,靠着树干小憩。
殷于歌悄悄注视着几步之外的卫子期,他微仰着头望着圆月,一袭月色白衣在夜色中清澈异常。
想起在上古关城第一个夏夜,她提着酒坐在院中,嘴里嘟嘟囔囔念着卫子期。不知道是从哪里飞来一只流萤,不偏不倚,停靠在她酒杯之上,她还对着它说了好久的胡话。
不由得笑出声。
“于歌…”
“你在笑什么?”
殷于歌轻轻抬眼,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他,“几年不见,将军变得…有情趣了。”
“我以前,很差劲吗?”
看着他满脸认真,殷于歌不由得噗嗤一笑,“那倒也不见得。”
“只是,以前你尝尝喜欢做的事,就是每日给我送花,带我去赏花,或者去采花。”
卫子期也暗自一笑,当初自己一个心思想着怎么讨好她。而和她相遇以前,所有女子都不需要他刻意迎合。所以,他以为除了花就是首饰,然而首饰嘛,她自然不喜。
“那么多女子中,只有你对我视而不见。难为我花了诸多心思,竟然还请教过田方。”
“是吗?”
她低头不语。
最后,不也是爱上你了吗。她笑着,丢下手中的枝桠。
“时间过得真快,五年了。”
卫子期抬手,轻抚着她的脸。
“将军。”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这注视太过炙热,殷于歌别过脸,身畔的流萤飞舞,如梦似幻。
卫子期嘴角勾起,将她轻柔的揽入怀中。
“前几日才让我离开,现在不要抱着我。”殷于歌在怀里挣扎着,泪水滑过脸庞,濡湿了他的衣衫。她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奈何,越来越多的委屈倾泻而出。
“是我的错。”
“明明那晚你和我在一起,我却乱吃醋…”
听到这一句,殷于歌才恍然大悟,原本只是让卫影告诉他说她回驿馆,而不要告诉他在他房里的事,却没想到,他竟然以为自己趁夜去找齐憬然。
殷于歌挑眼看着他,眼波流转,“难耐寂寞的人明明是将军你。”
“我…”卫子期扶着额,想起那晚对她的强硬,满脸愧疚。
“以后不会了。”他靠近殷于歌,轻柔说道,转眼又笑得无赖,“我的肩膀也很疼…”
她羞红了脸,向前走去。
“于歌!”
“困了。”殷于歌转头笑着,动人心魄,“早些回去休息。” 将军顷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