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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听这话倒是一愣，明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这不就是王海找上门的时候，千载拒绝了王海。
而后，白九找千载帮忙，千载让白九早点睡，睡一觉起来后就知道发生什么事的那时候吗？
白九现在依旧清晰的记得，那时候自己可是梦到了王海与徐燕之间所有的事情。
她所做的梦，似乎都是过去已经发生过的。
虽然玄乎，却意外的很真实。
“怎么，羡慕吗？”千载笑着调侃妍烟，话音落下的瞬间，白九的思绪被拉回，而妍烟之时干笑了几声后没有说话。
千载似乎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又空了的酒杯伸过去，妍烟连忙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端起酒壶又将千载手中的空酒杯给倒满了。
千载习以为常的收回酒杯，面上笑容依旧的道：“看来，在烟罗坊这么些年，你也能看见别人的姻缘了啊。”
妍烟放下酒壶，拿起先前还没喝完的酒，一边喝着一边苦笑着道：“我啊，是一只礼佛的海外妖呢。”
妍烟说这话时，心中满是感慨。
礼佛又有什么用呢，凡人寿命十几载，就如云烟一般匆匆而过，就算礼佛也只礼那十几载。
可她是妖，有着漫长的寿命，以及难熬的时间，她一直都有礼佛，从她随遣唐使来到华夏之后，就开始礼佛，礼到了现在时间不算短了。
但她终归是妖，成不了佛。
即便能看破尘世，即便能看破姻缘，看破他人的三生三世，却依旧无法成佛。
她只能借着酒，虚度这漫长且又无聊的光阴。
她只有借着酒，希望时间与酒能帮她忘记一切，忘记曾经的一切，可是曾经的一切却是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上，怎么抹都抹不去。
反倒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酒精的助力，让她越发的不能忘记曾经。
曾经的一切，即便是现在，她都全都记得，记得是那么的清晰，好似这一切都还是在昨天，刚刚发生过的一样。
果然，越想要忘记的东西，反倒越无法忘记啊。
妍烟这样想着，心中满是惆怅。
她很清楚自己，没有谁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
她在看到楚沐泽的瞬间，就知道自己完了，在看到楚沐泽那个与小和尚一模一样的音容时，她就知道，她逃不掉了。
自小和尚圆寂之后所伪装出来的不在意，所伪装出来的坚强在那一刻全都土崩瓦解。
直到现在她都不可相信，她竟然会吃一个人类的醋，竟然会嫉妒一个人类，会去排挤一个人类。
仅仅因为那个长得像小和尚，那个小和尚的转世楚沐泽喜欢那个人类，白九。
在看到楚沐泽的瞬间，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以为这一切都是一个前世今生的邂逅。
可是，现实不是电视剧，他可比电视剧残酷百倍。
楚沐泽喜欢上了白九，妍烟很清楚这件事，可是白九却浑然不知。
她的心很痛，她也想被人喜欢上，尤其是自己所喜欢上的那个人。
可她是只妖，一只礼佛千年却无法成佛的妖，一只留在他乡无法回国的妖，一只即便诚心礼佛，却就被世人所称之为‘恶’的妖。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试图掩盖那满心的惆怅与悲凉，拿起一个酒坛，便是大口大口的连灌了好几口酒下去，泪水如那滚过咽喉的酒一般，默不作声的落在了自己的心头。
“佛门子弟可不喝酒。”千载的调侃又出现了。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妍烟笑了笑，如此回着，便又给千载倒了一杯酒。
倒完，她试图转移话题来平复自己的内心，可是千载却又笑着开口道：“王海与徐燕有红叶狩在暗处虎视眈眈呢。”
话音落下，妍烟恍惚间明白了千载为什么不插手王海和徐燕的时，可是千载说那话时，语气相当轻松，面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完全看不出来有半点担忧之色，以及觊觎之情。
她不由得笑了笑，试探性的问了句：“那，你不担心，白九的安危吗？”
这话一出，妍烟的面上都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苦笑，她搞不懂为什么。
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喜欢白九，总有那么多人围着白九，这还真是令妖……令她妍烟感到相当的羡慕嫉妒啊。
妍烟这样想着，她的想法千载自然不会知道。
千载只是笑着，笑的一如既往的道：“不是还有那只‘凤’鸟吗。”
他说这话时，没有疑问，也没有信任。
他说完，不等妍烟回话，便又笑着，接着他之前的话道：“那只‘凤’鸟要是不行的话，不还有我吗？”
千载这话，无人可以反驳，无人敢去质疑，千载的强大，有目共睹。
就连白九，在旁听着，都觉得心神震撼。
一是震撼于千载早就知道了一切，二是震撼于千载的强大所说出的这话。
这令她觉得很有安全感，甚至是诞生出一种——‘无论怎么样，一切都还有千载’的想法。
白九心里有种异样的感情诞生，可妍烟却不。
千载从来不会主动说自己的事，她虽然跟了千载许久，却依旧不怎么了解千载。
可她却知道，千载的强大，同样也知道，千载这话的含义以及杀意。
她笑了笑，调侃道：“那还不如直接灭了红叶狩来得直接，斩草除根了还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妍烟说着这话的时候喝着酒，醉醺醺的露出一抹笑，她这话是半开玩笑说出来的，心中多少也有些不以为然。
可是千载却是马上回了句：“还不到时候呢。”
妍烟为之一怔，酒在这时都醒了不少。
她能感受到这话里的寒意以及杀意，她也知道千载言出必行，从不虚言。
也正是因为她知道，所以她不由得从心底生出一丝畏惧，更是觉得不寒而栗。
千载似乎总是这样，总是笑着，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着半开玩笑的话，再将他的玩笑话付诸于现实。
好似这世间的一切，对他而言都轻而易举一般。
他令人捉摸不透，也不由得令众生心生畏惧。 烟罗坊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