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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局的接待室里,坐在沙发上的唐理文看着面前那杯咖啡,忽然神情复地笑了起来:“周队长,我原以为你进来后会直接给我一拳,没想到你还能用咖啡来招待我,看来……你对我还是仁慈的。”
而周亦焰并没有落座,他站在唐理文对面,雕刻般的面庞上看不出情绪起伏,他一言不发地卸下右腕的手表、右手食指的铂金指环,继而解开衬衫的袖扣,将袖子熟练地卷了起来。
下一秒,在唐理文打算继续说话之前,周亦焰朝着对方的侧脸,狠狠地一拳干了过去。
唐理文不堪重击,眼镜直接被打飞,镜片碎了一半,整个人也滚到了地上。倒地过程中,他的手臂扫到了桌上的咖啡杯,近100℃的暗褐色液体洒了一身,他咬着牙,发出一声隐忍的痛呼。
此时,站在落地窗外的几个安全局下属看得脸都白了,正欲上前劝解,周亦焰却直起身子冷冷道:“在特别行动队谁说了算,你们还拎得清么,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告诉我该怎么做了?!”
下属们闻言,猛地停住了脚步,听这暴戾的口气,他们的队长是真处于盛怒之中。周亦焰顿了顿,继续说:“给你们三秒时间滚出去,谁再靠近这个接待室半步,我就拆了他的胳膊。”
待其余人撤光了之后,周亦焰淡淡地扫了唐理文一眼,随即坐了下来,开始重新戴上手表和指环,他一边调整着金属表带,一边缓缓地说:
“唐秘书你别误会,我确实是想过来和你谈正事的,可你打算用辛凉威胁我,这一点触到我的底线了。我没有戴着手表和戒指直接上来揍你,已经很克制,否则你的脸没准还会破相。毕竟今后你还要上新闻,是不是?”
唐理文缓和了好一阵子,他试图揩去嘴角边的血迹,可最终却吐了一口血痰出来,痰中还夹带着半颗断裂的牙齿。他抽出一张面巾纸捂住脸,而后挣扎着坐回到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道:
“周亦焰,我还真猜对了,这个小妞果然是你的心头肉,连碰都碰不得,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痛苦地咧着嘴,脸上却还保持着笑容,看上去十分扭曲:
“我知道,你和陆闻澜一直在搜罗我的证据。而这些天以来,因为滨洋集团的丑闻,媒体把我的电话都打爆了,我开始失眠,神经衰弱,闭上眼睛都是噩梦,所以我想啊,既然自己不好过,那也不能让你们好过。”
下一秒,唐理文拿出了放在身后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屏幕放置于周亦焰面前:
“你想看看视频里的辛医生吗?对了,忘了告诉你,还有另一个美人儿陪着她呢,叫做……罗兰,应该是这个名字,我没记错吧?”
在这片诺大的空间里,辛凉怔怔地看着泣不成声的罗兰,可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打不开两米高的玻璃容器。就在这时候,她听见了墙上功放设备里传出的声音——
“辛医生,欢迎光临腹蛇组织的刑场。之所以说刑场,是因为市政厅处决死刑犯似乎,用的都是施放毒气这招,我们现学现卖,让你见笑了。”
“如你所见,罐子里的液体试剂经过熏蒸处理,会以气体的形式穿过玻璃管,最后到达罗小姐所在的容器,当毒气量积聚足够多的时候,不过三分钟,她就会没命。”
听到这番话,罗兰的呜咽声更加撕心裂肺,听上去绝望得瘆人。她的肩膀疯狂地扭曲着,仿佛在向辛凉哀求,让她千万要救出自己。
而几秒之后,那个诡异的声音继续说:
“不过我想,像你这种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一定看不得别人身陷囹圄。所以我给你提供了一种救人的思路——熏蒸罐的阀门由电脑程序控制,时间一到,阀门自动转动,毒气释放。如果想让它停止运作,唯一的方法是输入一个六位指令码。”
辛凉闻言,迅速走到阀门边上,她很快地发现了一个密码输入板,输入板旁还有一个10cm*10cm的方形屏幕,上面闪烁着一些奇怪的图形符号。那声音紧接着在她耳边响起:
“密码输入只有一次机会,一旦输错,那么玻璃管会自动改变走向,转为朝容器外施放毒气,到时候,中毒身亡的人可就是你了。恰恰相反,罗小姐被密闭容器保护着,里面的氧气够她活个把小时,说不定还能等来营救她的人。”
“所以辛医生,现在有两条路供你选择,要么输入密码救人,如果密码错误,你死,她活。要么自己试着逃出去,到了程序约定的放毒时间,你活,她死。”
“最后啰嗦一句,预计放毒时间在半小时之后,现在已经开始倒计时了,生死二选一,辛医生,祝你好运。”
片刻后,功放关闭,四周复又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罗兰的哭泣声。辛凉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开始低头观察方形屏幕里的内容,一面轻声道:
“罗兰,别哭了,事情没糟糕到那个程度。”
这句话似乎起了效果,与她隔着一个玻璃罩的罗兰听得愣了愣,然后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望向辛凉。
而辛凉并没有看她,目光依旧被屏幕完全吸引:“这不是你死我活的游戏,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如果我输入对了密码,毒气施放暂停,这样一来,我们还能活的更久一点。”
言及此处,辛凉将一只手拢在嘴边,放低音量问:“余议员,您还在吗?”
那一头迅速回话:“在,你可以尽量简短地告诉我,你都看见了什么。”
“是一些打散了的字母、数字和符号,要说是英文,但目前为止,利用这些零散的字母,我连一个有意义的单词都组合不出来;要说是某个数学式,可这里只有等号和减号……等一下,不是等号,我好像知道了……”
说到这里,辛凉突然有了思路,她举目四顾,想寻找写字的工具,可这层楼就像一个还未装修的毛坯房,空荡而瘠薄。
辛凉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地上堆积的黑色砖灰上。她犹豫了一会儿,随即弯下腰,用手沾上砖灰,开始在玻璃容器表面上进行演算,同时在口中轻轻念着:
“-N-CH3……”
听着这些破碎的字母和符号,余勒也突然反应过来:“化学分子式。”
“没错,您和我想的一样。”辛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看着容器表面的分子结构图,轻轻舒了一口气说:
“是吗啡,毒品成分之一。” 你的爱燃到之处