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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安静的晌午,叶知秋听到厨娘们一直在帘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才从里间走出来。
看到殷于歌出现在门外,她笑的合不拢嘴。只见她今日穿着素纱衣裙,腰间殷红的腰带,更衬的她清丽绝尘的面容中透着一丝美艳。而这位俊美的大将军,穿着玄色锦服,除了表情严肃了些,到也挺配的。
“哎呀,于歌!你可算回来了,大娘好想你。”
说着又向卫子期施礼,“将军也来啦。”
这施礼低头之际,叶知秋才注意到,这位名震天下的将军竟然就这么大剌剌的牵着她的手。
而殷于歌满脸无奈,越试图挣脱他的手,他就握得越紧,直到手心渗出了汗。
卫子期淡淡地笑着,“于歌说叶大娘厨艺精湛,所以来尝尝。”
“哎哟,哪儿的话。”
有道是干一行爱一行,叶知秋最开心的便是别人夸赞她的厨艺。
“将军想吃什么?”
“叶大娘你定。”
“好嘞,稍等。”
看见殷于歌的脸上表情极不自然,她又闲聊了几句,才转身进去。
前些天已破春雷,和煦春风轻拂带来阵阵花香,而亭外的轻纱帐此时也乘着风儿轻轻卷起。叶大娘在膳房门侧偷看着亭内的两人,郎才女貌,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不定,于歌会留下来不用走了。
上午发生的事萦绕心头,殷于歌很安静,旁若无人缓缓的拾起筷子。
今日卫子期拉着她毫无顾忌在营内四处走,待苏以真回来,她如何自处。或者,应该趁她尚在西戎,没回来之前离开此地。多年前她无法接受,当下自然也不想当那感情中的第三个人。
更何况,齐憬然那里,她也是应该去问清楚的。
卫子期夹过一片笋放到她的碗边,又将凳子挪进了些,“在江南的时候,也像这样一个春日。我们去山中竹林挖了春笋。”
见旁侧的人儿没有反应,他自顾自的说着,嘴角还泛着笑,“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第一声春雷,而且雨还下得特别大,衣服都淋湿了。”
“你染了风寒,可是嫌药苦,怎么也不肯喝。”
这件事殷于歌记得,她的确怕苦。可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会比平时更柔弱一些。所以她才一直倔着不肯喝药,直到他拿出果饯来,才勉强喝下一些。
后来又烧的稀里糊涂,头脑昏昏沉沉的脑袋躲在被窝里,只顾着睡觉,不愿出来喝粥吃饭。任他怎么劝也不行。
“田方也因为休沐出去玩。到最后我只好亲自去膳房,将挖回来的春笋洗尽,又让厨娘去找了只鸡,炖在一起。”那是他第一次下厨。
他端过来的时候,衣服上沾满了大大小小的炭灰块,鼻尖还有一点。
想到此处,殷于歌不禁失笑,“哪有人那么傻乎乎的,炖汤都会弄得一身灰。”
卫子期笑意浮现。
“这些天你瘦了很多,多吃一些。军医所那边既然已经有了了解药,你不需要再管。”
“将军也应该多吃一些,重伤还未痊愈,又整日奔忙。”殷于歌笑着,又夹给他。
“话说回来,叶大娘手艺还真是不错。”
“那是自然,每日闲来无事,大娘就拿着食简研心苦读,照着做了出来,让我试菜。”
“空了你也应该学学。”
“我?”
你来我往,有说有笑,如此的和谐的两人,放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已经随着这春风飞散。
饭后,卫子期用丝巾擦拭着嘴角,“下午去山中寻些野味。”
“不行,你的伤还没有痊愈。”
“这些年练兵,我的身体很好的,这些伤,并无大碍。”他俊朗精致的脸扬起许久未见的真切的笑意。
“对了,我已将祛疤的药方交给了戚军医,做好后明日他会给将军送过来。”
卫子期一顿,眉头紧蹙的看着她,有什么不好的感觉会成真,却又说不上来。
殷于歌率先起身,拨开轻纱帐,回眸一笑,“再不出发,晚上就会被困在山上咯。”
上古关城的绿意与江南相比,稍显粗犷。没有大片的竹林,倒是有漫山的红柳。时值春日,粉紫的花簇开在枝桠上,垂甸甸的在翠绿中轻摇,放眼望去,似轻柔的粉云降落。
卫子期玄色的衣服穿梭在这粉紫春绿的风景中格外醒目,如笔重墨点缀其间。与之相比,旷放的红柳树倒显得愈加轻柔俏皮。
在一株大红柳旁逗弄着枝桠间的鸟儿,殷于歌提起裙摆,布靴小心翼翼地踩在细嫩的青草上,明媚的笑容迎着阳光散发出活力。
卫子期跟在身侧,几只鸟儿围着他们欢快的跳着叫着。
“以前不知,北疆的春日这么美。”
殷于歌垫着脚,向前望去,一群女子在河边游玩,“将军不知道么,北疆的女子也很美。”
上古关城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女子也大都没中原女子那么羞怯,他们无关周围人的目光,自在的打闹着。
“于歌…”
听他唤着自己的名,她回眸,他站在红柳树旁。在紫红色花簇中,那道疤痕隐隐可见,笑得清朗舒逸,微微勾起的一侧嘴角又有些邪魅,似画中的公子。
卫子期缓步来到她身前,替她拾起耳畔的发丝,拢在耳后。直到她的脸颊飞入一抹红晕,他才低下头,慢慢靠近她。这举动惹得殷于歌心跳加速,她后退直到靠在树干上,手抵在他胸前。
料想他要做什么,心中慌乱,“周围有人。”
“他们走了…”他在耳畔低语浅笑。
殷于歌别过头,他今天一而再的撩拨她,先是回忆过去,再是来采风,现在,居然明目张胆的挑衅。难道已然忘了那晚所划清的界限,说好的清白如纸…
“将军。”
她干脆直接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可一看见他,她所有备好的话已无声的消逝。因为,他是她在午夜梦回常常想起的那个人,世间很大,唯他无二。
一阵清风徐来,红柳的细小的花瓣摇曳生姿,卫子期修长的手指浮上她的肩头,替她取下花瓣。
“总是喊着将军,你既不在卫家军任职,我又不是你的将军。”他接着说,“叫我的名,不好么。”
两人靠的那么近,粉紫色的花瓣掉路,似梦如幻。鬼使神差的,她吞没了要说的话,闭上眼吻上去。
他有些意外,却也热情的回应着,搂着她抵在树干上,手掌护住她的背,唇齿之间,耳畔的风也变得寂静无声。
良久,脚尖垫的累了,殷于歌才离开他的唇。此时的她柔媚动人,脸颊的红晕在阳光间跳动着。
“我…”
“不要解释。”
这点美好他不愿去打破,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的吻都让他心情愉悦。
“有只兔子跑过去了!”
卫子期侧身,视线随着那只野兔,拉起殷于歌向前追。跑过的风浪惹得一片片花瓣飘落,花雨袭来。
跟着一路小跑寻到了兔窝,窝里还有几只老鼠般大小的兔崽,尚未睁开眼睛。卫子期便又打消了靠它饱餐一顿的冲动。随即改变行程,去原野上挖了几株野菜。到底是不熟练,他的脸颊沾有了泥污。
与殷于歌并肩坐在草坪上,看着漫天晚霞中的夕阳。
“我帮你。”
趁他不备,殷于歌手指沾了些泥,给他擦的时候又给抹了个大花脸。
卫子期侧头过来时,便看到她双眼含笑这副模样,打趣道,“看见美男子也不要这般花痴。”
她撅着嘴,斜瞟一眼,笑靥如花,“是是是,美得简直让人…”
“嗯?想亲上去?”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臭美的…”
“可是我想。”
殷于歌本来有些不明就里,再是脸颊飞上红晕。
他的视线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唇,她感觉有些灼热,慢慢的,他靠近一字一顿地低声说,“我说,我想亲上去。”
卫子期又望向她的脸,见她眼睛睁大,怔怔得看着自己,倒真的像一只小兔。
忽而,她转过脸,对着夕阳余晖,“晚霞真美,可惜,就要消逝了。”
“消逝之前至少努力存在过。”
坐了一阵,眼看暮阳将沉,卫子期起身拍拍衣服,又帮她整理着。
“回去了。”
跟在后面,殷于歌悄悄地递过去自己的手,握住他的,从侧面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在偷笑。她笑得明媚,只是眼中泛起一点泪花,别过头,不让他看见,一路笑语嫣然。 将军顷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