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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直接的探寻,殷于歌的脸有些羞红,她咬着唇,扯过散落的衣衫覆在自己身上。他眼中的热切映照在她的瞳中,只听见他淡然的说道,“我只是不希望有人白白牺牲。”
她的脸颊两侧晕着淡淡的绯红,她轻拍着脸,扯出一丝微笑,故作镇定的说,“我不会误会的。”
“再过一会儿,如果淤斑继续转红…”
“不能再等了!”他说着。
“早些发现的红厥草,你打算直接涂还是药煎?”
他果然还是那么心细如尘,连采摘回来的药草他都一一记牢。她靠在榻上,有些迷糊,“涂。”
他迅速起身,不消片刻已经拿来了那一株,他细心的将它的叶片与花蕊分别捣碎装盘。
“根部呢?”
“我已拿去煎水了。”因为红厥草叶片连牛羊吃了都会腹泻,所以,不太适合口服,而根部,无毒,倒可以一试。
殷于歌赞赏的目光投向他,即使不懂医理,也还是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捣碎的汁暗绿色,他细心的将汁液涂在她腿上那块红色瘀斑上。粗糙的指腹轻轻划过细腻的肌肤,她轻轻别过脸,好在烛光温暖,那一抹深刻的羞红显得没有那么明显。
“好了。”
看她没有反应,卫子期又凑近重复了一遍,“好了…”
热气轻浮过她的脸颊,她猛然转过头,只觉得面红耳赤。
“还有腰间的。”
“我,我自己来吧…”
“转过去。”
“…”殷于歌用衣衫遮挡住,才悠悠转过去,让他擦着腰间的那一块。
一擦完,殷于歌以极其迅速的动作披上衣服,快速系好腰带。
卫子期看见她的眼神里有一丝瑟缩,一丝紧张,竟让他以为这个女子还是在意他的。即使他的热情往日被她生狠的一次次拒绝,但是现在,他竟有片刻想要不顾前事,逗弄她的冲动。
他优雅的拿起丝巾擦拭着双手,漠然问道,“军营一出事你就跟我走了,齐憬然呢,不管他了吗?”
她一震,因为她心里从来没有过齐憬然,所以连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表现出来的恩爱好像有些站不住脚。而此刻,疲惫感使她的头有些晕,只感觉无力反驳。
“两个时辰后如果瘀斑有变浅,那就算红厥草确有解此毒的功效。”她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自顾自地说着,然后拿过丝巾捆扎在腿上。
“下次,不许再这样。以身试毒。”
这样命令的语气,有些压迫感。她抬眼,他的眸温暖流淌,只对上一瞬,她便急忙侧脸,抓好衣服起身,“我去洗漱。”
她抵住晕眩,一步步走去。
等她再回到这里,卫子期端着药汤,用勺子搅拌着,试图晾凉。而桌上,如往常,摆着一盒果饯。
她站在那里,腿却挪动不了分毫,这样温暖的情景,她不愿去靠近,她担心自己会再也舍不得离开。
“可以喝了。”
她这才缓缓走过来坐在桌旁,接过汤药,一勺勺喂进口中,药很苦。然而她品尝不出太多味道,只觉得在他的注视下,她又开始慌乱无措。
接过他递来的果饯,“将军不回房歇息吗?”
“我想看红厥草的药效,在这等着就行。”说着他躺在榻上,还展开了提前准备好的薄被,“在这里小憩一会儿便可,两个时辰后我起来看看药效。”
殷于歌愕然,不过他的性子她是了解的,她也不再多说,可是他的身子比小榻长出许多,半截腿都挂在外面。
片刻,她终于还是不忍。
“要不,将军你睡在床上,我去榻上。”
“不用了。”
已经一日一夜没有合眼,她担心。
“榻太短,这样会休息不好的。”
“或者将军你一同来床上休息,这个床很大…”
这种邀请本来就显得格外暧昧,见他不再言语。她熄灭烛火,钻进被子里准备入睡。迷迷糊糊之际,卫子期抱着薄被躺在了她的身边,她睡的昏沉。
丑时。
卫子期起身查看瘀斑,解开捆扎好的丝巾,只见朱红色的瘀斑已经淡出许多。他心喜,却又发现原本的瘀斑下方,又出现了一小块瘀斑。
红厥草的汁水可以治愈瘀斑,而它的根部却不能完全缓解毒性,所以瘀斑仍然在不断增加,而瘀斑的下一步,便是皮肉腐烂了。
被子敞开后,有些凉意。殷于歌缓缓起身,见他神色凝重,她低着头看着腿上的瘀斑,“这,新的一块,是不是有些不一样?”
卫子期凑近看,对着烛火,的确比第一个瘀斑稍浅一些。
“那至少说明还是红厥草的根部对这个毒性有一些影响。”
她侧首,“或者,多采集一些根部进行熬制呢?”
“我立刻差人去办,还有红厥草的叶片也命人捣碎后用在患者身上,你先休息。”
殷于歌也准备起身,被他阻止,“你身体好了,才能照顾他们。待会儿药熬好了我再叫醒你。”
她点点头,待他走后,她拿出医书再次翻查。烛火摇曳,加上休息不足,她眼睛有些刺痛,“到底错过了什么呢?”
如果红厥草只有一部分的效用,那么其他的什么药草可以配合使用一试呢。一页页的翻过,加上蚂蚁的毒性,殷于歌的昏昏沉沉。她起身打开了窗,让凉风灌入,思路清晰一些。
“雷公藤…”
正巧翻到这一页,雷公藤是一味性毒的草药,不过适量的服用对止痛和一些严重的病症有非常好的疗效。
她曾经见过老医师用雷公藤治疗中毒的病人,但如果剂量不对,那么副作用将会极大,引起肠胃的损害,甚至会影响性命。
不过,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她快步向医所走去,此时药僮们正忙着处理新摘回来的红厥草。她径直走到药柜,找着雷公藤字样。柜子中抽屉数量庞大,加上本身有毒性影响,找的她头晕目眩。
“你怎么来了?”卫子期一进门,便注意到她。
“我突然想到,或许有一味药可以一试。”
“何药?”
“雷公藤。”
卫子期随便问了个药僮,药僮杜若指出了所在,帮忙拿了下来。可是听到说要加入雷公藤,他迅速的跑去知会戚军医。
由于雷公藤根茎有毒,殷于歌抓了一小块晒干后的,细心的处理后放进了沸腾的药缸。
而当戚军医听说殷于歌要加入雷公藤后,精神一震,披上衣服就赶了过来。
他弓着身子,由杜若扶着,缓缓而来,“不可不可,它可是是剧毒药物呀!”
“适量的使用是没问题的。”
“书是这么写的,可是老朽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人用过。太冒险了!谁能担保这两样一起就一定有效用!”
“正是因为当前试过的药方所无效,所以,才需要尝试。”
“这可是人命,稍有不慎…”
“戚军医请放心,我会先行试药,有效用才会给他们服用。”
此话一出,戚军医哑口无言,花白的胡子抖动着,双手拍着胸口,气急攻心,又无话可讲。
“戚军医可有其他方法?”
卫子期神色威严,“若没有,就按照殷姑娘所说的来做,如果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
大将军都发话了,戚军医只好诺诺的答应,不再言语。
殷于歌坐在炉旁的小凳上等着汤药熬好,毕竟受了毒性影响,她有些迷糊,托着腮打着盹儿。见她如此,卫子期也静坐一旁,陪着她。
等汤药熬好放到合适的温度,卫子期才喊醒她。喝药之后,殷于歌伸了个懒腰,踩着柔软的步子,徐徐回房,好似丝毫也不担心自己的病症。
“多谢。”
殷于歌坐在床沿,粉嫩的雪足轻点地板,“你愿意这么相信我。”
只见卫子期抬起她的脚,将她的腿放平在床上,再用锦被盖好。这个举动,她的心中有股温暖流淌。
“所以你必须没事。否则,我不好交代。”
他站着,似轻松自然的别过脸,伸了个懒腰,又看向她,“我,能继续睡在这吗?”
怕她误会,他又解释说,“只是为了确保你的药没事。”他说的并不是假话,然,确保没事只是因为关心她。
他精致的五官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温暖,殷于歌躺上床,侧身朝里,给他留了一大块区域,又拉着被子隔在身后。背对着他,“明早见。”
这句话便是默认了肯定的回答,卫子期微笑,吹熄烛火,缓慢躺下来。
她咬着唇,药剂的未知性还是让她有些忐忑。不是为自己,而是担心那几十名将士得不到救治。又因为他在身旁的缘故,她不好翻身,只好僵着身子,迟迟不能入睡。
月色洒进窗来,另一厢,卫子期也还醒着。以为背后的人儿睡着了,他抬起薄被,手臂环上她的腰身,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低语道,“会没事的…”
久违的怀抱,温热的气息轻拂,她有些迷离,向后蜷缩在他的怀里。卫子期的脸靠在她的肩窝,柔软细腻的肌肤触感扰乱他,使他均匀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急促。下意识的,他往后挪动,给彼此留出一些距离。
夜色的深沉总是使人情感丰沛,思绪飘忽。往往会思考许多平常来不及想的,不敢想的,逃避的。西戎的事告一段落,游民已经追查得八九不离十,虽还没有完全明朗,但是有秦青,有卫子期,目前只需要时间待秦青查明即可。他交代的事她已经完成,按照答应苏以真的,她就该离开军营了。
至于沁姨的死,还有二十五年前的往事。能查明自然是好,若不能,也只好随风而逝。中毒的事情一解决,她就真的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
良久,听到身后传来浅浅的鼾声,殷于歌这才翻了个身,看向他。连日的奔忙,他的脸侧和唇边已长出细碎的小胡茬,扎着她的脸。以前出战百越时,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这么几年过去了,自己也难得这般仔细的瞧他。
趁着他睡着,殷于歌往他的怀抱移去。
不曾想他在面前低语,“于歌,别闹…”
只见他仍旧闭着眼,应该是在睡梦中。她又向前挪动了一些,眼前人没有什么反应,原来真是睡着了。她笑起来,额抵着他的。
今夜,他们同榻而眠,像那些老夫老妻。想到他曾经出现的梦,殷于歌的脸有些发烫。正是青春的年纪,凭着以往的回忆和思念,他总是如约而至来到梦里。梦中的他不似现在这般成熟安静,也比现在活泼许多,他总是笑着在耳畔唤她,于歌。
她的手轻抚过他的侧颜,完美的线条勾勒出俊朗的外表。对了,走之前还得把祛疤痕的药方交给田方。
卫子期在梦中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触碰,本能的伸出手将她的手握住,放在胸前。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同样姿势,胸前的伤口有些微的阵痛,他睁开眼。
而此时殷于歌还来不及抽出手,尴尬的笑着,“你醒了…”
“现在什么时刻?”
“才二更。”
卫子期稍微挪动了一下,竟然才过了大半个时辰。
“你怎么还醒着?是喝了药不舒服还是…”
话音未落,卫子期发现自己紧紧拽住她的手,殷于歌连忙抽出,转过身平躺在床上。
“刚才喝了药精神挺好的…现在开始犯困了…”
他翻过身,手覆上她的额,“你的脸好烫。”
“还有没有其他的不舒服?难道是药汁…”
完了,心中所想的那些不可明说的已经反应在身体上。殷于歌有些尴尬,她慌乱的拿下他的手,“没有,我挺好的,药汁没事…”
“真的?”
“嗯。”殷于歌重重的点头。
就算在黑夜中,卫子期也能清楚的看到她躲避的眼神,他俯下身,缓缓凑近她的脸,“你现在就像,看到老虎一直试图躲闪的小兔。”
殷于歌睁大眼,他说到心坎上,她的确是很怕和他单独相处。转眼又娇媚一笑,看不出情绪,“将军的形容倒是很贴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同榻而眠…于歌自然会有一些忌惮。”
卫子期嘴角上扬,“我是老虎?”
“我可没说…”
“可是,”他再凑近她,近到她微微侧首,鼻尖就会触碰到一起,“明明你才是那只老虎。”
殷于歌一怔,原本有些不明白,见他捉狭的笑容,他是在说西戎驿馆里酒醉的那晚吗。那夜的片断涌现,她的脸愈加发烫,只感觉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在安静的房间特别清脆。她试图转身逃离,却发现这么贴近的距离,怎么动,都会引发不好的后果。
“我当那只兔…也不错。”他继续低语着,手背轻靠在她的脸,“更烫了。”
他挑眉,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刚才,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殷于歌快速的回答。
“撒谎…”
“没有!”
卫子期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腰腹,隔着衣料,他也能感觉她的心跳的厉害。
“这么多年,还是受不了这个动作…”
“不是!”殷于歌迅速回嘴。
他勾嘴一笑,转过身侧躺,背对着她,“快睡了。” 将军顷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