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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中有迷离千嶂(药解)

将军顷于歌 青野若沙 9265 2021-04-05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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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殷于歌身上的瘀斑已消,身体也没有其他异常,和戚军医讨论后决定再观察半天,如果身体无恙,再给患者服食。

  药僮在门外窃窃私语,殷于歌侧耳静听,原来是投放毒蚂蚁的人被抓到了。殷于歌不由得暗自惊叹,这么快,真是神速。

  殷于歌垮出门槛,问,“被抓到的人在哪?”

  药僮杜若扶着沿帽,“回殷医师,在北面木华堂呢。”

  “是何人?”

  “这倒是不知。”

  还是自己亲自走一趟吧。

  北面大堂。

  不便打扰到他们,她站在门口观察,微眯着双眼,力求看得更清楚一些。堂内除了有有卫子期,长将军,连郡守也来了。

  只见一个瘦削的背影颤颤巍巍地站立着,从手上的肤色可以看出,他的肤色黝黑。

  魏郡守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不过勤政爱民,事必躬亲。是以从上古关城一路赶了过来,看样子刚刚才到。

  他声如洪钟,“下面何人?”

  “小的,小的叫陈禄山。”

  “做什么的!”

  “我,我只是上古关城里的一介马夫。”

  “那你可知道,今日被抓来此地,所为何事?”

  他支支吾吾的说着,“我,小的不知道。”

  长将军李胜性子急躁,怒目圆睁,喝道,“你当这军营是你玩耍之地吗!”

  说着扶起腰间的剑走下来,本来魁梧的身材孔武有力,就给人以震撼,这时候陈禄山被这一吼吓得不轻。

  他佝偻着腰身,“请将军指示。”

  “哼!”

  “是你!投放毒蚂蚁,以致我军中那么多兄弟现在瘫在床上。”

  “冤枉啊!我什么也不知道,小的,小的那日在驿馆帮忙打理客人马匹,哪里有时间去这么远。”

  卫子期轻轻拍了拍衣摆,徐徐起身走向前来。他仍旧冷峻如常,徐徐开口,“白日里的确如你所言,你在照料客人的马匹。”

  见陈禄山稍微松口气,他一挑眼,“可是经卫护军走查。五日前的夜晚,就那么碰巧,正好有猎户打完猎之后从南侧山麓返回。”

  见他意欲辩驳,“来人,请猎户雷二。”

  猎户雷二行礼起身,“禀郡守大人,还有各位将军。”

  “把你之前告诉卫护军的重新说一遍。”

  “好的。”他微微颔首。

  “五天以前啊,眼看春天到了,正好那日天气清爽,我就带起家伙去南侧山麓狩猎。回程下山途中吧,天已经黑了。”

  “恍惚看见一瘸一拐的人影在下山的岔路上走着。然后我就跑上前去,想问他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嘿,没想到那小子一瘸一拐还走的挺快,转眼就进到岔路里了。正好这和我家也不顺路呀,我就走了。”

  “你看到正脸了吗?”

  “没有。”

  雷二绕道陈禄山身后,上下比划着,“不过,和他的身影很像。”

  “你,你胡说!你又没看见我,万一是其他人呢?”

  这陈禄山一说,把雷二也弄的迷糊,“这…反正我看到的就是这样。”

  卫子期比了个手势,雷二到一旁去。

  他继续问着陈禄山,“你说看到的不是你,那你那天夜里去了哪里?”

  “我,我哪儿都没去!”

  “是么?”

  “是。”

  “胡说!”卫子期冰冷的视线直射他的眼底,“那天半夜,你邻屋的人起来去茅厕,看到你门口全是泥脚印!”

  “还有,”卫子期轻触他的腿,轻轻一捏,他疼的直唤,“你的腿受伤了。”

  他一把拉起他的裤腿,只见小腿上面,和殷于歌中蚁毒之后的疤痕一样,有轻微的痕迹,而且已经开始愈合。

  “你怎么解释?”

  眼看纸包不住火,陈禄山砰的一声跪地,“将军饶命!我不知道它们有毒啊!”

  长将军李胜喝到,“那是什么人给你的!在哪里?”

  “我…我。”他干脆放弃了抵抗。

  “就,就在驿馆!”

  “就五天前的夜里,我在后院打盹儿。一个人叫醒了我,给了我一布袋东西,叫我将他们放到半山腰上开垦的农地里去。我肯定纳闷啊,随后他就给出了一锭金子,小的,小的就答应了,立马就去了。”

  卫子期向田方低语了几句,听陈禄山说着边饮着茶,“别告诉我你没看清他的脸。”

  “确实没看到!小的句句属实!”

  他慢悠悠的放下茶具,盯着陈禄山,“先回答我的问题。”

  “其一,叫醒你的人是不是驿馆的住客?”

  陈禄山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没见过!”

  “城里驿馆连不是住客的也可以进?”卫子期斜眼看着郡守。

  郡守答道,“不可能!这驿馆不同于普通的客栈,上古关城又是边境要塞,需要文碟才能入住。如果是进去找人,也得另伙计通传,做记录。”

  陈禄山连忙摆手争辩着,“小的说的句句属实,那也许他是住客,但是小的没见过罢!”

  如果不是住客,那便是会武功的人才会潜入。卫子期起身上前,“其二,你是怎样倒的蚂蚁?”

  此问一出,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问题跟案子有什么干系。

  他拍拍膝盖,起身,扮作拿着布袋倒蚂蚁,“就这样,口朝下,然后轻轻抖落。”

  “田副将。”

  田方拿着一个布袋快速上前,递给蓝禄山。

  卫子期挑眉,“可像这布袋?”

  陈禄山连忙点头。

  “那么,你再给大家示范一次,怎样倒的蚂蚁。”他又一笑,“小心,这里面,可是有货的。”

  长将军满脸疑问,也跟着站起来来到了跟前。陈禄山接过布袋,迅速解开,向下倾倒,一小群蚂蚁迅速落地,四散开去,然而还是有几只通过他的手臂像上爬去,它迅速的甩动手臂,终于甩到了地上。

  “小的不明白,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噢,没什么,只是,本将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么多的蚂蚁,绝不可能都被你干净的倒出去,而没有爬上身,即使,你的速度很快。”

  陈禄山神色紧张,“那,那也许爬到小的身上了吧,这有什么关系吗?”

  “蚂蚁有毒。”卫子期淡然的转过来。

  说着陈禄山开始着急起来,“将军!我是真的不知道蚂蚁有毒啊!如果我知道,肯定不会去放的。”

  “蚂蚁细小,你去投放之时又是深夜,解开布袋时,蚂蚁一定在布袋里爬得到处都是。所以,你的腿,就是被蚂蚁咬的。”

  “可是这毒蚂蚁,爬过之处便留下毒液,可以使你皮肉溃烂。而你现在却好好的站在这里,一定是服用了解药。”他步步逼近,“说!你这么干到底是谁指使的!”

  “不是!这蚂蚁它,咬了才会中…”陈禄山连忙捂住嘴。

  殷于歌在一旁看着,原来卫子期所说的爬过便会中毒,是故意引他上钩。

  卫子期眼神冷冽,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不但一直都知道这些蚂蚁有毒,还清楚的知道毒蚂蚁的叮咬传播方式。甚至于他在倾倒蚂蚁的时候,也被蚂蚁所咬,但回去自行服用了解药。

  “本将看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

  眼前的陈禄山早已没有之前的气定神闲,黝黑的额头冒出汗粒,不停地用衣袖擦着,

  “小的,小的被蚂蚁咬了之后,想起那人所说,如有异样,就去找些红蕨草加上半钱雷公藤熬水了喝。”

  “将军饶命!小的只是为了还恩人一个情!当日若不是他救命,小的早已尸骨无存了!”

  “何人?”

  “小的不能说!”

  长将军性情暴躁,下堂对着他就是劈头盖脸一顿,“你是云秦人!帮着人家害自己护卫沙场的将士,你还有脸说报恩!”

  陈禄山自知理亏,却又想维护恩人,一时情急,伸手去拔刀。

  “长将军!”

  卫子期一个闪身,一把抓住陈禄山的手,将他摔在地上。他又迅速爬起来,朝柱子猛地一撞,侧额滲出一些血迹,晕头转向地缓缓走着,士兵上前将他制服。

  “想殉死,没那么容易!”田方捆住他,喝到。

  殷于歌跑过来,检查他的伤势。

  殷于歌摇摇头,“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长将军气急,双手揪住他的衣领,“你一个男的,婆婆妈妈,为了那个毒害我们兄弟的人去死!你有没有家国大义!说是不说!”

  陈禄山颤颤巍巍,心中纠结万分,缓了一会儿,他吞吞吐吐地说,“小的,小的也不知道他是何人,只知道,他是一个丝绸商人…”

  “是否姓齐!”

  “怎么会是他?”殷于歌有些不可置信,丝绸伤人,姓齐。这一切都与齐憬然吻合。那么,会不会是巧合呢?

  卫子期斜睨了一眼,眼神里满满的冰冷,又继续问陈禄山,“是不是?”

  沉思片刻,陈禄山悻悻的点了头。

  殷于歌和齐憬然是在江南相识的。当时对战百越获胜,卫家军停驻在江南,闲来无事之际,也会出去义诊。

  那时候她受邀去一所慈幼局义诊,而这所慈幼局是由齐憬然一手筹资创办,主要收留孤无所依的老人还有孤儿,他也会每月找几天时间来此地授书。他为人风趣,又是当地风流才子,更是云锦绸缎庄的公子。

  一来二往,便成了朋友,以至于后面殷于歌需要离开卫子期时,也是求助于他来扮演这么不讨喜的角色。

  她还在头脑中理清思绪,陈禄山已交由郡守处理。如果这件事是由他引起,原因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与之前的其他事是否有关联,他又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怎么?失望?”

  被卫子期的问话惊扰,她抬头,只看见他冰冷的神情。

  “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他是这种人,还是你不愿意去想。你这么聪慧,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一点问题都没有发现吗?”

  她美目流盼,透着浅浅的不安,她质问道,“将军什么意思?”

  这些年在军营中,他没有以前白皙,配上玄色衣衫,显得更加硬朗坚毅,“他和玄月教也有不可脱离的关系。”

  “不会的,”殷于歌不愿相信,她没有什么朋友,齐憬然可以算是她唯一的交心的朋友,“在拜叶城中我们遇袭的那晚,他救了我们。如果他是玄月教的人,更希望我们死不是吗。”

  看到他俩继续争吵不休,长将军和其他人先行退出,只留了他们二人,走之前,田方还不忘关上了门,看着门里面长叹着气。

  “你好好想想,在西戎碰到齐憬然真的是偶然吗?他跟你说他是因为家里的丝绸生意,而实际上远在三年之前,齐家家宅就已经有西戎人来往。”

  “他是锦绣绸缎庄齐宣的独子,自小在江南长大,何以会和本土发源的玄月教有关系?”

  他听罢,轻挑眉,划出一抹冷笑,“你还真是信任他,从未查探过他的往事。齐宣之子,体弱多病,一直藏于家宅,从未公开露面,直到十六岁,齐憬然才开始公开露面,那么,我问你,作为医师,以及他的…,”

  他稍作停顿,又冷冷说,“你觉得他体弱吗?”

  “小时候体弱,并非无法改变。”

  “更何况,连这个齐宣,也不是土生土长的云秦人,而是二十年前移居过去的。”

  “我们追查游民之事,碰巧他也在西戎。我们所住的驿馆,认识我们的人中只有他知道,然后就被偷袭。至于巴尔沁,他们有合作关系,你难道不觉得太巧合了。加上今日陈禄山的指证,还不够明显?”

  “陈禄山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他。”她嘟囔着。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种想法,特别是在齐憬然帮助自己之后。在她印象中,齐憬然一直是心地善良的人,会办慈幼局,会替她感同身受,她的难以说出口的往事也通通告诉过他。

  他们不是最亲密的人,可是他往往懂自己,她需要独处的时候,他绝不会来打扰。她需要倾诉的时候,他总是安静的倾听,并且幽默的化解。

  “一码归一码,今日的事不能与西戎的一概而论。”

  这么清楚的现实,她避而不见,在她眼里,齐憬然终究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人。思及此,卫子期从心底燃起一股浓浓的醋意,像夏日的飞霜冰蚀着他。

  “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听到这句话,她仰头,透进来的阳光铺洒在细致的肌肤上,闪烁着淡淡的跳动的光芒,“在我们启程回来时,你吩咐秦青跟着他,那时候或者更早,你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卫子期不置可否,她紧盯他的眸,接着说,“还是刚到西戎的时候你就已经怀疑他,派人暗中跟着他了?”

  “是又如何。”

  果然,他暗地里调查,却从没告诉过自己他对齐憬然的怀疑,他对自己的信任又有几分呢。

  “午时快到了,要去给患者准备喂药了。”

  “这些事自有人做。”他瞥见她的脸些许苍白,“你跟我来。”

  不容她拒绝,他拉起她的手出门走去。掌心相握,无视驻守的士兵愕然的表情,一直就这么走到膳房。 将军顷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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