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云深处

第三十二章 同归

云深处 妖麽 6053 2021-04-05 18:07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云深处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第三十二章同归

  贺云初没搭理他,眸光发迅速从院中各个角落扫过,干脆道:“只有一个时辰,没空闲聊。”

  马良悻悻地收起手中的茶,无奈叹道:“好不容易见个面,不带这么扫兴的吧。”

  贺云初心头压着事,面上却还是笑着安慰他:“来日方长,有话先攒着,有聊的时候。”

  马良这才起身,朝贺云初身后瞅了瞅,见没有其他动静,直接了当地发出疑问:“就你一个人来?”

  贺云初没跟他说多余的话,边朝里屋走边问他:“你的消息可靠吗?”

  马良紧随其后进来,接过她脱下来的外衣,又看她准备脱中衣,赶忙转了个方向,面朝窗户道:“他们总共六个人,明面上的身份是香料商,大多数生意上的往来都在中街的铺子上,这时候留在里街的只有他一人。”

  贺云初已脱完了中衣,开始更换屋里已经准备好的衣服:“一个谈九,我一个人足够,他还不够资格让我为他兴师动众。”

  马良点了点头:“我已让人在他菜里下了药,估计这会儿……”

  贺云初正在系衣带的手微微一顿,叹了一声:“或许你帮了一个倒忙。”

  马良不解地转过身来,问道:“药是混在调料中的,应该不容易被发现吧。”

  贺云初也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你太小看谈九了,他能穿云破雾在暗箭明枪中穿梭游戏几十年还依然宝刀不老,靠的可不仅仅是运气。”

  “那,他已有了防备怎么办,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贺云初打趣般道:“我也觉得风险高了些,要不,你跟我一起?”

  马良被好一句话噎的说不上话来,摇了摇头,给了个建议:“要不取消计划?”

  贺云初把袖突箭扎进护臂中,穿上外套,没有接马良的话,但手底下的动作明显缓慢了:“阿良,其实,危险的不是我,是你。”她顿了一下:“你现就走,这个地方以后别来了。还有,许常渊说要办接风宴,你把宴席要请的人摸一遍,在京中见过咱们的那几个人,想办法挡一下,我这张脸,可能不太容易被忘记。”

  马良知道贺云初的话是对的,一旦他的身份暴露,留下来的人面临的将会是报复性血洗。不过一切都还未发生,紧张也是有限度的,他还是抽空揶揄了贺云初一句才开始动身:“还是改不了这自恋的毛病,说真的,咱们分别后的这一年,我差不多都记不起你长什么样儿来。”

  贺云初笑了:“也是啊,昨天见面,的确是不认识了。”

  两个人相对着笑了笑,马良拿起贺云初的匕道递给她:“那你这里……要小心。”

  贺云初点点头:“一个谈九而已,我现在若连他都不敢面对,将来如何登坛。”

  等马良离开后,贺云初坐在院子里,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慢慢地品茗。一盏茶后,起身走向后院,摸着一处已经出现过攀爬痕迹的墙头,后退了几步,然后纵身一跃,借着身体前冲时的贯性,将自己摔过墙去,落在了另一个院子里。

  可能正是饭后午休时间,也许是外面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忙碌,总之贺云初一连翻了五六家院墙,也没听到院中发出任何声响,最后异常顺利地落在了一个堆满杂物的破院子里。

  这个院子,是夏国在汾西的联络据点,东宛商行的大掌柜此刻就坐在屋里。

  贺云初并没有立刻进屋,但她知道里面的人一定做好了应对的反应。

  院中只有五间房子,房子虽然不破败,可能因为主人四肢不勤,缺乏打理,显的很凌乱。厨房甚至都没有装门,大敞着,里面的炊具物什扫一眼便一览无余。

  贺云初没有去打扰屋里的人,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形,大大方方地进了厨房,从苍蝇成群的一堆腐菜烂叶下,抽了一根葱出来,站在院子里慢慢地剥。

  “我是斛律休哥,谈大家不准备出来跟故人叙叙旧吗。”她的声音虽不大,却音调平稳,气息均匀。

  过了良久,正房的房门才吱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怀中抱着一把剑,站在门口,眸光幽冷地望着她。

  “找我何事?”

  贺云初连眼皮都没抬,继续慢慢地剥手里的葱:“当然是来提醒你,你是谁。不过你似乎不太愿意见我。”

  谈九依旧沉默地看着她,即不接话也不提问,两道寒气袭人的眸子象两道冷电,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象要用这样的眼神把人击穿,又像是在透过这两束眸光的审度确定什么。

  很遗憾,贺云初的长相,即不像爹,也不像娘。

  “你别这样看着我,再看,眼神也杀不了人。其实我原本是想派其他人来的,但我又怕他们下手太利落,连句话都问不清楚。所以,只能我亲自来。你不用紧张,我要问的事很简单,你可以选择继续沉默,也可以选择性的说一点,总之呢,不会让你太为难。如何,我们是先聊天呢,还是先叙旧?”

  谈九眸光沉定,面上波澜不显。

  不过只一眼,贺云初便看出,这个人长着一张与谈清炫完全相似的脸。九宫阁在刚刚组建的时候,有一条线叫阴阳线,专门特色相貌相近或相似的成员专门培养成一明一暗两种风格。前圣主离开的突然,许多事情都没来得及给继任者贺云初交待清楚。所以贺云初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条线,但具体都有些什么人在这条线上,却没有人知晓。

  虽然贺云初太过熟悉谈清炫,谈清炫的印象也早就刻进了她的骨子里,但她依然不敢肯定,谈清炫有没有亲兄弟。

  不过,不论是谁,身份如何,都抵不上——背叛。

  “你想知道什么。”话不多,情绪不外露,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贺云初倒不意外他的直接。一个纵横无间道几十年的谍客,应该是个有手段的。

  “东宛商行在汾西的目的,任务目标。”贺云初也不掩饰自己,把手里的葱剥的象抽丝一样开门见山。

  “助力。”

  东宛商行是夏国的产业,潜入梁境做助力,都不用细想也清楚是为谁助力。贺云初笑了笑:“你倒是实诚,帮着敌国攻击自己的故土,有没有想过还留在这片故土上的族民,一旦战火烧起,他们会是何命运。”

  “族民,哪里都有。”

  这下,贺云初有些哭笑不得了:“你是说在夏境的斛律氏民吗?他们早已脱祖离宗融入当地很多年了,还能算是我斛律族民?谁告诉你他们与我等还是同宗。”

  “圣主的使命。”

  贺云初愣怔了一瞬:“我娘让你这么做的?”

  谈九望着她,脸上一丝情绪都没变:“最后的任务,最重要的。”

  这次,贺云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母亲离世的匆忙,许多事情都没有交待清楚,做为唯一幸存者的安伯,他所知道的,都是圣主能让他知道的。做为忠仆,对圣主允许他知晓的那些事情,即没有判断的对与不对的权利,也没有置疑与建议的资格。所以十几年来,贺云初从他嘴里听到的有关于家国族民的事情,判断是非的依据,都是从她自身所处的环境和回头贺靖灌输给她的家国观念故土观得来的。

  而真正的对或者错,从来没有人给过她纠正或是提示。尤其这八年来,她的成长,一步一步,都象是在一种与现实大多人相阻隔的圈子里,在独自完成。所以她一直觉得身为圣主,理应负起族民生死存亡的责任,让族人安定长久的生存繁衍下去,就是她身为圣主的使命。

  可现在,谈九的话,听起来也是很有道理的。先不论他身负的使命是否真是母亲交待给他的终极任务,就族民的生存来讲,并没有什么错。

  归化之后,黑水国的斛律氏族民或南迁或东移,大部分已离开了故土。而曾经被视为斛律圣地的柳原,也或移或就地军转民,安插了许多他族的百姓,再加上朝庭推行的混婚令,许多斛律氏的后代都已不再是纯粹的斛律人,就连她自己的身上,流的另一半血也并非斛律氏的。

  贺云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融。

  “所以,我想问的问完了,你呢,有没有想问我的。”虽然心中立场有些微的动摇,但此行的目的不会有动摇。

  贺云初往前行了两步:“不问会后悔的哦。”

  谈九抱剑站在门口,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没有。”

  “那便不客气了。”贺云初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话出口时,身形已动了。速度很快,瞬时移动迅速靠近。

  谈九依旧没动,只是身体稍稍朝一旁侧了侧,抱在怀里的剑执在了手中。不管是感觉还是视觉,都没有对方亮出任何兵刃的迹象。

  而贺云初迅速靠近的身影也没有抵近他,就象跟他开了个玩笑似的,在半道上一转身,从半闭着的窗户飞跃而入。

  几乎是一瞬间,谈九脸上的神色都变了,反身回撤朝屋内光线阴暗处扑过去。尽管他的速度已经够快,象一道光影在眼前一闪而逝,却还是晚了。贺云初拎起地上被捆绑成一团,不停蠕动着发出低吟声的人,几乎是一闪的功夫,躲开谈九的抓扑,从另一侧半开的窗户一跃而出,飞跃上房,几个纵跃便不见了踪影。

  谈九望着眼前一大片高矮参差不齐,破烂富丽不同的屋顶,握成拳的双手青筋暴鼓,咬牙,将双指含在唇间,吹了一声响哨。

  直到在街角的马车里安稳坐定,贺云初都还没缓过神来,定定地望着被她扔到对面坐位上的人,喘息了好一阵,才拍了拍车厢,吩咐道:“走了。”

  被松开了束缚的元澈已恢复了往昔的傲娇气,坐在对面望着贺云初,贺云初却还没从怔忡中醒过神来。车厢里,两人都绷着,似有某种默契似的,谁都没开口先问对方“你怎么在那儿”这个问题。只是元澈被捆的时间太长,手臂发麻象几万只虫子在血液里窜腾,滋味不怎么好受。

  贺云初是为诛杀谈九而去的,在那幢房子周围,已密密麻麻地安插了几十个负责暗杀的暗杀。昨晚,自她发出诛杀令之后,这些人都按信号指示聚集到了她的身边。有这些身在暗处的人,谈九是无论如何追不上她的。

  她吸了吸鼻子,终于将忍了一路的那个喷嚏打出来,揉了揉鼻子,还是感觉有些呛。元澈身上不知熏的什么,这个味道太独特,她每次一闻到,鼻子都会不舒服几天。 云深处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