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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争锋

云深处 妖麽 5360 2021-04-05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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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门隶是一种逮着只苍蝇都恨不得能刮二两肉下来的官吏,南来北往形形色色的人在他们的眼里,就两种身份:给银子的和不给银子的,除此之外,所有人都需要公事公办。而这个公事公办就是无限期地盘查、检查、搜查。

  出入城门的人大多都是行商走贩,时间就是金钱,懒得与人消磨时间,十之九九都是拿银子过关了事,显然,被拦在外面的贺云初是没这个自觉,她似乎也不在乎跟人耗时间。

  从阳光充满了城门到门楼一截隐于城墙,负责盘查的皂吏将他们驮马上的物品从粗到细翻查了四五遍不止,一主十七仆,愣是没一个人吭一声。

  城门隶终于有些按捺不住,就连城楼上那些一直神经绷紧的镇戍兵都不由地打起了吹欠,然后又终于等来了换防,新上岗的戍兵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觉得弩机的箭位完全没必要对着一群手无寸铁的商人,还是调转个方向吧……这些在营防警卫中看似简单的章程,被阳光一招一式地投射到了城门、城墙、地面上。

  通行进入城门的人越来越多,贺云初小组人马在经过第四次盘查后,终于接近了离城关最近的一道栅栏。镇戍军的指示还没有到来,经过新一轮换防上来的戍军还精神奕奕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远远地望着皂吏们盘查很没眼色的秃尾巴兔子(没有货物的人),明明身家不扉,搞不懂为何花几个碎银子就能搞定的事情,偏偏要忍受被搜来搜去的那份闲气。

  卫戍兵想不通的事,城门隶更想不通了:“你们怕是离开沱泞的日子久了吧,还不知道谢老夫子埋地里怕都化成肥了,据说他那宅子都被新来的营武卫将军占为私有了,你们到底是要去拜祭故人呢还是想刺探我沱泞的消息。”

  细作,这帽子好大,就这么扣下来了。

  贺云初身材小,站在人高马大的护卫当中不显山不露水,顶在前面的谈玄越又不擅长这种口舌功夫,任凭人家说什么,他只一味地沉着脸不吭声。他越不吭声,城门隶的话说的越难听。

  “还真是哎,我说你们这帮人,想死也不知道给自己找个便宜的坑,跑到我沱泞来装虫尸,也不看看爷爷是哪个殿的阎王,大家都给我仔细着点,细细的翻,看看这些尸虫们是不是带毛的种(骂太监的话)……”

  他的话还没骂完,突然哎哟一声捂着耳朵蹲到了地上,等跟前的人反应过来,才看到他捂着的那只耳朵上,血不停地从指缝里溢出来。

  “反了……造反啦……是细作,抓,快抓起来。”城门隶在行人身上盘剥惯了,也颐指气使惯了,哪曾受过这等皮肉之苦,等感觉到耳朵上的疼痛后,立刻摆出了无赖地痞常用的伎俩,连脸面都不顾,坐在地上耍起了泼。

  跟前正准备要在队员们身上上下其手的皂吏蓦地停住,朝后退了两三步远,抬手按在了腰间的棒锤上,这是他们身上唯一可傍身的武器。

  贺云初收了鞭子,从护队中间缓缓走出来,抬手叫谈玄越退回到队伍中,自己在城门隶跟前站住,抬起一只脚压在城门隶半屈起的一截小腿上:“你不是想检查我们是不是带毛的吗,喊什么。”

  贺云初脚底下稍稍运了些力道,城门隶瞬间脸就白了,连耳朵的疼都忘了,蓦地直立起上半身,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贺云初年龄小,人又瘦,又是这队软甲短装的侍卫里唯一一个穿锦衣袍服的人,她那只脚在众人看来只是虚虚地放在城门隶肥鼓鼓的小腿上,即便用力踩也不至于疼到那种嚎法儿……

  其实有谁知道贺云初这只看似没怎么用力的脚,几乎已经把这城门隶的腿骨踏折了。

  在围观的人看来这一出似乎是城门隶惯用的碰瓷手段,但既然前面有拖儿,后面就必须得出来一个真找茬儿的,贺云初感觉从一圈皂吏们身后走过来的那个脚步声明显与这些虚浮的皂吏不同,一起身,蓦地与一个铁塔一般的男人差点撞上。

  她急退了两步,却还是晚了,面前戍城卫出手的动作比他的身材明显敏锐,还不等贺云初站稳,带着寒意的刀锋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没有任何指令,身后一声“沧嗡”声起,十七把刀出鞘的声音整齐划一声势迫人。不远处的城门下,似乎是回应般响起了一片刀剑出鞘的声音。杀气在片刻之间蔓延开来。

  贺云初并不想将小范围的冲突演变成大规模的屠杀,随即朝身后勾了一下食指。一声“沧嗡”之后,又是十七把刀同时入鞘的声音。

  戍城卫眉头一皱:“你们到底什么人?”

  贺云初被刀架着脖子,神态却不显慌乱:“爷的名字身份都在贴子上,你是眼睛太大漏光了还是嫌自己这颗脑袋太重想换个地方了。”

  戍城卫站在她身后,身材不但高大而且还壮实,将身后那片拿刀的摭了个严实:“什么贴子,老子可不管,没籍册,皇帝来了也别想过关。”

  贺云初的手似乎动了一下,双好像没动,总之后面的人没有一个看清楚她是怎么动的,等看清楚的时候已经发现原本垂着的那只手上多了一把刀,应该说是一把很精巧的匕首,刀鞘还挂在腰间,周围镶嵌着一圈耀眼的红宝石……

  贺云初人没动,只不过是转了个身位,就将自己手中的匕首抵在了戍城卫的颈窝处,具体的说她并非转了个身,而是侧了一下身,只是这一侧,就让刚刚被戍城卫挡住的所有兵吏都看清了她的动作。

  刚刚还一脸霸气的戍城卫顿时成了只呆鹅,连手里那把剑都软沓沓地掉落到了地上。“你,你竟敢……挟持……”后面那声老在没敢再喊出声,因为他从这个黑瘦的少年眼里看到了——杀气。

  “敢在爷面前称老子的,不是死人就是还没生出来的,今日你还真是选对时辰了。”她手劲稍稍往前一推,面前身高体壮的汉子就颓然倒在地上,一股鲜血从她紧捂着的颈窝处汩汩流出,人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贺云初之所以敢如此嚣张行事,就是故意的,因为她手中持有的这件武器是帝王剑。异国皇族敢在他国领土故意亮剑,除了想做诱饵引出这次行动的线索,很重要的一点是因为这把剑的主人,欠她一笔债。

  身边的护卫都是贺云初从小培植的死士,是刀一出鞘必见血的刺客,平日里的训练残酷到可以用搏命以求存来形容,在他们眼里,所有的行动都是任务,而任务成功与否的标准只有两项,别人死或者自己死。

  虽然明知道收回欠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便如此,有人持帝王剑在关防杀人这件事若传回西胡本国,也够恶心他一回了。

  当然,贺云初也不敢保证在这个刚刚易主的关防之地,跟前有没有象小虎那样认识这把匕首的人,但她知道同袍倒在自己面前时,军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遗憾的是,因为气愤而群起而攻之的混乱场面并未发生,四周围着她们的戍城卫绷大了眼睛看着倒在地上不停蠕动身躯的同袍,手握在兵器上指节都握的发白了,愣是没有人上来与她对抗!

  难不成倒下的这个不是他们的同袍?更不是他们的同胞?而是南夏人?

  怎么可能。据南景提供的信息,现如今的沱泞护城都虞使,是西胡国凌王世子陈凯旋,通政司正使蔡痊,是宰辅蔡山的亲侄子。

  这样份量的人物放在沱泞,他们怎么可能不关心自己的国家形象,如何能忍受自己国家的形象任他国之人践踏!

  先不说在沱泞的高层,就普通士兵而论,她手中握着的这件武器,单就镶嵌在外面的那些宝石,这东西绝对是个值钱货,无论如何也是要留下来的,哪怕是以躺在地上的人为要挟呢……

  没有,全都没有,一切按贺云初对西胡对底层兵士的认识,所设想的结局,一样都没有发生。这些戍城卫们也并非不管不顾的亡命之徒,他们亮出武器围上来,眼神中的确压制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气氛,里三层外三层将她们围了个严实,却没有一个人动手。

  “你们还真是吃了豹子胆了,难不成还真想杀人?”身后的侍卫们还是没有动,这结果是最好的,如果他们不遵令而拔刀了,那才是最危险的事。

  “我劝你们在动手之前,先想清楚后果。”她还在拿话激戍城卫。

  终于有了一个不怕事儿的,从最前面的戍城卫中走出来,这人并身材并不高大,但声音很宏亮:“我的城防,我来防,你杀了我的兄弟,你倒要叫我们想后果,即便你是南夏的皇亲又怎样,兄弟们,夏狗欺负到咱头上了,咱还还不还手。”

  他这一嗓子极具煽动性的呐喊一出,沉默的四周瞬间发出气吞山河的呼应,也许是惧于贺云初身后的十七名护卫那凛冽的眼神,惊骇他们拔刀时的气势,戒备着他们此刻的纹丝不动,怵于他们脸上如僵尸一样一尘不亮的表情。总之,四周的呼喝也仅仅止步于呼喝和呐喊,因没有人真的上前动手而停留在君子层面的对峙行为,发生在群龙无首的军人身上,多少有些怪异。

  “还手?你们这些蛮子不要欺人太甚,我们两国的邦交是两国的陛下议定的,我们的边境从没有苛待过你们胡国的人,为何我南夏人就要受你们胡人的欺辱!”贺云一仰脖子,众人方才发现她脖子上也有一道红痕,正在往外渗着血。

  被捅了一剑的戍城卫并没有死,只是捂着颈子绻着身子在地上痛苦的颤抖,指缝间的血已经不流了。

  领头的戍城卫也发现这件事情可能不太好收场,必竟对方是皇族,皇族更容易引发国家之间的争端,这祸,似乎闯的有点儿大了……

  戍城卫想退,贺云初却不给他机会了:“你们分明知道我是谁,却还是率先起了事,如此正好,这沱泞城,爷还不去了。”她说完就要转身。

  围拥上前的戍城卫们,哪儿敢担这个责任。那可不是小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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